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第一节晚自习是语文周测,宁曦是语文课代表,今晚轮到她在讲台上盯班。
下课铃一响,“请最后一排的同学向前收答题卡,交到讲台上。”
每次一到这个环节,班里就开始乱哄哄的一片,有人着急出去玩,有人着急上厕所,有人着急对答案,有人着急翻书,有人终于可以不用纸条和眼神交流,放声大笑出来。
“诗歌选什么啊?”左灵儿扭头问陶书瑾。
“C吧,我选的C。”陶书瑾又看了一眼那题,C和D有点纠结,她也不确定。
宁曦走了过来,手放在陶书瑾额头上,关心道:“没事吧?在讲台上就看见你脸红红的。”
夏静马上看了陶书瑾一眼,脸红红的——发烧了吗?
“是吗?”陶书瑾自己用手测了一下额头的温度,是有点热,刚才做卷子太投入了,都没察觉到,“还好,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我去送一下答题卡。”
“去吧。”
宁曦回到讲台上整理答题卡,“还有没交的吗?不等了,没交的自己去交!”
夏静失神地看着宁曦走出去的背影,内心自责,陶书瑾今天本来就淋了雨,又没及时洗澡,很容易生病,她应该留意一点的,可是她都没注意到陶书瑾的异常,宁曦比她细心多了,也比她更关心陶书瑾。
“夏夏。”陶书瑾喊她,她应了一声,微微扭过头,陶书瑾猛地凑近,一只手撩开她的刘海,和她额头相抵。
“烫吗?”陶书瑾问。
“有点。”离得太近了,夏静不得不闭上了眼,紧张地咽了一下嗓子。
“但是我没有难受诶。”陶书瑾放开夏静,把她的刘海理好,“可能就是单纯的热,等下就好了。”
宁曦回来了,看见夏静脸也红红的,于是把手放到夏静额头上,夏静下意识地想躲,没躲过。
“静,你也有点发热吗?”宁曦问。
“没有。”夏静摇摇头。
“嗯?”陶书瑾赶紧用手去测夏静的额头温度,刚才用额头碰没觉得夏静温度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夏静更窘迫了,她脸红发烫是因为刚才跟陶书瑾太近了,跟生病发烧没关系。
陶书瑾突然抓起夏静的手,“走,出去吹吹风,可能是班里太热太闷了。”
站在栏杆后,微风一吹,凉快了,体温也降下来了。
第二节自习才上了十多分钟,陶书瑾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开始痛,手上也没什么力气了。
“发烧了。”陶书瑾强撑着给夏静写纸条。
夏静立刻去讲台上告诉宁曦,宁曦和夏静一起扶着陶书瑾出来。
“阿瑾,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夏静顿时往后退了一小步,不主动的后果就是被排除在外。
陶书瑾抓住夏静的胳膊,“夏夏陪我就可以了,你还要看自习呢。”
宁曦把她们送到了楼梯口,“那你们去吧,我跟老师解释。”
第二次了,从教学楼到医务室,同一条路,同一个人,同样的夜晚。
陶书瑾抱着夏静的胳膊,有气无力地说:“夏夏,有点冷。”
夏静就要脱外套给她穿,被她拒绝了,“不行,万一你再着凉生病了呢。”
“不会的,我很少生病。”夏静还是把外套脱下来裹到了陶书瑾身上。
“看来穿外套真的有用啊。”陶书瑾突然笑了一声,想到上午大课间让夏静脱外套,夏静热得出汗了也不想脱,现在倒是积极。
夏静的衣服上有柠檬肥皂的清香,陶书瑾歪着头嗅衣领上的香味,嗅着嗅着就靠到了夏静怀里,被夏静搂着暖和多了。
夏静认同地微微点头,穿外套真的有用,还好她穿了外套,不然中午就没有能给陶书瑾遮雨的东西,现在也没有能给陶书瑾驱寒的衣服了。
到医务室后先量体温,接近39度,医生要给她打吊针。
“吃药不行吗?”陶书瑾哭丧着脸,不愿意打针。
医生一边调药一边说:“肯定不行的哦,你体温太高了,今晚先打两瓶,明天烧退了就可以不打,没退就继续打。”
陶书瑾把头埋到夏静怀里哼唧,“不想打针啊,哼哼。”
“没事的,这样好得快,吃药太慢了,会难受好几天。”夏静轻轻揉了揉陶书瑾的头,得到了一种满足感,怪不得陶书瑾平时那么喜欢哄她,原来哄人的感觉这么好。
陶书瑾声音闷闷的,又可怜又委屈,“小时候经常打针吃药,真的好讨厌,讨厌生病,讨厌医院。”
“很快就好了,我陪着你。”想象到小时候的陶书瑾生病难受,哭着不想打针吃药的画面,夏静心里就不好受,想把陶书瑾抱得更紧一点,想替她生病,替她打针吃药。
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打过吊针了,没有想象中那么疼,但是等待的过程依旧很煎熬,而且医务室只能坐着,不能躺着。
“夏夏,好困啊。”陶书瑾身体又开始发热,昏昏沉沉的,快要睁不开眼睛。
“睡吧。”夏静调整了一下姿势,搂着陶书瑾,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更舒服些。
陶书瑾睡着了,夏静盯着输液管,看药水一滴一滴缓缓地落下。她想,以后一定要更主动一点,不然陪陶书瑾打吊针的人就不是她了。
两瓶药滴完,离放学就剩二十分钟了,陶书瑾头昏脑涨的,不想回班了,跟夏静商量:“我们直接回宿舍好不好?”
