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齐佐禄已死,如懿等人想要为愉妃翻案更是难上加难,凌云彻在宫外奔波许久,刚查出些眉目,事件却因佐禄等纨绔子弟的死陷入了僵局。
这日他刚下值,连日的奔波操劳使他疲惫不堪,日头已至地平线,微暖的光照在长街上,四面宫墙深深,凛风吹来,凌云彻只觉得发冷,抱起了手臂,木头一般行走着。想起日日愁眉不展的如懿,他叹了口气。
嬿婉正从御花园散了步回来,回永寿宫的路上却撞见了凌云彻。
她前世今生唯一没有辜负之人。
也是第一个辜负她的人。
说不清是什么思绪,卫嬿婉踢了踢脚下碎石。
高阶位份才能穿的花盆底踩在脚底下,无端生出几分气势。只是想起她当宫女时穿的平底鞋,这气势便多了几许愁丝。
她是真心爱过凌云彻的,但为什么......
长街避无可避,凌云彻只好强打起精神行礼,“炩妃娘娘安好。”
嬿婉抿了抿唇,“起来吧,凌侍卫。”
见凌云彻毫不留恋便抬腿要走,卫嬿婉急急叫住他,“凌云彻!”
“你如今,可过的还好?”
“不劳娘娘挂牵。”凌云彻低着头,声音不含半分温度,只是整个人都如同霜打似的蔫。
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嬿婉自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疲惫,“当时我在宫里,每日受辱骂欺打,你见了,也只说让我忍忍。”
卫嬿婉咬唇,红了眼眶,“可为什么到了翊坤宫娘娘那,她只不过是受了些许委屈,远不及皮肉之苦,你却这般尽心竭力跑前跑后。”
嬿婉有些恨恨道,“我真心待你,你待我却从未如此用心过。凌云彻,”
刚生产完的女子比平时总是情绪敏感,嬿婉再一开口便垂了泪,为他们那不匹配的爱,“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凌云彻猛地一抬头,紧皱着额头,似是厌恶,又似被拆穿了的羞恼,他冷语斥道:“娘娘慎言!若无要事,臣便退了。家中妻子已备好饭食,盼臣归家。”
他是在告诉她,他凌云彻绝无僭越之心,更何况他已有家室!他与翊坤宫娘娘......想起那双如懿送他的靴子,凌云彻暗了眼眸。他对娘娘,只能是敬重。
嬿婉听着却只觉好笑,前世她以为凌云彻对茂倩冷淡不已是因为他心里还有自己,重来一回看的清楚,他哪是什么旧情难忘,分明是移情别恋爱上了如懿!
在她苦苦受煎熬,为他冷宫侍卫的职务苦恼如何让额娘接受他时,他却在冷宫对如懿有了非分之想,哪怕后来死了也要把她拉下来给如懿铺路。
有了进忠,卫嬿婉对凌云彻早已不复当年情思,她刚才的泪只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凌侍卫好一番情深似海。”心中重石被移去,卫嬿婉半是夸赞半是讥讽的道了一句,“凌侍卫,看在往日情分上我劝你一句,扎齐和佐禄的事,你也不用再查了,白费功夫罢了。”
她看向凌云彻,微微一笑,“凌侍卫和凌夫人佳偶天成,嬿婉便不耽误凌侍卫回家用饭了,慢走。”
说完便继续碎步向前,她的璟翎该等急了。
春蝉忙扶着嬿婉走了。他们曾经的事春蝉也是清楚的,她有些嫌恶的瞥了眼凌云彻,心中为她苦命的小主叹了口气。若不是有进忠公公......春蝉摇了摇头,想着一会定要多拿些进忠公公爱吃的糕点摆上。
宫里进忠已经哄了璟翎一会儿了,刚把璟翎哄睡着,收了消息,他笑容未变,只淡淡道了声:“下去吧。”
他捏了捏袖里做工粗糙的红宝石戒子,轻啧了声。
窗外一阵热闹,是嬿婉他们回来了。
带了一身寒气,进忠连忙把人拉到炉火旁,“日头渐凉了,你还在坐月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身子。”
屏退了下人,她偎在进忠怀里,“我坐不住嘛,”她张望了张望,“怎么不见璟翎喊我,她睡了吗?”
想起那小家伙,进忠嘴角止不住的柔和,“刚把她哄睡,咱们可要小点声啦。”
嬿婉笑着点了点头,半晌,她叹了口气开口,“我刚才在路上,碰见凌云彻了。”
进忠面上不显,指尖却狠狠一攥,“嗯。”
“你就不好奇我和他都说了什么吗?”
“不好奇,”进忠冷了声音,“眼睛都哭红了,怕是连话都说不出,只顾着伤心了吧。”
明白他这是醋了,嬿婉弯了眼,拿起他的手放在脸颊旁蹭着,像个粘人的小猫。
“你莫要气嘛,”她撇了撇嘴,“我哭只是在为我之前不值,竟喜欢上这么个朝秦暮楚之人。”
“朝秦暮楚?”进忠挑了挑眉。怕她继续想之前那些苦日子,还是舍不得跟她置气,进忠叹了口气,把人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再苦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都有我在呢,嬿婉。”
卫嬿婉柔和了目光,“我知道,进忠。这吃人的宫里,总有咱俩相依偎着的。”
“有你在,我便再没怕过什么。”
嬿婉温情的摸了摸他的脸,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喜欢上翊坤宫娘娘了。”
毫不意外,进忠点了点头。
前几日已经把话掰开说尽,不想再和她因为凌云彻置气而浪费相处时间,进忠刮了刮她鼻尖,“下次不许再单独见他了。”
嬿婉轻声应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皱眉问道:“我给你那戒子,你处理了没有。”
进忠摸了摸下巴,“算是处理了吧。”
他从袖口拿出一枚红宝石戒指,递给嬿婉,“瞧瞧?”
不解其意,嬿婉皱着眉头接了过来,一眼看清此物非彼物。没了那些花纹,只有四只燕子。
迎着嬿婉疑惑的目光,进忠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保不齐他日后还会拖你下水,不如做个幌子骗骗他们,只说是家里备的嫁妆。”他又拿出了个红宝石戒指,满眼嫌弃,“原来那个我也没毁,只等着他们再故技重施时偷梁换柱一把。”
进忠不忘拉踩一下旧情敌,“这戒指真够粗糙的,做工平平,用料也廉价。”
没想到他能忍着一口气还把戒指留下,知道他都是为了自己,随手把戒指扔在妆匣里,嬿婉抱紧了进忠。
“进忠......”
进忠叹了口气,“哭什么。”他宠溺的拍了拍她额发,把她扶到座上坐下,半跪在她跟前,从桌上拿过一个紫檀木小盒。
“打开看看?”他笑意盈盈的看着。
嬿婉抹了泪,打开一看,破涕为笑。
“好漂亮的戒指。”
盒里是一枚翡翠戒指,颜色鲜艳,青翠欲滴,一看便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么贵的东西,她嗔怪的看了进忠一眼,进忠摸了摸鼻尖,便拿出来为她戴上,“这翡翠是他们求我办事送上来的,缅甸来的好货。我让宫外手艺最好的老师傅做的,之前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是从前没敢送。”
“喜欢吗?”
傻瓜,“你给的我都喜欢。”嬿婉看他低头给自己戴戒指的模样,女儿在一旁睡着,只觉得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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