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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宫3

IV-iii

拍卖即将开始。

拉克兰微微转过身,视线越过大厅,落在即将开始的拍卖场地。那里已然布置妥当,覆着绸缎的长桌静静陈列在高架舞台前,灯光洒落在金箔装饰的木椅上,映出柔和的光晕。宾客们围坐在周围低声交谈,酒杯轻碰间溅起细微的琥珀色波光,交错的声音在空气中交融成温和的喧嚣。侍者穿梭于席间,银盘上摆满酒杯,杯壁映着灯火微光,随着步履轻轻晃动。

拉克兰的视线随意地扫过会场,下一瞬却微微一顿。一个侍者映入眼帘——他站得略远,避开了主桌的喧嚣,衣着得体无可挑剔,举止间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感,使他在一众侍者中显得格外突出。乍看之下,他与其他仆从无异,只是身形稍显高大,气质却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拉克兰的目光在那人的侧脸上停留片刻,心中浮起一丝异样的熟悉感,眉梢微微一动。某个模糊的记忆似乎被触动,像是曾在某个场合见过这张面孔,却一时难以捕捉到清晰的细节。正当他想要再看得仔细些,那人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动作极其自然地低下头,步伐微顿,随后不着痕迹地融入人群,身影迅速消失在宴会的喧嚣之中。

拉克兰的目光仍落在那人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沿着杯壁轻轻摩挲。那抹熟悉的身影如影随形,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错位感,让他心头泛起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然而,四周的谈笑声逐渐盖过了他的思绪,舞台上的灯光随之亮起,水晶吊灯的光辉洒落在高架舞台上,正式拉开了拍卖的序幕。

一件件珍贵拍品陆续呈现,拍卖场的气氛逐渐升温。低声交谈与偶尔响起的笑声交织在一处,酒杯相碰的清脆声不时从大厅各处传来。侍者端着银盘穿梭其间,酒液在灯光下泛起细腻的涟漪,映出柔和的光晕。

高台中央,格里莫尔伯爵夫人举止优雅,从容地掌控着全场。她的声音温和而清晰,恰到好处地引导着每一件拍品的亮相。珍贵的手稿、璀璨的珠宝、承载王室历史的古董——每一样展品都引得在座众人目光流连,竞价此起彼伏,偶尔夹杂着低声的议论与轻笑。烛光映照在金银器皿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辉,使整个拍卖场愈发显得瑰丽而庄重。

随着拍卖进入尾声,竞价声逐渐趋于平缓,宾客们的交谈声也随之低落,热烈的气氛在微醺的酒香与缓缓流淌的乐声中逐渐沉淀。烛火轻轻摇曳,映照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温暖而朦胧的光影。大厅中弥漫着一丝无声的期待,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压轴之物,一场盛宴的真正**即将揭幕。

高台之上,格里莫尔伯爵夫人的目光缓缓掠过在场众人,她优雅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随后放下酒杯,纤细的手腕微微一抬,示意侍者呈上最后的拍品。

片刻后,几名侍从稳稳地抬上一个覆着黑色天鹅绒的长匣,动作谨慎而沉稳。匣盖缓缓开启,一柄华美的短剑映入众人眼帘。剑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在烛火映照下微微闪烁,剑刃上的纹理细腻流畅,如流水般延展。剑格与剑柄上镶嵌的蓝色与金色宝石与雕刻的花纹交相辉映,精巧的纹饰间隐约可见阿什怀斯家族的云中之手图样,静默地昭示着它的所属。

格里莫尔伯爵夫人缓步走至台前,裙摆轻轻掠过地面。她微微一笑,目光从容地掠过在场众人,随后抬手示意,声音响彻整个大厅:“诸位,今晚的压轴之物,想必能让在座的每一位都感兴趣。”

她的视线在众人之间缓缓流转,观察着他们的反应,随即微微顿了顿,语调比方才更显庄重:“这柄配剑曾属于先代阿什怀斯侯爵,乃是陛下特意交托给此次义卖,以支持执事团的事业。”

