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着亲着,宋玉成突然想着他们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顿时脸变得通红,一把将云照渊推开。只是甫一分离,云照渊又贴了回来。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宋玉成脸侧,在吻的间隙,云照渊细语道:“没事的,已经设了结界,他们都看不见。”
宋玉成内心暴走,“看不见也很……,这样的事不应该在哪个花前月下、没有人的地方再做嘛?干嘛在大街上就抱着啃起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尽管宋玉成挣扎,可还是被云照渊食髓知味似的啃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少了嘴唇接触,云照渊的手指勾缠在宋玉成手上,在半昏的暮色里,像猫儿柔软的尾巴般撩拨掌心。
宋玉成内心戚戚:“这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呢,确认了还得了。怕是要变成牛皮糖粘在我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云照渊并肩走在她旁,忽又在她耳边吹风:“需不需要我替你杀了她?”说完,撒娇似的舔吻着她的耳垂。宋玉成有些受不了云照渊这个腻歪劲,推了推他的脸,小声道:“人家骂了两句,你就喊打喊杀,虽然我心中确实有气,但也不至于要杀了她。”
云照渊鼻间轻哼:“你心地总是这般好,让我既喜又醋。说了这样的话,竟然还不去杀她?为什么?你看中她喜欢她?”他在说到“看中”和“喜欢”时,目光忽的变得幽微。
宋玉成脸色一垮,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怎么能拐到这,解释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我只是觉得她可能掺和在这件事里面才多分了几分注意力,你这就要把人家赶尽杀绝?照你这么说的话,你看谁不顺眼谁就该死喽?你是上帝吗?”
宋玉成自觉有理,试图对云照渊话疗。
云照渊盯着她艳红的唇瓣,歪着头想了一瞬,说:“不对。我不什么上帝,上帝是什么东西?她比我弱,我可以杀。杀与不杀,都在我一念之间。他人比我强,那杀不杀我也在一念之间。我所能做的,只能保我与你不会变成被杀那个,或者说,变成最迟被杀那个。”
说到这里,他握了握宋玉成的手,吐气如兰道:“尽可以把我作刀使唤。”
他闭着眼,贴着她的额头微笑呢喃:“我们会幸福的相伴到最后,直至世界毁灭。”
宋玉成听了这话陷入沉思,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话题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了。
她的核心诉求是生存下去,但是突然就说“幸福的活到最后”什么的……好像之前没有“幸福地活到最后”,潜台词是这样,那为什么会不幸福的到最后。
宋玉成脑中冒出了无数个问号。她细细打量着云照渊面上的神情,发现他虽然没有郑重其事,可是面上一丝认真也做不了假。
云照渊的精神问题是不是又严重了一些。宋玉成有些担心地摸了摸云照渊的额头,他抬起脸蹭了蹭便安静了。
既然知道世家有问题,宋玉成在这几天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观察了许多世家子弟的出行人员配置,瞄准了几个疑似人群,在地图上标注了记号。通过一个月的蹲守与观察,大致推断出了他们出行路线,并且发现出行路线中有一处高度重合的地方,暂且标记为重点。接下来,他们就将对这个注意区域进行深入的调查。
“城西,凝碧山。”她压下心中纷乱的不安,又觉体内灵力几乎见底,便牵住云照渊手腕。一股精纯磅礴、带着独特清冽气息的灵力争先恐后涌入经脉,迅速驱散疲惫,甚至让她枯竭的丹田都泛起一丝舒适的暖意。
这感觉……似乎比寻常灵力更易吸收?她心中掠过一丝异样,但此刻无暇细究。
令她感觉还有些古怪的是,这一路上不少她眼熟的管事,也正驱赶着一队队面色灰败、灵机匮乏的修士,如同驱赶牲口般,沉默而麻木地往城西赶去,不知所谓何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索性到了那边,一望便知。两人身影没入街巷,直奔城西。
凝碧山畔,早已不是昔日文人雅士吟咏的风雅地。
人声惨嚎、金铁交鸣、腥臭的魔气搅成一团。
百十个人族修士背靠背,勉强支着个破烂阵型,阵型中阵眼的位置赫然是熟人齐砚之,此时他正被五六个高阶魔族围杀。
魔爪挥过,护罩像纸糊的一样被撕开,血花四溅。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还在挣扎的修士,血腥味冲鼻。
领头的巨大角魔,刚用它那覆盖着骨甲的巨爪捅穿一个修士的胸膛,将那还在抽搐的身体一把甩开,意犹未尽地舔着爪尖温热的鲜血,声音如同生锈的铁皮互相摩擦般吵噪刺耳:“小心点!别打坏了!这是给女皇陛下的贡品!白水城欠的人牲,少一个都不行!抓活的!”
阵型眼看就要崩。齐砚之远远望见还未来到战场的两人,开口长啸,声音激昂:
“还请道友们勿要袖手旁观,今日救城有功,工点负债可一笔勾销!”
