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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五世:道法劫·同门阋墙④

悟真洞外,昔日氤氲的灵雾早已被狂暴的能量乱流撕扯殆尽。烟尘弥漫,碎石如雨,断壁残垣间流淌着金红与墨黑交织的毁灭光流。纯阳鉴高悬于羲衡头顶,镜面流淌的太阳真火煌煌如日,凝成的金色火龙盘踞咆哮,龙眸中燃烧着净化一切的意志,却又在最深处,藏着一丝连羲衡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巨大失望与痛心撕裂的裂隙。那裂隙,名为不忍。

对面,玄烬的身影几乎完全被扭曲的镇魔塔幻境所吞噬。粘稠如墨的寂灭源炁构筑出塔身怨灵壁的虚影,无数狰狞的阴影在塔壁上蠕动嘶嚎,发出无声却直刺神魂的尖啸。白骨铺就的“地面”在他脚下延伸,散发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他立于这魔域中心,深青道袍猎猎作响,周身幽蓝的时空之力与墨黑的寂灭之气狂暴交织,形成一道道扭曲的光环。冰银色的眼眸已化为一片混沌的幽暗,唯有心口位置,那朵苏挽霓所赠的牡丹花苞,顽强地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金红光芒,如同狂涛中的孤灯,守护着他最后一丝清明。

“玄烬!束手就擒,散去魔功,随我去戒律堂领罪!”羲衡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纯阳鉴的煌煌神威,震得空气嗡嗡作响。他双手结印,纯阳鉴光芒再盛,那盘踞的火龙发出一声震天咆哮,龙口大张,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熔穿虚空的太阳真火箭矢,撕裂烟尘,带着焚尽八荒的决绝,悍然射向魔域中心的玄烬!这一箭,气势磅礴,锁定神魂,直指玄烬心口那朵微光——羲衡下意识地认定,那便是魔功核心!

然而,在箭矢离弦的刹那,羲衡眼底深处那丝裂隙骤然扩大!箭尖所指,并非玄烬要害丹田,而是那朵花苞上方寸许!他终究留了一线!这一线,是给曾经抵掌论道、膝枕夜话的同门师弟?还是给那心口图腾传来莫名悸动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面对这焚天煮海的一箭,玄烬眼中混沌的幽暗剧烈翻涌,却没有半分惧色,只有被至亲误解、刀兵相向的刻骨悲愤与心死般的冰冷。他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催动魔域硬抗!

就在金红箭矢即将洞穿虚影的刹那——

“凝!”一声低沉的敕令从玄烬喉间迸发,带着时空冻结的玄奥韵律!

他身前尺许的空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骤然泛起剧烈涟漪!时间流速被强行扭曲、压缩!那快如闪电的太阳真火箭矢,如同陷入了无形的、粘稠万倍的琥珀,速度骤降百倍!箭矢上燃烧的金焰变得缓慢而清晰,甚至能看清每一缕火苗跳动的轨迹!

玄烬的身影在凝滞的时空中变得模糊,如同水中的倒影轻轻一晃。下一瞬,他竟已出现在羲衡左侧三丈之外!那必杀的一箭,擦着他残影的衣角,狠狠贯入后方一座尚算完好的偏殿石柱!

“轰——!”

石柱应声炸裂,化作漫天齑粉!狂暴的太阳真火余波四溅,将周围地面熔出大片焦黑!威力之强,令人心悸!

“师兄!你看清楚!”玄烬的声音穿透能量乱流的嘶吼,带着被撕裂的痛楚和最后的嘶喊,“我引动的是镇魔塔投影之力,是寂灭源炁的‘形’!那些失控的弟子,是玉玑子以塔底污秽为引,种下的魔种!与我何干?!那禁术,我习之只为……”他话语猛地顿住,眼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痛苦,最终化为更深的冰寒,“……只为自保!你宁愿信那老贼的挑唆,信那伪造的‘证据’,也不愿信我半分么?!”

“自保?引动此等污秽魔域,侵蚀道门圣地,也是自保?!”羲衡厉声驳斥,心却因玄烬那精准到毫巅、不带丝毫杀意的时空闪避而微微一沉。师弟的身法……何时精进如斯?那扭曲时空的手段,已远超紫霄宫正统传承!是禁术?还是……他冰银眼眸深处那抹混沌,让羲衡不敢深想。他强压下心中那丝不该有的动摇,纯阳鉴一转,镜面光华如同水银泻地,瞬间笼罩方圆百丈!

