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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文化节一结束,榕城一中便迎来了期末考。

这年的夏天既漫长又闷热。

分班表照例在考试前一天张贴出来,桑随看了一眼分班表,这次考试不是像月考时那样随意打乱,而是以成绩分班,她、楚熙然和宋时樾都被分到了同一个考场。

以梁逢深的成绩,自然是在第一考场。

梁逢深的考场却离她有些远。

也不知道之后能不能有机会在同一个考场考试。

分班前一天是需要清考场的,期末考试比较正式,学校要求整个教室都不能够有一本书的存在。

于是需要把教室里的书给全清空。

学校空出明德楼一楼的所有教室,给同学们放书。

但明德楼在他们所在教学楼的对面,也就意味着她们需要把书都收拾好,扛下楼,再穿过十几米远的空地存放书。

学校的这个决定,让同学们纷纷叫苦连跌。

赵言淇:“好变态啊,月考的时候课本都是可以直接堆在走廊的。”

乔春朝:“上次月考的时候,我的书就放在讲台下面。”

贺丽莉:“搞不懂为什么要这样,期末考也不是高考,防着谁抄小抄一样。”

章达叉着腰骂学校,说要背炸药包炸学校。

不过骂归骂,书还是要照搬的。

桑随的东西很多,一箱又一箱,来回要搬很多趟。而其它三个女生的东西对比桑随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贺丽莉还好一些,乔春朝一堆瓶瓶罐罐,赵言淇则是一堆课外书。

她们几个每个人自顾不暇,只能自己搬自己的,没办法互相帮忙,一开始还一起走,后来进度不一样,干脆分开行动了。

今天的太阳非常大,火辣辣地挂在天空上,很刺眼,走在学校柏油路上甚至能够看到升腾而上的热浪。

桑随来回搬了两趟,已经累得胳膊双腿都酸了,她有些睁不开眼睛,甚至清晰地感觉到后背有汗在落下。

最后一趟。扛着装着一堆书的箱子下楼,她的双腿都在发抖,楼梯间的学生们,面生的,熟悉的,都在上上下下。

桑随吃力地抱着书,手指被沉重的箱子勒得生疼,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痒痒的,她却空不出手去拨开。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小心,生怕一个不稳,怀里的书就会散落一地。

就在她好不容易搬下楼,手臂已经开始发酸发抖时,一个身影从她身旁经过。

是梁逢深。

他显然已经搬完了自己的书,两手空空,步履轻松。

白色的校服短袖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晃眼,额发清爽,鼻梁投下淡淡的阴影。他似乎是要往教学楼方向去。

桑随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抱着书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然而,他的脚步却在经过她身边时放缓,然后停住了。

“书很多?”

梁逢深主动跟她打招呼,声音清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质感,在这闷热的午后像一缕凉风。

桑随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抬起头,撞进他平静的目光里,一时忘了回应,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梁逢深没再多问,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帮你吧。”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桑随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任由他提起箱子的另一边,重量骤然减轻不少,勒红的手指微微发麻,一种不真实的轻快感让她有些恍惚。

“你也是放去明德楼一楼吧,还是带回宿舍?”他提着箱子另一边,侧头问她,动作轻松得仿佛只是拿着一本薄薄的练习册。

“嗯,明德楼近一点,谢谢。”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点了点头,跟她一起共同扛着同一个箱子走在路上。

桑随只要一偏头就能够看到他的侧脸。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因为两个人现在的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好闻气息。

周围是其他同学搬书、说笑的声音,操场上还有人在打球,喧闹而充满生机,可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旁边这个清瘦挺拔的背影。

这段走向明德楼的路,似乎变得格外短暂。

桑随问他:“你的书搬完了吗?”

“嗯,我东西不算多。”

“那我待会儿请你喝水。”

“嗯?”

“谢谢你帮我搬书。”

梁逢深一听,笑了一下,他笑得声音很轻,可是随风落入她耳朵的时候,却是那样清晰。

他说:“不用,小事而已,遇到熟悉的同学都顺手搬一下。”

桑随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十几米的距离很快走完了,她刚才厌恶的长距离,此时却短得可怕。

梁逢深停下脚步,“到了。”

他松开手,瞬间一整个书箱的重量压在她手上,让她控制不住双手下沉了一些:“”

“谢谢。”桑随再次道谢,这次声音稍微平稳了些,却依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不客气,那我先走了。”他的回应简洁如常,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没有多余的寒暄。

桑随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的拐角,这才转身,在教室里找了个地方放下箱子。

手指上被勒出的红痕还未消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了。

甚至觉得天气都没有这么炎热得让人讨厌。

第一天考试的科目上午是语文,下午考数学。

数学考试当天下午,她抱着笔袋和复习资料离开教室,随着人潮走向三楼考场,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是宋时樾温和的笑脸。

“一起走吧,反正我们是一个考场。”他语气轻松,因为天气实在是太热的原因,他额前柔软的黑发被汗水濡湿了一点,贴在皮肤上。

“好啊。”

“早上的语文考得怎么样?”

