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论呆立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看向弹幕——直播间已经炸开了锅，观看人数突破两百万，#甜辣酱见鬼了#已经冲上热搜第一。
全流程实况，对于第一次直播恐怖本的李论来说还是有难度的，纵使他是女装大佬，但隔行如隔山也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李论还在直播间和大家解释自己除了公务安排并不能随时与谢铮之同框出席，正讲的倍感骄傲，却一下子被刷屏的弹幕吸引——
【你到底播不播？！死人妖】
【你到底播不播？！死人妖】
【你到底播不播？！死人妖】
【你到底播不播？！死人妖】
【你到底播不播？！死人妖】
李论的半张脸微微地皱起，漂亮妹妹就得是软柿子？咋，小辣椒怕不行？？李论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贴着美甲片的手掰直了麦克风。
“我是主播，不是你妈，不是冤种，你连个粉丝团都不加，你在这指挥上了是吧？！”
李论连气都不带喘一口的，小时候被他爷爷按在水缸里的破事竟然在现在发挥出了作用，人生坏坏坏坏坏，坏到一定程度，就有点用了吧。
李论右边的嘴角直线上升，他骂嗨了就有点歪嘴，“哥们儿，你没有镜子，你来，我尿给你，你照照自己呢。我的直播间，知道么？！我和粉丝说会话怎么了？！！我就问你怎么了？？！你妈我又不是游戏主播，我想怎么播就怎么播。”
助理见势头不对就把小黑粉禁言了，粉丝们自然是哄着祖宗的，毕竟一会儿还要看我们漂亮的甜辣妹妹。
“来来来，解开，来！”助理忙给李论打电话，本意想劝劝，李论就在直播间当着大家的面，把手机给关机了。“今天谁劝也不好使儿，你们平时也知道我啥样。”
粉丝自然是偏袒他的，看热闹的可不明白，却也都跟着掺和一脚。
弹幕瞬间乱糟糟一片。
这时游戏加载完毕，阴森的背景音乐立刻充满了直播间。画面中是一座破旧的校园孤独地伫立在荒山之上，月光惨白地照在斑驳的山涧上。因为音乐太过于恐怖，李论也被吸引了。
他甜甜地一摆手，“一会儿再战，现玩儿。”就又恢复了可爱软萌的人设。
暗色的封面是红绿相间的交错，像是夏天，恍惚有什么一闪而过。李论调整好嗓子，“贝贝们，我们要开始咯，山涧之旅”画面随着鼠标的点击而跳转，是故事的背景介绍。
程宇，大四学长，是北南大学的风云人物，他带领戏剧社团的学弟学妹们组织了这场探险活动。北南大学的后山，与一片荒山相连，传闻，不远处的山涧，死过人！
林笑笑，大一学妹，刚刚进入戏剧社，她对程雨学长一见钟情。
黄艺玹，大二学妹，极具表演天分，梦想是成为世界大明星。
蓝澄，大四学长，与程宇是同班同学。
张默，大二学弟，喜欢黄艺玹，正在积极追求中。
田馨馨，大四学姐，喜欢都市传说，梦想是成为通灵者，想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李论为大家介绍着人物，“哇，这几个妹妹都好漂亮啊，甜辣和她们相比怎么样啊？”他自然地朝着屏幕眨眼，勾搭人的本事，他真是炉火纯青。
“大家不要怕，哈哈，我也怕，咱们开始咯。”
首先是林笑笑视角，经过自身努力的学妹，终于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这个妹妹还是很励志的，甜辣就是靠着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成为美女主播！”
弹幕全是无语，当然了作为女装大佬，那确实是相当励志。粉丝们还是很吃这套的，当年李论刚刚直播就跟着的老粉，现在看他提起当年的往事已经快要在电脑面前哭出来了。对于老粉来说，李论就是他们亲手培植的植物，是否开花，他们并不知情，但是陪伴，是相对的救赎。李论还不明白这些。
“靠！”
游戏里传出声响。
“靠哪啊？你这么漂亮，不用骂人也很有性格啦！”
是北南大学的迎新会，六位角色，第一次见面。
弹幕疯狂打着
【林笑笑真是建模最好的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图层的】
【蓝澄帅啊】
【甜辣，你真不怕吗】
大家在弹幕里聊着，李论点击着，继续游戏，并为大家讲解：“贝贝们，咱们现在以第一视角探索阴森的校园场景，通过解谜、躲避灵体追击等方式推进剧情，沉浸感还是很强的。而且游戏分章节展开，咱们轮流操控这六名角色，从不同角度揭开男鬼山涧的诅咒真相。”
【紧张地来了】
“游戏里怪的行为呢，会根据咱们的选择出现变化，跳跃惊吓与心理恐怖结合，就是突脸哈！嗷一下那种哈哈哈。”
李论边讲边对着摄像头做鬼脸，给大家来了个萌妹突击！
“而且里面有很大部分的场景需要咱们潜行、逃跑。就是男鬼会追咱们！咱们说啦，男孩追咱们，咱们要说什么？”
弹幕清一水的【不处】
甜辣家的女粉素质就是高啊！
