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虽然是一个机会,但也不能操之过急,既然武隆皇宫戒备森严,未有半点风声传出,也就证明,不管是谁,所求为何,这个人的谋划还没成功。
根据现在探得的消息来看,第一种情况就武隆国皇帝出事了,但是有人正在全力救治,并封锁了消息,戒严皇宫。第二种就是武隆政权有变,但还没有得手,怕有外力介入导致功亏一篑,所以全宫戒严。
可如果是宫变不应该这么久还在戒严,自己在武隆皇宫附近潜伏了三天,一点动静都不曾有,禁军和护城军的数量没有变化,换岗的时辰也没有更改,而武隆皇帝和摄政王二人都没出现过。
如果还有第三种情况……
只能等秦七秦八传回消息再做判断,现在下定论还是过早。
也不清楚自己传回的消息父亲有没有告知皇兄。
现下父亲母亲和妹妹应该是在宫中,不对,父亲应该不在,毕竟他没什么留宿的理由。
也不知妹妹见没见到沈瑞,要试听了他那些退亲的言论,怕是要伤心了。
连夜赶路的疲惫让秦世安的思绪有些混乱,正满脑子瞎想,越来越偏离正题的时候,远远看到前方停着一辆不算张扬的马车,马车旁立着一位头戴斗笠的人,此人身量高挑,穿一身黑衣,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吁……”秦世安连忙勒住马匹,“秦九,你这身装扮是不想让我看到你?”
被唤做秦九的人嘿嘿一笑“世子爷,我这不是夜探情报的活做得多了一时改不过来嘛。”
“你来此接应我,大半夜穿一身黑就算了,还带个斗笠,夜半无强光,天晴未有雨,你带它作甚?不想看到我?”
“世子,您不觉得小的穿这一身很有意境?”
“愿闻其详。”
“世子您想想,夜半城郊,黑衣斗笠,萧索肃杀,这不妥妥就是一副孤胆刺客的出场画面吗?”
“所以呢?你不是接我,而是与人约战在此?那这马车也不是为我准备的,是一会被打趴下那位休息的地方?那你继续等在此处,咱们就此别过。”说罢扬起手里的马鞭就要动身。
“别啊,世子!”秦九忙跑到前头拦住马匹,“我就是一时技痒,演演戏罢了,属下就是来接您的啊。”
说着秦九拽住缰绳,引着马匹来到马车前,“世子您别走了,我这正等着您这匹暮色驾车呢,您不来这车都走不了,我就带了一匹马。”
秦世安一路从武隆国都赶路至此,也有七八天未曾好好休息了,换做平时他绝对不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你这双辕马车,一匹马不就能拉?”
“但是两匹马跑得快啊,属下知道您回府心切,特意买的可以两匹马拉的大车。”
“那另一匹马呢?”
“属下光买马车未曾买马,车拉到此处,另一匹马自然是被老板骑回去了啊。”
看着秦九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秦世安深深觉得,果然不管什么样的人都该好好休息才是。
看着秦世安径直上了马车不再言语,秦九很是不解“有什么不妥吗世子?世子您还想要一匹马?”
“我要休息了,明日进了城再唤我。”
“是,属下遵命。”
伴着秦九驾车的声音,秦世安屏退脑中混乱的思绪慢慢合上了双眼。
“世子爷醒醒,咱们到城门口了,可要进城中安顿?”
“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
“先进城安顿,想来秦七那边应该探到了些新消息,我们在此等候。”二人说着就进了城。
找好住宿的店家后,秦世安先上楼休息,留下秦九安置好车马,交代小二将吃食送到房内,才向客房走去。
待来到房内,看到秦世安坐在窗边饮茶,“世子,饭菜还要一会才能送到,合不多休息一会?”
“不急,正好给我讲讲我之前交代你查的事情。一会用过饭,你也下去休息便是。”
“回世子爷,您让属下查的事情简直小菜一碟,十年前镇北王府离京戍边的时候,沈三少爷还在宫中伴读,两年后先皇意外离世,太子继位遣散了宫中伴读,沈少爷回府不久后便跟沈侯爷和夫人说自己不想入朝为官,沈家门楣自有他哥哥撑起,他就做个富贵闲人便可……”
“富贵闲人?少时我怎么没看出他这般有志向?”