片刻的静默在会场内弥漫,仿佛连烛火的微光都映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国王在拍卖他父亲的佩剑——这一事实使在座众人不动声色地彼此交换目光。这柄配剑的象征意义颇为微妙:它既不属于王权的象征物,也不直接归于阿尔瑟王室。但同样,它也绝非一件普通的古董。

“起拍价,三千金币。”

短暂的沉默被竞价声迅速打破。率先开口的是一名外国使臣,他目光微亮,毫不犹豫地报出三千五百。片刻后,一位贵族举起手,加至四千。随着价格的攀升,场内的氛围也微妙地变化,几位阿尔瑟贵族相继加入竞价,数额不断上调。

然而,当竞价上升至七千金币后,原本积极出价的几位阿尔瑟贵族突然不约而同地停下,场内的气氛在瞬间发生了变化。

乌尔提克站在一旁,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随意地扫过场内那些安静下来的贵族,随后落在外国使臣身上。对方犹豫了片刻,目光掠过沉默的阿尔瑟贵族,最终缓缓举手——八千金币。

格里莫尔伯爵夫人微笑,轻轻颔首,语气优雅:“八千金币,还有更高的报价吗?”

大厅内一片寂静。她略作停顿,随后宣布:“成交。”

低声的议论在人群中浮现,几位贵族交换着意味不明的眼神,而乌尔提克只是低下头,视线落在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里,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整个竞价的过程表面上激烈,实则井然有序,甚至……更像是某种精心安排的结果——国王承诺过,拍卖这柄剑得来的全部款项都会用于修复南部官道。而最终能从中筹得多少资金,则取决于他的具体“操作”——他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甚至已经在心中开始推算如何最有效地分配使用这笔资金。

随着拍卖落幕,厅堂内的喧嚣渐渐平息。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倚在椅背上,酒杯在指间漫不经心地转动,交谈声低缓而悠闲。侍者在席间穿梭,偶尔传来金器轻触瓷盘的细微声响,在微醺的空气中若有若无。

格里莫尔伯爵夫人微微抬手,示意侍者调整会场的光线,随后从容地扫视着在座的宾客。她的神情依旧优雅,声音温和,恰到好处地回荡在厅堂之中:“诸位,今晚的拍卖已近尾声,我想,或许可以换一种更悠然的方式结束这场夜宴。” 她抿了一口酒,似是无意地一笑,随后轻轻一顿,目光落向一旁的学者:“正巧,这位先生为我们带来了一首诗篇。”

烛火轻轻跳动,映出纸张微微泛黄的色泽,金边的诗稿在学者手中被翻开,指尖轻触纸面,带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微微抬头,视线扫过众人,随后用沉稳而富有韵律的嗓音缓缓诵读:

“秩序如风,吹拂大地,扶持众生;

公义如光,照耀王座,警示君王。

若权柄离公义而存,则大地倾覆;

若王权背正理而行,则国运衰亡。”

诗句回荡在静谧的厅堂之中,众人目光交汇,似乎在揣测这首诗的用意,或是在衡量其中隐含的意味。短暂的沉默后,格里莫尔伯爵夫人微微一笑,举起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语调悠然,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这首诗倒是让我想到一个问题——‘公义’究竟是君主手中的利剑,还是束缚王权的枷锁?”

她轻轻晃动着杯中酒液,姿态依旧从容,目光随意地掠过在座众人,仿佛并未期待一个明确的答案,然而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在座诸位皆是有识之士,不知如何看待?”

她的话音落下,厅堂内的氛围微妙地变化。众人短暂对视,几人轻轻晃着酒杯,若有所思地低声交谈,一些人则保持沉默,像是在等着谁先开口。

乌尔提克指尖微微收紧,握着酒杯的力度不自觉加重了一些。他当然听出了格里莫尔伯爵夫人的意图。这样的场合,任何轻率的回应都可能被解读出不同的意味,而他向来谨慎,深知在这类敏感的话题上,沉默往往是最安全的选择。于是他低下头轻轻晃着酒杯,目光专注地盯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片刻的沉默后,拉克兰放下酒杯,视线平静地扫过厅堂众人,语气平和:“公义既非枷锁,也非利剑,而是秩序。”

