“你帅你帅行了吧。”姜甜极其不情愿的昧着良心说出这句话,然后一把把扑克牌从邢和手里抢回来。
她在拿到手之后瞪了他一眼,然后字正腔圆的吐出两个字:“收,回。”
邢和气的在原地起跳:“你耍赖!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我说有就有!”姜甜都懒得搭理这个幼稚鬼,“你能这么着?”
跟往常一样,两人打嘴架的时候祝苑就没见邢和赢过,哪一次不把邢和气的去一边地上蹲着画圈圈都算姜甜手下留情了。
但是他这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记仇。
上一秒气的跳脚,下一秒三个人就围着行李箱坐地上开始打牌。
前面两把姜甜和邢和一人当了一次地主,还一人赢了一把。
祝苑内心非常不平衡,她豪迈的支起一条腿,把牌放在手心里闭上眼睛拜了拜,结果这把还真抽到地主了。
“要么?”邢和问了一嘴,他盯着那三张地主牌跟豹子盯上小白兔了似的。
姜甜踹了他一脚:“你没看祝苑刚刚都开始整上玄学了,怎么可能不要?”
“要!”祝苑“啪”一声把三张地主牌反过来,然后三个人沉默了两秒钟。
接下来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嘲笑。
姜甜看着地上那三张牌,分别是3,4,5。
笑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来,整个人东倒西歪的,邢和也没好到哪去,不过出于对祝苑哀怨眼神的敬畏,稍微收敛了一丢丢。
可以忽略不计。
“没事的没事的,你命由你不由天。”邢和假的不能再假的安慰她,捅了捅旁边的姜甜,“别笑了,一会祝苑把你杀了。”
姜甜抹了把脸:“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刚才牌没洗干净啊,要不重新洗洗?”
祝苑女侠般一挥手:“不用!我不信我能连着输三把。”
几个人正码着牌,祝苑的手机突然想起微信提示音,吓得她手上的牌差点散了。
“等会,有人发消息。”她把牌扣在桌子上,拿出手机看了眼,“我靠,我妈。”
另外两个人也把牌放下,探着脑袋看祝苑妈妈说了什么。
“她问我在那。”祝苑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看了眼那俩人,“怎么办?”
姜甜思考了一会:“要不……实话实说吧?”
“那不行,万一她让我现在回家怎么办?”祝苑一票否决。
“你直接说你上火车了不就得了?”邢和拿起一张牌在手里玩,“你都上车了你妈总不能让你跳车吧。”
姜甜又没忍住给邢和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把人打的嗷嗷叫。
“我哪说错了?”他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不是,你太聪明了。”姜甜讪讪的说,“没忍住。”
邢和笑了:“靠。”
祝苑这边已经开始编辑短信了,她一边打字一边念,想让这两人看看自己发的行不行。
“亲爱的妈妈”祝苑念得很慢,写一句抬起头看一眼。
“嗯嗯可以可以,很有礼貌。”姜甜点评。
祝苑继续:“当你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
邢和点了点头:“引出下文。”
“我已经坐上了开往南市的火车……”祝苑又抬起脑袋等着两人说话。
这回等了半天两个人都没说话。
祝苑皱了皱眉,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干嘛?哑巴了?”
两个人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眼神呆滞,邢和手里刚拿起来的牌散了一地。
“干啥啊这是?”祝苑一头雾水,“你俩不会不想带我玩了吧?我都说了我自愿的,不算你俩拐卖小孩。”
“还是你们觉得这样写不太好?要不然算了别说实话了,就说……”祝苑思考了一下,慢慢的说:“我现在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祝祝祝祝祝……”邢和伸出手指朝祝苑身后指了指。
一种不妙的感觉这才渐渐攀上祝苑的后背,她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在面前呆若木鸡的两人之间看了眼,得到了两个恐惧中带着肯定的眼神。
死定了。
“已经坐,上,了,”略显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进祝苑的耳朵,“开往华北的火车?”
时间很晚,火车站的人们东倒西歪的在椅子上睡觉,大喇叭里时不时响起催促检票的机械女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喧闹的声音。
祝苑僵硬扭过身子,大脑宕机,甚至伸出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好巧,打牌吗?”
时澜看着她,没说话。
祝苑整个人卸了劲,眼神飘忽:“那个,你听我解释。”
时澜这回出乎预料的非常配合,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站着,也不说话,就等着她解释。
祝苑看了眼姜甜,又看了眼还在呆若木鸡的邢和,觉得这两个废物实在是派不上用场了,空气一下子像被抽干了,她大脑飞速旋转,最后认命似的说:“好吧我没什么要解释的。”
“所以你是来叫我回去的?”祝苑问,“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时澜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朝姜甜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抬了抬下巴。
这个动作把姜甜吓得不轻,她看着祝苑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祝阿姨给姜甜她妈打电话了。”时澜说。
剩下的就不言而喻了。
祝苑扶额,一阵心累。
靠。
千算万算。
忘了这一茬了。
“你能不能假装没找到我?”祝苑抬着脑袋问。
时澜决绝的说:“不能。”
他顿了顿,慢慢开口:“不过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
这句话瞬间让祝苑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眼睛亮亮的,试探性的问:“你也是偷跑出来的?”
