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猜心人
周一晚自习，老妖坐班。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班主任坐班的晚自习，教室总是异常安静，连不爱学习的同学都要装装样子拿出书本来看看。
这时候教室前门响起来敲门声，教导主任马匪带着两个学长学姐进来。
“王老师，仪容仪表检查”马匪打招呼道。
学校突击的仪容仪表检查，让同学们都猝不及防，引得底下一阵骚动。
我心里一惊，惊觉自己白天涂的指甲油还没卸下。我开始使劲抠自己的指甲，文墨心扭头看我，低声道：“你藏起来，藏在衣袖里再抠”
程放也注意到我的异常，用笔帽那一头戳我“搞什么？”
“我忙着”
文墨心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扔给程放。眼看着两个学长离我们越来越近。
“这位同学刘海超了，明天剪掉。不能留长刘海去后面站着”
“这个男生头发该剪了”
“那个女生在藏什么？”学姐走到冯媛跟前。“拿出来”
冯媛刚刚把发卡摘下来想藏起来，被眼尖的学姐抓住了。学姐从冯媛手里拿过发卡，在本子上又扣了一分。
“去后面站着”
老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我使劲抠着我的指甲，心里越发焦急。
“这位同学，你着校服上写满了名字。李珠……玉”学长念道。“你叫李珠玉吗？还是女朋友的名字？”
底下的同学哄堂大笑，连要黑脸的老妖都忍不住笑了。
“去后面站着”
“薛伟拿来”我听见程放小声喊薛伟。“陈彦儒给我”
学长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喊道“把手拿出来”
我佯装没听见，继续低着头看书。
“把手拿出来”我能摸到我手上的指甲油还剩一小块，加快速度在抠。
忽然一阵古龙水的香味呛鼻而来，学长往后挪了一步。
马匪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大声道：“程放，趴桌上干什么？在捂什么？”
“我冷啊”程放故意趴在桌上，怀里像揣了东西。
“起来”马匪喊道。“什么味道？”
“男人的味道”程放慢慢站起来。
底下又一阵哄堂大笑。
马匪鼻子嗅了嗅，把程放桌子掀开，拿出一瓶古龙水。
“程放啊，程放。你还真不负我所望。你真是我的常客”
“马老师，你是我的偶像”
同学们又被逗笑了。
“还有这手上戴的什么手链”
我扭头看见马匪抓着程放的左手，左手手腕戴了一条钛钢的粗链条手链。在上晚自习前，陈彦儒拿着篮球进来，我在他手上看见过。
“去后面站着”
程放起身往后走，学长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开始抬手写习题。学长从我们身边走过去。
仪容仪表检查了十分钟后，文科一班抓了六个人，扣了六分。胡以芜因为化妆也被抓了出来。
马匪临走前走到程放身边格外“关照”。
“明早操以后在操场等我”
马匪的“检查组”走了以后，老妖走到教室后面，扯了扯程放校服的衣服拉链道：“你现在可真是个香饽饽啊。香水能喷吗？”
“不能”
“那你还在学校喷？”
“老班，他们说是假的。我这不是喷来闻闻，看看是不是真的。结果马匪……不是，马主任来了”
“我这周还想拿流动红旗。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老妖有些无可奈何。
“老班，别气。生气容易老”程放嘴贫道。
“给我好好站着。站到下课。都好好反思一下。我们是文一班，要做出榜样”
“老师，我们是人。又不是圣人”有同学答道。
“那就好好做人。做个好人。帮我把流动红旗争取拿到手”
文墨心和我都往后看了一眼，他们四个低垂着头在听训。
“好险啊”文墨心拿起我手看见指甲油已经被我抠去了，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多亏了程放”
“是啊。我忘记卸了”
“老妖走上来了”
下了晚自习，从教学楼走出来。程放和陈彦儒走在一起，他两个还在说手链的事。我追上程放，陈彦儒识趣的先走一步。
我和程放同步走，我和他道谢。“谢谢你啊”
“没事。我脸皮比你厚”
“我明天请你吃东西”
“可以。你回家注意安全”
“嗯。拜拜”
