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去一天,临野嘴唇上的伤口就已经看不出来痕迹了,姜榆对他的恢复能力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坐。”她打招呼,自己转身从一堆购物袋里掏东西。
临野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试试出点血能不能叫到你。”
今天买的东西太多,想找个东西都格外麻烦,姜榆一个个袋子翻过去,翻得她头疼。
“谁告诉你的?”
终于找到了要拿的东西,她转过身把它藏在身后:“就是因为没人告诉我,我才要尝试啊。”
“不用试了,没有用,”临野站起身,面无表情道,“我感受不到你的疼痛,也感应不到你的位置,听不到你的声音,更不可能瞬移过来,最多在你死了的那刻跟着一块死。”
说得好像什么生死相随的虐恋戏码一样。
姜榆把他这段话当耳旁风,丝毫不进大脑。
“还有,以后不要喊我,就算绑定了契约,我也不会当你的奴从,不会做你要求的事。”
看来他才对契约这件事有了实感,正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划清界限。
姜榆撇撇嘴,不喊他是不可能的,不然她费这么大力气在干什么。
“听到了吗?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就能和你同归于尽……”
反正他说的一个都做不到,姜榆直接打断:“看,送给你的!”
她伸出手,中指上挂了个银质项链,坠在下方悬荡着的是……他的狼牙。
牙的上端有狼头形状的银包裹着,除了这个,项链上还坠着一个小金属牌,优秀的动态视力让临野看清楚上面刻了个卡通版的狼,右下角写着“JY”的字母。
他皱起眉头,她把他当什么了,狗吗?还要戴狗牌?
“好看吗?不是说这颗狼牙是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反正我也用不上,就还给你吧。”
姜榆对自己的设计很自信,但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对面人的答复,她自顾自地走过去。
“我帮你戴。”
临野太高了,她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也戴得艰难,这时面前的人突然降低了些高度,姜榆轻笑,顺利给他戴上。
吊坠垂落在他胸口处,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果然好看,”姜榆绕到他身前欣赏。
临野眉头皱得更紧,他抬手握住项链,似乎想扯下来,姜榆连忙伸手制止:“别,这个东西这么重要,做成项链戴在身上才不容易丢,你就好好戴着吧。”
“我不……”
姜榆不听他的拒绝,转身把剩下的购物袋一鼓作气提过来。
“还有这些,都是给你买的,你看看合适吗?”
“衣服我都按照最大尺码买的,要是还不够长就告诉我。”
“手机你应该会用吧,以后我们就用这个联系。”
“我在隔壁又开了间房,这几天你就睡那吧,给,房卡。”
“对了,这个手机的支付软件里有钱,可以直接用。”
既然临野以后要帮她做事,那福利一定要给够,光靠威胁是不行的,姜榆很有养人的自觉,把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包圆了,她自认为没有哪个金主能有她一半贴心。
“就这么多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临野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脖子上戴着项链,口袋里装着手机和房卡,被她这一通操作弄得晃了神,呆在原地没有回答。
“行,既然你没有要补充的东西,”姜榆伸出手,“那希望我们以后……”
她想起来临野根本没有空闲的手,便改为拍拍他的肩膀。
“合作愉快!”
十分钟后,姜榆隔壁房间里,购物袋摆在桌子上,临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摩挲着项链,上面似乎还有姜榆的温度。
他有些不理解,还有些……不知所措。
随便打开一个袋子,里面还有购物小票,上面标着衣服的价格,是个不小的数字。
临野没继续翻下去,他拿出手机。
因为过去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所以他不常用手机,翻看了一会还没看出什么名堂,屏幕上方突然弹出消息,他下意识点开。
【对了,这个是我的号码,不要记错啦。】
他看了会,没有回复。
第二天到了吃饭的时间,姜榆没叫外卖,拉着临野去当地一家特色饭馆吃。
这是她在网上挑得好评最多的店。
可惜这家店大概率是把钱都用在营销上了,没请好厨师,明明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但做出来的菜还不如路边随便一家店。
姜榆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她抬头,临野神色自然,还在继续吃。
他似乎对食物不怎么挑剔,标准是能入口就行,姜榆咂舌。
难怪他能长这么高。
临野今天穿上了昨天买的衣服,跟个模特似的,在街上引得不少人侧目。
金黄色瞳孔太显眼,所以出门前,他特意把瞳孔弄成了黑色,姜榆上次就好奇,这次便凑近了观察,终于发现他是戴了美瞳遮掩。
她想象着临野一个人买美瞳的样子,他没有手机,所以肯定是去线下买,在店员的介绍下买了一堆。
回家后也是自己对着镜子戴美瞳,说不定第一次戴时还会因为眼睛受到刺激而流下生理性眼泪。
他这么厉害的人也会有那种笨手笨脚的时候吗?
