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日子里，季节像被按下了温柔的快进键，刚见梅花开，转眼就闻桂花香，连梧桐叶黄了又绿，都成了并肩看过的寻常，倒不觉得时光走得急，只觉相伴的日子，把季节都熬成了转眼的光景……
不知不觉季铃和陆焕从“下次见”到“天天见”，一晃眼，竟是五个年头的朝暮。
季铃是被厨房传来的细微声响唤醒的。
窗帘没拉严，漏进几缕暖金色的晨光，她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厨房门口时，正看见陆焕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
他穿着她去年给他织的米白色羊绒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上次不小心烫伤留下的浅疤。
晨光落在他发顶，能看见几缕悄悄冒出来的软毛，他正低头盯着砂锅里的粥，左手轻轻按着自己的胃，动作放得极慢，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怎么不多睡会儿？”
季铃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陆焕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握住她的手
掌心带着刚握过粥勺的暖意：“知道我们的小画家今天被学校邀请去给学生上绘画课，熬了小米南瓜粥，养胃。”
砂锅里的粥正咕嘟咕嘟冒着小泡，南瓜的甜香混着小米的醇厚漫出来。
季铃凑过去看，粥熬得软糯，南瓜被搅得碎碎的，沉在锅底，像融化的夕阳。“你胃不舒服怎么不叫我来做？”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胃，陆焕却笑着把她的手挪开，往她嘴里塞了颗水果糖——是她最爱的橘子味，糖纸在晨光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陆焕舀起一勺粥，凑到嘴边吹了吹，才递到季铃面前，“尝尝？昨天特意问了张阿姨，说南瓜要选老的才甜，熬的时候要顺时针搅，粥才绵密。”
季铃张嘴接住，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到了心底。她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他定是凌晨就起来守着粥锅，怕熬糊，也怕粥凉了她喝着不舒服……
陆焕把粥盛进两个青花瓷碗里，碗沿印着小小的玉兰花，是他们结婚时挑的。他把碗端到餐桌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他给她剥好的核桃碎：“撒在粥里，你说最近总忘事，多吃点补脑子。”
季铃笑了笑看着他低头撒核桃碎的样子，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忽然就红了眼眶。
“怎么了？”陆焕抬头，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指尖带着橘子糖的甜香，“粥不好喝？”季铃摇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听见他心跳得平稳又有力。
“陆焕，”她闷闷地叫了他一声，闷闷的说，“以后我熬粥，你不许偷偷起来了，好吗。”
陆焕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像锅里的粥：“好，听你的。”
晨光漫过餐桌，落在两只紧挨着的青花瓷碗上，粥冒着热气，橘子糖的甜香还在空气里飘着
那时的季铃还不知道，这样寻常又甜蜜的清晨，会成为日后回忆里，最温暖也最不敢触碰的光。
先给大家吃点甜的[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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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早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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