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面对诱惑时会怎么做?会疑惑?会畏惧?还是会脑门发热直接答应?
而渔晓晩面对诱惑,她会思考。
朝华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渔晓晩抽丝剥茧听出了她的深层含义,那就是。
——她想利用她来逃脱军训。
为了断绝朝华投机倒把的念头,渔晓晩在她再次准备张嘴时打断,“但我有男朋友了。”
“啊?是吗?”朝华撇撇嘴,“那怪可惜的,本来还想让你当我嫂子呢。”
渔晓晩不理解朝华为何有这种想法,但她也不打算问,恰好这时服务员举着托盘将咖啡和奶茶放在了两人面前打断了这个话题。
朝华用吸管喝着咖啡,时不时用门牙咬两下吸管头和渔晓晩闲聊家常,或许是她家境优越,所以性格十分开朗善谈,仅仅过了一个小时,渔晓晩就将她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的消息全都套了出来。
也知道了她表哥的名字——朝舸,正是原身在军训时爱上的那名男教官。
渔晓晩暗暗舒了口气,幸好故事还未发生就将源头给遏制住了,希望之后能平安度过大学生涯。
此时太阳已西沉,余晖洒在校园各个角落里,透过玻璃窗来来往往的学生都披上了一层橙红色的薄巾,脸上的五官也模糊在了灰色阴翳里。
朝华的手机在此时响起。
她对着渔晓晩指了指手机后,站起身走出了门,隔着一道落地窗的距离她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和她关系很好,渔晓晩余光也能瞥见她上扬的眉头和眼里的笑意。
仅过了五分钟,她将电话挂断回到了座位上。
“你今晚有事吗?”朝华问,“你是第一次来a市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
渔晓晩摇了摇头,拒绝道:“坐了一下午的车,行李还没收拾,我想一会儿回宿舍收拾好了早点睡觉。”
“那行。”
朝华了然地点头,“被套这些我已经让保洁都换好了,全是新的,还有宿舍里摆放的日用品你随便用,缺啥跟我说,别客气。”
说完,她拎起椅背上的挎包站起身,对着渔晓晩笑眯眯告别,“我估计晚上回宿舍有点晚,麻烦帮我留个门哦,宝贝。”
渔晓晩无奈点头,“好,那你到时候给我发信息,我下楼来接你。”
“真乖。”朝华走到渔晓晩身前,揉了揉她头顶的碎发后,慢慢悠悠往外走去,出门前还不忘买单。
夕阳打在她姣好的脸上,渔晓晩注视着她的身影,等她渐渐远去变成模糊的小点消失在视线里后,她拿出了手机。
【被套钱和奶茶钱多少?我a你】
发完后她感觉文字太过冷硬,又补发了个爱心。
等收到朝华信息时,她已经回到宿舍将行李的衣物用品全都收纳整齐,躺在暄软喷香的床铺上了。
朝华只是简单回复了几个字。
【不用,就当我第一次见舍友送的见面礼。】
渔晓晩看了眼手机,已接近晚上十点,她打字询问。
【你还有多久回宿舍呢?我有点困了。】
再次补发一个困困捂脸的表情。
朝华这次回得很快,【你先睡,我一会儿去酒店睡。】
【那好,晚安/玫瑰花.jpg】
渔晓晩这才满意地将手机放下,打了个哈欠后进入梦乡。
夜晚万籁俱寂,只有一轮弯月高高悬挂在泼墨似的空中,宿舍内的喧嚣声也按下了停止键,只等着明日朝阳升起时再播放,蝉鸣声混杂着蛙叫,似有似无传进正在熟睡的人耳朵里。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嗷嗷嗷嗷……】
正在睡梦中的渔晓晩眉头一皱。
怎么青蛙还会唱歌了,难不成也是外星人变的?
她疲倦又疑惑地慢慢睁开眼,发现并不是青蛙声,而是放在床头的手机高昂地唱着歌,顺着声音将手机拿到面前,眯着眼睫打开微信后,看见朝华打来的微信电话。
她不是说不回宿舍吗?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渔晓晩选择按兵不动先接通电话,看看对方先说什么。
“喂,请问你是朝华室友吗?”
一道男声从听筒内传来。
这声音很好听,即使在嘈杂喧闹的环境里也格外醒目,声线清清凌凌的,像夏日里吃到一款清爽解腻的雪糕一样,冰得渔晓晩一激灵,耸起肩膀揉了揉自己的耳廓。
然后她低低“嗯”了一声。
对面的男生很有礼貌:“你好是这样的,我是朝华的表哥,朝华今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时不小心喝多了,现在发酒疯想要洗澡,但现在除了她全是一群大老爷们儿不太方便,麻烦你能来华盛居接下她吗?”
