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很容易对世界失去希望的人,总觉得世界上的悲伤和黑暗实在是太多了。
我疲惫又困乏,却又无能为力。因为世界要求我们不停地运转、运转、再运转。我看到了太多的人像机器一样不得停歇,一直运转,似乎只有到世界的尽头,这一切才能得到缓解。
可是世界的尽头是否也充满着腐朽、浑浊、刺鼻的味道?还是充满着鸟语花香、一片平和的世外桃源?
“车有路,你带着小瓜出去打工吧,他还那么小。就当帮着你舅照看一下,你舅说就带他打一个月的工,让他知道打工究竟有多么不容易。”我妈扯着嗓子,生怕我不愿意带小瓜去打工。
舅舅家的孩子刚上初二,说不想读书,想出去打工了。舅舅家在我们县的小高村,那个村子里没什么中年人,只有老人和小孩。小高村的寓意是登高望远,可是有时候登高望远属实不易啊。中年人都想着出去打工挣钱,养家糊口,村子里就剩些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谁带着这些小孩、这些老人去登高望远呢?所以我能理解为什么小孩那么迫切地想要出去打工,因为想要去见到除了村子以外其他的世界,因为想要逃离这个好像没有希望的地方。毕竟,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有希望,为什么父母都愿意离开家乡呢?外出去打工呢?可是什么又是真正有希望的地方呢?什么又是有希望呢?
“行行行!反正现在流行病也结束了,毕业论文也差不多了,我带小瓜出去打工,去哪个地方打工啊?”我尽力显得有些不乐意但又同意带小瓜出去,我妈也不是那种给我很多自由空间的人,所以我倒是挺期待带小瓜出去打工的。
“小瓜都未成年呢,能去哪儿啊,人家一看身份证就不要了,你舅这么多年工也不是白打的,估计就去你舅打过工的地方问一个他能干活的,你舅干的活太辛苦了,所以你舅带不了他一起干活。你得和小瓜一起打工,照看着点,小瓜还那么小。”我妈说的时候,忍不住地叹气。
大家都说我舅舅运气不是很好,他当年也是高中生,但是没办法,当时高考的时候生病了,没考上大学也没考上专科,这么多年书也白读了,最后还是只能干些体力活来养家糊口,不能靠笔杆咯,当年要是能靠笔杆养家糊口,那可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啊。如果我舅当年考上大学了,也许整个人生故事都会重写吧,但究竟怎么重写,谁也说不准。我妈就是家庭主妇,只是当时运气好,包办婚姻到了一户好人家,所谓好人家,也不过就是有钱人家。家里穷啊,所以舅舅能包办的婚姻也是一样穷的家庭的女儿,彼此之间倒是和和气气,好过很多吵吵闹闹的家庭。只是可惜,生下来的阿瓜刚4岁,就是村里的留守儿童,我倒是捡了便宜,有爸妈在身边。
“好,看舅舅咋安排。”我应了一声,怕说多了更是叹息。
“小瓜还小,你现在懂的、明白的一些道理,可以指点的,还是指点一下小瓜,虽说小瓜可能叛逆,但毕竟还小,很多事情、很多道理是想不明白的,但是你是哥哥,你要多担待。”我妈其实放心不下小瓜,又嘱咐了我几句。
“我会的,妈你就放心吧。”我点点头,表示我会这样做的,小瓜小我8岁,小时候我还用我的压岁钱给他买糖吃呢,给他买作业本呢。
我不知道小瓜这次和我一起出去打工,我和他一起是否会让他反感,他是否会讨厌我甚至忘记我了,又或者他是否会因为这次打工有一些新的想法?
总之,小瓜这样的想法肯定不只是个例,他的同学肯定很多都是这样的想法吧,毕竟环境是影响人的因素之一,小瓜其实有些胆小的,有这样的勇气说不读书了要去打工,估计多多少少也是受到了身边同学的影响。不知道小瓜愿不愿意和我多说一些,我也希望能离他们更近一些,能多了解他们一些。尽管我无法改变他们的处境,但是有人愿意陪伴着,愿意真诚地不带偏见地去听他们讲,去看到他们眼中的世界,愿意和他们始终在一起,我想这也是他们想要的吧,毕竟留守的爷爷奶奶年纪已经大了,哪里有心力去听听他们想的什么啊,看到的什么啊。远在天边的爸妈更是只能在电话里说几句:“吃饭了吗?冷了吗?老师说你了吗?成绩怎么样啊?……”实在是太难关心到孩子的内心深处。既没有物理距离之间的亲近,也没有心理距离之间的亲近,孩子总归是想要用叛逆这样的自以为聪明的手段,又或者试图让自己格外听话,以此来期待自己能有机会被关注到的。
最近看了一些鹿丢丢推荐的电影,更是让我感到无奈。我俩的革命友谊在学习监督结束之后仍然在持续,同样的悲观主义,她却显得乐观,而我却显得悲观。
我看了《树先生》、《隐入尘烟》和《一念无明》这三部电影,都是主流的阳光、正能量、金碧辉煌的世界的另一面。他们生活得很不容易,可是往往生活得很不容易的人,却几乎没机会看不到这些以他们为原型的电影,这里面有一些悲哀是无法诉说的。
无法诉说的恶意与悲哀填满了这个世界,可是谁又真正的犯错了呢?
[摊手]终于提前了一次,怎么不算一种进步呢[粉心]可是我也越写越迷茫,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答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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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世界上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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