我在家写作业，听见窗台有猫叫声。我撑了个懒腰，端起杯子喝水。杯子已空，懒洋洋的下楼去接水。等我回到房间，一个小花猫徘徊在窗台前，看我进来，也不怕人。它跳上我写作业的书桌，冲我喵喵叫。
“你是不是饿了？小猫”我试探着靠近它，看它乖顺的低着头，我伸手摸摸它的头。看样子像刚断奶没多久的小奶猫，瘦瘦小小的惹人怜。
“是不是迷路了？”我想起来楼下还有半瓶没有喝完的牛奶，抱起它往楼下走。找了个小碗装牛奶，端到它面前，它舔了几口，在桌子底下呆着。
“梦梦，你在干什么？”我妈拿着拖把出来拖地。
“妈，我在家捡了只猫”我蹲下来，指给我妈看。
“这猫是包子铺那家人的。”我妈一眼认了出来。
“啊”我一个激灵，屁股着地。
“地上多凉，快点起来。去把猫给人家送去”
我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抱着猫出门。唐妈妈不在店里，唐景延拿着本书坐在桌前面。有人来买包子的时候，他才放下书走出来。我静默的站在一边，看他找完钱给顾客。
“杜若”唐景延看见了我。
我心里忐忑，说话有些结巴“这。。。这是。。。你家的猫吗？”
“果壳”唐景延走到我面前，从我手里接过猫。“我刚才还在找它”
“它叫果壳？”我试图搭话。
“是啊。我家有两只猫。那只白的大的叫桃胡，这只叫果壳，前几天捡来的小奶猫”我看向桌边，一只大白猫蜷缩在凳子上。
“嗯，果壳一点都不怕人”
“胆子是挺大的”唐景延笑着从桌上拿来了一盘橘子，招呼道“吃橘子”
我伸手拿了一个橘子，心里的小欢喜瞬间从我心里蹦跶出来。“好啊”
“我先回去了”我盯着“果壳”看。
“嗯，好”
从包子铺出来，步子轻盈，蹦蹦跳跳的窜回了家。我妈笑问我，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是不是捡钱了？我回答说不是，快步上楼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没怎么吃饭。我一直相信只有瘦一点，脸才会更有线条感。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让我们先跑个八百米热身。
我跑了四百米，吃力的撑着腰，头脑晕晃。我心想，应该是没有吃早餐的缘故，导致的低血糖。我想停下来休息，脚下虚浮，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文墨心，我们若若没事吧”我迷糊中听到了曦月的声音。
“没事，没吃早餐，低血糖。为了唐景延减肥也太上心了吧。都把自己饿晕了”
“女儿悦己者容。不过不能让她这么拼命了”
“张曦月，什么唐景延？怎么回事？”
“当然是我们若若的心上人了。哦，原来你不知道”曦月有点小兴奋。“看来杜若还是把我放第一位的”
“……”
我醒过来，程放，曦月和文墨心都在医务室里。我揉了揉头，皱眉问“我怎么在这里？”
“我估计你是饿晕过去了”曦月坐到我床边。
“没事就好。程放给你买的牛奶面包。你吃点”文墨心指了指桌上的食物。
“谢谢啊”我看向程放。
“没事，我先走了”程放拉着一张脸，转头走了。
“他怎么了？一脸不高兴？”我问曦月。
“这还用问。说你心上人不是他了呗”曦月说。
“啊，老妖会不会打电话给我妈啊？”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冷汗都快吓出来了。
“老妖估计还不知道。指不定就会打给你妈妈”文墨心把牛奶开了递给我。
“你这身体素质就别减肥了”曦月自责道“都怪我不好。出的馊主意”
“不关你的事啊。是我自己决定的”
“反正你别减了。听见你晕过去，把我吓得”曦月拉着我的手道。
“我也不知道我会晕。我看着自己比你们壮实啊”
“你那是虚胖。哎呀，不胖，不胖。你以后别减肥了。这样搞下去，会把身体弄坏的。不能节食了。”曦月着急道。
“本来学习就费神费脑子。杜若，你可得注意。我看你这体质都没我好”
“我没事了”我起身下床。“我就怕我妈知道”我迫不及待的出了医务室的门。刚走出去两步，迎面遇上老妖带着我妈过来。
“看着杜若的状态还可以啊”老妖转头和我妈说。“回去加强点营养”
看见我妈来了，我只觉得我的脑子里轰隆一声。我低垂着头，不说话。
“老师，谢谢你。我先带杜若回去了”
“嗯，好。我还要去宿舍楼那边看看”
“你先忙”
班主任一走，曦月和我交换了一下眼色。曦月也知道我要挨一顿训。