“语文……我感觉题型好刁钻,阅读理解那篇我差点没看懂。”

“对啊,”宋时樾推了推眼镜,深有同感,“什么植物什么番茄的,总之把我看懵逼了,出题老师的心思你别猜。最无语的是作文,居然是必须写书信体……”

桑随说:“不过好在考完了,接下来几门稳住就行。”

两人并肩走在略显拥挤的走廊里,讨论着上午刚结束的语文考试。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第三考场门口时,桑随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楼梯上下来。

是梁逢深。

他穿着干净的校服短袖,身形清瘦挺拔,正微微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

桑随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她假装专注地和宋时樾说话,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他。

距离在缩短,五步,四步,三步……她甚至能看清他低垂的睫毛,和握着笔袋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就在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宋时樾开口叫住了他:“老梁。”

梁逢深停下脚步,抬起头。他的目光先落在宋时樾身上,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随即,那双清冽的眸子似乎不经意地,从桑随脸上掠过。

桑随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升温了好几个度。

梁逢深问:“几号考场?”

“三号考场呗,还能是哪里。”宋时樾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吸一吸你的欧气,数学考试加油。”

梁逢深点了点头,唇角似乎有极淡的弧度:“你也是。”

桑随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借机跟梁逢深说上几句话。

机会就是现在,现在错过就是真错过了。

她几乎是鼓起了此刻能拥有的全部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接话道:“数学加油啊,梁逢深。”

她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像个笨拙的复读机,只会重复宋时樾的话。

然而,梁逢深却停下了动作,这次是真正地将目光转向了她。

他看着桑随,那双平时总是显得有些疏离的眼睛里,竟然染上了一丝很浅的笑意,连带着语调也带上了一点轻松的、近乎玩笑的意味:

“OK啊,一起考满分。”

……

一起考满分。

桑随愣住了。

她完全没料到梁逢深会这样回应。不是客套的“谢谢”,也不是简单的“嗯”,而是一句带着调侃和鼓励的开玩笑一样的话。

他居然还有这样幽默的一面?

考试时间快到了,梁逢深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对宋时樾示意了一下,便转身下楼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桑随还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着。

三天紧张的的期末考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压抑了许久的同学们只想要找机会疯狂一下,班级里以章达等人为首的几个活跃分子一吆喝,一场小型的校外聚会便迅速成型。

地点定在学校后街一家口碑不错的烧烤店,有包间,价格也亲民。

章达一开始只邀请了罗可威、宋时樾、程逍一些他关系好的男同学,但程逍和宋时樾又带了一些朋友,一时间人多了起来。

赵言淇是那种同性缘和异性缘都很好的人,自然也接受了邀请。

但聚会全是男孩子不太好玩,于是便又带上几个女生。

桑随本来对这种活动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得知程逍和宋时樾也会去的时候,她就动摇了。

程逍和宋时樾都回去,那梁逢深应该也会去吧?

所以她就点头应了下来。

桑随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少年人特有的喧嚣。

赵言淇和贺丽莉正头碰头地研究菜单,用笔在上面勾勾画画,时不时争论一句“烤茄子必须点两个!”、“金针菇要多辣!”

章达和罗可威这两个活宝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表演”,拿着一次性筷子当鼓槌,敲着空饮料瓶,即兴来了一段不成调但极其吵闹的“重金属摇滚”,被楚熙然一人一个白眼瞪得讪讪收手。

章达吐槽:“哎呦,现在都是在校外了,学委大人你还吓人。”

乔春朝今天特意打扮过,换了条清爽的碎花裙子,头发也精心梳理过,此刻正略带羞涩地和几个女生坐在一起,眼神却时不时飘向门口,章达这人天天打球,人缘广得不得了,甚至还认识高三的池澍。

池澍今天自然也会来。

宋时樾和程逍坐在靠里面的位置。

宋时樾正微笑着看众人闹腾,程逍则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手里玩着一个打火机——虽然他并不抽烟,但是正好烧烤店每个桌子都摆放了几个打火机,他没事玩一玩。

桑随找了个靠近门口、视野却不错的位置坐下。

她的目光,和在场不少心怀期待的女生一样,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飘向那扇虚掩着的门。

梁逢深他会来吗?

