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觉得阵平有点不对劲。
自从申请调去搜查一课后,那个信息秒回的家伙就转性了,沉大海几小时是常态,最后等来一句不咸不淡的:刚在忙,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对阵平来说算什么鬼。
但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搜查一课后确实工作量也大,原来在机动队一年也没几个炸弹,而那搜查一课简直就跟社区联防一样,好在我本来工作也忙,不必短信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
也能理解可能是因为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他的注意力都沉浸在为萩原君报仇的事情上。但是明明前几年他都会和我侃侃而谈,说要是抓到那个罪犯一定要把他先揍一顿,到时候叫我帮他去说几句好话。但自从调进搜查一课后,他就不怎么提了。
可能是暴风雨前的沉默吧。他总是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例行约会,跟例会一样,我问他答。后来想想得了吧,也不是非得伺候他情绪,便也选择了闭嘴。
长时间沉默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好说的,阵平你把今年事情搞定再说吧。”其实那时候我心里也没想什么,搜查一课再怎么样无非就是抓犯人。拆弹那种事情,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当时他调到搜查一课也用了各种关系。不得不说毕竟萩原君去世后,阵平原来的偏执和顽固更加肆无忌惮。就连烟瘾也大了很多。
关于阵平调职的事,从始至终我们都只有建议权,最终决定都是上面做的。他们说松田这几年在爆破处风头出够了,该沉下去积累点基层经验。
出风头这种话,从领导嘴里说出来,总不是好事。
但好歹从职业路径看,搜查一课确实更容易升职。
他扯了扯嘴角,眼里没什么温度:“升职?我 从来不在乎这个。”
“不想做将军的士兵永远不是好士兵。”
眼看就要吵起来时候他选择了沉默,这几年我们也没有少吵过,要不是看着这些年感情的份上,加上对他的了解,早就撂挑子让他去自生自灭了。
“等这件事过去,我有些事想和你说。”他喝了口水,好像下了什么决心。
我看着他没装逼拿墨镜遮住的眼睛,好像很冷静但总是心事重重。“行吧,我等你。”“你怎么不问我什么事情?”他凑过来看着我。“你想说现在不就说了吗?”“现在确实不太适合。”他退回身体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发起了消息,继续带上他的墨镜。
作为在政府部门勾心斗角见人眼色那么多年的人,我也大致猜出了个大概。
应该是分手吧!
可是**的我还在爱他啊!爱到他可以说分手,就分手。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是不公平啊!
后来他约我10号去天文馆,我腹诽分手这种事,马路上说一句得了,还得去天文馆花那个钱。
我一抬头,发现他斜倚在门框上,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经过多少年风化变成了人体雕塑。而根据我对他多年生活经验的了解,这人的停滞时间发呆时间可能并不短。
“你怎么不叫我?” “看你忙,不敢打扰。”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不敢?请问是哪个不敢冒充我爸给我们课长打电话,说家里祖坟冒青烟必须立刻带我回去祭祖?”
他低头憋笑,肩膀抖得跟手机开了震动模式似的。也是,毕竟这位先生上个月刚强迫我翘班去追流星雨,美其名曰“帮天文系老教授完成临终心愿”——后来才知道那位老教授是他二舅。
而现在他居然站在门口演起了礼貌标兵。不可思议。
“有事吗?你今天过来开会的?”
“嗯,这个接着,别忘了到时候去。”
他甩过来一张信封,里面是两张天文馆的门票。“哦,万一我没空呢?”
“不,你有空。”他用墨镜腿敲了敲墙上的排班表,我名字后面是刺眼的空白。 “行吧,没事我就去。先做事啦。” 见我答应,他晃了晃墨镜算是告别。几分钟后,又折返回来,探头问:“还要多久?需要送吗?” “不用,你走吧。” 他始终站在门口,一步未进。忘了曾雷打不动送我回家,忘了加班时源源不断的零食补给,如今连在走廊贩卖机买罐咖啡的关怀都已消失。算了,分就分吧。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强留也是徒增烦恼。可该死的——我还爱着他啊!爱到他说分就分,说走就走。真不公平。
11月7日每年一封的挑衅传真是警队汇报过来的,因为涉及民众安全,我们也要做出应急预案。课长让我去跟一下,我拨了松田的电话,铃声响起那一刻想想还是挂了,公事公办吧。于是又拨通搜查一课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白鸟,他说松田和佐藤警官出警去了,佐警官是谁?哦就是带松田警官的那个女警,叫佐藤美和子,能力很强,不过这件事松田警官说他会解决的。
“麻烦你告诉他,如果他要去跨部门做不是自己职责范围的事情,我们会发函给警局,要求他做解释的。”
“可是……”白鸟支支吾吾,“松原小姐,您不能通融吗?松田警官应该一定会去处理□□的吧。”
“不能通融。”我直接挂了电话。
这都要甩了我了,还不趁有权,搞一搞他泄私愤!
想到这里一阵火就冲上脑门,打开手机发了信息给他:天文馆我就不去了,你要说的事情,我大致猜到了,就按你想的办吧!其他没事我去忙了。
没提一句别去机动队,爱去不去吧!
过了很久他回了一条“好的。”
这就跟我说我们分手吧你滚远点,他回好的,性质差不多吧。
就分手了?哈!这五年多青春终究是喂狗了!
我去了楼梯间整理情绪,想到了当时也是在这个地方。彼时我刚进政府部门,因为会议安排出了错,被上司批评躲着哭,阵平过来抽烟看见了啧了下嘴说,“这有什么值得哭鼻子的,公务员可是要为民众办事的,以后面对的冲突更多,要是不行早点辞职得了,跟着我,我养你。”他递给我的手帕,蓝色格子的,我直接接了过来,鼻涕眼泪都往上擦,他嫌弃地说,手帕就送你了,千万别洗了再还给我。擦完鼻涕眼泪,我看看他,“哼,谁稀罕你,养得起我么你。”随手直接把手帕扔到了垃圾桶里,整理了衣服开门继续去工作。“做了公务员以后脾气越来越大了。”阵平在我身后吐槽。
那时候我们还在热恋期,但就是样你不让我,我也我不会让你的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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