“金乌巡天·焚邪剑域!”

嗡——!

无数道由纯粹太阳真火凝聚而成的金色光剑,自纯阳鉴镜面激射而出!这些光剑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遵循着玄奥的周天轨迹,瞬息间布下一座森严酷烈、焚尽万邪的煌煌剑阵!每一柄光剑都散发着净化万物的高温与锋锐无匹的剑意,剑尖所指,正是玄烬周身魔域!剑阵运转,封锁空间,断绝了玄烬再次以时空之力闪避的可能!

这是羲衡的“势”!以堂堂正正之师,以焚尽邪祟之能,逼玄烬正面抗衡,逼他显露真正的“魔”力!

剑域成型,万剑齐鸣!炽热的高温让空气扭曲,地面焦土寸寸龟裂。无数金色剑影,如同流星火雨,带着净化一切的决绝意志,从四面八方,无死角地攒射向魔域中心的玄烬!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绝杀剑域,玄烬混沌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凝重。他不再试图解释,解释在此刻的羲衡耳中,恐怕只是狡辩。他双手猛地合十于胸前,心口牡丹花苞的光芒骤然明亮了一瞬!

“镇!”

随着他一声断喝,周身扭曲的镇魔塔幻境骤然收缩、凝实!无数怨灵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墨黑的寂灭源炁如同沸腾的沥青,在他身前汇聚、凝形,瞬息间构筑成一面巨大的、由无数痛苦扭曲面孔组成的“怨灵壁垒”!

“噗噗噗噗——!”

密集如雨的撞击声响起!金色的焚邪光剑狠狠刺入墨黑的壁垒!至阳真火与至阴寂灭猛烈碰撞、湮灭!黑烟滚滚,金焰飞溅!怨灵壁垒上,无数面孔在金焰焚烧下扭曲、哀嚎、消散,但更多的寂灭源炁从塔壁虚影中涌出,前赴后继地修补着破损!壁垒剧烈震颤,光芒明灭不定,却顽强地挡住了第一波剑雨的冲击!

然而,剑阵之威,岂止于此?纯阳鉴光芒流转,被消耗的光剑瞬间补充,剑阵运转不息,第二波、第三波更为密集、更为凝练的光剑风暴接踵而至!如同金色的狂潮,永无止境地冲击着那摇摇欲坠的黑色壁垒!

玄烬身处壁垒之后,脸色越发苍白。强行维持如此庞大的魔域投影和怨灵壁垒,对他负担极重。寂灭源炁的侵蚀如同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经脉与识海,若非心口那朵牡丹花苞不断释放出温暖坚韧的生机之力护住心脉,他早已被反噬之力吞噬。他冰银色的眼眸透过壁垒的缝隙,死死盯着剑阵中心那道金光万丈、如同降魔神祇的身影,心中是翻江倒海的痛楚与不甘。

师兄……你招招狠厉,剑剑指向我周身要害,可为何……为何那剑阵运转间,总在绝杀之处,留有一线微不可察的迟滞?为何那焚邪之火,在触及我护体幽光时,总会本能地削弱三分?这究竟是念及旧情的不忍?还是……你内心深处,也从未真正相信我已彻底入魔?

这微弱的、几乎被滔天怒火和失望淹没的“不忍”,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烛火,让玄烬在绝望的深渊边缘,死死抓住了一根名为“希望”的稻草。

就在这时,羲衡眼中厉色一闪!他捕捉到怨灵壁垒在连续冲击下出现的一丝短暂凝滞!机不可失!

“破!”

他并指如剑,遥遥一点纯阳鉴!

镜面光华瞬间凝聚到极致,一道仅有手臂粗细、却凝练到近乎化为实质、内蕴紫金色泽的太阳真火神光,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晨曦,悍然射出!这道神光,蕴含着羲衡此刻能调动的、最为精纯的太阳真火本源之力,速度快到超越了神识捕捉的极限!目标直指——怨灵壁垒最薄弱的那一点!这一击,足以洞穿壁垒,重创甚至焚灭其后之人!

玄烬瞳孔骤缩!这一击的威能,让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胁!他体内的寂灭源炁本能地疯狂躁动,试图催动更强大的禁术硬抗!然而,就在他指尖幽暗符文即将亮起的刹那,心口那朵牡丹花苞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温暖!蓬勃!无限生机!

