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娜三人的电脑、手机等设备都搜索过。
她们和沈明毅、沈邵阳不同，她们的电脑防护墙形同虚设，很容易就能看到所有信息。
既然一无所获，那只能承认自己之前的调查是走歪了。
这一趟走完，宋萱点燃了T城胡娜三人的专属地狱。
可是宋萱一案的嫌疑人，却依旧只有沈家几人。
想起宋夏说的，最近几天内，葛一帆已经找了沈邵阳三次了，她的脸色更加凝重。
这些天的相处中，她也不是没有感觉。
虽然沈邵阳对自己的关心没有作假的痕迹，可是他也时常会在自己回头看时，忽然转移开视线。
不想让她发现他经常看着自己吗？
还是，他真的隐瞒了什么？
葛一帆听说了唐珂回京后的第一时间就来找她了。
听说了他的来意，唐珂皱眉：
“你的意思我不太理解。
要知道这些，套话沈邵阳是不大可能的，难道要偷偷去他的办公室查他？
先不说这么做有没有可能，单说你的判断，只有他可能是凶手，这是不是也太主观了？
沈邵阳的确是接过宋萱的电话，可是如果只是接了电话就能证明是他杀的人，那你们也不至于到现在也破不了案了。
别的不说，就说沈家父母，他们在案发当日不是就没有不在场证明？”
谁知道，他居然直接了当打断了她的话，冷声反驳：
“沈家其他人已经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
他们的关系我们已经全部仔细排查过，每个人的关系网都和宋萱没有任何交集。
目前此案唯一的嫌疑人，只有沈邵阳一个。
我理解你不希望沈邵阳市凶手，但是你应该知道，警方办案和你们做科研一样，必须尊重事实。”
看唐珂一脸震惊的样子，他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很难相信，但是种种线索表明，沈邵阳，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他深吸口气，看着唐珂难看的脸色，努力放缓了语气，慢慢解释：
“你这几天去了外地，有些事你不了解。
其实找你之前，我这些天接触过沈邵阳不止一次。
但是他的态度十分恶劣，完全不肯配合警方调查。
我知道你现在和他的关系特殊，可是你想想看，我之前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就说过我不赞同你和他交往。
现在我如果不是没办法了，怎么可能和你提出这样的要求。”
葛一帆说到后面，大概是想到当时的情形，脸色也更难看。
“不可能。之前他去做笔录的时候态度不是很好？后来几次你们去问话，他也是有问必答。”
葛一帆话音刚落，唐珂声音也更冷了几分，
“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有动机，或者隐瞒了什么。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他如果真的是凶手，不是反而更应该保持之前的伪装，继续配合你们办案？”
葛一帆冷沉着脸看她：
“你如果真的能百分百肯定，他和案件无关的话，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唐珂冷笑：
“这话我可以还给你。
你如果百分百肯定他有关，你现在应该也不会找我吧。”
“是！我是申请不到调查令！可这是因为我手头充分的整局。
唐珂，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
办案是我的工作，也是你的目标！”
葛一帆一拍桌子，明显已经气急，
“你别忘了当年是谁哭着恨不得拿刀逼我们找出凶手，为你姐姐求一个公道！
和沈邵阳假交往才几天，你就能将从小到大当成亲姐姐的人都忘了吗！
我告诉你！
我破不了案，只是失职，可你如果不肯配合调查他，那就是你不配做宋萱的妹妹！”
唐珂目光冰冷，忍住抬手泼咖啡的冲动，霍然站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
这家咖啡厅位置本来就偏，现在也只远远坐了零星的几桌客人，大约都在忙自己的事。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后，有两桌人转头看了过来，都开始窃窃私语。
唐珂没有理会这些满脸写着冷漠的路人甲们，只是冷冷看着葛一帆。
这样的眼神，让葛一帆再次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只是失职？”
唐珂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冰冷刺骨，让葛一帆有种下意识的不敢面对她这样清冷澄澈的目光。
“原来一条人命含冤而死，在你眼里，不过是失职。
我懂了。
