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给徐贤送去了上好的紫砂壶,精明的徐公公也开了金口提点了两句。
“徐公公说,您得知道该求的是谁。”红泥一字不差的将徐贤的话转述。说完之后又不解的道:“徐公公的意思您该求谁啊?”
稚鱼闻言当即惊骇,心中如擂鼓一般跳个不停。一个模糊的、机器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渐渐形成。
那人曾说不让自己单日侍寝,而自己去紫宸殿的那日正是单日。所求之人又恰恰是子瑜。而殿选那日是双日,允了叶氏进宫的是那人!
分得清所求之人是谁……
稚鱼脑中嗡嗡作响。许久之后才算将徐贤那句话想明白。
那人阴鸷霸道,说过的话不容置疑。那晚他叮嘱过‘不可单日侍寝’,便是不容和子瑜过多接触。
所以在自己单日去求了子瑜之后,这便是犯了大忌。
掌控欲极深如他怎愿自己的玩物去求别人。是的,估计在他眼中,子瑜就是那个别人。这不是吃味,而是帝王威仪受到侵犯后的敲打。
玩物不听话了可以再培养,而他留了牌子的叶娘子就是培养的不二人选……
随着脑中的想法渐渐清晰,稚鱼手里素白的手帕也越攥越紧。因为手指用力,那指节都有些泛白了。进了宫的这些日子,封了妃成了体面的娘娘。恍惚间还真以为自己宠冠后宫高高在上了。其实不过仍是个摇尾乞怜的玩物。玩物啊,随时可能换掉……
稚鱼美目微眯,眼底渐渐浮现出了一抹决绝。早晚有一日她要从一个美丽的玩物变为一个有用的不可随意替代的人。
但目前她只能放下身段去取悦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稚鱼压下心中的烦躁和不甘,静下心来想着解决的法子。
又过了四日。这日政务稍歇,赵瑾亲自来到练武场的高台督查训练。这批禁军是荆州之乱之时与他一同上阵杀敌的,于情分于战斗力都是别的禁军不能匹敌的。
赵瑾刚立于高楼之上,那下面训练的将士中就有眼尖的瞧见了。人群中有些燥乱一传十十传百,本来训练有素的将士都难掩兴奋和激动。
而随着羽林军统领的军令一下,鼓声越来越紧促。将士们又将精力全部都转移到了紧张的训练中。每一个将士的眼睛里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拼尽全身力气的训练。那气势比刚刚更强更勇。一时间尘土飞扬,铿锵有力的嘶吼声响彻整个练武场。久久不歇。
赵瑾久久伫立在高楼上,一双眸子阴鸷难掩锋芒。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那小小的练武场仿佛成了战场,而那千名的羽林军犹如千军万马。耳侧是嘶吼声与急促的敲鼓声,而远处是他的山河疆土,是他安居乐业的子民们。
赵瑾仿佛置身其中又仿佛脱离其外。恍惚间钟鼓声之外隐约见气势恢宏的琵琶声传来。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秦王破叛将刘武周,解唐之危,将士填词作《秦王破阵乐》。
秦王啊……
赵瑾阴鸷的眸子闪过一丝兴奋,“去查,刚刚所奏之人是谁!”
一曲终了,训练场的训练也接近了尾声。
片刻后徐贤匆匆来报,“是柔妃娘娘,如今已回宫了。”
赵瑾微怔,随后嗤笑一声,“她倒是聪明。”
徐贤不懂音律,但此时瞧着这位爷的神色,那生了多日的气该消了吧?
徐贤试探的问,“陛下午膳去碧霄宫吗?”
赵瑾意味深长的冷笑,“不急。”
***
而那边红泥留意着身后的动静。见那没再跟上来的小太监,有些不解的问,“娘娘为何不等着陛下来寻您?”