“你觉得呢?”时澜说。
祝苑立马摇了摇脑袋:“不应该。”
时澜坐在祝苑旁边的椅子上,祝苑坐在地上,视线跟着他一起动,只见时澜仰着头往后一靠:“我跟你一起去。”
-
做完最后一杯奶茶,时澜领到了上个月的工资。
一共1200,他拿出600转给祝梅。
每个月都是如此,不管他能赚多少,都会抽出工资的一半转给祝梅。
祝梅一开始是绝对不收的,这算什么,一个还在上学的高中生,给一个快四十的女人赚钱,说出去不叫别人笑话?
但是她一退回来,时澜就重新转过去。
实在犟不过这孩子,祝梅找他谈了一次。
时澜说的很明确,房租。
虽然有点少,但是以后他会补上的。他不想平白无故的住在别人家,不想自己当个没有任何用处的累赘。
祝梅实在没办法,只能顺了他。
之后连续好几年,一直到现在,时澜每个月都坚持着。
刚把钱转过去,手机就响了起来。
时澜有些疑惑,因为祝梅这次又把钱退回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通电话。
祝梅的声音略显疲倦,那边还有翻动纸张的声音:“小澜,你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
时澜正在给店里收尾准备回家,听到这句话,他把手里的扫帚放到一边,说:“能,什么忙?”
“祝苑跟他朋友跑出去玩了,听姜甜他妈妈说这回跑的还挺远,我实在放心不下来,这公司又走不开。”祝梅说话的时候听起来有点无奈,欲言又止的。
不过不用明说,时澜也已经差不多听懂了。
他问:“您想让我把她叫回来?”
祝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犹豫,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这孩子不愿意跟我说实话,估计是觉得我不会让她去。我要是把她叫回来了,指不定怎么怨我呢。”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当妈妈,母女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微妙了,她不知道怎么去把握那个度,总是担心孩子被欺负,担心她什么都不懂会被骗,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单亲家庭中。
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但就是因为太在乎她,所以才总是控制不住把自己的担忧强加在她身上。
祝梅叹了口气,继续说:“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跟她一块玩一趟,有你在她身边我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跑我生怕出什么事。”祝梅闭上眼睛,难掩疲倦,“但是如果耽误你学习,你把她带回来也行,她一个人连远门都没出过,我怕……”
她还没说完,时澜就打断了:“我现在回去收拾东西,她应该还没上火车呢吧。”
“说是晚上十点的火车。”祝梅下意识答了一嘴,然后反应过来,“你愿意陪她玩?那就好那就好,哎呀会不会耽误你学习啊?她要是耍任性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这孩子叛逆期,难管的很。”
“不耽误。”时澜拿起扫帚,加快速度开始收尾。
带孩子吗不就是,他从小没少干。
“对了澜澜,你钱还够不够,不够的话阿姨在给你转点。”
祝梅忍不住嘱咐了一大堆,不让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啦,看好祝苑别让她乱跑啦,不要随便逗路边的猫猫狗狗小心被抓伤啦,阴天出门记得带伞啦等等等等,一直到时澜收拾完店里才好不容易挂了电话。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你是说,我妈让你来陪我去玩?”祝苑不可置信的瞪着时澜。
时澜点了点头:“嗯。”
“不可能你骗人我不信。”祝苑三连否定。
她看向时澜,心里也知道时澜是不可能撒谎的,可是……祝梅竟然会同意自己出来玩?竟然在知道自己不仅骗了她,还偷偷溜出来准备先斩后奏之后,不让时澜过来抓自己回去?
这该不会是……最后的一程吧?
时澜看着祝苑从不可置信的表情慢慢变得哀怨又可怜,摇了摇脑袋,忍不住伸出手给了祝苑一个脑瓜崩。
“啊。”祝苑捂着被打的地方,“你干什么?”
“少胡思乱想。”时澜冷不丁的戳穿她。
祝苑捂着脑袋:“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时澜冷笑了一声,靠着椅背:“单细胞生物的思想都是写在脸上的。”
祝苑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另外两个人坐在地上像是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一动不动的人,安慰道:“不用担心。这位就是咱们这次旅行的,呃”她看了时澜一眼,转过来继续说道,“保镖。”
“保镖?!”姜甜音调都提高了八度。
祝苑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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