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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祭鬼

腰间荷包不见,乌月九心惊胆慌,奈何手脚都被麻绳束缚,她只得慢悠悠地往侧移去,这才挨上了另一位姑娘。

那姑娘面容憔悴,眉眼温柔,瞥向她的时候,眸中似有万般愁绪,如秋水一般,还未看明晰,便又垂眸低下头去。

乌月九往牢外瞧了几眼,微暗的烛火依旧,没有人在外巡视。

她压低声音,装着害怕模样,问道:“小娘子,你可知晓这是何处?”

“我此前分明还在同……”话到嘴边,原想说“正与夫君同游”,但此处不出所料应是那关押失踪未出阁女子的地牢,加之路拾余背刺她在先,她假作讪笑地改口:“同我哥哥一道出门采买,不知为何醒来便在此处……”

那娘子瞧她几眼,微抿了抿唇,也没在意她话中的漏洞,“我也不知这是何处……”

她美目含泪,有些伤意,“但被关在这里的,大多活不了多久了。”

乌月九又问:“可见我腰间的荷包?那是我娘亲的遗物。”

娘子轻轻摇了摇头,称是没多见。

她被狱卒扔进来的时候,牢里的姑娘们都正担忧着自己,没空多去注意这位新来的苦命人。

乌月九心中叹了口气。

这可不妙了,衣服被换,荷包不见。

荷包里装着骨笛,世间仅此一支的,独一无二的,要是被那些抓人的拿去,是否还能找回都是问题。

加之她子承母业,工艺精湛,被拿去后指不定贩出高价,流于市场,或是被某位达官贵人收于阁中,更是难寻。

“不过是娘亲遗物而已,”一位缩在角落的姑娘打量了她们许久,闷闷出声,语气尖利却带着几分委屈,“左右我们被抓来当祭品献给鬼神,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话一出,原先正默然着发呆的几位姑娘,都止不住啜泣起来,一时间牢中哀怨诉泣声忽高忽低。

连乌月九身边那位性情温和的姑娘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地擦拭着泪。

乌月九倍感怪异。

此前路拾余那儿的消息,并没有“献祭鬼神”一说。

……况且,路拾余把她“卖”了,她如今又穿回了女装,不知他是否已经将她扔下贼船,做了弃子。

尽管此人瞧着像是与县主有仇的样子,想将这案查清,她也不敢再信路拾余会“大发慈悲”来救她。

毕竟她能进来不就是路拾余趁其不备“暗算”了她一把么。

如今血仇还未得报,自己又身陷囹圄有了性命之忧,身侧的姑娘们还在小声哭着,不论她问什么,她们都说不出什么来。

也不知自己的脸现在是何模样,谨慎起见,乌月九拍了拍脸,染上些脏灰。

期间狱卒来过几遭,嫌她们嘤嘤呜呜哭得烦心,呵斥了几回,泣声这才压抑着,像蚊子嘤咛。

轻,但是听着更烦了。

乌月九甩了甩头,将头发甩得乱糟糟,发间那支步摇便松松垮垮的,摇摇欲坠,她再一动,便啪嗒一下落在杂毛稻草上。

路拾余特地将这步摇戴她头上,总不是为了演她二人未婚夫妻伉俪情深吧。

非常伉俪,直接把她坑里头了。

手脚都被捆着,她只得扭着身子,一点一点去够那步摇。

做工一般,装饰也并不华丽,唯一的不同……是钗子,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细长的尖刀,同某人的扇骨如出一辙。

乌月九一边将钗子背在身后,一遍一遍地去摩绳子,一边又出声吆道:“别哭啦。”

“不瞒你们,我哥哥是皇城来的大官,我被抓来了,他爱妹深切,定会想尽办法找过来,到时候大家不都能得救吗?”

乌月九说谎不打草稿,瞧着牢中那几位姑娘都挂着泪看向她,廊道里的烛火渗了几分明亮过来,映得小姑娘们水灵灵的。

像是有了丝丝缕缕的希望,那个在角落里最先呵她反正也快死了,丢了遗物也没关系的姑娘,起声问道:

“你哥哥?”

“嗯,我哥哥。”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各人的神色,身后的绳子被摩得有了几分松动。

又道:“我哥哥的官可比县主都大多了,若是我出事了,那县主便是自毁前程。”

“近期无故失踪的女子这么多,我哥哥聪颖过人,自会察觉这期间的蹊跷。”

眼见大家信了七七八八,乌月九松了口气,许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磋磨久了,她那点极其容易拆穿的谎言,也成了大家的救命稻草,没有人发现。

“但是,”她适当又沉下声,有些伤感之意,“我与哥哥才来此处不久,原是想来查探这女子失踪案,却知之甚少,不知各位能否提供些什么?”

身侧离她最近的姑娘,悄然在乌月九的衣袖边蹭了蹭,默然无声地凝了她几眼,却未多言。

其他姑娘倒是连滚带爬想过来,却碍于手脚受限,只得在脏污的地上打滚,狼狈地在她面前仰头,眼睛亮亮的。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手上粗绳被磨破,乌月九心下一松,却依旧装作被困的样子,她朝角落那位姑娘偏了偏头,“她所说的祭祀鬼神,是什么意思?”

