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又一张的试卷发下来，盖住了程朝死寂的心，对于晚自习复习，她非常的想要抗旨不遵，但奈何不住老班这等尊师。
前段时间从未实行晚自习复习的打算，程朝估摸着，老班定是看到其他班的老师小注意，借此做的有模有样让大家好好的学学，磨一磨这不学的性子。
笔从试卷写来写去的声音让程朝听得心烦，她伸手触碰窗户被包裹的寒气，画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图案，无意间瞥到孟瑶奋笔疾书的样子，作为陪她一起办理走读的同学。
“瑶瑶啊，学习是给自己学的是不是……”程朝轻声咳嗽两声。
孟瑶看她，“是啊，程朝，我数学要超过你了，你可要小心！”
“啊啊啊——，你这个狡猾的鼠人，我跟你拼了！”
“不信比比啊。”
程朝转身瞥到被自己折来折去的卷子，整张卷纸褶皱崎岖，铺平后，她拿起笔看了两眼，吸了一口冷气，死死盯住数学测试卷。
“别盯了，对眼睛不好。”池禾提醒道。
程朝：“……”
池禾就那样看着她，这是在告诉她，别管，她有她自己的方法……
池禾把那张数学测试卷的解题思路写到了草稿纸上，递到她面前，做同桌这么久，她难道还不了解程朝的学习情况吗，简直让她这个学霸堪比带新手。
“这是教程，你这个萌新，新手！”池禾不服气的说。
程朝觉得池禾在嘲讽她，但好像不是嘲讽，她皱起眉，目光落在那张新手教程纸上，密密麻麻的把她的脑子都转晕了。
程朝根据新手教程很快写出来一个不正确答案，给池禾看了一眼，她小声问：“这对吗？”
池禾很夸张的紧皱着眉，目光盯得紧，程朝吞了吞口水，她战术性的撑着脑袋不去看池禾那张严谨到不能再严谨的脸。
池禾询问她：“这显然是不对的，程朝，我需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这道题？”
程朝不语，只是默默地转过来，希望自己的嬉皮笑脸能让池禾心软一点，不要骂她太狠……
“你还笑！这可是这张卷子上最简单的一道题，你居然算错了？”池禾像是大吃一惊一乍一样。
“这个……那个……不会真的不会，不能强逼一个真的不会的人吧！”程朝像是摊牌了，垂死不挣扎颓废趴在桌子上。
她以为程朝的水平不算特别差，现在看来，程朝的水平留在了中学初一那会儿，怕是跟她讲这些题的话，她也不愿听。
“池禾，我需要一步一步来，有一步没懂，我可能……真的不懂，新手教程也不要略过一些没必要的知识吧！你说是吧！”程朝坐好歪着头看她。
池禾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动作似乎是放弃了，程朝见她不说话也不远打扰到她。
自己的学习基础，她自己在了解不过了，记得初中那会儿，班里的老师讲题讲的很快，程朝的思路完全跟不上，要是举手说“有些题没太懂的话”，少不了班里老师拿出他们必说的一句话，“这题我就讲一遍啊！”，程朝更不愿去问了，甚至还会说，“这些题到了初二初三会有老师讲”，结果到了初二初三，那些老师有模有样的就说，“这些初一的老师都讲过了吧，不要跟我说不会，你们不会，那是你们不去学，怎么有的人都会啊！”
想到这，程朝就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真的笨，为什么她需要学会的题，别人只需要代入以下公式就会了，她放弃了，放弃愿意学这门课程。
池禾拍了拍程朝的肩膀，“我重新给你写了一份新手教程，你愿意看吗？”
程朝缓过神，抿着嘴，犹豫不绝的样子让池禾收回了那张草稿纸，“你不愿意看的话就不看，只是觉得这份新手教程比上一份新手教程好。”
程朝接过她给的草稿纸，“愿意的。”
这一份重新罗列的草稿纸上写的很清楚，甚至标记了一二……
显然这一份比上一份写的字更清晰，整齐规划让程朝很喜欢。
很快，她检查了一遍，不确定的交给池禾，她看了两眼，没有刚才浮夸的语气和表情，是欣慰的笑容，程朝真的学会了，学会了解开这道题。
程朝小心翼翼问：“对吗？”
“对了！很棒！”
程朝崩溃地往后靠了一下后面桌子，双手扶着头，满脸痛苦：“我看的时候都要吐了，感觉脑子要飞到外太空！”
池禾挑起眉，掩盖不住的开心，“是嘛，那我飞到外太空给你抓回来，就飞不走了！”
程朝觉得这个方法虽然有用，但很麻烦，一步一步的来，程朝觉得自己脑子不聪明，还笨，她估计池禾也是这么想的吧！没有那个人真的愿意带一个什么都不懂得人吧。
“池禾，我是不是很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她试探性地问。
池禾张嘴想说，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张手捂住嘴，“算了，我不想听，谢谢你教我。”
她松开手，准备收回，却被池禾抓住，停在半空中，“谁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了？”
“啊！”或是被她的话怔住。
两人愣怔之际，却后门的检查领到咳嗽两声吓到，程朝抽回手，低着头看着两站草稿纸，别人一看就会的东西，她看十遍都不会，程朝依旧不会。
池禾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她挪动板凳坐好后，那只手摸着脸。
撕拉的声音让程朝好奇望去，池禾在写纸条，她为什么写纸条？
简单的两行字，挪到程朝面前。
“你不笨，你愿意学的话，我教你。”
“我想让你明白你其实很棒，不需要靠打压自己获得别人的看法。”
程朝忽然觉得池禾安慰别人很独特，解析的很正确，不像是她这个年龄阶段的解析，这或许是她的真实想法，那张被写满的新手教程，端正的字迹标记的很清楚，甚至还用彩笔标记的一清二楚，只要识字，都能学的会，看得懂，这样看来，这张纸条和草稿纸都是她最好的证明。
“池禾，你简直就是最好的全年级第一，有你是我最大的福气。”程朝悄咪小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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