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冰雨弯着腰,拿放大镜看了好久,终于肯站起来了,“可以确定这副白骨是人骨,真骷髅新娘了。”
周朗扶额,“谁能想到一个六十五岁的老太太家里藏着一具白骨,还被她打扮成新娘的样子,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夏永夜蹲在白骨前,指着右手无名指上套着的金戒指说,“确实是新娘,还戴了戒指。”
夏永夜戴上白手套,把戒指取下来,对着灯光看向戒指里面,“傅法医借你的放大镜用一用。”
傅冰雨把放大镜递给夏永夜,借着放大镜终于看清戒指内扣里刻着的文字,是一串泰文,周朗凑过来,“写得什么咒语?”
夏永夜猫一样神秘地眯起眼睛,“确实是咒语,我觉得更像诅咒,上面这串泰文的意思是‘生死相缠’,有种做鬼也要缠着你的意思,像不像诅咒?”
夏永夜故意压低声量说话,听着像阴风在耳边吹,周朗耸了耸肩,“正常来说不应该刻‘白头偕老’,最差也是‘生死相依’,生死相缠就有点疯癫的意味了。”
夏永夜把放大镜还给傅冰雨,举着戒指说,“六十五岁的独居老人,柜子里藏着一具精心打扮的骷髅新娘,还不够疯癫吗?藏在柜子里……”夏永夜自言自语着,“藏在柜子里,甚至不是摆在外面,而是藏在柜子里,像物品一样藏在柜子里。”
傅冰雨,“占有欲,像对待宠物一样,关起来,掌控着她的一切,绝对的占有欲,这位六十五岁的老太太真不是一般人啊。”
夏永夜把戒指递给检验人员,“当然不是一般人,柜子里藏着一具白骨还能和我们若无其事的说话,这心理素质堪比特工啊。”
特工都没这心理素质吧,周朗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作为第一个看见骷髅新娘的人,周朗心里一直犯恶心,“屋里能不能提取到南嘉慧的头发?做一下DNA鉴定,看看这副白骨到底是谁。”
傅冰雨做了个OK的手势,“能提取到,放心吧。”
周朗抓了抓头发下楼去了,天已经彻底黑了,周朗掐着腰背对身后这栋楼,不停地吸气呼气,刑侦这一行干久了,有时候真让人喘不过气来。
夏永夜追出来,吃一堑长一智,他绝对不会再从背后拍周朗了,不然再给他来个过肩摔还怪疼的,夏永夜弯腰从侧面看周朗,像只猫一样探出头。
周朗一下笑了出来,转头看向夏永夜,他承认确实有被可爱到,周朗很少觉得一个人可爱,夏永夜目前是唯一一个,“有人说过你很像猫吗?”
猫?虽然光线有些暗,但还是能看出夏永夜的表情有点垮,“猫?你才猫,你上八辈子都是猫。”
周朗笑得更大声了,“夏永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
可爱?夏永夜震惊地挑了下眉,他不知道自己在周朗眼里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会儿说他像猫一会儿又说他可爱,总之不是高大上的形象就是了,夏永夜气得咬牙,“哪里可爱了?哦,你是喜欢可爱类型的啊。”
周朗赶紧捂住夏永夜的嘴,“打住,我不喜欢可爱的类型。”
夏永夜张嘴咬住周朗的手,疼得周朗触电似得赶紧把手拿开,吃惊地看着夏永夜,“好端端怎么咬人了?”
夏永夜,“刚才还说我可爱,现在又觉得我不可爱了。”
周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什么时候觉得夏永夜不可爱了,这又是怎么解读出来的。算了,不重要,夏永夜总有一套自己的解读思路。
看周朗不说话,夏永夜更生气了,“为什么又不说话了?你是默认了吗?”
周朗撸了把脸,完了,杠精开摆了,“夏永夜你能不能就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不要过度解读。”
夏永夜不满地瞪周朗,“什么叫过度解读,我怎么过度解读了?”