“好。”夏静言听计从,尤其是现在陶书瑾看着很疲惫,走回教室估计都要下课了,还要再走回来,太累了。
“阿姨,开一下门。”夏静敲了敲宿管阿姨的窗口。
“咦?还没放学吧?你们怎么提前回来啦?”阿姨打开窗口,看见陶书瑾手背上的输液贴,把门打开了。
“谢谢阿姨,她发烧了,刚从医务室回来。”
阿姨语气都柔和了许多:“发烧了呀,快去早点休息吧,这几天晚上要开空调了哦,要盖好被子,小心着凉哦。”
“知道了,谢谢阿姨。”
陶书瑾累得不想洗澡,躺下后,拉着夏静的手不松开,“夏夏,对不起。”
“怎么了?”夏静疑惑,给陶书瑾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陪她。
“让你陪我这么久,害你今晚都没写作业。”陶书瑾抓着夏静的手放到自己脸边,闭上眼蹭了蹭。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写作业哪有陶书瑾重要,夏静看到陶书瑾自责的样子,心都软了,柔声安慰道:“没关系,今天作业不多。”
陶书瑾的脸枕在夏静手掌上,喃喃道:“快熄灯了你记得叫我,还要洗澡。”
“好,睡吧。”夏静轻声回应,过了一会儿,抽回手,先去洗了澡,然后就坐在陶书瑾床边守着。
楼道里的熙熙攘攘的声音逐渐放大,都放学回来了。
宁曦和俞星璇最先回来,“阿瑾好点了吗?”
“她在睡觉。”夏静小声说。
俞星璇比了个OK的手势,把门关好,下一秒就被左灵儿撞开了。
“嘘!”俞星璇迅猛又精准地捂住了左灵儿的嘴巴,“阿瑾在睡觉。”
“嗯嗯。”左灵儿闷哼着点头,被放开后,径直走向陶书瑾,手扶在膝盖上弯着腰看人家睡觉,憨憨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直愣愣地转向夏静,小声问:“静宝,你坐在这里干嘛?”
夏静本来就对左灵儿看陶书瑾睡觉的行为感到迷惑,这一问更是让她无语,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陶书瑾翻了个身,手伸了出来,夏静要给她盖好,手刚靠近就被抓住了,但陶书瑾还在睡着。都怪左灵儿,吵到陶书瑾了,夏静朝左灵儿摆了摆手,让她走开的意思。左灵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善良静宝怎么能学陶书瑾这个女人的邪恶手势?还会赶人了?这对吗!
左灵儿气呼呼地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下一秒就被宁曦拖走了,“你又干嘛呢?”
离熄灯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夏静弯腰轻声叫陶书瑾起床:“起来洗澡了,洗完再睡。”
陶书瑾皱眉,眼睛眯了个缝儿,先抬起俩胳膊抱住夏静的脖子,“没力气,起不来。”
夏静扶着她坐了起来,她就软绵绵地趴在夏静肩上。夏静缓缓地把手放在陶书瑾背上,轻轻揉了揉,“还要洗澡吗?”
“要。”陶书瑾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下床去洗澡。
宁曦刚好从阳台进来,迎面抱住了陶书瑾,手很自然地在陶书瑾后背抚摸,“怎么样了?退烧了吗?”
“打了两瓶吊针,医生说今晚能退。”陶书瑾靠在宁曦怀里,又闭上眼了,真是一点也不想动,生病太痛苦了。
“静宝!”左灵儿跑来找夏静算账,把她推倒在床上,“你变了!”
陶书瑾烦躁地转过身,不满道:“别在我床上闹。”
左灵儿很识相地认错:“好的好的,马上滚。”毕竟病号最大,惹不起。她一把拽起夏静,转移到了夏静床上,继续算账。
陶书瑾心累地叹了口气,洗澡去了,她不喜欢看到左灵儿和夏静很亲近,她知道这种心理是不对的,可是很难消除,不喜欢但是又无力改变,就是会很烦啊。
本来想等宿管查完房就去找夏静睡的,但是太困了,一躺下就睡着了,直到后半夜起来上厕所,陶书瑾脑子迷迷糊糊的,回来后直接钻进夏静被子里,抱着睡过去了。
夏静惊醒的那一刻发现是陶书瑾掀开了她的被子,往里挪了挪,接住了陶书瑾,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但是她喜欢陶书瑾这么紧地抱着她,就好像怎么分都分不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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