“咳,许是这沈三少爷隐藏的好,沈侯爷听后暴跳如雷,誓要打断沈三少爷的腿,好让他不能出门丢人。侯夫人怎么劝都不好使,只能先拦住沈侯爷,那沈三少爷见侯爷要动真格的,竟是脚底抹油溜出了侯府,想去荔城找他大哥沈麒避避风头。”
说话间秦世安看着客栈门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听着街头巷尾的叫卖声才真正感觉到了烟火气,虽说北方边境城池中有将军府,但镇北王一家戍边十年,去掉自己拜师学艺的三年,其实在边境只待了七年时间,而且父亲有意历练自己,刚去的头两年里还是军营,边城两头跑,自十五岁以后,竟是很少离开军营,只有三节两寿和妹妹生辰时才会回到将军府中与父母,妹妹一起吃饭聊天。
仿佛这五年来都是在操练和作战中度过,普通百姓如何生活竟有些忆不起来了。
秦九看到秦世安神色有些怔忪,顺着秦世安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秦世子并有固定在看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好像就是有些走神了,“世子,是想起什么事了?”
听到秦九的问话,秦世安下意识说道“无事,你接着说。”
“是,这沈瑞在去荔城的路上遇见了一伙江湖人士械斗,这沈三少爷再不济也是将门出身,有些武艺傍身的,就从中调停了一番,没成想竟也平息了事端,从此之后竟一发不可收拾,要去做那江湖中的大侠,打抱不平去。”
“所以沈瑞当年离京本意是去找他哥哥避难,结果中途改道闯荡江湖去了?”
“世子爷您一点儿没听差。”
“这么说来,他闯荡江湖之时我也正随师父学艺,怎么没听过他在这江湖之中?那他后来有没有去过荔城找他兄长?又是何时回京?”
“这沈瑞入了江湖竟觉得如鱼得水,甚至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晚才踏入武林,自是不会再去找他哥哥了,他在江湖中也结交了一些人,其中跟云雾山庄的少庄主相交甚笃,在那云雾山庄断断续续住了也有三年之久。两年前侯府世子调任回京,沈瑞听到消息才敢回府,在他兄长和母亲保护才算在沈侯爷手下保住一条命来。”
“原以为这沈瑞脾气秉性像他父亲,没想到竟是个滑头的。”
“世子,那沈三少爷比您还大两岁呢……”
“你的意思是我说他不得?”
“属下不敢,您可是他大舅哥,说他两句怎么了!”
“.…..说正事吧。”
“是,这沈瑞人虽然回临安了,但却还惦念回到江湖中行侠仗义去,几次三番惹得沈侯爷生气,奈何侯夫人护的紧,几次都没得手,直到去年沈三少爷与江湖中结交的人在抱月楼吃酒,席间有人打趣沈三少爷与云雾山庄少主关系那么好,怎么不去向云雾山庄提亲,迎娶少主的妹妹,想来也是一段佳话。”
说到这秦九小心看了看秦世安的脸色,发现并无异常,便接着往下说去“不知那沈三少爷是如何想的,居然回到自己被订了娃娃亲,身不由己,而且对方是一高门贵女,虽此刻人不在临安,但想来与这京中贵女们应是别无二致,具是惺惺作态,甚是无趣,与自己根本相处不来,哪有江湖儿女洒脱,自是这武林中的侠女,性情中人,不扭捏才是他的良配。”
“这讨打的话莫让念安知晓。”
“世子说的是,这话传到了沈侯爷耳中,侯爷当即绑了沈瑞一通暴打,硬是打的沈瑞两个月没下来床,而且这回侯夫人竟也没拦着。”
“哼,打孩子的招术估计都是这位夫人想出来的,拦着做什么,不过是打给皇室看得,侯府自己动手那沈瑞顶多躺两个月,这要是皇兄和姨母抓了去发落,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到侯府都未可知。”
“还是世子爷有经验……”秦世安听闻冷冷扫了秦九一眼
“属下失言。”
“这么说来,整个忠勇侯府只有沈瑞一人不想与王府结亲,其他人并不支持,还是说不敢明着支持?”
“从属下打探的消息看来,是只有沈瑞一人不愿,侯夫人喜欢郡主的紧,沈侯爷都听夫人的,沈世子和世子夫人也劝沈三少爷多与郡主来往培养感情。”
“所以呢,沈瑞和那云雾山庄少庄主的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回世子,这个真没有,沈三少爷虽在云雾山庄借住一段……”
秦九看着秦世安的表情改口道“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沈三少爷都是和少庄主同进同出,很少见他单独与少庄主的妹妹出现在一处,而且这少庄主的妹妹早年间可是对外宣称过早就对少时救过她一命的恩人芳心暗许了,此生定要嫁给对方。”
“救她一命她就要嫁给对方?也不问对方家世背景,性格品行?是不是设计好的?这云雾山庄好歹也是传承了上百年的,族中的后辈竟是这般蠢笨?”
“也还好吧?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不是很多话本都这么写吗?”
“你还看话本?谁写的话本这么坑人?救她一命还得被她缠上,她这恩人也是够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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