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伽带他去酒店换了衣服。
楚伽本来要开车带应祈出去，但应祈看见停车场那边落灰的自行车就迈不动脚。
于是两人准备骑自行车。
刚下完雨的晚上很冷。
应祈打了个寒颤，给自己的手心哈气。
楚伽瞧见他发抖的样子，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应祈肩上：“偏要等他来做什么？找别人跑腿还能快点。”
应祈抬头认真说：“楚哥，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应祈凑近：“你不会生气吧？”
楚伽眉头轻动。
应祈站在他的面前，说出的话总是带着软意，一双眼睛漂亮得出奇，楚伽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但长成这样的……
也不是第一次见。
之前应祈也总跟在他身边，或许是他没注意。
早点注意就好了。
乖巧漂亮，像只小猫。
虽然坏了点，但总坏不到点子上，还总把自己弄的一团糟。
楚伽藏在口袋里的指尖摩擦了一下。
好漂亮。
想亲。
应祈的味道一定是香甜的。
况且……
应祈现在本就是他的人，依附于他，就像谢云斐所说，应祈会换成黑色名牌。
楚伽这样想着，手缓缓抬起，指尖触碰到应祈的脖颈——
美好的触感。
心脏剧烈跳动。
不应该。
应祈或许有喜欢的人，不应该。楚伽牙齿紧紧咬合。
应祈又懂什么，你这样会毁了他。
如何呢，如何呢，以他楚伽的身份地位，想做什么不可以，应祈就该听他的话，应祈必须听他的话，他想对应祈做什么都可以——
“嗯？楚哥，这是要干什么？”感觉到楚伽的触碰，应祈满脸疑惑。
楚伽盯着应祈一开一合的嘴唇，缓缓地，入了神。
鬼使神差的，楚伽微微弯下脖颈，靠近应祈的唇瓣——
应祈傻乎乎愣在那。
下一秒，应祈蹙眉：“谢云斐？”
楚伽浑身一僵。
——谢云斐正站在楚伽身后的台阶上，拎着个塑料带。
楚伽转过身，谢云斐看都没看一眼，绕开楚伽，站到应祈身边。
应祈抱怨：“你来的好慢，我在这里好冷。”
谢云斐看着他肩膀上的外套，说：“抱歉。”
应祈欢快地看向楚伽：“我们可以骑自行车了！”
闻言，谢云斐把即将抬起的手放下，并没有把口袋递给应祈或者楚伽之间的任何一人。
有服务人员来修理自行车，应祈好奇地盯着看。
应祈看了一会，忽然发觉楚伽怎么这么安静，于是把目光移向楚伽。
楚伽正盯着地面某处愣神。
应祈不知道楚伽在纠结什么，不过大腿的事还是不要多问了。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把自行车修理好，应祈伸手摸了摸自行车的触感。
楚伽忽然开口：“谢云斐，你可以回去了。”
谢云斐偏头看着应祈，似乎在等应祈发话。
“不行，”应祈拉住谢云斐的手，“楚哥，他需要留在这里。”
谢云斐视线落在应祈的手上，拇指动了一下，终究没有握紧，只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任由应祈的抓握。
随着每个字的重音下落，应祈的手指就会用力，掌心的柔软的触感也更明显。
谢云斐喉结滚动。
楚伽眼里的情绪不是很满意：“应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应祈：“……同学关系。”
“连朋友都不是，为什么去哪都要带着他？”
“……”
“你喜欢他？”
“没有！”
谢云斐眸里轻轻闪过一丝什么。
应祈睁着无害的双眼：“我喜欢欺负他，我不欺负他就会很失落，所以我要把他带在身边随时欺负。”
“……”
“…………”
楚伽气笑了：“应祈，我最烦撒谎。”
“我没有撒谎，”应祈松开谢云斐的手，站到楚伽身边，“我真的是为了这个，是吧谢云斐。”
谢云斐淡淡：“嗯，我已经被欺负一天了。”
“……”
楚伽微微眯眼，看着谢云斐的神色里没有善意，夹杂着打量。
谢云斐静静站在那里。
片刻，楚伽看向应祈：“我信你，因为应祈，你比谁都清楚欺骗我的后果。”
应祈：“嗯嗯，当然啦。”
系统：【欺骗他的后果是成为一只人人路过都能踩一脚的过街老鼠，啊……不止踩一脚，或者放在锅里反复爆炒。】
“……”
还，还煮熟？
应祈惊惧，楚伽捕捉到他眼里的害怕，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会让他们动手，我会亲自来，不过你这么乖，应该不会有那一天的，对吗应祈。”
应祈小鸡啄米般点头。
楚伽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左手插在口袋里：“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楚伽离开之时，在谢云斐身边站定几秒，心情很差地踢了下那自行车。
自行车晃动，倾倒——
与此同时，谢云斐似乎是有意地，用受伤的那只手臂，挡住了即将砸在地面的自行车。
谢云斐疼的顿了一下。
然后把自行车扶起来。
这一切全部映入楚伽眼帘。
楚伽脸色更难看，转身离开。
应祈吓到，急忙就扯来谢云斐的手臂，本想掀开袖子看看，但又想到这是在外面，这种伤不好给外人看，只能着急地咬住嘴唇。
“你没事吧？”应祈急的睫毛湿润。
谢云斐停顿三秒，说：“不碍事。”
应祈跺脚：“谢云斐，你脑袋是傻的吗！”
谢云斐被他骂得一愣。
应祈：“你那只手是木头？不会换一只！”
谢云斐轻轻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再看着他，眼里的情绪极尽淡然，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某种审视：“疼的是我，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应祈睁眼说瞎话：“那，那胳膊本来就是坏的，万一骨折了谁给你钱去治，你胳膊折了耽误考试，老师还要找我，很烦。”
“……”
空气凝固三秒。
应祈：“我要陪你去医院，如果不处理，那种伤会很疼。”
“……”
“……”
应祈别扭地补充：“我看出来了，你肯定疼的。”
谢云斐盯着他瞧了半晌，才说：“无碍，习惯了。”
“再装一下试试呢。”
应祈瞪谢云斐，心里的别扭消失的一干二净，哪有正常人会习惯这种事情的，谢云斐又是在阴阳他，毕竟众所周知，他应祈，是全校唯一一个霸凌谢云斐的人，谢云斐在学校的疼，全部来自于他。
“对不起，我疼。”
“嗯。”
“手臂的烫伤，膝盖上的淤血还没消，还有肩膀上面，被书本砸过的地方，都很疼。”
“……嗯。”
“还有——”
“闭嘴，”应祈感觉又被阴阳，炸毛道，“你会不会做人，懂不懂适度这个词。”
“……”
谢云斐不说话了，静静站在那里，一身的黑，语言是弱势的，眼睛里却带着不宜察觉的探究味道。
应祈头疼。
手臂，膝盖肩膀都疼，那要做多少检查，要先去烫伤门诊，再去骨科，会不会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不然直接把谢云斐扒光让医生从上到下全部检查一遍……
应祈看向谢云斐，抬起胳膊——
指尖轻轻按在对方的颈侧。
那是他咬的牙印。
谢云斐垂眸，看着他白皙的小臂。
“那这个呢？”应祈问，“这个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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