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也吃完了碗里的面,放下筷子,向后瘫着,“这倒是,要是每天中午来这么两碗凉皮,多舒服啊”,最好能再来碗小酒配着,只是这话确实不能当着宜哥儿的面说出来。
“就是不知道霜白这方子卖不卖,万一是要留着当门手艺的,那我这样上门多不好啊。”
他知道霜白人好,但就怕这方子人家本不想卖,却碍于面子勉强答应下来,那岂不是为难人吗?
但他又着实喜欢这凉皮,要是放点花生之类的,咸香脆辣就占全乎了。
陈庆倒是不理解罗宜弯弯绕绕的心思,“那我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罗宜叹了口气,“还是我去吧。”
岑霜白他们刚吃完,罗宜他就敲敲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他们家的大碗。
“霜白的手艺真不错,我和庆哥都喜欢吃。”罗宜把手里的碗递给岑霜白,碗已经洗干净,里面还放了几个大个头的石榴。
岑霜白笑着接过,“做起来不难,你们要是喜欢吃,下次我多做一些。”
罗宜却没有答应下来,而是有几分犹豫,“霜白,你愿意把这方子卖给我吗?夏天卖这个很合适,你要多少咱都可以商量。”
岑霜白一愣,现在或许已经有其它地方有了凉皮,只是路途偏远,没有传过来而已。况且如果罗宜能做凉皮,并且教会别人,也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好事。
他没想到自己纯粹是因嘴馋而做的凉皮,居然无形中可以推动任务进度,“罗宜哥,这也不是单我会做的,是出去见别人这么做过,你要想知道,明日我带你做一次就行了。”
罗宜连忙推拒,“这可不行,就算外地有人知道,传过来还指不定多久呢,不能让你吃亏。”
岑霜白:“罗宜哥说这话可是不把我当弟弟?之前我和师傅去商队,不都是托你和陈庆哥照看阿雪。”
他一脸义正言辞,倒是让罗宜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但他是个实诚人,不想让霜白兄弟俩吃亏,“那这样,今夏卖凉皮赚的银子,我都分你三成利,再少就不行了!”
岑霜白没再争论下去:“那就多谢罗宜哥了,明天你和陈庆哥要是空闲就来我家吧,不难做,阿雪都能上手。”
第二日上午,岑霜白起来之后,突然发现床头放着叠好的一件衣服,看布料就是阿雪最近在做的衣服。
他试了试感觉哪哪都合身,放的余量也足够,抬手伸腰都不会觉得被束缚。
最近因为去打渔,他身板练得比之前结实了许多,灰青色的衣衫很显气色。
岑霜白穿着新衣裳去院子里练了会拳脚,回屋吃过饭,罗宜和陈庆两人就拎着几根黄瓜和一头包菜来了。
岑霜白准备好面粉、黄瓜、蒸笼等,林溪雪就在旁边屁颠屁颠地拿马扎给他们坐。
他们二人学得快,尤其陈庆力气大,面揉得快,岑霜白想着今日四个人吃,可以多做些,没想到揉面花得时间和昨日相差无几。
这一次做得多,四个人都吃得尽兴,罗宜跟着岑霜白学着做了姜蒜水和辣椒油,直说这味香。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凉皮,不免说起来前几日陈焕的事。
“陈富没找你们要钱?”岑霜白问道,陈富要是被逼无奈,难免不来找他哥陈庆借两个钱。
“找了,我说我没那么多,最多给他四百钱,他拿着钱直接带着家当走了。”
岑霜白吃了一惊。这年头可不好出外闯荡,原身之前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跑商。
陈庆一遍吃着吸满了汤汁的面筋,一边道,“他在村里也找不到什么活,还不如出去看看。”
“这倒是。”
“张翠花实在找不着陈富,就去了其他几个人家里,那几个人家里都有亲戚,跑不了,都赔了钱。”
过了几日,岑霜白正和林溪雪一起缝被子。
他们家那两条棉被子已经用了好些年,棉都有些硬了,他们便买了十五斤新棉花和厚实棉布,打算做两条新被子。
下午有些晒,不过岑霜白二人都没放心上,他们种地、打渔都得顶着日头干活,何况现在还没到伏天。
他们便在院子里铺了席子,在上头缝被子。
岑霜白缝被子不怎么熟练,好在不像做衣裳一样精细,再说缝被子得力气大,把棉被穿透,他力气大,干这活倒是正合适。
林溪雪小脑袋凑过来仔细看他缝的地方,指着其中一处道,“师哥,你的针脚要密一些,不然很容易开线的。”
岑霜白:“好,我一会再来补两针。”
正说着,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岑霜白放下手头东西去开门,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穿红戴绿、笑得热情的大娘。
林溪雪也已经看见来人,叫了声“西大娘来了。”
岑霜白这才知道,这就是上次收了陈焕钱,还一副真心实意为阿雪打算的那个媒婆。
西大娘已经坐在马扎上,拉着林溪雪说话,“上次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你还不要,真是可惜了。虽然偶尔喝点酒,但是你要是嫁过去把人管住不就行了?这次的人更好,是南街的后生,离你家也不远。”
见岑霜白走过去,又亲亲热热对着岑霜白说,“人家家里条件好,要求也不低,得要三两银子的陪嫁,不过霜白也不用担心,多出趟海就赚回来了!”