姜榆想着想着,竟觉得有种诡异的萌感。
“你在笑什么?”临野打断她的思绪。
“没,没什么,”她怕被追问,连忙转移话题,“你这样四处走动,会被其他猎人注意到吗?”
“不会,他们做那行能感觉出来。”
“哦。”姜榆点点头。
换句话说就是,其他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有主人的。
有主人的……
临野又问:“这次又在笑什么?”
“有吗?”姜榆按住自己的嘴角,“没有吧。”
最后这段饭以临野受不了她的注视而匆匆结束,饭后,姜榆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
这是个小型展览,展出的都是些普通昆虫和常见小型动物的标本,姜榆偶然间在网上发现了这个地方,就想来看看。
脱离姜家后她就需要自己谋生了,但对于未来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她还有些迷茫。
每个豪门的标配似乎都是送子女去学金融商业,就算他们未来都不一定能继承家业,姜榆也一样,她可以凭借这个能力去公司上班,但是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压抑的地方跳出来,她不想再去另一个压抑的地方了。
展览的举办方是一间标本工作室,姜榆喜欢制作标本,对这个行业也充满兴趣,便打算来此取取经,为未来做准备。
负责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可以随意参观,如果有看上的标本直接和我说就行。”
姜榆来之前已经了解了一些,这会儿便问她:“你们只卖这些小标本吗?有没有大一点的。”
“是这样的,大型动物的标本我们自己是不做的,因为没有来源。如果客户提供动物尸体并证明来源合法,我们就可以为他将这个动物制成标本,做好后直接交还给客户,不会拿出来展览,也不会售卖。”
姜榆点点头,看来标本工作室的经济来源大致分为两种:小标本的公开售卖、客户定制需求。
负责人问:“您这边是有相关需求吗?”
“暂时没有,我想先了解一下。”
“行,”负责人很和善,“那您先四处看看,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下。”
姜榆又转了转,对标本定价和营销有了基础了解。
准备离开时,她突然看到一个甲虫标本,旁边的牌子上写着“彩虹锹甲”。
姜榆被吸引过去。
其实近看就是只漆黑的虫,平平无奇,但在灯光的照耀下,它的甲壳上闪出迷离的虹彩,蓝色、绿色、紫色的金属光泽在弧面上交织变幻,完全就是五彩斑斓的黑,映照了它名字里的彩虹。
做它的人留下了它威吓的姿势:前肢微微抬起,鞘翅张开一条缝隙,露出底下的膜翅,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起。
这栩栩如生的样子让姜榆看得出神,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
临野突然出声:“它已经死了。”
“话是这么说的,”姜榆隔着玻璃划出彩虹锹甲的轮廓,“但你不觉得它逼真得好像还活着一样吗?”
临野否定:“死了就是死了,做得再像活的也是死了。”
“不,它在用另一种方式活着,”姜榆转头看他,“今天我看到了它、记住了它,你也一样。除了我们,说不定还有许多来参观的人都见证了它的美丽,记住了它最后的样子,这怎么不是另一种永生?”
“那把所有生物做成标本,就实现全民永生了?”
“倒也不用这么极端,”姜榆说,“你需要做的应该是多和别人来往,这样死后,只要有一个人还记得你,还纪念你,那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什么叫他需要做的……
临野冷漠地拒绝:“和人类多来往,还不如死了。”
姜榆:“……”
这场辩论无疾而终,她最后买下了彩虹锹甲标本离开展馆。
刚回到酒店姜榆就觉得身体不对劲,下面一阵暖流……她冲到卫生间去,果然是来月经了。
马桶旁有酒店常备的卫生巾,她换好后无力地躺到床上。
姜榆很瘦,所以不仅月经周期紊乱,每次还痛得死去活来,必须吃止痛药才能熬过去,但酒店没有准备止痛药。
小腹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她打电话给临野:“可以帮我去楼下买个药吗?”
怕他没买过,姜榆还特意把药名用信息的方式给他发了一遍,并嘱咐:“直接告诉店员,让他拿就行。”
挂断不到三分钟门就被敲响,她缓慢挪过去,打开门。
临野拿着药站在门口,看到姜榆后,他鼻翼微动,瞳孔变得细长。
他问:“你受伤了?”
刚看到项链的临野:她把我当狗?!
听完解释的临野:是我误会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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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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