此前从未听闻这事,就连和“鬼”沾上边的,也是大娘说的村郊闹鬼的李实。

“是那些狱卒说的,阿柳被抓来的时候听见的!”

阿柳?

“噢!阿柳便是你身侧这位。”

乌月九这才偏头看去,那被唤作“阿柳”的姑娘,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目光交错时,微微抿唇,笑了笑。

没等她问,阿柳便道:“我是几日前被抓来的,许是迷药药效过了,我正巧听得那几位狱卒大哥闲谈。”

“说着‘几日后便是阴年阴月阴日,县主大人会在那日将捉来的贞女全都献祭给鬼神’之类的话,还说那纯阴之女尚未寻得,县主大人急得很……”

乌月九拧眉,几日前……也不知那县主和桃花村被屠是否有关联,又想起她这几日刻意深埋心底的痛事,乌月九忍了忍,又问:“为何要祭祀鬼神?往年都会如此吗?”

这鬼神必不可能年年都祭祀,女子失踪案也只是近期才发生,到底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还是说,这只是县主对外的口径?

以此作借口来滥杀?

她自小生的环境淳朴,再怎么揣测,也猜不出恶人是如何想的。

“这我便不知了。”阿柳垂眼,又抿唇默然不语。

“阿柳是逃婚来的啦,不是本县人。”八卦粗粗揭过,其他姑娘又回道:“这鬼闹得厉害,有好几户人家都倒了大霉,弄得人心惶惶。”

“县主某日便张贴告示,说是高人请神上身,三拜九叩才问出那鬼神所求何物……”

“这你们都信?”那角落的姑娘原先只是默默听着,听到此处,又冷笑出声,“也就骗骗你们这群笨蛋了。”

“喂你!”

眼见氛围顿时紧张,乌月九急急喊停:“好啦,所以那鬼神所求之物究竟是什么?”

气急的姑娘没好气地冲角落“哼”了一声,又耐心回道:“求饮处子血,求食美人骨,再……求娶娇娘地府常伴。”

“……”

好猥琐的色鬼。

但乌月九并不信世间真有鬼神一说,若真有神明在看,桃花村村民淳朴善良,她的父母为人亲善,行医救人,不应落得此凄惨下场。

若真有鬼怪横行,那为何父母从不叨扰她的梦境,徒留她被困火屠那夜?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再问不出别的东西,牢里又重归寂静,只有廊道上烛火时不时的灼烧声细微。

像置身在迷雾中,乌月九有些理不清头绪。

一直被困在牢中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她解开捆住双脚的粗绳,又去给其他姑娘解开。狱卒来时,又装作被捆的样子,瘫靠在墙上。

她从阿柳口中得知,一直缩在角落的姑娘,名叫阿清。昨日县主宴请贵客,原是想叫阿清出去作陪,胞姐为了护她,替她去了。

回来时却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乌月九沉眼,没说话。指甲陷在掌心,划出深痕。

一种痛苦的无力感,她似乎永远只能做那个旁观者,围观别人的苦痛,却没有能力将人从深渊中拉出来。

就连语言也干涩枯燥。

“阿柳,”乌月九低低地唤她,“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阿柳看着她只是笑,她身上华贵的衣裳正蹭着乌月九所着的粗制桃衣。

-

在地牢里,光线一直是昏暗的,依靠着廊道微暗的烛火。

乌月九无法辨别时间,她昏迷了多久,又是何时被抓进来,更是无从得知。

只能粗粗估计,再数着脉搏计时。

县主昨日宴请贵客,这贵客是何人,她有个猜想。

昨日宴请,那今日必然也会。

不管怎么说,她都得想办法出去。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廊道深处传来缓重的脚步声,乌月九将那支步摇塞好,靠在阿柳身侧,数着步子。

三十步?不,还有回响,四十步?

成年男人每步约三尺距离,这廊道弯曲折角,再远的声音也听不清,这地牢怕是不止她们这间关着姑娘。

若今日不在这寻人出去陪酒,又得等。

狱卒走到牢外,轻蔑地瞧了几眼,随手便扔来几个白面馒头,刚一落地,便混上了尘灰。

是来送饭的。

见他还没有选人的意思,乌月九沉着气,刚想拼一把斗胆“自荐”,那狱卒身后便又来了几位,眼神逡巡,似乎是在选人。

姑娘们饿极,却也不敢上前拿馒头,只怕被他们选中,去给贵客作陪,最后落得阿清姐姐的下场。

乌月九正想上前滚着拿馒头,做这个“出头鸟”,便被阿柳揪住了衣角,这一动一扯,自然引了外头人的注意。

那狱卒看着她们二人,语调不屑又猥琐,“今日县主大人宴请贵客,你们谁会歌舞?”

牢里瞬间更为静默,就连呼吸声都变得缓慢。

“不会也没事,长得漂亮会伺候人就行。”他的眼神在乌月九脸上稍停片刻,又凝在了阿柳身上。

皮肤白皙,面容昳丽,身段玲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狱卒扯出一笑。

“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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