虽然一年前我就告诉过自己，凡事只能靠自己，可是我真没想到，你还是能让我再失望一次。”
唐珂笑得悲凉又冷冽。
葛一帆的心脏狠狠抽痛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作为你的学长想提醒你……”
“不需要。”
唐珂冷冷一笑，
“我既然会和沈邵阳在一起，就料到了一切。
葛警官，你可以失职，但是不要以为别人的坚持都和你一样，可以轻易放弃。”
她说完，干脆拉起行李箱就要离开。
她是在机场刚一落地，就被葛一帆“拦截”，直接拉来了附近的小咖啡厅，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放下。
“你别急，是我说话重了，我也是着急。
你不知道这几次见面，沈邵阳的态度越来越敷衍了，但是他一年的行踪的确和他所说的不一样。”
葛一帆连忙起身，按住她拉行李箱的手，
“我承认我想破案心切，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线索，我不会轻易怀疑他，更不会特意选在你还没回他的别墅前，赶来机场蹲你！”
唐珂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脏兮兮的袖口都有毛边了，胡子拉碴，鸡窝头。
和上次见到葛一帆时他干净整洁的年轻帅警官形象截然不同。
她坐了回去：
“究竟怎么回事？”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
唐珂轻轻提着行李上了二楼，小心探头，结果刚好就撞见了一双凝视的眼眸。
她动作一僵，扯扯嘴角：
“好巧。你还没睡呢？”
宋夏瞪着她，手语飞快：
“你没到家，我怎么睡得着？飞机四个小时前就落地了，你至少迟到了两个小时。”
唐珂讪笑：
“我如果说路上刚好一直在堵车，你相信吗？”
宋夏眯了眯眼。
唐珂耍赖，走去把脑袋重重往人肩膀上一砸：
“我真的好累，好想睡。先放我去休息吧。夏夏最好了！”
看她这无赖样，宋夏无奈，只是她黑眼圈确实也太严重了，也就没真推开人，扛着肩膀上的脑袋，腾出手帮她拉着行李箱，叹着气把人带回了自己房间。
两人都没发现，楼梯上的沈邵阳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眼手表，等了十分钟后，这才转身，无声走回了房间。
虽然是缓兵之计，唐珂也确实好久没睡个好觉了，被宋夏盯着勉强洗漱了之后，便一头栽她的床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饿的头晕眼花，却觉得睡得十分舒爽。
她伸了个懒腰，转头就看到宋夏也察觉到了她的动静。
宋夏显然等很久了，干脆问她：
“先坦白交代，还是先吃点东西？”
“我选C，先洗漱。”
唐珂说着，迅速逃窜入洗手间。
看着她的背影，宋夏脸色更加凝重。
“逃避能解决问题？”
半小时后，看着唐珂吃完了两碗饭一碗汤后，宋夏问。
“我总要理一理思路。”
唐珂也收了无赖笑意，跟着宋夏回了房间，便直接把葛一帆的话告诉了她。
“……就是这样了。
沈邵阳虽然去国外的理由很充分，但是葛一帆找国外认识的同行朋友帮忙调查的结果却不一致。
一年内六次出国记录，只有四次是去了他说的那间医疗中心。
可还有另外两次，他去的医疗中心访客记录上并没有，葛警官费尽办法找到了当时的监控，也确实证实了他没有去过。
我想，大概他一开始以为国外调查有障碍，葛警官他们鞭长莫及，发现不了问题，所以隐瞒了。
后来葛警官再问，他应该看也察觉到自己被发现撒谎了，所以就干脆说他每次出国商务行程都很满，私人行程很少，只有医疗中心记得，其他的他并不记得具体去了哪里。”
宋夏皱眉质疑：
“一般来说，如果私人行程很少，应该记得更清楚才对吧？”
唐珂点头：
“所以葛警官找我，让我找沈邵阳套话，或者想办法查到他的私人行程，一定要查出他那两次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虽然宋夏也觉得这说法啊在理论上是行得通，但是做起来难度太大：
“可是能找到什么呢？都是一年前的事了，难道他还会留着当时的什么发票让你翻出来？或者让你找他的日记吗？”
唐珂目光落在宋夏的笔记本电脑上：
“国外和国内不一样，没有支付宝这么方便，他要去什么地方，很可能会保留纸质的发票或者文件。
葛警官的意思，要我去他卧室或者办公室找找。”
宋夏瞪大了眼睛：
“他疯了！这是违法的！你如果被抓了，他能保你吗！况且如果沈邵阳真的是凶手，你这样做多危险他难道不知道吗！你没答应吧？这太冒险了！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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