见岑霜白回屋里拿马扎,西大娘对林溪雪悄声道,“大娘也是为你着想,你要是不趁现在成亲,从你师哥那儿拿些钱,以后还不定怎么样呢!还不如趁现在分些钱傍身,带到夫家去,人家念着你嫁妆多,指定不会亏待你。”
林溪雪知道他们在打自己师哥手里钱的主意,便说:“我师哥也没赚多少,而且都用来盖房子了。”
若是因为自己的嫁妆多就对自己好,那钱花完了夫夫之情也就尽了不是?
西大娘听后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十分看不上他这幅鹌鹑样子。
见岑霜白出来,才又开口,“南街的王真友你认得吧,那小伙子的爹娘都是能干的,种了几亩好田,他自己也经常去打渔,时常弄些海货回来吃。再说,人王家那风水多好,住南街,正是个好地方,家丁兴旺。”
岑霜白知道西大娘的为人后,便不打算再让她帮忙找亲事,刚才在屋里问过系统西大娘说的那个王真友,便彻底没了跟他们结亲的打算。
“阿雪的婚事我们自有商量,就不劳西大娘操心了。”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西大娘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直接站起来,“这样的好人家都看不上眼,真不知道你们是要找个什么样的,可别最后留成老哥儿没人要!”
林溪雪听了这话,往岑霜白身后躲了躲。
岑霜白伸手护住他,“阿雪别听她瞎说。”
看西大娘走了,岑霜白把院门关了回屋。
岑霜白:“别担心,师哥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虽然他只和阿雪生活了两个月,但是也觉得这孩子人品性格都不错,鲜明又真实,他不愿看着阿雪嫁到不好的人家里受苦。
林溪雪闷闷道:“师哥我能不能不嫁人?我不想离开咱家。”
岑霜白摸摸他脑袋:“不离家容易,招赘就成了。”
林溪雪听了还是情绪不高,岑霜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屋休息会吧,被子我来缝。”
林溪雪想到了师哥缝的被子歪七扭八的针脚,觉得自己得看着师哥缝,不然这被子恐怕缝不好了!
他摇摇头,“我不用休息,一起缝吧。”
西大娘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虽然见人三分笑,但是等人不在跟前了,就开始咒骂。
从岑霜白家出来,她便一直骂骂咧咧,一直走到了南街王家。
王家此此时正是饭点,一家人聚在一起也正说着这事。
王真友对自己娶谁倒是并不关心,他自诩将来是要赚大钱、干大事的人,哪个成大事的人身边没几个女人?只要能和借此岑霜白攀上关系就成,大不了成亲之后再打发走。
“若是家里有个姐妹就更好了,直接讨要彩礼就成,哪里还用这么费事,让他用嫁妆带过来。”
王父:“就怕雪哥儿仗着嫁妆多,嫁到咱家来之后想拿乔。”
王真友的母亲叫吴欣,闻言立刻道:“他要是敢拿乔,看我怎么收拾他就成了!只要进门之后先立两天规矩,之后一定就老实了,保准以后家里的活都干得利利索索。”
吴欣早年嫁过来之后也受婆婆教训了一段时间,一直盼着哪一日儿子娶妻了,能让她耍耍威风呢。
王真友今年才二十岁,可面相看起来和三十多岁的人没什么差别,说话也故作老成,端着指点天下的架子。
一副天底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谁见了他都能受他几句点拨的样子。
“咱们家是多少年的老户了,在村里又有不少族亲,娶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哥儿已经给足了岑霜白面子!他若是知情识趣,就该早点备下嫁妆,把他那打渔的法子都告诉我,才算是有诚意!”
他想起岑霜白赚的那些钱就气不顺,他已经打渔几年了,可还是经常空手而归,或是只有几百钱。那么多钱,姓岑的也不怕折了福气没处享!
王真友的父亲王兆伟看儿子这样子,瞪他一眼,“你自己技不如人,怪别人不告诉你方法做什么?到时候学了就好好学,把东西都学到自己脑子里,才用得好!”
王真友:“知道了爹。我估摸着是用了什么好的鱼饵,到时候问清楚是哪家买的就行了,再不行我就拿一点去镇上问问。”
王兆伟提醒道:“别忘了他是走过商队的,万一他是在外地买的怎么办?”
王真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那也没事,让他再去一趟多买些回来。”
他这副德行让王兆伟有些看不过眼,却也觉得这法子没什么纰漏,便点点头,吃起饭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