这股力量并非攻击,而是带着一种抚慰万物的柔和意志,瞬间席卷玄烬全身!那因悲愤、绝望和禁术反噬而沸腾的魔气与寂灭源炁,竟被这温暖的光芒奇异地抚平、压制了一瞬!同时,一股清晰的、带着焦急的意念涌入玄烬识海:不可硬抗!引偏它!

电光火石之间,玄烬福至心灵!他放弃了硬抗的念头,也放弃了催动更危险禁术的冲动。在那紫金神光即将洞穿壁垒的刹那,他冰银色的眼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专注光芒!

“转!”

他双手在胸前划出一个玄奥无比的圆弧!时空之力不再是用于闪避或防御,而是被他以精妙绝伦的操控,化作一股无形的、庞大而柔韧的“势”,如同太极推手,精准地包裹住那道毁天灭地的紫金神光!

不是对抗!而是引导!是偏移!

“嗤——!”

紫金神光与玄烬布下的时空“势场”剧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锐鸣!神光前进的轨迹被强行扭曲!它擦着怨灵壁垒的边缘,如同被无形巨手拨动的箭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斜地射向——悟真洞深处那片尚未完全坍塌、布满古老符文的洞壁!

“轰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在悟真洞深处爆发!

紫金色的太阳真火本源,与悟真洞壁上镌刻的、蕴含了历代大能道韵感悟和推背图玄机的古老符文,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碰撞!

金红与紫黑的光芒如同怒放的地狱之花,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以爆炸点为中心,呈环形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所过之处,本就摇摇欲坠的悟真洞残壁如同沙堡般彻底崩塌、湮灭!无数蕴含道韵的符文碎片混合着精纯的灵气与狂暴的毁灭能量,如同失控的流星火雨,激射向整个紫霄宫后山!

“噗——!”玄烬首当其冲,被这恐怖的冲击狠狠撞飞!护身的魔域投影瞬间溃散大半,怨灵壁垒彻底崩解!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抛飞,心口牡丹花苞的光芒也剧烈闪烁,变得黯淡无光,花瓣边缘的灰败之色又加深了几分。他重重撞在一堵半塌的断墙上,才勉强止住身形,五脏六腑如同移位,眼前阵阵发黑。

羲衡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震得气血翻涌,纯阳鉴的光华一阵摇曳,金乌剑域瞬间溃散。他惊愕地看着悟真洞深处那毁灭性的爆炸景象,看着那漫天飞舞、蕴含着推背图玄机碎片的流光,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感攫住了他——那里,曾是他与玄烬抵掌论道、情愫暗生的地方!如今,却毁于自己引偏的绝杀一击之下!

就在这能量乱流肆虐、烟尘遮天蔽日的混乱时刻!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爆炸核心的边缘——正是玉玑子!他依旧一身雪白道袍,纤尘不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痛心疾首”与“力挽狂澜”的肃穆。他手中玉拂尘挥洒,道道清光射出,看似在努力平息狂暴的能量乱流,稳定摇摇欲坠的山体。

然而,他真正的目标,却是那些从爆炸中心激射而出、蕴含着推背图玄机碎片的古老符文流光!尤其是其中一道最为明亮、带着“烛龙闭目,时序崩摧”意象的暗金色碎片!

玉玑子眼底深处,那属于天道法则的冰冷算计光芒一闪而逝。他袖袍微不可察地一拂,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绝对秩序与排斥意味的无形波动悄然扩散,精准地笼罩向那道暗金碎片!他要趁乱,彻底湮灭或扭曲这枚可能揭示真相的关键碎片!同时,另一股更加阴险的意念波动,则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袭向重伤倚在断墙边的玄烬!他要给玄烬的“魔气”再添一把火,坐实其罪,更要激发他体内禁术反噬,让其彻底失控!

“孽障!竟敢毁坏祖师遗刻!罪上加罪!当诛!”玉玑子威严的怒喝响彻全场,盖过了爆炸的余音,他作势欲催动更强法力“镇压”玄烬,同时那股湮灭碎片的波动已触及暗金光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前所未有的、带着悲怆与愤怒的宏大嗡鸣,陡然从羲衡头顶的纯阳鉴中爆发!

并非羲衡催动!而是这面传承古镜自身的震鸣!

纯阳鉴镜面光华暴涨,但并非攻击性的金焰,而是一种澄澈如水、仿佛能照彻万古虚妄的清冷光辉!这光辉瞬间扫过全场!

