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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薄光

季铃从小到大没有体会到爱,只有在陆焕身边,季铃才会做真实的自己……

(高中时期)季铃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低头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昨夜父亲又和母亲争吵,摔碎的玻璃片还嵌在她记忆里,像细小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紧。

她怕,怕那歇斯底里的吼叫,怕母亲隐忍的哭声,怕父亲满眼的赌,更怕自己像个透明人,连哭都不敢大声,连发言权都没有。

进了教室,她刚把帆布包塞进桌几个男生就挤眉弄眼地围过来:“季铃,你家昨晚又‘打雷’啦?”

刺耳的调笑像针一样扎过来,季铃攥紧了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连头都不敢抬。

突然一道清冷的嗓音插进来:“上课铃快响了,还不回座位?”

她抬头,是陆焕。他背着光站在那里,身形挺拔,校服穿在他身上,都像是被精心熨烫过。

那几个男生悻悻地撇撇嘴,骂了句“多管闲事”,散了。

季铃抬起头,撞进陆焕沉静的眼眸里。那眼神很干净,没有嘲讽,没有探究,只有一种淡淡的平静。她慌乱地低下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谢字卡在那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陆焕没再看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就在季铃斜前方。

日子像老旧的挂钟,慢吞吞地走季铃依旧沉默,只是偶尔,会下意识地看向陆焕的背影。他上课很认真,笔记记得工工整整,字很好看,潦草而不失工整。

又是一个雨天,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季铃没带伞,站在教室门口,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又开始发慌。她不知道回去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忽然,头顶的雨停了。季铃愣了愣,转头,看到陆焕举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她身边。

“一起走?”他问,声音和往常一样,清清冷冷的。

季铃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并肩走在雨幕里,伞下的空间不大,雨伞默默朝季铃倾斜,隐隐约约可以闻到陆焕身上淡淡的、像阳光晒过的肥皂味。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

走到季铃家那条破旧的巷子口,陆焕停下脚步:“我就送你到这里。”

季铃有点惊慌的嗯了一声,正要把伞还给他,陆焕却把伞柄往她手里塞了塞:“拿着吧,我家离得近。”

说完,他不等季铃拒绝,就转身冲进了雨里,很快就消失在朦胧的雨雾中。

季铃握着还带着他体温的伞柄,站在巷口,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某个角落,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松动了。她低头,看到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鞋尖沾了点泥。再抬头,巷子里那扇熟悉的门,紧闭着,像一个沉默的怪兽。

可这一次,因为手里的伞,因为那个雨中送伞的身影,她心里的恐惧,似乎淡了一点点。那一点点微光,在她灰暗的童年里,显得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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