厅堂内一片静默,一些人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回答产生了兴趣。拉克兰环视在场众人,目光温和,声音低缓却坚定:“君主的权柄,不是意志的延伸,而是秩序的承载。正如人使剑,权力是器,而非目的。公义并非束缚王权,而是王权得以立足的根基。”

他没有直接回应格里莫尔伯爵夫人的试探,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更高层次的理念——超然秩序。这使得反对王权扩张的贵族们无法抓住话柄,而支持国王政策的人则能从中读出明确的立场:王权的正当性来自秩序,而非贵族的认可或反对。

场内气氛微妙地变化着,讨论的声音在烛光映照下交错回响,话题逐步深入。

一名贵族率先开口,语气温和,言辞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质疑:“公义意味着稳定,意味着秩序井然的社会,而非盲目的变革。眼下陛下的种种变革确实雄心壮志,但是否考虑过,这些改变真的符合自然秩序吗?”

另一个人接过话头,看似随意地说道:“律法本应遵循传统和秩序,而非王者一时的意志。若国王的意志凌驾于传统和秩序之上,那么法理的根基何在?”

维尔蒙特侯爵微微抬眼,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转,并未急于表态。他身为王国首相,素来以沉稳与慎思著称,此刻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克制,仿佛是在权衡众人言辞中的分量。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律法确实应当植根于传统,但传统本身并非静止不动。正如江河奔流,河道会因时间改变,但它的方向仍旧通向大海。”他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语调平和而深远:“陛下的改革,并非对传统与秩序的颠覆,而是延续。”

格里莫尔伯爵夫人微微挑眉,似乎并不意外这个模棱两可的回应,她的目光转向拉克兰,语调温柔,眼神却透着几分锐利:“维纳德伯爵,您作为国王最信赖的臣属,必然对陛下的信念最为熟悉。”她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声音略微放缓了一些:“那么公义究竟是国王所握的利剑,还是国王必须服从的准则?在您看来,‘公义’与‘王权’何者为先?”

大厅内一片静默,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拉克兰身上。

拉克兰神色如常,语气沉稳:“公义出自秩序,是国家存续的根基。而王权,是承载这份秩序的器皿。”

有人轻嗤一声,语调带着几分轻蔑:“听起来,阁下的意思是——陛下不是秩序的制定者,而只是它的仆役?”

拉克兰的目光沉静如水:“国王的职责从未是主宰,而是桥梁。”他微微顿了顿,随后补充道:“他是秩序的仆役,理性的代言人,世俗与超验之间的纽带。若他偏离了公义,他的王冠便不再有意义。”

拉克兰的话音落下,厅堂内一时静默无声。几名贵族交换着目光,有人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有人则垂下视线,似在衡量其中的意味。格里莫尔伯爵夫人微微挑眉,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而乌尔提克则低头抿了一口酒,指尖不动声色地轻敲杯壁。

他知道,这场辩论或许还会在私下继续,但拉克兰的回答,已经将王权的立场阐述得足够清晰——不以个人意志为主宰,而以超验秩序为依归。

格里莫尔伯爵夫人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目光在灯光映照的琥珀色酒液间游移,仿佛方才的讨论只是夜晚宴席中的一次寻常交谈。她缓缓环视厅堂,看似随意地观察着众人神情的微妙变化。桌边的烛光微微摇曳,空气中弥漫着红酒的醇香,方才的议论已在觥筹交错间悄然沉静。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调悠然,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说起来——哈德里安伯爵已经抵达首都。”

她的声音不高,却恰到好处地落入了周围人耳中。有人微微抬头,有人若有所思地交换目光,而更多的人则保持沉默,静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格里莫尔伯爵夫人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缓缓晃动着酒杯,语调轻缓,如同随意的感慨:“看来陛下对南方的宽容,果然比我们想象得更远大。”

她的话音落下,厅堂内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几分。众人停止交谈,有人端起酒杯掩饰神情,有人低声交换眼神,目光中流露出审慎的意味。

