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答应系统什么了?”
霍连对于邵虔棠是如何说服系统修复他断腿这件事情十分好奇。从梦境里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开始询问。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邵虔棠把他扒拉开,他才不会说,默默地去补觉,真是困得要死,人岁数大了果然禁不起折腾。
邵虔棠就知道曲邺要来,可并不知道曲邺具体多久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头上悬挂了一把巨剑,你并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斩断你的头。
真是凌迟。
那之后霍连照常上学,邵虔棠照常上班,天气回暖,雨水渐多。
那天晚上邵虔棠披着雨披骑着他的小电驴下班正在往家赶,他望了一眼雨帘中的红灯,却发现远处一辆A8怎么也刹不住车,一路漂移窜到他眼前。饶是邵虔棠弃车窜的快,一个飞身钻进了绿化带,那辆A8紧跟着也一头撞向绿化带的一棵大树。
倒是刹住了。
邵虔棠狼狈无比的从绿化带里爬出来,抹了一把脸上横流的雨水,一边走向车子探查一边打120。
“喂?您好,韶关市黄鹤路,嗯……对,有辆车撞绿化带上了,里面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嗯……尽快来一趟吧。”
邵虔棠挂掉电话,费力的钻进灌木的枝丫间拉开车门,车内昏暗一片,他打开手电筒向里探去。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及肩的卷发,高挺的鼻梁,纤长的眼睫,挺拔的身形,以及……触目惊心的鲜血。
是曲邺。
这是邵虔棠最熟悉却最厌恶的人,以这种形式来到了他的身边。
而邵虔棠,不能拒绝。
他跟系统签订了一小时条约。
很快救护车以及交警都赶到了现场,邵虔棠跟着随行医护上了车,邵虔棠把湿漉漉的头发别到耳后,闭着眼睛不想多看一眼曲邺,哪怕曲邺下一刻就再也不能睁眼了。
邵虔棠此刻的心情大概就类似于,有蛆在身上爬,还拍不下去。
这一路上就跟做梦一样,直到夜班急诊医生向邵虔棠交代病情:
“没什么太大问题,已经包扎完了,过一段时间就能醒过来,现在先补点液。”
邵虔棠点头道谢,而后找个凳子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玩着手机。
他只在乎时间,这一小时尽快过去吧。
手机的另一端是叽叽喳喳的霍连:
“棠哥你怎么还没回家,我都要饿扁了,我给你留了榆钱窝窝头。”
邵虔棠犹豫要不要说:
“我可能得晚点,路上遇到点事。”
他能够明显感受到霍连的失望:
“那好吧,你尽快哦。”
邵虔棠可太想吃榆钱窝窝头了,小时候他总是骑在父亲的肩膀上跟母亲一起够榆钱,再长大点都是带着白芨一起去,现在霍连已经揪完了给他捏成窝窝头蒸好了放在家里。总觉得春天如果不吃些榆钱就好像这个春天白过了一样。
大概是仪式感。
正当邵虔棠沉浸在美好回忆中时,病床上那人动了动手指。
啧。
邵虔棠如避蛇蝎,扭过身去干脆不看曲邺。没过一会就听见曲邺疼的嘶嘶抽气声以及矿泉水瓶落地的声音。
原来是想喝水了。
那直接给曲大老板雇个护工不就好了。
邵虔棠依旧是不理曲邺,只管玩自己的手机,总归耗够一小时他抬屁股就直接走人。没多久护工来了,曲邺却怎么也不喝水了,他也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瞟一眼邵虔棠,然后继续cos尸体,输他的葡萄糖。
气氛还真是尴尬,护工大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曲邺说用不到他,希望她可以回去,但是她可是邵虔棠雇来的,雇主没发话倒也不敢走。
护工大姨快碎掉了。
最后邵虔棠不忍心难为她,还是给了一小时的钱让她走了,单间病房里再度陷入沉寂。
最后曲邺到底是憋不住了:
“上次的那个熊猫是我……”
邵虔棠依旧不说话,似乎是已经猜到了。
“阿棠,对不起……”
邵虔棠等的永远也不是曲邺的一声对不起,他想要一个干干净净的邵虔棠。邵虔棠死死盯着倒计时的最后十几分钟,只留下一个冷硬的后背对着曲邺。多看曲邺一眼都令邵虔棠感到恶心。
曲邺多说无益,都是自讨没趣,干脆转变思路:
“我有点渴了……能不能……?”
邵虔棠听完半天没挪地方,直到最后一分钟才把吸管插进矿泉水瓶,放在曲邺的枕边,踩着最后一秒钟的时间走出了病房。
终于逃离了那名为曲邺的秽浊空气。邵虔棠躲在医院走廊的窗前大口喘息,汲取着新鲜空气,两手死死撑着窗框不让自己倒下去。
最后的最后邵虔棠给霍连发了个定位:
“霍连,来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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