他一出声,在场魔族骤然也注意到了战场边缘的来人,几个离得近的魔族立刻舍弃了眼前的目标,嘶吼着朝两人迅速围拢上来。
立即将魔族侵袭的战火部分转移到了城内,不少灵力枯竭的修士被赶鸭子上架,当作炮灰丢入战场。
阵型压力陡然减轻几分,齐砚之抓准时机将劫掠阵法的魔族杀尽。
世家人无不惊险万分,纷纷擦去额头冷汗,对齐砚之热切称赞。
“还是齐兄手段高明,拿这些废材拖延,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就是,就是,脱身以后我等在曲风楼设宴,宴请齐兄,以报齐兄大恩。”
一道清冽剑光骤然切入,险险荡开一只抓向修士后心的魔爪。
宋玉成身影出现,脸色有发白,眼神锐利。
她剑走轻灵,不贪人头,只暗中捡漏,普通魔族体型高大健硕,动作却相对笨拙,被她来回绕着,一时也奈何不了她,反倒被她救走好几人。
“仙子!”熟稔的声音响起。
宋玉成眼角一扫,阵型后,是撑着一面黯淡光罩的齐砚之,他嘴角挂血,脸色难看,显然也受了伤。
宋玉成没有应声,她对此人多有提防。
此时,一股魔气威压骤然压下,云照渊出现在她身侧,替她硬接了一道狂暴的魔焰。
气浪炸开,他身形纹丝不动,衣袂翻飞,周身逸散的魔气让围攻的魔族都顿了一下。
“好精纯的魔气。”角魔眼中红光暴涨,死死盯着云照渊,大声用不太熟练的人话嚷道:“都是修魔的,给这群弱鸡卖命有什么意思?女皇有令,抓叛徒,收供奉!跟我们干,一个字,痛快!”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
刚因云照渊实力而升起一丝希望的人族修士,脸色唰地变了。惊疑、恐惧、浓烈的敌意,刀子一样射向云照渊。
“魔修!他居然是魔修!”
“我就说不对!”
“他们一伙的!”
云照渊面沉如水,体内因过度渡灵而翻腾的气息,被宋玉成的险境一激,更压不住了,丝丝缕缕的黑气透体而出。
几乎坐实了众人的言论。
可他连眼珠都不曾转动,周围人再如何呱噪也无法分去他一丝心神。
他全副身心已拴在宋玉成身上,对众人的话,充耳不闻,不置一词。
“抓那女的。”一个领头模样的中年修士神色凶狠,指着宋玉成,“拿她当人质,逼那魔头收兵,不然我们都得死!”
几个濒临崩溃的修士立刻响应,竟真朝着宋玉成杀来!
“找死。”
云照渊眼底寒芒四射,剑招悍然斩出。
他墨发飞舞,眼瞳彻底化为赤红,仙气尽褪,清靡艳丽的面容似魔似鬼,峥嵘魔气化作千万剑刃,衔接成阵,不分敌我非人,尽数诛之。
“哈哈哈,好!”角魔狂笑,“杀!杀光这些肉!”
世家众人惊叫连连。
“魔头!他真是魔头!快请老祖来杀了他们!”
场面彻底炸锅,魔族猛攻,人族一部分冲向城内,一部分还想抓宋玉成,乱成一团。
混乱中,齐砚之动了。
……一个人修也能习得如此精纯的魔气,凭什么。
于内心浸没的毒汁不同,他脸上却是一派热忱,嘴上喊着:“仙子,当心!”
人已悄无声息贴近正被被几人围攻得狼狈的宋玉成。手掌看似要替她拦下攻击,指间却悄然凝聚起一缕邪异的暗红气息,冷不丁刺向她后心。
就在即将得手的时候,阳光刺在了齐砚之脸上,等到身体突然一轻,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剑光。
太快。
一剑斩却山河,也将齐砚之上下身分开。直到下半身彻底掉落他才有所觉。
还是错过了,他怔愣地想。视线里画面颠倒,没有支撑的他掉在地上,肠子从破口处缓缓漏出。
无法在这里使用丝织技艺缝合己身。
此时绿皮巨魔向他头顶抓来,他只能狼狈地丢弃半身而逃。
云照渊无论如何发狂,心神也始终分了一丝在宋玉成身上,见齐砚之的歹毒偷袭,便立刻点到为止将他劈作两半。
杀招已出,却不伤宋玉成分毫。
只是宋玉成没有防备,被齐砚之轰然爆开的血浆污到,一时间面色十分扭曲。
云照渊不再留手,妄生剑爆发出撕裂一切的乌光,形成巨镰似的弧刃,欲要斩灭万物。
天崩地裂。
剑光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帛锦般被硬生生撕裂,整个山麓剧烈震动,露出下方一个早已被庞大阵基。
那阵基如同扭曲的心脏,搏动着深渊的气息。
云照渊这饱含魔气的一剑,也狠狠砸在阵基核心。
嗡——
一声沉闷到灵魂发颤的巨响,空中的裂口被阵基牵引,像一张巨口将周围人等一齐吞入腹中。
偷袭未成、靠得太近、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齐砚之,他脸上惊愕与不甘凝固,身不由己地被黑暗吞没。
黄思扬等人的惨叫被乱流撕碎,他们像破麻袋一样被狠狠掀飞,砸在远处山石上,骨断筋折,生死不知。
那道吞噬了生命的裂口,猛地向内收缩、塌陷。
等最后一点光芒消失,只留一片狼藉的战场。
空中了无痕迹,倒像无事发生。
刚写完错别字很多,自己都看不出来,等完结再大修吧[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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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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