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晏林眼中那点柔和的光。他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慢慢收敛。他转过头,看向鹿秋暝,眼神里恢复了平日里的疏离和一点点被冒犯的嘲弄。
“是啊,我是beta,生不了。”晏林语气平淡,却带着刺,“但我想当爸爸,又不是非得自己生。找个能生的不就行了?”
找个能生的?
鹿秋暝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找个能生的?找谁?Omega吗?女性beta?还是别的什么人?
一想到晏林会和别人组建家庭,会有属于他和别人的孩子,鹿秋暝就觉得胸腔里堵得厉害,一种近乎暴戾的情绪在四肢百骸冲撞。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少许,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滞,“你要和谁生?”
晏林虽然感知不到alpha的信息素,却被他突然的变脸和强大的气场慑了一下,但随即涌上的是更大的恼怒和委屈。
他只是随口感慨一句,这人凭什么用这种审问犯人的语气跟他说话?还特意强调他是beta生不了,像是在提醒他彼此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和鹿总有什么关系?”晏林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我们不就是炮友关系吗?我想和谁生,那是我的自由吧?难道鹿总连炮友的未来人生规划都要插手?”
“炮友”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鹿秋暝的耳朵。他第一次如此厌恶这个词。他猛地上前一步,抓住晏林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眼神阴鸷地盯着他:“晏林!你再说一遍?”
“我说!”晏林挣了一下没挣脱,火气也上来了,“我想当爸爸,自然会找人生!用不着鹿总操心!怎么,只准你们alpha留后代,我们beta就不配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不准!”鹿秋暝几乎是低吼出来,他自己都被这失控的情绪和脱口而出的话惊住了,但怒火和一种更强烈的、名为占有欲的东西支配了他,“你休想!”
晏林看着他,眼神从愤怒逐渐变得冰冷,还带着一丝荒谬和失望。他用力甩开鹿秋暝的手,因为用力过猛,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鹿秋暝,你真是不可理喻。”晏林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疏离,“今天的‘玩’,看来是进行不下去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不再看鹿秋暝一眼,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大步离开。背影决绝,带着一股倔强的孤傲。
鹿秋暝僵在原地,看着晏林越走越远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信息素的波动更加混乱。周围孩子们的欢笑声此刻听起来无比刺耳。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和晏林之间,那层看似牢固的、仅限于□□的关系,是如此不堪一击。而“孩子”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刃,轻易地剖开了他们之间刻意维持的平静假象。
不放心晏林,怕他迷路,鹿秋暝赶紧追了上去,并叫来了司机。
回程的路上,两人坐在车后座,一路无话。气氛降到了冰点。司机都能感受到那股低气压,小心翼翼地开着车。
将晏林送回住处后,鹿秋暝回到空荡荡的公寓。没有开灯,他坐在黑暗里,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天的一切——晏林看着孩子们时温柔的眼神,他自己那句不过脑子的“生不出来”,晏林带着刺的回应“找个能生的”,以及最后那冰冷疏离的背影……
“找个能生的……”
“我不准……”
鹿秋暝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试图冷静下来分析,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仅仅是因为alpha的占有欲吗?还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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