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
酒醒一半的南北宁挠挠头，有些好奇，“这是重逢副本吗？”
“重逢副本就必须考虑一些规则以外的合作了吧，的确，看起来你们认识呢。”玛丽说。
南北宁茫然一瞬：“非要说我和调查官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不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拉塔站在沙发背后，踢了踢沙发脚。“更像‘聚合’。”
“那是什么？”南北宁眉头皱起。
玛丽听见有同样的深色提起“聚合”，也没有再隐瞒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妄想副本开始了多久，但逐渐地，大家也意识到‘新人’开始变少了，偶尔还能和一些老朋友见面……于是私底下，应该有不少人这样觉得——妄想副本的参与者已经没那么多，死的人太多，分母变小了，于是大家逐渐‘聚合’到了一起。”
听到这里，易理忽然想起之前萨菲说她们或许有生之年都不会再遇到。
她现在就和两个见过的人重逢了。
骗子。
南北宁重重地“哦”了一声，随即举起手，“我可不会和调查官合作的，我们还是陌生人。”
易理：“你的感谢看起来消失得很快。”
南北宁卷起袖口：“你等着，明天离开的时候，我一定会给大家做顿好的！”
易理：“这里应该没有食材。”
“我有啊。”南北宁有些激动，“我每次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换吃的好吧，我以前就老爱做饭，我做饭有瘾儿的，总之你们就等着吃大餐吧。”
小白：“我给你打下手，北宁哥。”
“兄弟真仗义！”
亚瑟清清嗓子：“别忘了正题。”
易理老实地开口，她这会看起来温和不少，语气也很轻。
“老实说我是从城市边缘进入的，对迷雾城——暂且这样称呼它，了解还很少。”
南北宁卷起袖口，撑住下巴：“我对那个‘迷雾之子’很好奇，大家肯定也都知道了这是个空间站了吧……”
他话说到一半，却被小白打断。
“什么？这是空间站吗？”小白捂着嘴，“就是那种，电影里演的在外太空里的那种？”
“刚才那个闹钟还是什么玩意儿不是说了吗？”玛丽掏掏耳朵，说。
小白脸有些红：“不、不好意思，没仔细听，我还以为这是我在游戏里玩过的那种，未来的赛博都市呢。”
易理：“同样都是未来产物，有相似点很正常。‘未来’本来也就是科技高一点、或者高很多的人类世界。”
她喝了口刚开的听装饮料，看向小白，“说起来，你没有在城市里多走走吗？我以为还挺容易发现的。”
小白抿抿唇：“其实我醒过来的地方有点奇怪……是在一个很狭窄的房间里，上下都不透风，那里的人有点奇怪……我为什么觉得是赛博世界也是因为这样，看起来他们在吸食某种奇怪的东西，有的人身体还被改造了。我有点怕就一直在跑，顾不上周围。后来被人劫道，北宁哥救了我。”
“应该的，应该的。”南北宁控制不住嘴角，两手摊开，又甩了甩头发，一脸想被表扬也有点让人想揍他的表情。
玛丽主动接过话：“是在吸食合成药剂。看起来这座空间站里，很多人依赖那个东西，还有社会底层的人因为争夺药剂干上。”她放在茶几上的双腿换了换交叠的方式，“我找到这个候场室也是因为他们。”
“你被他们追了？”小白眨眨眼，有些好奇地问。
玛丽大笑两声：“怎么可能！我送了他们几瓶酒，他们就告诉我如果没去处附近有个废弃的live house可以过夜，你要知道这些街上混的也很喜欢多管闲事——不过他们应该就是这个副本里引导类npc一样的人吧。”
小白：“原来如此。”
玛丽：“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迷雾之子’是什么。其他人呢？”
亚瑟枯涩的嗓音响起：“谁知道。第一个白天显然不太长。”
南北宁低喃：“不太长吗？”
亚瑟抿唇：“一天要二十四个小时才够的，说实话，不看钟表，谁还记得现在是几点呢？”
众人下意识看向时钟。
现在已经是夜晚03：00。
“睡吧。”南北宁伸了个懒腰，“明天估计大家得走不少路呢。”伸完懒腰他东张西望，没看到什么方便睡觉的地方，但小白早有准备。
他从兜里掏出两张大毯子铺到地面：“调查官，你和北宁一起睡沙发吧。”
易理没有拒绝。
亚瑟虽然嘴上抱怨着“地好凉”“没个暖和地”，但还是裹着长风衣缩到了毯子的边缘。
南北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被玛丽一巴掌拍进了沙发窝里，“快睡吧，最烦墨迹的人。”
已经记不清最后说话的人是谁了，这个世界归于沉寂，仿佛没有任何存活的生命。
易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时钟再次响起之时。
【第二个白昼】
微弱的光芒从门扉缝隙钻进来，南北宁把着锅铲，把最后滑蛋固定在培根和面包上，他分好六个盘子，把它们摆在一张稍宽的桌面上，众人随即落座。
易理打着哈欠走过来，这是她一天中最迷糊的时刻，好在现在的环境足够安全。
她坐在南北宁右侧，有些散漫地使用着一次性刀叉，但那太麻烦，最终她还是像玛丽一样用手拿着打算几口就吞完。
这是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餐，其实对于大多数参与者而言，这样的一顿早餐来之不易。
“这手艺真不赖。”玛丽挑挑眉，过去一晚，她对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失去了些许一开始的敌意。
或者说，目前这六个人显然是都能正常交流的。
其实个人积分制并没有那么需要独立，通常这类副本，很多参与者的目标会存在重叠，这种合作关系在很多时候反而比阵营战更为牢靠。
更何况……玛丽一巴掌拍到南北宁的肩上，“一会一起出去逛逛？年轻人。”
南北宁打个哆嗦：“行倒是行，问问大家要不要一起吧。”
玛丽其实不太愿意太多人同行，麻烦可能变多，不过她还是点点头，“你问吧。”
说着南北宁就朝向一旁忙活的小白：“小白，一起啊。”
小白腼腆地笑笑：“行，行啊。”
问完后，南北宁又有些别扭地看向易理。
“调、调查官，你呢？”
他奇妙地无法在这个调查官面前表露出完全的坦率，明明目前看来，她还算好说话的。
易理仔细地吃完最后一口面包，看了看桌上的众人。
拉塔满头黑线，察觉到她的视线还别过头几秒，随即又扭头回来笑了笑：“有事吗？”
易理微微侧头：“的确有点事。”
南北宁挠挠头，问：“什么事啊？”
“简单一点，你们打算让谁来被我杀？”
易理一手撩开黑色的头发，一手提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出来的焰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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