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本事还是假阵仗,只有自己才知道,但是已经迟了,自己这边的大哥怒火中烧,对面那个看似实力不高的家伙仿佛要把他们给吃了。
从初二之后,楼序很少打架了,初二之前他一直是挨打的一方,因为长相乖巧,性格又孤僻,初中的小男生正是爱装的时候。
许多人骂他娘娘腔,但他不生气,他没觉得娘娘腔是什么不好的词,但是他越是不反抗就越是被欺负。
不反抗被骂装高冷,反抗也会被骂表里不一,那时候他刚出福利院不久,是寄宿制的学校,他不太懂得和外面的人应该怎么交流。
别人让他去跑腿他就去,让他写作业他就写,因为身边人都和他说,只有乖孩子才被大家喜欢。
可是他已经很乖了,大家好像还是很讨厌他。
他经常在放学的时候蹲在无人的地方,背靠着墙望着天空沉思。
“妈妈,原来手臂也是烟灰缸吗?”
“妈妈,原来肚子是画板吗?”
“妈妈,原来我活下来才是不幸的吗?”
后来楼序不再思考,他终于知道思考这些是无用的,他不是散文家也不是现代诗人,他的这些充沛情感只会折磨他。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不需要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开始反抗,从第一次反抗而被越打越狠,到最后学校的人都不敢再惹他。
楼序终于明白了,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他不需要朋友,也不想要和任何人保持什么亲密关系。
因为他知道,这些关系迟早都会消失,要么是两个人不合适,要么是上天嫉妒,天灾**的,谁都无法预测。
他和禾青到死算不算朋友,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确实喜欢听大家把自己和禾青放在一起,但是他无法忍受别人辱骂禾青。
那男生刚才得手了一下,心气也变得高了起来,完全忘记了昨天自己被禾青训成小鸡仔的样子,他把校服一脱甩在身后。
气势汹汹的挥拳出击,他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的招数,在楼序的眼里就像过家家一般,动作也像是被逐帧分解的慢动作。
很轻易就被楼序躲了过去,男生由于惯性向前冲去,被楼序一把拉住手臂拽回来,然后转身用脚尖踢向他的腿弯。
男生一瞬间失力歪倒在地,局面再次成了一开始的样子,但这次楼序不再手下留情,他先是打在男生的脸上一拳,接着挥拳打向男生的肩部和腰部。
其他人想要上来拉架,但是没有一个人拉得住楼序,男生被打的躺在地上再也不敢反击。
楼序的脸上布满汗水,衣服也湿透了,尘土附着在上面变得灰扑扑的,他从男生身上跨步下来,擦了一把额角的汗,看向那几个男生。
几个人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去扶地上的男生,也不敢开口和楼序说话。
楼序本来不想出手那么狠的,他之前被霸凌过,他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但他们不仅到处造谣辱骂自己和禾青,平时在学校里面也没少惹是生非。
校内之前有流浪狗和流浪猫,校内的女生很喜欢喂它们,但之后校内的猫狗逐渐消失,有人看见他们喜欢虐待小猫小狗。
虽然不致死,但是一旦猫狗回到校园,他们就会折磨它们一段时间后把它们丢到很远的地方。
禾青上次并没有怎么打他们,他们本来就怕禾青,毕竟禾青比他们高一届,平常也和别人打过架,所以那次就像是口头教育一样。
但是他们不长记性,依旧恶劣,依旧目中无人。
“你说你们很了解狗,两只公狗在没有母狗的情况下,也会对对方发情是吗?”