哈德里安的回归,在首都引发了不同的解读。作为南方叛乱的象征性人物,他重返王宫的举动早已超越了个人恩赦的范畴,而是带有更深远的政治含义。这一事件无疑反映了国王在南方政策上的立场,使得在场众人不得不重新思考其中所传递的信号。

片刻后,一人放下酒杯,目光微微眯起,语调随意,却拉长了尾音:“王国的背叛者,如今竟然出现在王宫?”他轻轻晃动杯中的酒液,似乎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感慨:“宽容,确实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美德。”

另一人晃着酒杯语气平稳,却带了一丝试探:“陛下不仅赦免了他,甚至还让他来到首都?莫非这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格里莫尔伯爵夫人微微一笑,举杯轻晃,目光从在场众人身上轻轻掠过,仿佛只是随意回应道:“或许,这正是维尔蒙特侯爵所提及的‘秩序的延续’?”她语调从容,指尖在杯壁上轻轻点了点,随即目光微微一转,似是随意地看向维尔蒙特侯爵:“宽容,是秩序的一部分吗?”

维尔蒙特侯爵神色不变,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沉思片刻后缓缓道:“秩序的延续,不仅仅是对过去的认可,也是对未来的布局。”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哈德里安伯爵的回归,不是王室的示弱,而是秩序的巩固。”

他的言语巧妙地将问题从个人恩赦引向了更宏观的国家稳定,使得众人一时难以反驳。而就在众人思索时,拉克兰的声音响起:“宽容并不代表遗忘。”

他的语调不高,却压过了场内细碎的议论声,使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拉克兰环视四周,目光沉稳而克制,既不咄咄逼人,也不留任何退让的余地。

“国王的决定——”他说到“国王”二字时,语调微微放缓,以示庄重:“绝非软弱的象征,也非偏袒。南方已经是阿尔瑟王国的一部分长达三百年之久。从那时起,直至十年战争,南部始终为王国贡献良多,尽显高贵之义。哈德里安伯爵的过往功绩亦可为证。然而,轻率与误解导致了那场致使我们同胞离心的不幸。如今国王对南部的宽仁并非软弱,而是公义的体现。归根结底,我们皆为阿尔瑟人,应当以国家的共同福祉为指引。”

他顿了顿,声音沉稳而有力:“秩序的目的并非惩罚,而是稳定。”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而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也有责任维护这份稳定。”

维尔蒙特侯爵微微颔首,以简练的话语总结道:“我们既不能被过去束缚,也不能让宽容变成放纵。国王的决定,既是秩序的延续,也是未来的基石。”

他的话既为国王的决策提供了正当性,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众人的不安情绪。格里莫尔伯爵夫人听后,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目光微妙地掠过在座的来客。她很清楚,维尔蒙特与拉克兰的回应已经稳住了局势,若是继续追问,反倒显得意图过于明显。

她轻笑着举起酒杯,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语气轻盈而恰到好处:“看来,今晚的讨论实在是精彩万分。”

她缓缓晃动着杯中的酒液,微微一叹,仿佛这场围绕公义与王权的辩论不过是一场风雅的消遣:“无论如何,公义、秩序与权力,终究是千百年来最难以衡量的课题。”她稍作停顿,似乎是让众人消化方才的言辞,随后语调一转,带了几分悠然:“但现在,我们或许该关注些更轻松的娱乐,好让这场深刻讨论之后的夜晚更加愉悦。”

话音落下,乐师们轻轻调弦,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如同夜色中的微风,将此前潜藏的暗流悄然冲散。大厅内的交谈声逐渐消退,贵族们或认真聆听,或轻轻摇晃着酒杯。烛火映照在他们的面庞上,投射出或沉思、或平静、或隐晦不明的神色,在金色的光影间缓缓流转。

乌尔提克悄然走到乐队旁,俯身对指挥者低语了几句。指挥者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对乐师们交代了几句,调整了乐曲的顺序。然后,他走到台前,向在座的宾客优雅地鞠了一躬,朗声宣布:“女士们,先生们,乌尔提克阁下方才拍得一首歌曲,希望能与诸位共赏。”