费了好几日时间练的琵琶,今日终于弹的满意了,但还不等人家找上来又提前跑了。红泥不明白其中的意义何在。
稚鱼淡笑,“不急。”
一个貌美的玩物随时可以被抛弃,但若是这个玩物还懂他的野心就有了别的价值。这种意外之喜会使得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
这种喜悦会随着她今晚的‘臣服’而达到顶峰。
一个既懂他,又没有家世野心还依赖顺从他的女人。谁不喜欢呢。
稚鱼笑了一下,神色间颇有些讥讽之意。
……
夜色已深,紫宸殿耳房有一座蓝田玉堆砌成的汤池。引的是温泉水,沐浴时温水凝成一团团云雾,袅袅升起笼罩在浴池上方,缥缈宛如仙境一般。
赵瑾泡在其中身子放松而脑子里却想着今日收到的密信。
顾知行娶了尹氏女之后开始在幽州暗中培植亲信。私下阴养死士散在人间。
顾家满门忠贞,当年营州之战之后顾家一直隐忍受屈。二十年了也该给个交代了……
忽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打断了赵瑾的思绪。他洗漱之时不喜人侍奉,早早的就遣了人出去。
隔着朦胧缭绕的云雾只见一个垂着脑袋的小太监步伐轻缓的走了进来。小太监虽是看不着脸但那束着的腰肢纤细异常,不盈一握。
赵瑾眸子微眯,冷声唤道:“过来。”
那小太监垂着脑袋乖巧走到身侧听他吩咐。
“给朕揉肩。”
一双柔软细腻的小手抚上他的肩膀轻轻揉着。
只是小太监力道不大,那使出的力气就像是挠痒痒一般,将那浴池中的男子揉弄的呼吸都重了几分。当那躯体有些炽人之时,忽然那强劲的胳膊将她无力的小手扯了下来,一个用劲儿将其拉进了浴池里。
小太监瞬间浑身湿透,身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偏大的帽子从头上掉了下去,绸缎般的青丝顺势而下拂过面颊坠直水中。
小太监一双狐媚胆怯的眼睛无措又惊吓,好似一只刚刚被猎人抓获的野兔子。
而那猎人正冷眼相看,似是在想着如何将这猎物处置了去。片刻后才听他轻嗤道:“不男不女的小太监。”
面如冠玉,眼中染笑,眉间凌厉飞扬。平曰里,他笑着总有种不怒而威的阴鸷冷意,眼下却端看风流俊俏。
小太监浑身湿透,被他那不容闪躲的眼神瞧的脸蛋发烫。她躲闪般低下头去,却忽视了清澈的池水根本毫无遮拦。那丑物嚣张直白地呈现在她眼底。
小太监满心骇然,鼓燥热烈的心跳声,仿佛直窜上耳中,搅扰得她不安生,耳根子红透了。
赵瑾仿若不知,目光幽幽的盯她粉白的耳垂。好看的薄唇中吐着字,“靠过来。”
小太监听话的向前挪了挪颤抖的身子。
小太监听话的向前挪了挪颤抖的身子。
刚刚靠近他,身子就被抵在了浴池壁檐上,两只细嫩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攥起反剪到身后。娇软的身子随着力道下意识向前挺了挺,与那坚硬的胸膛之间不留丝毫缝隙。
小太监又羞又怯的小声求饶,“陛下……”
她所求之人却忽然恶劣的笑了,蛊惑的面容埋进了她的雪白之间,瞬间疼痛酥麻应声而至。
……
许久之后,池水凉透。小太监一张小脸娇媚的不像样子,好看的眼睛失神,眼尾都泛着勾人的艳色。
久久不语,小太监稚鱼声音有些哑的委屈抱怨,“妾想陛下了。陛下也不去看妾。”
赵瑾视线从那张娇媚的小脸上移开,‘啧’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了,“你倒是胆大。”
是身着太监服饰胆大,还是白日里曲意迎.合胆大?
有些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脖子,磨蹭的那细腻都红了一片。然此时稚鱼却丝毫不敢多动,连心跳都不敢多跳几下。
气氛微微凝滞,忽然她抬起胆怯却深情的眸子道:“妾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夫君生气。”
那大手动作微顿,带着凉薄的眼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道:“还算聪明。”
稚鱼心知这事算是过去了,松了口气乖巧的埋进他的胸口。
赵瑾满意的抚着她柔顺的发丝。
只有她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和那蠢货没有丝毫干系。与她初相见的是他,从废太子手中将她夺过来的也是他。与她缠绵悱恻的人也是他。
所以啊,为什么要和那个蠢货接触?
若是有一日连她都要背叛他……
阴鸷的眼眸浮上一丝煞气,他轻喃道:“别让朕失望。”
稚鱼身体微僵,朝着他露出个柔和乖巧的笑容……
***
赵瑾是被身侧熟悉又陌生的甜香诱醒的。一睁眼又是如那日一般旖旎香艳的场景。只是这次是在这宽大的龙塌上。
美人儿身上暧昧的红痕诉说着昨日的欢.愉。
赵瑾心中微涩,将眼睛移开了。
那日‘他’宿在碧霄宫,而醒来的自己却是在紫宸殿。‘他’不愿让自己早晨醒来窥见那抹丽色,碰‘他’的女人。
而今日却在醒来之后还能看到她,无非是‘他’故意示威而已。
而她这半月的无妄之灾完全是因为自己而已。
赵瑾望着她的脸轻喃的说了一声‘抱歉’。之后他自是不会掺和进他二人之间去。等寂空大师配完药之后他也该回去了。
赵瑾轻手轻脚的从塌上离开,最后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娇颜,背影决绝的走了……
因着赵瑾的吩咐,紫宸殿的人自他起身上早朝之后也没有将人唤醒。
而稚鱼是赶着去凤仪宫请安的时辰自己醒的。红泥早已经吩咐了人将衣物首饰都准备妥帖。待稚鱼醒来洗漱装扮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穿戴完整之后坐着步撵去了凤仪宫。
一路上倒是遇到几个新进宫的妃嫔,态度之恭敬令稚鱼都有些诧异。
昨日请安稚鱼当众给了叶才人下马威,连带着那些刚进宫的妃嫔对她这个盛宠的柔妃娘娘都多了几分怕意。倒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22: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猜别乱想……
15:他就是那个意思!
稚鱼(无辜):哎呀,你俩别吵了
审核大大,我真的改完了。
让叶进宫肯定是22做的确实不对。但不全是吃醋,更多是因为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其实稚鱼猜对了一半。敲打的意思是有的,但培养叶取而代之根本没那个想法。15和22的成长环境是不同的,因为涉及剧情无法透露。22是有一条情感成长线的。他现在还不懂怎样去爱人。
不过22这次这么狗,这也算间接的加快了稚鱼成长。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引用自《秦王破阵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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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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