晚徐行听见’朝华表哥‘两字时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可当抬起手摸到软乎乎的棉被和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薰衣草香时,无奈叹气。
天下就没白吃的午餐,也没白睡的铺盖。
“那好,麻烦等我半小时。”
“嗯,不急。”
男生说话时保持着良好的礼貌,可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和朝华说话的语气极为相似,“我一会儿把打车费转你,等要到华盛居门口,给我打电话,我把人给你拎下来。”
说完,他迅速挂断了电话。
只是挂断电话前,渔晓晩依稀听见他正在和另一个男生笑骂的声音,好像是在说什么疯子,人民币之类的话。
渔晓晩也没在意,揉了揉发酸的眼皮后掀开被子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短袖和长裤套在身上,登上帆布鞋就开了门。
刚探出身子一半,她就将脑袋缩了回来,转身跑到储物柜的位置,翻箱倒柜找出一瓶手指长度的防狼喷雾揣进兜里,才出门了。
等到华盛居时已是凌晨两点。
渔晓晩下车,抬头望着金光灿灿的招牌时不禁感叹,我的土豪室友真有钱。华盛居周围来来往往的车辆价值都不菲,进出的人穿着精致,都是昂着下巴看人,用鼻子说话的类型。
她点开微信,给朝华打去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你到了吗?”
渔晓晩道:“嗯,我在门口。”接着补充了句,“我穿黑色短袖。”
对方“嗯”了声,将电话挂断。
渔晓晩将手机锁屏揣进裤兜里,看着来来往往喝得醉醺醺的人群倍感无聊,于是倚在路旁的树干上用脚踢着一旁的塑料袋。
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噪音,她踢得更加起劲,塑料袋在她脚下翻飞,一会儿变成个正方形,一会儿变成个三角形,直到路边疾驰飞过的车辆将她脚下的塑料袋吹走后,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脚。
下一秒,一道含着笑意的调侃声从前方传到她耳朵里,“好巧哦小同学,又见面了。”
渔晓晩身子一僵,抬头就看见了熟悉的人。
——是商赫。
商赫身边站着一位面容俊朗,眼神狠戾穿着修身短袖的男人,男人肩膀上还耷拉着一个人头。
大波浪,粉吊带,是她喝醉的室友无疑了。
渔晓晩心里苦笑,这地球还真是个圆,兜兜转转中不想碰到的人全在一个圈里打转。
“还真是……有缘。”渔晓晩站直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奈哂笑。
站在商赫旁边的男人眼神在渔晓晩和商赫身上好奇地转悠一圈后,才慢条斯理道:“你是朝华室友吧?我是她哥,叫朝舸。”
渔晓晩点点头,“你好,我叫渔晓晩。”
“晓起披蓑寒雨,晚归曝网斜阳里的晓晚吗?”商赫突然插话,“那你的渔字是哪个渔呢?”
“额,打渔的渔。”渔晓晩一怔,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商赫。
其实她名字并没有什么含义,邹书群生下她时刚好是晚上,然后见她小小的一只,于是取名渔晓晩而已。
但她并不打算拆穿商赫的装腔行为,而是转头对朝舸说,“我先叫车,一会儿麻烦您帮我把朝华塞进车里可以吗?”
“不用。”朝舸摇了摇头,“我让司机来接我们,一会儿顺道把你和朝华送回宿舍。”
“……”
那她大晚上跑来的作用是什么?是起到一个成为商赫装-逼工具人的作用吗?
她有些无语,“那你喊我来干嘛?”
朝舸仰着头哈哈一笑,并不解释。
仰头的瞬间,用头作为支点的朝华因重力的缘故身子一软,向后倾倒去。
站在她对面的渔晓晩吓得急忙跨步上前,勾住她腰往自己身上靠时,与同一时间伸手拦朝华肩膀的手来了个密切基础。
朝舸搂着朝华的肩膀,手背贴在了渔晓晩的脸上,而渔晓晩搂着朝华的腰,手背靠在了朝舸的腰间。
三人行,必定紧密接触。
“……”
渔晓晩‘嗖’地一声将手收回,后退了两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她不知道这算她占了朝舸的便宜,还是朝舸占了她的便宜,只好转移话题:“那个……麻烦你把朝华扶好。”
还未等朝舸开口,朝华迷迷茫茫睁开了眼皮,语气迷糊:“我怎么听见我室友声音了?”
说着,她左右转动脑袋,目标最终锁定在渔晓晩身上,泛红的脸颊透着惊讶:“哎呀你咋来了,是不是知道我在背后偷偷夸你,专门跑来跟着道谢来了?”
渔晓晩:“……”
我谢谢你全家,谢谢有钱人对我的夸赞。
朝华喝了酒之后健谈的性子升级成话唠,她麻利转身甩开朝舸的手,摇摇晃晃走到渔晓晩跟前,“我跟你讲,刚刚吃饭时,我跟我哥他们说你一个人主动把寝室里所有床铺都打扫完的事情时他们还不信呢。”
“他们说还从没见过这么头铁的人,哈哈哈哈笑死人。”
说着说着,她准备抬起手往渔晓晩的头上揉去,“让我来检查检查你的头是不是真的铁。”
手刚抬起准备放到渔晓晩头上时,被一只肌肉虬结,冒着几根青筋的手臂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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