竖琴的琴弦在乐师指尖轻轻拨动,旋律如水波般层层荡开。歌声随之响起,那是一首古语歌谣,歌颂维瑟雷尔亲王的英勇功绩与阿尔瑟的荣光。歌词在悠扬的旋律中铺展,回溯那位亲王率军远征的辉煌岁月,颂扬他对王国的忠诚与荣耀。歌声婉转,既未紧贴当下的争论,又巧妙地将大厅内的气氛引向合适的方向,缓和了原本隐隐透着对峙的空气。

乐曲终了,片刻的静默后,维尔蒙特侯爵站了起来。他举起酒杯,声音平稳有力:“——愿阿尔瑟的光荣与荣誉长存!也愿陛下健康!”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举杯响应:“——为阿尔瑟的荣耀!为陛下的健康!”

拉克兰端起酒杯跟上:“——国王万岁!”

“——国王万岁!”

这一句祝词在大厅中回荡,酒杯相碰,清脆的声响融入烛火微晃的光影里。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晃动,折射出在场众人的神色——举杯相庆的瞬间,看似和谐,却掩不住其中潜藏的微妙分歧。有人神情坚定,目光沉稳,透着忠诚;有人在举杯时略作停顿,眼神闪烁,似在思量;而少数人,则在酒杯掩映下,神色冷淡,目光深沉。宴会的热闹仍在继续,欢庆的气氛流转不息,然而这片刻的平静之下,尚未散去的暗流依旧悄然涌动。

随着最后一杯酒被饮尽,格里莫尔伯爵夫人优雅地起身,微笑着向在座宾客举手示意。她的姿态从容大方,声音温和而清晰,在厅堂中回荡:“诸位,衷心感谢各位的慷慨解囊与支持。能与诸位共度这样一个意义非凡的夜晚,是我的荣幸。”

掌声响起,交谈声在烛光摇曳间渐次流动,酒杯相碰的脆响交错回荡,透着微醺的余韵。红酒与香料的气息弥漫在温暖的厅堂,宾客们陆续起身,衣袂轻曳,华丽的长裙与绣金的外袍在光影间浮动。门口的侍从忙碌地为客人披上斗篷,恭敬地扶他们登上马车。前庭灯火映照,车轮碾过湿润的石板,马蹄声悠然绵长,伴随着这场夜宴的尾声,渐渐隐没于夜色之中。

……

拉克兰走出公馆,夜风拂过前庭,带走厅堂内残留的暖意,空气中弥漫着夜露的微凉。他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气,让冰冷的空气驱散酒精的余韵。远处的街灯在风中轻晃,映照着前庭静谧而沉稳的轮廓。侍从已等候在旁,恭敬地询问是否需要备车送他回去。他抬手示意不必,语气平静:“我自己走。”

侍从闻言,微微颔首,退至一旁。拉克兰沿着运河缓步前行,靴底轻踏湿润的石板,步伐沉稳无声。夜晚的寂静总能让他梳理思绪,回味方才沙龙上的言辞交锋,也让许多潜藏在余音中的暗示逐渐清晰。

然而,才走出几步,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公馆侧门半掩,门后的灯光在夜色中投下朦胧的剪影,勾勒出一抹隐约可辨的轮廓。格里莫尔伯爵夫人立于门边,部分身形隐没在阴影中,姿态从容,正与一名外国使臣低声交谈。她手中的羽扇缓缓摇动,神情如常,言语间似乎不过是些寒暄客套。然而有种直觉告诉他,这场交谈似乎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他不动声色地放缓步伐,悄然靠近,试图听清交谈内容。夜风掠过庭院,带走低语的只言片语,他微微侧耳,正欲再进一步,脚下的碎石却在无意间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格里莫尔伯爵夫人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轻轻一偏,朝着阴影处投去一瞥。

拉克兰的第一反应是后退,然而刚退了半步,一只手便从后方迅速探出,猛地攫住了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他往旁边一拽。他被骤然带离原地,踉跄一步,下一瞬已被拉入阴影之中,跌入一片高墙投下的暗色里,身后是冰冷坚硬的石墙,脚下是冬青丛叶脆响的轻微摩擦。