这个时间，谢铮之自己还在录音室里录干音。
隔音棉覆盖的墙壁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蜂窝状的阴影，第17版台词本平铺在可调节高度的录音台前，指尖划过那些被荧光笔标记得斑驳的台词。专业电容麦克风在防震架里像某种精密仪器般静止，谢铮之调整悬臂支架时，尼龙防喷罩与金属构件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测试段落A，第三轨。”按下DAW软件的红色录制键，监听耳机里立刻传来自己声带振动的原始质感。录音室里的湿度让谢铮之的鼻腔保持最佳湿润度。当念到“骤雨”这个词时，他突然停下，液晶屏上波形图显示齿音频率超过了正常值。
谢铮之喉部肌肉开始僵硬。保温杯里的胖大海已经舒展成半透明絮状物，但为了不影响发声纯净度，他也只能小口小口地啜着。台词本边缘的铅笔标记记录着某句台词需要“左声道”的特殊要求，他将身体转了转，控制角度开始发声。
谢铮之终于还是感冒了，就在录音室里，他拿着医用雾化器的面罩罩住口鼻，淡淡的药水味的药雾在呼吸道里结成冰凉的水珠。监视器上显示着湿度计数值——58%，勉强维持在声带不干燥的临界点。他咽下含片时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录音室里异常清晰，像某种故障设备发出的警告。
三重降噪的电路及时切断低频干扰，耳机里自己的声音还是带着感冒特有的鼻腔阻塞感。谢铮之不得不把剧本上标注的“高冷感”表演调整为更符合当前嗓音状态的“沙哑质感”，这是行业手册里不会教的应急方案。
当需要表现角色哭泣的戏份时，肿胀的扁桃体反而成了优势，气息杂音也可以成为表演的一部分。
录音室里的冷气今天开得太足了，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台本边缘，谢铮之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浸了醋的棉花。谢铮之刻意压低声线，结果发出的声音活像生锈的门轴。
感冒也能成为专业优势吗？
你可以不信神明，但不能不信谢铮之。
剧本里的一个小角色，因为太小，没有老师愿意为他赋予生命，地牢里的老专家，在遭遇背叛之前，先遇到了谢铮之。
“绝对不行!”谢铮之掀掉桌子上的所有物，这些声音都被收入。
意外的契合度，谢铮之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每个字都裹挟着经年累月的痛苦与沧桑。
董事会的办公室里，舒总靠着办公椅闭目养神。
“领导，”贴身秘书拿着一张照片轻轻地放在舒总面前的桌子上。照片里的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咖啡厅，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有那么一瞬间，两个影子似乎重叠在了一起。
舒知礼根本没睁眼睛，他开口悠悠地说：“谁家狗仔拍的？”
“聆听。”秘书看着舒总，悄悄地低头叹了一口气。
“就当不知道。”
“好。”
“新综艺他签了吗？”
“底下人告诉我说签了，但闫导拦着，还没交上来。”
“闫新胆子大啊，”说着舒知礼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抬眸看着秘书棱角分明的脸，“洗多少张，能填满闫新的办公室？”
“我明白，领导。”
“不安分的东西。”舒知礼再一次缓缓闭上眼，他轻轻扬着下巴。秘书明白他的示意，轻手轻脚地退出了董事会办公室。
听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拉上，舒知礼停止了晃动椅子的动作。
他睁开眼睛，嘴角向下地撇着。大大的落地窗映着他的轮廓，深紫红色的套装，搭配他喜欢的银色丝巾，他的发丝已尽斑白，面庞却依旧俊朗。舒知礼并不介意自己开始衰老，人都有这么一天，但只要他在一天，如听集团就要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指挥之下。
小屁孩儿们想翻起什么惊涛骇浪，痴人说梦。
舒知礼想着，亲自拿起了内部的电话，他的面部微不可察，按下了一串号码。
打打小剧场：
礼礼总的电话打给谁了呢？
A.人事部 B.食堂 C.舒太太 D.其他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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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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