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广场中央被庄稼废枝围起来的台子,正因为烈火燃烧,无法走近。
赛尔多看到那一幕愣住了。
完全不知道该迈哪一只脚。
他走上前揪住一个正在焚烧树枝的男孩的衣领,咬着牙问:“尸体呢?”
男孩一把推开赛尔多:“你有病吧。”
赛尔多已然忘了自己还有警察的身份,被推开之后要往台上跑去,被人一把拉住按在地上:“你疯了?”
按住他的是科德和妮基。
“我们是警察,你拿出警徽问一句能死啊?你非去台上看,你是怎么了?”
赛尔多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远处驶去的黑色车子带起尘土。
见人不再动弹,压着他的两人才松了力气,拉着人站起来:“交给我们好不好?”
赛尔多难得地妥协。
他到底是怎么了?
是他只剩下路易斯的遗体了,在讨厌都消失的那个晚上,他就只有这具遗体,如果这具遗体也不再留给他,那他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而在吵架后摔门而出,路易斯的那句诅咒“你出了这个门,你就永远不能再靠近拥有我”成了真。
那句说做鬼都不让他好过的玩笑话,是他如今无力反驳的源头。
那个被斯嘉丽压着过来的白胡子老人看到赛尔多在找尸体,笑了:“那具啊,年轻虽然年轻,但是浑身是伤,不能化烟触碰上帝,可供奉给土地神也还算不错,所以扔井里了,剥皮抽筋,估计现在只剩尸骨了。”
他的下巴抬了下,赛尔多麻木地看过去。
那看上去是一口枯井,被石头覆盖着。
赛尔多走过去,静静地看着那块石头,手不停在颤抖,想去搬动那块石头。
没有人上前帮忙,大家只是看着赛尔多,特别是斯嘉丽,她的表情带着探究,好像现实与传闻不同给她带来了思考。
“他无法接受?”斯嘉丽小声蛐蛐:“怎么和路易斯说的不一样?”
妮基是第一个跑过去的,本想给赛尔多自己缓解的时间,却看到赛尔多在搬开石头之后,翻身跳了下去。
“赛尔多!”
还好是口枯井,还好。
妮基看着站在白骨旁的赛尔多,他蹲下身取出戴在白骨脖子处的戒指项链,捧在手心,无助地仰头看妮基:“碎了,我什么都不剩了。”
陪他十多年的路易斯,因为自己情绪上头的一句话,直到今天彻底消散了。
他什么都不剩了。
妮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从枯井里拉起来,一起带着罪犯回去警局进行最后的案件整理。
这是一起报复杀人案和被利用的农民盗尸案。
白胡子老人原是农场主,由于今年天气不好,降雨稀少,导致作物枯黄,人们在自然灾害面前是无能为力的,只能将目光转向那些个神话故事,他们需要神话来作精神支柱,来承担他们心理上无法承担的损失,而正好四处游历讲学的江湖骗子戳中了他们的心思,在广场办了一场关于“神灵庇佑”的演讲,告诉他们在过去部分玛雅城邦的祭祀仪式之中,有过利用尸体献祭的故事,目的是祈求农业丰收,神灵庇佑。
他们听那个江湖骗子的把目光移到那些业界精英的身上,议员、犯罪心理学家等,至于银行经理约翰是他的夫人找上门来的,比伯夫人给了2万美金,雇佣杀人,而尸体原本是交给他们处理,但被警察抓到了...
赛尔多站在观察室,看着里面的比伯夫人接受最后的审讯签字,最后她抬眼看向玻璃,虽然她看不到站在观察室的赛尔多,但是巧妙地两个人的视线交错。
她启唇:“原本你的下场,该和约翰一样的。”
赛尔多转着从白骨上取下来的戒指,他戴在了左手,而右手上是他原本的婚戒。
他该和约翰一样?
赛尔多转身离开,约翰是出轨方,而自己不曾背叛过婚姻。
不一样的。
很多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坐在工位上,一旁的妮基在擦拭白板,还一边和赛尔多搭腔讲话。
赛尔多:“约翰他妻子怎么就招了呢?”
那女人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可是硬得要死,还刺了他几句。
妮基回忆了下:“不知道,好像是给看了张纸条,然后约翰的女儿进来了一趟,就全部说了。”
过多的,她也不清楚,因为她那时候出外警刚回来。
斯嘉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手段。
是他们警局不知道的。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传来,斯嘉丽用手中的信封扇着风,她额前的刘海飘了下,走近靠着赛尔多的办公桌:“讨论我呢?那可就是我们办公室的机密了,那要不你跟我干?”