他的身体本能地紧绷起来,几乎要立刻反击,但下一秒,对方用肩膀稳稳抵住了他,牢牢限制住他的动作。那人的力量不算粗暴,却带着极强的掌控力,令他难以轻易挣脱。

“别乱动。”低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语调平稳,透着一丝漫不经心:“等他们过去。”

拉克兰的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跳,视线顺着阴影的缝隙投向外侧。果然,几名佩剑的护卫正从侧门快步走出,目光迅速扫过运河边的街道,显然是在搜寻刚才的响动来源。他的目光微沉,手臂微微绷紧——若非刚才被及时拽开,此刻恐怕已经被发现——他并不担心这些护卫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真正棘手的是若因此引起格里莫尔伯爵夫人的警觉,事情就会复杂得多。

他微微皱眉,收回视线,抬眼看向身旁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他没有贸然动作,而是用眼神示意对方松手。那只压制着他的手随即松开。随即,那人后退半步,顺势倚靠在墙边,双臂交叠在胸前,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

拉克兰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对方。他压低声音,语气充满戒备:“……您是哪位?”

“‘你是谁’。我不介意。” 对方笑了一下,语气漫不经心:“——不是跟您说过吗?”

拉克兰的目光微微一凝,眸色沉冷,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对方神情慵懒,毫无避讳地迎上他的视线。拉克兰的目光停在那双明亮的棕色眼睛上,记忆霎时浮现——夜晚仓库区的那场交手,那个自称“阿玛莱达大公爵”的“匪徒”——而现在,那个正被他们满城搜捕的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几分戏谑地打量着他。

男人微微扬眉,忽然轻笑了一声:“看不出来,您还是位哲学家。”——话里透着几分揶揄,显然是在指他在宴会上的发言——说话间,对方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一圈,微微偏了偏头,话里带着几分随性的调侃:“不过,不得不承认,还是军装最衬您。”

拉克兰的眉头一皱,他不确定对方这句话是单纯的玩笑,还是隐藏着别的意味。然而还未等他开口,男人已经向后退了一步:“——下次可别再不小心了,队长。”

话音刚落,他便顺势隐入夜色之中,身影迅速消失在街巷的阴影里。拉克兰眯起眼,脚步微微一动,想要追上去,却终究站在原地未动。他站在夜风中,视线追随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直到耳边只剩下运河流水的低语,凉意透过夜色,一点点沁入骨髓。

(从没想过hermeneutic continuity可以用在这种地方。我这就去抱柴**)

— 聊了下主线cp,说是伯爵的感情线还可以再慢点???所以主线CP再稳如老狗厮磨两万字,刚破冰立刻爆雷……不行了低血糖了必须先补点糖。谁都行快出来谈个恋爱,好了就你俩了。

(山匪和队长在我私房文里已经三胎了这种事我会说吗)

— 这对有点像我悄摸摸磕了好久的俩三次元人物的身份反转版。正主双双意难平。涉及俩正主的小说只有超古早的一本,主角是同时期的另一个大意难平,全书氛围塞心他妈给塞心开门塞心到家了。该小说曾经冲龚古尔奖无果。当然光题材就不可能有果,不用说推的人是那位“pend les tueurs au collet”。这题材本身可以写的很正确主流比如B***ac,然选这么偏的真实人物作切入点不用看就知道作者颜色,最后难免沦为小圈子私high文。

不过还是正主带劲:怎么看都更像土匪超强吸烂桃花体质被撩就上半文盲错字王(但是超帅且个高)官兵长官 VS 神出鬼没温文尔雅通情达理识大体万人迷专情钓鱼佬 “土匪”头子(虽然从某个方面来讲他才是“官兵”……看颜色站队了)—— 真正的贵族修养(宠溺?)就是任由对方公私信里拼错自己名字从不主动纠正。以及那只神经粗大刚直近憨百毒不侵百折不挠这辈子没拼对过Monsieur(但是晚年给美国人教法语… Paw-Paw French创造者之一)的官兵长官曾经磕的我颜色之别尽丧,特别理解为啥日后出声维护他的都是当年“敌人”……交火到一半发现对面是熟人先停火聊一阵互吹一通再继续打也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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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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