在这清冷光辉照耀下:

那股袭向玄烬的阴险意念波动,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毒蛇,显化出一道扭曲、冰冷、非人的虚影!而那股试图湮灭推背图碎片的秩序波动,更是清晰地映照在镜光之中,带着与玉玑子仙风道骨形象截然相反的、属于天道法则的绝对冷酷!

镜光扫过玄烬,他周身狂暴的寂灭源炁和混乱的时空乱流依旧存在,但在那墨黑与幽蓝交织的能量深处,镜光清晰地映照出一缕微弱却坚韧无比、带着守护与牺牲意志的金红色丝线——那是源自他心口牡丹花苞、连接着他神魂核心的生机之力!这缕生机,正死死地缠绕、压制着寂灭源炁中最核心、最狂暴的那部分反噬!这绝非纯粹入魔者所能拥有!更映照出他冰银色眼眸深处,那被巨大痛苦和冤屈淹没、却始终未曾泯灭的清澈道心!

那道即将被玉玑子湮灭的暗金碎片,在纯阳鉴清光的照耀下,如同被唤醒,竟发出微弱的悲鸣!碎片上“烛龙闭目”的图案剧烈闪烁,一道微不可察的意念瞬间传入羲衡识海——那并非毁灭的预示,而是被禁锢、被嫁祸的悲鸣!指向的源头,赫然是玉玑子那道试图湮灭它的秩序波动!

“什么?!”羲衡如遭五雷轰顶!纯阳鉴的自主示警,镜光中映照出的**真相,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他被愤怒和失望蒙蔽的心智!所有被忽略的细节、所有不合理之处,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玉玑子师叔那过于笃定、急于推动“焚阴”的态度……

那枚“恰好”被李昀发现的、指向性极强的禁术玉简碎片……

那些失控弟子身上残留的、与塔底同源却并非玄烬独有的寂灭气息……

玄烬引动魔域却始终只守不攻、甚至引导自己攻击避开要害的举动……

还有此刻,镜光中那**裸的、属于天道的阴冷算计和嫁祸!

“玉玑子!!!”一声撕心裂肺、饱含被愚弄的狂怒与滔天杀意的咆哮,从羲衡喉咙中迸发!他猛地转头,那双燃烧着金焰的眼眸,此刻已化为焚尽九天的怒火之海,死死锁定了那仙风道骨的身影!“是你!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是你栽赃陷害!是你挑拨离间!你究竟是谁?!”

玉玑子脸上的“痛心疾首”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毫无人类情感的冰冷漠然。他缓缓收回拂尘,看向羲衡头顶那自主鸣响的纯阳鉴,又看了看镜光映照下无所遁形的自己,嘴角竟然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呵……纯阳鉴……羲和神镜的碎片投影?倒是小觑了这点残灵。”他的声音变了,不再温和,而是如同金铁摩擦,带着亘古不变的规则冰冷,“可惜,觉醒得太晚了。这局棋,你们已入死地。”

他不再伪装,雪白道袍无风自动,一股浩瀚、冰冷、带着绝对秩序与排斥意味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整个紫霄宫后山,仿佛瞬间被冻结!天空中的星象投影疯狂扭曲,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既然棋子不听话,掀翻了棋盘……”玉玑子,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仿佛能终结万物、归于寂灭的混沌幽光,“那便……重开一局吧!”

他的目标,不再仅仅是玄烬或羲衡,而是——那座因悟真洞爆炸而根基动摇、塔身已出现巨大裂痕的、真正的镇魔塔!他要彻底释放塔底封印的、连接着鸿蒙裂隙的寂灭源炁,让毁灭降临,强行“修正”这失控的轮回!

“住手!!!”羲衡与玄烬的怒吼,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同步!所有的误解、仇恨,在共同的、毁灭性的威胁面前,被瞬间抛却!

纯阳鉴金光爆射,金乌虚影昂首长鸣!

玄烬强压伤势,心口牡丹花苞绽放最后光华,幽蓝与墨黑之力交融,时空凝滞领域再次张开!

两道身影,一金一暗,带着决死的意志,如同扑火的流星,悍然冲向那欲要灭世的天道化身!

而那座矗立千年的镇魔塔,在玉玑子指尖那点混沌幽光的牵引下,塔身的裂痕如同蛛网般急速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塔基处,粘稠如墨、带着无尽恶念的寂灭源炁,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正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真正的倾覆,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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