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羽看着气氛微妙的两人很是无语。
“你不是说，就只有我们两个吗。”他定定神，这个气氛别提有多尴尬了。
蓝箖挣脱他名义上的主人的束缚，一把扑倒冰羽。
“唉唉唉，行了行了，我知道咱们这么久没见你很想我，不要糊我一脸口水。”冰羽笑着抱起蓝箖，狗子一个劲在他身侧打转。
晶一把拉过这只没有边界感的狗，将绳索举到之晶眼前，命令道：“你，你……你牵，把它牵着。”
怂。
太怂了。
声音都在发抖，太怂了。
要不是之晶硬说自己要跟来，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三个小时之前。
之晶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宫琴城。晶直截了当拒绝了，理由就是他已经约了冰羽。
闻言，之晶脸色虽然没有明显改变，但整个心情值直接就降到谷底去了。
“他约你？”
“我约的他，我有事找他。”晶脚掌轻轻蹭着蓝箖的肚皮。
“……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去？你去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去！不可以不行我不同意！
“不行！”
“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们，我们，嗯……有，这个真的不关你的事，求你不要问了！”不敢说，你看我敢说吗。
所以执呦不过，他还是跟来了。
白鸽停在街道旁，不畏人群，自顾自啄着地面的碎屑。
晶与冰羽走在前头，之晶牵着蓝箖独自跟在后头，大街上人多，自然没人在意此刻三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你实话跟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的，谁和你说的。”冰羽比晶足足高了近半个头，晶迫不得已踮着脚拿手臂压下他的头说悄悄话，压着声音的感觉并不算不太好受。
“还有啊，你知道都不跟我说一声，咱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了，有事不说还藏着掖着，到底还是不是兄弟了。”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巴不得把他一下按倒在地。
“唉你轻点！我那什么，我自己猜到的行吗？！”冰羽垂死挣扎。
“你看我像傻逼吗？”
对方低着嗓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哥的时候就觉得你们长的一点也不像，就猜你们应该不是亲兄弟，不过你这样问我……该不会真的不是亲的吧？”
晶哑了。
“我问你，他知道吗。”晶冷着脸，眼珠子朝身后的人迅速瞥了一眼。
“他？”
冰羽没有回头，嘴上回应说：“我也不知道。”如果人可以读心，此时便可以撞见他脑海内已变换了数次场景。
那日，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别人红了耳根。
“这个是玥雨的东西吧，丢三落四的，得亏有我这个兄弟。”不过十余岁的冰羽手持陶瓷杯，从房门前走过，得意洋洋地打算敲玥雨的门。
不巧，路过一扇半掩着门的房间，不在一个人在其间谈话。
这个房间，好像是晶他哥的吧。
“我知道的，他不是我的亲人，很早就知道了，问您只是想要确认。”少年的声音从门内响起，冰羽止住脚步，尽管他并没有想要偷听的意思。
是……晶他哥的声音，不是亲人……那不就是晶吗，他们不是亲兄弟？
没有风，时钟嘀嗒摆动。陶瓷杯从手中脱落，重重的砸在地面，如雷贯耳。
“你……”之晶大开房门，绫慷也探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傻眼的冰羽，“你听见了，是吗？”没有责怪，只有轻和的询问。
“我，能听见什么……”冰羽表情呆滞，心情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他不是你……你的亲人吗。”
之晶没有反驳，“我怕他伤心，麻烦你替我们保密，谢谢。”他的唇角向上弯，如春水荡漾心头。
“好。”
……
那一时刻的悸动，如同流星划破苍穹，即使转瞬即逝，却足以闪耀整片黯淡的天空，令人深□□头，恋恋不忘。
“你不能告诉他，我不想他难过。”晶拉下脸对他说，眼中满是请求与其余无法言喻的情绪。
“我不说。”冰羽坚定地看着前方，同时肯定的保证，“不过……你叫我出来就为了问这些？我可是连我妈的邀请都推掉了。”
“不然呢，难道我还要跟你谈情说爱啊？因为我喜欢当面问，所以才把你叫出来的。”他的表情很欠揍，冰羽是这么想的。
见冰羽一脸无语，晶换了一个话题：“你是和他一起工作的是吗？”
“啊？对啊，怎么了。”冰羽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难道是良心发现打算关心关心朋友的悲惨生活了？！
怎料对方问了一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问你，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时候能不能自己找到工作，或者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
哈？？？
这位亲爱的小朋友，你知道你现在才多大吗，你是想当童工吗。
“你还是再长几年。”冰羽在晶亮闪闪的眼睛下，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也没多大啊，不就比我大个两三岁吗。”被人嘲笑了，心情不好。
