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要汗流浃背了,突然觉得夏永夜平时跟他使性子都是小打小闹,他要拿出对杠沈东海一半的功力,周朗怕早气出内伤来了。
沈东海气得跺脚又瞪眼,但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儿他多少得收敛点,沈东海脾气不好,经常跟人吵架,每次都靠唬人的架势把对手吓走,头一次碰上真喷子他还真就说不出话来了,“行行行,我不陪少爷玩了行吧。”
夏永夜翻了个白眼,“那你大老远跑过来念念叨叨一堆是闲得?东乔区刑侦支队很闲吗?闲得专门来给我骂一顿,咦,不会是有那个倾向吧。”
夏永夜嫌弃地站远一点儿,沈东海彻底气破防了,“你才闲得慌,你全家都闲得慌,李虎是东乔区分局的人,命案也发生在我东乔区,我来案发现场合情合理。”
沈东海梗着脖子喊,完全一副气破防的样子,夏永夜突然换了副表情,委屈地嘴角一弯,“你们看,明明是他先来造谣我们特权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指出他话里的漏洞,怎么还骂上人了,骂上人就算了还骂我全家,东乔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这么没素质吗。”
沈东海彻底傻眼了,真是活见鬼了,哪里来的杠精加小绿茶啊,他这个脾气火爆的糙老爷们哪里见过这种级别的妖精,两眼发直地问周朗,“你家的?”
周朗,“……”
夏永夜脸板起脸,立马上演教科书式变脸,冷冷说,“我是人,不是阿猫阿狗,什么叫他家的?你什么意思啊?污蔑我是他养得猫还是狗啊,人身攻击了有没有!”
‘你家的’三个字能解读出这么多意思来吗,沈东海两眼一抹黑,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妖精啊,白脸红毛,说话带刺还带杠。沈东海的暴脾气突然哑火了,一下子爆不起来了,除了瞪眼只剩瞪眼。
夏永夜揉揉眉心,“眼睛有问题去看眼科,你瞪我干什么?”
周朗赶紧把夏永夜拉到身后,“祖宗你可少说两句吧。”然后对沈东海说,“我们经办的白杨村一案,受害人辛婷遇害前一周在咖啡厅和李虎见过面,两个人在咖啡厅相处时间将近两个小时,但在此之前辛婷和李虎并无交集,我们有理由怀疑李虎和辛婷遇害有关。沈东海你作为东乔区刑侦支队的队长,是李虎的上司,有理由避嫌。”
沈东海刚想张嘴,就对上周朗身后那两束冰冷的视线,干巴巴吃瘪地把嘴闭上,摇了摇手指说,“行行行!”
“李虎怎么死的?”听声音又来人了,肖云初一进门看见屋里的人紧张地扶了下眼镜框,故意避开沈东海投来的目光,“周副你怎么在这儿?”
不等周朗开口,有气没地方撒的沈东海先开口了,“肖云初你现在被停职调查,老实在家待着,跑这儿来干嘛?”
肖云初显然不想理会沈东海,不耐烦地说,“我和李虎是老朋友了,他在云川市没有亲人,于情于理我都要过来看看,有什么不对吗?”
沈东海龇牙咧嘴,“少整你那些酸不唧唧的破人情世故,昨晚你们不是才见过面,跟我装什么呢?”
肖云初惊得瞪大了眼,“沈东海你跟踪我。”
沈东海显然有些心虚,豪横地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踩了踩地板,“紫鹃土菜馆爆炸案,被你负责看守的嫌疑人死了,我作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有权利调查清楚,观察你的行踪也在职权范围之内,合情合理。”
“你!”肖云初气得嘴唇颤抖,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沈东海你真大言不惭啊,紫鹃土菜馆的案子上面派了专案组,东乔区分局和天河区分局都不能插手,你暗自调查什么,不就是乘机打击报复吗,沈东海你那点小心思谁还看不出来。”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分局内部有矛盾一般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往外抖,肖云初现在像是气疯了,也不怕被人笑话了,真不把在场的人当外人。
沈东海面上挂不住,蛮横地说,“肖云初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打击报复,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告你诽谤!”
吃瓜群众周朗回头看了眼把‘诽谤’二字在短时间内发扬光大的始作俑者,夏永夜没事人一样坐等吃瓜。
肖云初一听诽谤二字气得憋红了脸,“诽谤?沈东海我还要告你非法跟踪呢。”
沈东海更来气了,“肖云初,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我说了在正常职权范围之内。”
肖云初是打算彻底撕破脸了,“正常职权范围之内?平时拉帮结派,排除异己吗?凡是跟你沈东海不对付的人,谁没被穿过小鞋,你的心眼子比针孔还小,一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被你记恨上的人谁还有立功晋升的机会?”