赛尔多的下巴被抬起,他轻轻地推开斯嘉丽的手:“待会我队长出来找你麻烦。”
斯嘉丽哈哈笑两声:“夸你呢,和你办案很省心,我们两个挺适合的,或许在同一个部门会是好搭档。”
赛尔多:“是我没有那个能力。”
斯嘉丽:“那你努努力吧。”
赛尔多不想跟她说废话了:“案子结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斯嘉丽这才想起来,拉过赛尔多的手将信封放在他掌心:“一个晚宴,是你喜欢的风格,帮我个忙呗,与我一起出席。”
“为什么?你一个人去啊。”
斯嘉丽指指信封:“需要男伴。”
赛尔多撑着桌子看她:“你找你的先生啊。”
因为在这之前,赛尔多参加的许多酒会都是与路易斯一起的,下意识觉得第一选择应该是自己的丈夫,而非同事。
斯嘉丽感到震惊:“不是吧?我是因为这起案件结案去见一些领导干部,配合本土文化的宣传,那应该是我的同事和我一起去啊,我的丈夫和我出席金婚晚宴还行,你才是最适合的。”
赛尔多意识到自己思想被pua得太严重,耸耸肩:“okay,你传简讯给我。”
斯嘉丽伸出手指左右摇摇:“今晚七点,等你下班了我带你去换衣服。”
担心赛尔多会拒绝,斯嘉丽重新加了句话:“我的晚礼服已经准备好了,你得按我的搭配来,怕你没有时间我就帮你搭配了。”
赛尔多:“早就想好使唤我了?”
斯嘉丽朝他飞吻后,又踩着高跟鞋离去。
妮基眯着眼看赛尔多:“她很有魅力。”
赛尔多点点头:“你也不错。”
晚上七点,赛尔多被斯嘉丽挽着走进会场。
大厅铺着红地毯,交际的人不少,西装打领带,端着高脚杯,像是影片里的场景,木质的楼梯通往二楼。
“很复古。”
斯嘉丽昂了声:“主人家很喜欢过去欧洲皇室装修的风格,聘请了著名的设计师来的。”
赛尔多点点头,有钱人都不会嫌麻烦,只要预期效果能是心中所想要的就成。
就像路易斯,花大价钱人工造岛修隐于人世的房子,说要带自己去藏着。
以前他说路易斯疯了,但现在觉得这提议还不错。
但他至今仍未知道那座被路易斯用来困着自己的房子在哪里,又是否完工。
一进场,很多人找到斯嘉丽打招呼,也有人认出了赛尔多,亲切地与他交谈:“赛尔多·路易斯先生,好久不见你出来,听说你又破了大案,新闻媒体报道的第一时间我就看到了,真是厉害。”
他们这些西装革履的人认识他,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有个在商界很出名的丈夫,所以才会关注到他,来讨好他。
明明人已经离开了自己,但是他所带来的关注还一直影响着自己,渗透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人际交往,根本无法抹去,像鬼魂般缠绕自己,阴魂不散。
不过这一刻的赛尔多还是笑着点点头:“谢谢你,不过大半是斯嘉丽女士的功劳。”
斯嘉丽附和着,抬头和二楼楼梯阴暗处的男人对视。
老头依旧拉着赛尔多讲话,接过斯嘉丽递过来的香槟,赛尔多和老头碰杯:“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这一切都是仰仗着你们这些大佬的功劳。”
老头扶着他的肩膀,宽慰道:“看到你没有受影响就心安了。”
赛尔多点头:“日子还得过。”
忽然,匆匆忙忙的服务生端着酒不小心碰到了老头,赛尔多下意识伸手扶老头,结果却被老头手中的香槟洒了一身,斯嘉拿过他手中的酒杯:“看样子你需要去洗手间处理一下,我等你,待会我们再去见领导。”
赛尔多见斯嘉丽并没有在意这件衣服,索性点点头,迈开步子去了洗手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斯嘉丽依旧在原地,再次接过酒杯后,在斯嘉丽关注的目光中和上来敬酒的人又喝了一杯。
“赛尔多·路易斯先生,斯嘉丽·库克夫人,请随我移步三楼。”
打领结的服务生为他们带路,赛尔多和斯嘉丽放下酒杯跟上去。
“三楼。”
斯嘉丽点头:“是的,三楼是会所酒店,客人谈事休息的楼层。”
赛尔多没多问,只是走着走着他感到头有些疼,三楼走廊没有灯光,跟着服务生的脚步来到一间房门口,赛尔多在服务生敲门的时候已经扛不住了,看哪里都模糊了。
视线模糊前他看到斯嘉丽被服务员敲晕,下意识去扶,却没想到自己先倒在了从套房里开门的男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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