“就算比你早一秒钟出生我也是你大哥，0.1秒也是。”冰羽无情开炮。
“滚，我没哥。”晶一脚踹开旁边的人，直至拉开好一段距离。
三个人，一条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恰到好处地走在石道上，之晶垂下眼凝视蓝箖时起时落的爪子，唇角微压。
在蓝箖的注视下，晶又一点一点往冰羽挪去，一手又重新搭上他好兄弟的肩膀，贴在他好兄弟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突然蓝箖感觉自己脖子一紧，被扯了一下，而后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真是奇怪，你生气也不要拿我这只无辜的狗子撒气好吧？蓝箖回头看来之晶一眼，也就看了一眼，多看一眼可能会被灭口，做狗的可真难。
生活不易，蓝箖叹气。
晶正悄咪咪地问冰羽，一边疑神疑鬼的回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人，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在议论他。
“你说，你和他这么多年好哥们，真没见过他谈啊？”
冰羽摇头。
“那至少见过别人追他吧？”没见过猪跑也该见过猪吧，冰羽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了。
“确实，见过。”冰羽淡淡地回答，脸上没有表情，换作以往，他现在应该和晶一样低下头一起议论。
“真的假的。”
“……都让你自己问他啦，虽然他不一定告诉你。”冰羽这次笑了一声，深吸一口迎面而来的风，又一口气吐出。
接着说道：“那次他拒绝得挺干脆的，说是有喜欢的人了。”他的眼神瞥向一边矗立的高楼。
“有什么？你说他有什么了？”晶听话只听一半，对冰羽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清楚，没有丝毫疑惑。
冰羽面不改色地重复说：“喜欢，的人，懂了吗？”晶缓缓放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说，他为什么不去追，人家可能拒绝他吗。”晶双手插兜面带疑惑地说。
冰羽偷瞟他一眼，笑到：“怎么不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接受吗？”
“……没有如果。”某人再次将他一脚踹开，溜到一边。
在后头的一人一狗的眼里，这两人简直不要太猖狂，狗子一脸无邪，之晶一脸无语。
良久，冰羽率先开口：“我被你叫出来，午饭都没吃，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冰羽就差把“请我吃饭”四个大字印在脸上了，晶权当自己瞎了看不见。
“哈？不知道啊，没了吧，我要和他一起去吃饭呢，你要一起跟来不？”晶指了指身后一直跟着的之晶。
料他也不敢跟来，为什么，因为之前后面炙热的眼神快把两人烤熟了。
“算了算了，我待会去玥雨那蹭一顿得了。”冰羽白眼一翻谁也不爱，“如果没事了我就走了，我肚子都在叫了。”
“没事了，回见。”晶客客气气目送他离开。冰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句：没良心的，快被人吃了都不知道，煞笔。
意味深长地凝望着晶，带笑对之晶微鞠了个躬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句：“回见。”
这下轮到晶尴尬了，也不知道刚刚议论人家的时候，这个主人公听见了没……
“……你，你要去哪里吗？”刚刚和冰羽怼嘴的气势一落千丈，怂成这样，要是淩幻在场，绝对会给他安插一个“欺软怕硬”的称号。虽然不完全对，冰羽也不是好脾气，但对于他来说还是挺合适的。
“你要去哪里？”之晶反问他，声音沉沉的但听得清晰，可以算是好听。
“吃饭……”之晶带着蓝箖靠近晶身侧，晶手臂一抖。
之晶离他不过一页纸的距离，稍一屈手便可以握上对方的手臂。晶刻意同他拉开距离，不过咫尺，就被之晶拉住，“怎么了，躲什么，我……你怕我？”
晶悄悄把他的手挪开，胡言乱语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就算是……亲人也应该保持的，就不想你因为我找不到对象。”
毕竟不是亲人，而且他还有喜欢的人了，靠这么近属实不太合适。
不想理他太近，同样也不想离他太远，可是天不如人意。
“明天，你有空吗？”之晶问，心里对他的空闲时间已经了如指掌，几乎每天都是闲得不得了，不过还是得尊重一下自家的小孩。
“明天……什么时候？”
“明晚，青棱城会举行一场灯会，你想去吗？”之晶望着对方犹豫的眼睛，紧紧抿着嘴，担心他拒绝，又担心自己的打算全部变为一场笑话。
“好玩吗？”
事有转机，之晶接过话：“你去了就知道，我觉得会。”所以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奥，好。”之晶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自己并非完全是一个笑话，还有人会顾着他。
他以哥哥的身份，陪了他十七年。
往后余生，他期望换一个身份继续陪他，什么都好，只要能在他身侧就好。
玥雨：请问我的杯子和你有仇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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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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