“阿姨，我们先去上课了”张曦月乖巧喊道。
“阿姨，我们先走了”文墨心跟着说。
文墨心她们一走，我妈就对我劈头盖脸一顿狂训。我跟在她身后，不敢答话。我妈对我减肥这件事十分生气。回了店里，我妈去菜市场买了猪肝和一只土鸡回来。
看着我妈恨铁不成钢又心疼的样子，我心里自责不已。
我想起床写作业，我妈把我按回到床上躺着。我妈想多说几句，看着我面无血色的样子，不忍躲责备了。
“梦梦，好好休息。没有好身体，是没有办法学习的。你躺着，妈妈给你炖汤去”
“谢谢妈妈”
在家休息了一天，我回了学校上课。临近期末考试，班上的同学都在忙着复习。我回到学校，程放给我投喂了牛奶，还给了我一盒阿胶。
胡以芜拿着一张试卷，扭过头和唐景延在说话。唐景延接过试卷给她讲解起来。
“再看，脖子都要落枕了”程放在我身后用书本戳了我一下。
“又没看你”我脸热起来，头也不回的说道。
“看了也没用，又不喜欢你”
“也不会喜欢你”我回头瞪他。
“我又不喜欢男的”程放翻着书，偷笑道。
“我不会喜欢你”我气急了，一字一顿的说。“满意了吧”
“火药味这么浓，你俩闲的吧”文墨心笑道。“程放，你是求仁得仁。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程放冲文墨心假笑道。
“无聊”我回身坐好。
班里八卦的女生又开始绘声绘色的讲唐景延和胡以芜的绯闻。有人说看见他们在湖边牵手散步，打情骂俏。也有人说看见他们在食堂互相投喂。渐渐地，大家似乎都知道了他俩成了一对情侣了。
我看着唐景延脸上逐渐多起来的笑意，也明白了其中含义。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也迎来了寒假。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我穿过人群，快步走回家。曦月和隋光宇一起来我家店里吃粉。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说期末考试的卷子太难。
我嚷着让我妈带我去看外婆。我妈说再过些日子，外婆就可以回家静养了。外婆的病情平稳下来，我妈也放心下来了。店里生意不错，我妈一直守着店想多挣点钱。
坐在梳妆台前，摘掉绑马尾的发带，用手梳理着头发。手机有信息进来，拿起来看了一眼，曦月发短信给我邀我去她家陪她。
她爸妈都出差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回家跟我妈打过招呼后，我去了曦月家里。曦月点了外卖，我和外卖小哥几乎是同时到达她家门口。外卖小哥从电梯出来，我跟在后面。
曦月开门，招呼我先进去。她在门口结账，拎着外卖进来。
“你手机不是被收走了吗？”我问。
“他们都出去了。放我一个人在家，我就央着我爸拿出来给我。只是偶尔用。我也怕他们翻我手机。当然我肯定发完就删掉”曦月笑着冲我使眼色，意指隋光宇。
“我懂”我跟着曦月笑道。
“是谁开始先出招没什么大不了。见招拆招才重要，敢爱就不要跑。爱情36计就像一场游戏，我要自己掌握遥控器。爱情36计要随时保持魅力，才能得分不被判出局”曦月拎着外卖就学着蔡依林在《爱情三十六计》MV 里的动作扭起来。
我被她逗得笑的合不拢嘴。
“可以了。可以了。你两个再谈谈，都要学七十二兵法了”
“我点了两份套餐，有炸鸡翅，鸡腿，可乐，还有汉堡。我们一起看电视，一起吃”
“好，今天好冷了。我带着卫衣帽子，耳朵还是感觉好冷”
“来，我帮你暖暖”曦月跑过来，伸手就要捂上我的耳朵。我头一歪，倒在沙发上。“你刚拿过外卖。也没有油渍啊”
“嗯，我去擦下手”曦月看着自己的手说“你看什么电视，自己换频道啊。我爸和我妈看的电视还不一样，两个人都看不到一块去。我爸想看《士兵突击》，我妈要看《木棉花的春天》。然后我爸永远争不过我妈”
“那你看电视吗？”我问。
“我想看啊。一般在家，他们都不让我看很久，最多看一个小时电视。我在看《刁蛮公主》，还有《天外飞仙》。还有那个什么《深情密码》你有没有看？”
“《刁蛮公主》还蛮好看。你说的密码，没有看”
“不好看。就是男主仔仔还是蛮帅的。”
“嗯”
曦月洗完手，从厨房里端出果盘，全是橘子。“接着”曦月丢了两个橘子给我，我没接住，全落在沙发上。
“桌上的MP3 下了新歌，你听听。我写了一页纸给程放，内存有限。只能选最喜欢的先下着听了。你看桌上那张纸，好多都是忍痛割爱的”曦月指了指桌上的MP3.