宋时樾在这里,他们关系那么好,他应该会来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烤串一盘盘端上来,饮料也开了一瓶又一瓶,气氛越来越热烈,可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桑随心里的期待,像被慢慢放气的气球,一点点瘪了下去。

她拿着一串烤年糕,食不知味地小口咬着,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门外的每一个脚步声。

“别等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压低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他没空。”

桑随猛地回头,对上程逍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脸。

他嘴角勾着那抹标志性的、洞悉一切的了然笑容,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懂”。

桑随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像被当场抓包的贼。她记得上次给梁逢深送药的时候,被他撞见过,他绝对知道她的小心思。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有种秘密被窥破的慌乱和羞窘。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哀求般的语气小声对程逍说:“别说出去。”

程逍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

他拿起桌上的冰镇可乐灌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暗恋多苦啊,不如大胆一点。”

他的声音很轻,混在周围的嘈杂里,只有桑随能听见。

大胆一点?谈何容易。

她连多看他一眼都需要鼓起勇气,连说一句“考试加油”都要心跳失控。

“程逍,我求你不要说了。”桑随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你不敢说我帮你说啊,不然啥也不说以后就错过了。”

桑随几乎哀求:“别别别,我求你了,真的求你。”

程逍笑了笑。

她生怕程逍这个大嘴巴下一秒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嚷嚷出来。

好在程逍似乎只是想逗逗她,并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的意思。

他耸耸肩,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将注意力转回了正在和章达抢最后一只鸡翅的罗可威身上,扬声加入了战局:“罗可威你属狗的吗?护食护得这么紧。”

桑随暗暗松了口气,手心却因为刚才的紧张沁出了一层薄汗。她庆幸他们的座位在角落,没人注意到这段短暂的、让她心惊肉跳的对话。

然而,心情更多的还是那份因梁逢深缺席而带来的失落。

聚会的气氛逐渐走向高/潮。

起初,话题围绕着永恒的“三座大山”——学校、食堂、考试。

“我跟你们说,这次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我怀疑纪老师是想让我们见识一下世界的参差!”

章达一边撸串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得了吧,你哪次不这么说?”

贺丽莉无情拆穿,“食堂才是真·修罗场好吗?上周那个糖醋里脊,酸的像我奶奶泡的醋瓶子翻了!”

“你们那算什么?知道我们上次在男寝抓到多大的蟑螂吗?”罗可威一脸沉痛,“差点给我室友送走。”

众人哄笑起来,各种奇葩的校园见闻和考试糗事被翻出来,包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吃饱喝足了,不知道是谁先提议的,进入了颇具仪式感的“敬酒环节”。

“来来来!都把杯子举起来。”章达率先站起来,手里举着一罐东鹏特饮,嗓门洪亮,“虽然我们都是未成年,不能喝酒,但情谊到了就行,以茶代酒,以饮料代酒咯。”

“说得好,我敬你这杯营养快线!”赵言淇笑着举起手里的瓶子。

“东鹏特饮陪一个。”程逍也懒洋洋地举杯。

宋时樾微笑着端起他的冰红茶:“下次见面,就是文理分班后了。”

高一快结束了,大家能否再分到同一个班,成了未知数。

乔春朝看着手里的柠檬水,轻声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分到同一个班。”

贺丽莉揽住她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不管以后学文科理科,都祝我们前程似锦!”

“对,前程似锦!”

“苟富贵,勿相忘啊章达。”

“滚蛋,你先富起来记得拉兄弟一把!”

吵闹声、祝福声、叮当作响的杯壁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桑随也举着自己的青柠汽水,和大家一起笑着,闹着。

冰凉的汽水滑过喉咙,带着微涩的清甜。

她的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扫过那个空着的座位。

心底有一小块地方,依旧为那个缺席的人留着,泛着淡淡的酸。

但在这片属于青春、属于友谊、属于盛大离别的喧嚣声中,那点酸涩似乎也被冲淡了许多。

聚会散场时,已是华灯初上。

夏夜的风带着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少年少女们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

大家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互相道别,约定着暑假一起出来玩,声音在夜晚的街道上传得很远。

桑随和赵言淇她们走在一起,回头望了一眼那家依旧灯火通明的烧烤店。

高一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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