完蛋,要没完没了了,周朗看了眼周围好像也没什么人,拽起夏永夜往楼后面走,手腕被周朗抓得生疼,夏永夜好恨没拿平底锅,平底锅在手高低给他一下,周朗把人拽到楼后,将夏永夜推到墙根,迅速像一面墙堵在夏永夜面前,黑暗中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向夏永夜袭来,天气很冷,但是周朗身上的热意扑面而来,夏永夜脸上一阵滚烫。
周朗双手抓着夏永夜的双肩,将他紧紧抵在墙上,“我不会整那些弯弯道道,说你可爱就是觉得你可爱而已,你把头探出来的样子就是会让我想到猫,我没有别的意思……”看不清夏永夜的脸,周朗反而更能一股脑把心里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周朗靠的很近,他的眼睛即便在黑夜中也是有光和热度的,夏永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彻底失控了。
周朗又凑近了几分,微微低下头,抵住夏永夜冰凉的额头,目光炙热,灼得夏永夜脸发烫,周朗蹭了蹭夏永夜的额头,压低声音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像猫,也不会再说你可爱了,你看这样行吗……”周朗的语气突然软下来,有点祈求的意味,听得怪叫人心疼。
夏永夜一拳打周朗肩头,“我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说句可爱又不会…又不会真的变成猫,你想说就说好了,我才不在乎。”
周朗轻快笑了一声,又蹭了蹭夏永夜的额头,“你真可爱。”
夏永夜咬牙忍着,说可爱显得他多没气势,算了,反正只有周朗觉得他可爱,“你把我拽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就是为了说这些?”
周朗贴过来,膝盖往前顶,又轻笑了一声,不同于之前,这声笑带有几分侵略,“当然不止这些,我…我想做得不止这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周朗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夏永夜也震惊地愣了一下,周朗变得好直接,果然是个电线杆子,直来直去的,夏永夜犹豫了一下,主动贴近周朗,搂住周朗的腰,“不止这些,还有那些?”
气血一下窜上头,周朗整个人变得紧绷无比,咬牙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周朗你还想做什么?”
终于不用躲避内心所想反而让周朗放松了很多,贴着夏永夜的耳尖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周朗的呼吸和心跳是更直白的诉求,夏永夜攥紧了周朗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这些话你应该关了灯在床上跟我说,而不是在这种又黑又冷会闹鬼的地方,搞得跟偷情一样。”
周朗笑出了声,“瞧你说的,什么叫偷情啊,那我是什么?”
夏永夜气呼呼推开周朗,揪了一把领口说,“情夫!”
“你……”周朗有些不满,他才不要当情夫呢,“胡说八道。”
“哦,情夫不好听,那就奸夫。”
周朗,“……”
夏永夜闹脾气地说,“谁让你把我拽到这种鬼地方来的,情夫和奸夫都适合你。”
旁边响起舒缓的小提琴声,夏永夜两眼茫茫的看向对面楼,“大晚上拉小提琴,好有闲情逸致。”
周朗赶紧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这一闹搞得他真跟偷情一样,脸上滚烫。对面三楼的阳台未关窗,站在窗前的男人自我陶醉的拉起小提琴,他闭着眼沉浸在音乐中。
夏永夜挑高了眉毛,嫌弃地说,“造作。”
周朗抬头看向还沉溺在音乐世界的小提琴家,“这不是白天在小区门口见到的那位,还真是浪漫啊。”
夏永夜抱起手臂,锋利的刀眼飞过来,目光从周朗的头顶下滑到脚尖,像要把周朗对半劈了,周朗赶紧解释说,“我就是感叹一下,真没别的意思,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真不要多想,字面意思,字面意思。”
夏永夜眼神更锋利了,“字面意思,浪漫?哪里浪漫了,造作,不就会锯个木头,还给你夸上了,大晚上站阳台锯木头,让整个小区的居民陪他浪漫,这是扰民,怎么没人投诉他。”
夏永夜咬牙切齿的,周朗不敢说话,虽然他没什么艺术细菌,但是好不好听还是能辨别的,不知道楼上那位什么水平,不至于难听吧,夏永夜纯个人情绪了,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
傅冰雨他们已经收工准备回去了,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楼后面出来,意味深长地说,“约会去了?”
周朗迅速涨红了脸,赶紧拉开车门钻进去,夏永夜白眼翻上天,气呼呼地说,“听造作精锯木头,可浪漫了。”
傅冰雨也听到了小提琴的声音,寻着声音看过去,“这段音乐是《天鹅之死》。”
周朗摇下车窗,天鹅之死的音乐飘入耳朵,藏在柜子里穿着洁白婚纱的骷髅新娘,在这首《天鹅之死》中具象化,像是无声的哀怨,如垂死前无济于事的挣扎,又好像在柜子里待了太久太久的悲怨和愤怒。她是谁,又有着怎样悲惨的遭遇,周朗抓紧了方向盘,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通缉南嘉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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