“你!”沈东海气得脸红脖子粗,怒喊一声,“肖云初你可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我什么时候拉帮结派,排除异己了?我心眼小,呸!你肖云初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可拉倒吧,整天把自己整得跟个文化人一样酸酸唧唧的,要不是背景厚,就凭你那资历能当上副支队?可别把自己骗了。”
肖云初袖子一撸,准备要干架的样子,“沈东海你血口喷人!”
“都给我闭嘴!”傅冰雨跳起来,揪起两个人的衣领往门外一推,“你们两个吵得我头疼,影响我工作了,要吵出去吵,不要妨碍别人工作!”随手把门关了,掐腰深吸一口气,蹲下继续查看尸体,“初步判断是吸入大量燃气造成窒息而亡,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的十点以后,所有门窗均密闭,燃气门阀大开,燃气中的甲烷导致屋内氧气浓度过低,从而让李虎窒息。”
周朗看了眼现场,“没有任何打斗或者入侵的痕迹,屋里干净整齐,厨房里碗筷也洗好摆放着,目前判断李虎确实可能是自杀。对了,刚才沈东海不是说肖云初昨晚来过?”
夏永夜点点头,“是这么说过。”
周朗从窗户伸出头,楼下两个人还在手脚并用的吵架,周朗实在无话可说,“你俩别吵了,好歹注意一下警察形象,不怕给警察队伍摸黑啊!赶紧上来!”
周朗这么一喊,两个人终于冷静了几分,赶紧跑上来,沈东海还是不给周朗好脸色,但也只是不给好脸色,不敢再阴阳怪气了,他怕旁边的白脸红毛。
周朗看向还在气呼呼的肖云初,“昨晚你来找过李虎?具体什么时间?”
肖云初总算是冷静了一点儿,找了个地方坐下,“昨晚七点半,李虎因为停职调查心情不好,我提了两瓶啤酒来看他,我们两个一直喝到了九点多,反正不到九点半我就走了。”
周朗,“期间李虎都跟你说什么了?”
肖云初,“除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就是……他跟我说,他妈身体不好,应该多回家看看,本来要把二老接到市里来住的,但是两位老人不习惯,他还跟我说如果方便,以后能不能帮他多多照看一下两位老人……”
肖云初说着说着似乎意识到李虎的状态更像在交代遗言,肖云初懊恼地闭了闭眼睛,“昨晚也是脑子犯浑,虽然他最近一直精神状态不好,但是昨晚更像在交代遗言,我不应该这么早离开的。”
周朗,“最近?”
肖云初点点头,“大概是半个月前吧,我总感觉他心事重重的,经常一个人躲起来抽烟,抽着抽着还哭了,我问过几次他也不说。”
沈东海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整得跟得了抑郁症一样,有病就去看医生,酸唧唧,矫情个屁。”
肖云初气得站起来指着沈东海说,“在你手底下工作谁不会得抑郁症,咱们局的离职率是整个云川市最高的,你心里没数吗!”
沈东海也跟着站起来,“离职率也能算我头上,肖云初你胡搅蛮缠得是不是太过分了?那些个实习生混吃等死,吃不了苦就别干这一行,我又不是他们爹妈也不是他们保姆,凭什么惯着这群少爷小姐!你这么善心大发,你怎么不带他们?”
肖云初顿时哑口无言,气得只能干瞪眼。这两个人说不到一句话就开始吵架,周朗也是无奈了,清了清嗓子说,“离职率的事跟案子没关系,我们还是说回昨晚的事,除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和疑似交代遗言的话,还有别的吗?”
肖云初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没有别的了,喝到八点多的时候,李虎就是开始说有点累了,又抱怨了这次调查的事,最后我就走了。沈东海你不是在跟踪我,我几点离开的你们问他。”
沈东海,“……”
周朗看向沈东海,沈东海还不忘蛮横地瞪周朗,梗着脖子说,“九点十五分。”
肖云初直接笑了,“这么精确的时间,你还掐着点儿呢。”
沈东海脏话差点脱口而出,“掐着点不是常识吗?你不要有被迫害妄想症,整天想着我针对你。有病去看病!”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傅冰雨站起来往两个人中间一站,左右各看了一眼,“嗓门一个比一个大,看来力气多得没处用,这样,你俩把尸体抬下去。好歹同事一场,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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