楼序的嘴角还留着几丝鲜血,但他脸上却完全没有痛苦的样子,只有让人难以忽视的快感。
几个男生不敢说话,也不敢接楼序的话,只能低着头互相使眼色。
楼序见无人应他的话,又转身看向被打的像条死鱼的男生,然后随意抬起一条腿,踩在男生的屁股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全是寒意:“我还没见过狗是发情的呢。”
接着他目光下移,移到他脚下正踩着的东西上,嫌恶的皱眉说道:“下次我就试试,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对你的这里感兴趣。”
说罢,他又碾了一脚,然后才撤开自己的腿。
临走时,几个男生像恭送皇帝一样不敢抬头,楼序将校服外套拿了起来抖了抖灰穿上,然后拿过地上的书包,斜挎在肩上。
临走时,楼序从身边一个男生的兜里摸出了半包烟和一跟打火机,然后在烟雾缭绕中扬长而去。
他没走多远,那几个男生就有了动作,连忙去拉地上的男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咒骂楼序。
这件事除了他们这几个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禾青也不例外,依旧认为楼序是个乖孩子,是个好学生。
那几个人不再敢把禾青和楼序当做谈资,但是事情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闲言碎语。
从那一天之后,楼序一直都没有见过禾青,他不知道禾青是不是因为这个谣传要和他避嫌。
看着空荡荡的海边,楼序没由来的心烦,顺来的那半包烟已经抽完了,他此刻又摸向兜里,什么都没摸出来。
这种感受很难受,甚至于说是累赘,为一个人牵肠挂肚,为一个人忧心或是烦心,自己的情绪无法自己调节,全被一个人改变着。
这和将自己交给别人没什么区别,灵魂跑到了别处,剩下一幅躯壳又有什么用呢。
回家的路上,楼序感觉街上的车比以前多了,这边属于乡镇,平时根本没有那么多车,但今天异常的多。
而且还是外地的牌子,车牌是瀛——绿瀛。
楼序路过一座新装修的房子,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程鑫。
刚和程鑫见面,程鑫就来了这里,楼序想大概是禾青的事。
这家应该是要办什么宴席,院子里摆了许多桌子,墙角还支着几口大锅。
这种宴席大多都是在家里办,一般办个两天,会把厨师请进家里来做饭。
院子里人很多,没人注意到楼序,他就这样走了进去,紧跟着程鑫。
堂屋门前有一条大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一十有余二,朝气正当时。”
是这家的儿子十二周岁的宴席。
大办的宴席基本上就是周岁宴,农村会有六岁和十二岁办宴席的习惯,但也很少,因为办这种席的意味很明显。
就是要敛财。
但这家不太一样,楼序注意到了院子的布置和酒菜的配置,不是便宜货,敛财的席可舍不得这样用。
这还真是位公子,值得家人大费周章为他操办。
但楼序的重点不在这里,他跟着程鑫上了楼。
屋里很多十几岁的小孩,应该是主角的朋友或者同学,二楼的客厅挤满了人,许多小孩回头打量楼序,因为以他的身高站在这里实在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程鑫敲了敲一个房间的门,然后拉开了门,只一眼,楼序就确定里面是禾青。
很巧的是,听见开门声的禾青正向外望去,他的目光就那样越过程鑫,落到了楼序的身上。
他的眼神中生出一些疑惑,察觉到不对的程鑫开始顺着他的眼光往外看,看见正站在自己身后的楼序。
程鑫终于反应了过来,走到楼序面前就要发作:“你跟踪我?你跟踪我是不是!”
楼序没有开口解释,因为他看见禾青走了过来,禾青一定是你会为他辩解的。
果然,禾青走到门边,拉了拉程鑫的胳膊:“好了,金子,进来说吧,别杵在外面了。”
程鑫依旧瞪了楼序好几眼,最后才进了门。
作为安抚,在楼序要进去的时候,禾青站在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笑了笑,然后关上了门。
卧室隔绝了大部分客厅的噪音,程鑫很自然的坐在了禾青的床上,楼序依旧站在禾青身边不为所动。
最后是禾青按着楼序的肩膀让他坐在了自己书桌前的凳子上,自己则是拉了一个板凳坐在楼序旁边。
程鑫是个直心眼,问不到答案决不罢休:“说,你到底是不是跟踪我?”
禾青歪头笑着看了一眼楼序,看到了楼序脸上浮现的一丝窘迫,然后替他解围:“没,他知道我家在哪。”
知道就怪了,知道楼序就不用像个傻子一样漫无目的的找了。
程鑫挑着眉看了看楼序,他有些怀疑,但这是禾青说的,他还是选择相信:“好吧。”
“青哥,你这几天去哪了啊,学校都请假了,我都见不到你人。”
禾青身体放松依靠在椅背里,随意的翘起二郎腿,膝盖却在不经意间蹭到楼序:“这几天家里有点事。”
“就那小傻逼过生日啊?”程鑫指了指门外,一脸嫌恶的说:“至于吗?这阵仗别人以为他小升博了呢。”
禾青苦笑:“家里人图个热闹。”
程鑫有两个人不喜欢,最喜欢的是那个小傻逼也就是禾晟,第二个不喜欢就是这个老戏骨——楼序。
觉得他装的很。
两人聊着,楼序就听着,原来程鑫也没有想象中的了解禾青,小崽子过生日怎么可能让禾青去请一周的假帮忙。
禾青这样说,程鑫就真的这样信了。
想着这些,楼序的心里变的明朗起来,程鑫算是禾青最好的朋友了,连他都不知道禾青的事,那他和自己也没什么不一样。
程鑫走后,外面又下起了雨,禾青拉开窗户看了看,雨势挺大的,水珠溅在窗台上迸进屋里,禾青摊开手:“怎么办?”
“没事,很近,我可以走回去。”
“我又不是没去过你家,你当我是傻子吗?”
禾青走到门后,打开衣柜翻找了起来,最后他拿出一把长柄黑伞:“最后一把伞,这个可一定要还我。”
九年前的伞被九年后的楼序握在手里,伞柄处都已经褪色了,甚至就连厂商都不在生产了,这世界上竟还有人像宝物一样珍藏着它。
雨水溅到楼序的皮鞋上,他合伞收伞然后开门。
他要去绿瀛,他要带禾青去绿瀛。
卡文卡卡卡卡到厌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绿瀛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