我起身把那张纸拿过来看，念道“周杰伦《霍元甲》，林俊杰《曹操》”
“这是宇哥喜欢的。我当然一定要下了。”
“五月天的《天使》怎么没有下？”我看纸上这个歌没有打钩。
“才猪喜欢五月天。内存不够，就先放一边了。下次了。我下了《紫藤花》《樱花草》《暖暖》《彩虹的微笑》《像风一样自由》”
“都很好听啊。你下了《白色恋人》《香水百合》《valder fields》《The rose》”
“是啊。太多好听的歌了，我耳朵永远不会起茧子。都好爱。我们的耳朵都好幸福”
“这首陈奕迅的《最佳损友》应该送给程放”
“哈哈哈”曦月坐在我身边，一脸笑意道：“我跟你说，宇哥的彩铃是《我可以》，为我换的。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
“咦，又秀恩爱”
“没有啦。开心的事情当然要分享给你听啊”曦月的头倒向我肩膀。
“知道啦。你的彩铃变《不得不爱》了”
“对啊”
电视进入广告，曦月拿遥控换台，电视里正在放《家有儿女》。我示意她就看这个。“看这个，这个好下饭”
“我听说胡以芜和唐景延在一起了。那天在球场，我看光宇打球。那两人也在球场打球，亲昵的玩闹呢”
“我知道”电视进入广告，正在播DHC 的广告。“8008208820”回旋在我耳边。
“这广告好烦哦”
“你看你一说到他，情绪就不对。”曦月凑近我，我偏向一边，继续剥橘子。
“我哪有？这广告好魔性哦。听着好烦”
“你看看呀，好酸啊。我看看是不是我家厨房里的醋打翻了”曦月笑我。“你别烦了，我给你唱“蛇团”的《ringringring》”
“你再说，我走了”我起身，做势要走，被曦月拉着坐下。曦月塞给我一个南瓜抱枕“哎呀，不说他了。我给你放偶像剧，最近在重播《王子变青蛙》《恶作剧之吻》。都是有段时间爱看的。你说这广告有时候真的挺烦的。我妈看电视广告，不是天天吹背背佳。我妈就给我买了一套”
“明道很帅啊”我抱着抱枕夸道。
电话响了，曦月起身去电视柜旁边接电话。
“妈，我没事。我叫了杜若来陪我。我们在吃东西呢。你们不用担心我”
“我知道，关好门窗。嗯，好，拜拜”曦月挂完电话，坐回我旁边。“你刚在想什么？盯着一盘橘子发呆。”
“唐景延家那只叫“果壳”的猫，那天跑我家去了”
“然后呢？”
“我想用我零花钱买点猫粮喂它”
“你还真有点爱屋及乌”
“……”
“我听说，那只猫是胡以芜捡的，他俩一起养的”
“没劲。我收回我刚刚那句话”
午饭过后，妈妈店里不忙，我拿了个扫把佯装在门口扫地。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望向包子铺，期待唐景延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思前想后我都找不出一个去找他的借口。纠结再三，我拿了五块钱去他家店里买包子。“果壳”从门内跑出来，喵喵的叫了两声。唐妈把包子和零钱一起递给我，我故意拖延的数零钱。
“延延，在不在？”我扭头看见这条街上的孙婆婆，手里拿了件暗花的衣服。
“延延刚刚在家吃了饭写作业的，不知道这会哪去了”唐妈的话，解除了我的疑惑。
“我还想让延延给我穿针。人老了，看花眼”
“来，我帮你”唐妈应着。
“要一块钱包子”有两个女顾客上门买东西。唐妈刚要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去，望着我说“喊小姑娘帮你穿。她就是斜对面那家的女儿”
“孙婆婆，我帮你啊，针呢？”
“在这”孙婆婆从衣袖处拔出一根细针给我“小姑娘眼睛利一些”
“孩子都放寒假了。延延学习那么好，还要去补习啊”孙婆婆继续和唐妈搭话。
“学习好，就要更努力。我们那辈人，吃苦受穷没读上什么书，现在吃苦受气。现在就希望自己的孩子都读点，以后也出息一点。我是天天在他耳边讲，读书要努力点，以后过得安逸些”
“延延是个乖孩子。学习不用担心的”孙婆婆笑道。
“现在看呢，都还好。学习也可以。要保持到高三。考上大学了，我就放心了”唐景延妈妈道。
“姐姐上大学去了”
“没上了。退学打工去了。家里借不到钱，支撑不了两个小孩上学”唐景延妈妈说起自己的女儿，情绪明显的低落下来。
“穿好了”我把穿好的针线给孙婆婆。
“谢谢你，小姑娘”孙婆婆从兜里掏出一颗糖给我。
“不用，不用”我推辞着，往外边走。
转头回到自家店里，听见巷子里有猫叫声。我循声找去，在巷子的转角看见唐景延和胡以芜蹲在地上笑着喂猫。我的心刺痛了一下，快步走出了巷子。
我回店里帮妈妈洗了些碗筷，回房写作业。店里不忙的时候，我几乎都在房间写作业看书。我妈看见我认真读书的样子，都忍不住给外婆打电话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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