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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追逐

要说这个冯含,在城内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自幼家贫,靠着姨母老娘两个倚门做活,从小帮着拉纤招客,练就了一张好口条,等到大了学了些舞文弄墨的手艺,便大言不惭装起秀才来,专靠替人告状申冤,碰瓷那些有钱没权的小富人家,人送外号“大讼棍”。

韦大力着重解释了一下讼棍是什么意思,白面男这才恍然大悟,猛一拍大腿叫道:“好啊!”

“锄强扶弱,劫富济贫,这个冯含还真是个汉子!”

“???”

韦大力简直想用鞋底拍开他的脑仁,匪夷所思:“锄强是有了,扶弱在哪儿?打官司要来的钱,他和受害人二八分账,靠着敲诈勒索要来了城南的一间铺面,转手就当了送去妓院。他这哪里是济贫,明显是济娼啊!”

白面男不以为意:“都一样都一样,贫也好娼也好,都是受那些权贵欺负的?看来这位冯兄和我一样,都是有侠义之心的人,可惜了,竟然也被这邪神害了死在这儿,唉!”

他摇了摇头,顶上的玉簪叮当,身上的绸衣轻响。

韦大力随手把他请到一边,懒得再理,转而又向衣柜里掏了掏,却是一无所获。而就在他忍不住皱眉沉思时,却见地上蠕动的蛆虫缓缓散开了,底下露出的烂泥破淤泥却有一件灰褐色的短打上衣。

那东西看着已经有些年份,被虫蛀得坑坑洼洼,然而看用料和样式却是颇为考究。细棉的布料上用片片绫绸贴上花纹,花费不多,看着却颇为美观。

衣服的主人身量应该颇为壮实,尤其是脖颈极粗,比旁人更为扩大的圆领子后头隐约被磨出点点毛边,而袖口却比旁人更窄更紧,小臂处用暗扣包了一层麻布做套袖,可即便如此依旧粘了一层厚厚的油腻。

白面男这时突然咦了一声,指着那上面的花纹道:“这个东西我见过的。”

韦大力眉心一跳,忙问:“在哪儿?”

白面男想了想道:“具体是什么地方记不清了,不过是在城西,一家肉铺的旁边。因为刚杀了猪,小须修友嫌脏,本是不愿意去的,还是须修友硬拉硬扯让她见见世面,才跟去的。

“那条街就在房市的正中间。两边都是些大绸缎庄大酒肉铺,就她一家这么小的门面,看上去灰头土脸的。掌柜的是个大娘,六十来岁,精瘦干柴,不过手艺活是真不错,做的荷包帕子带花描翠的,我还给我妹带了几条。她说这花纹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外头没有卖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她好像说过,包括那间小房在内,左右三间原本都是她的门面,包括旁边的肉铺。这原本是她家男人买下来的,后来她男人出去采买生猪,不留心吃多了酒掉进坑里,活生生被猪啃掉了脸,人也死了,她才,才让她侄儿继续……”

他越说声音越低,忍不住抬头看向韦大力,二人的眼中有着相同的惊异。

“难道说……”他低声问。

韦大力点了点头:“**不离十。”

白面男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事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看出韦大力眼中的不解,白面男叹道:“你知道我爹他们在断案的时候,是怎么一眼看出一个人到底是被神通,还是被赝法杀死的吗?”

韦大力摇了摇头。

白面男沉声道:“是逻辑。”

不是凡人判案时说的那些动机,时间之类的弯弯绕,而是最明显,最直白的……死法的逻辑。

举例来说的话,就好像一个人今天要去行凶。如果他是想勒死对方,那他应该会带上绳索或是铁链,如果是想砍刺则会带上刀剑,至少也是锥叉。当一个人纵马伤人后,即便把所有的蹄印都清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也逃不开一个最要命的证据——他总要先有匹马才行。

而神通就没有这种顾忌了。

他知道曾经有只蛇怪想要给自己的新婚丈夫庆生,所以专门用神通模拟了他们初遇的情景,想让十二月的江南飞起漫天小雨。然而结果呢?却是让她的丈夫自己变成了“泉眼”,口中不断喷出的水柱眨眼变成江波,淹没了整座城。

也有一对朋友因为一次争吵,双方赌气之下,都说出永远不要再见对方的话,却是话落瞬间一个眼球当初爆裂,另一个长出了腮和蹼,从此以后只能在深海,终身不能再上岸。

“赝法总有合理性,总有精准性,就好像种花得花,一切都让你觉得刚巧——那问题来了,你不觉得五通神的存在太巧吗?”

太巧了。

在这样一座多树多石,随手一砸就能砸死一片虫子的山里,偏偏只有五个“人”开窍了,又偏偏五人里一个屠户住在城里,一个螳螂女也在附近。

韦大力若有所思,却又很快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找解药吧。老白,我看见你旁边有个……柜子?那里头有什么?”

歪七扭八的石柜里铺着满满的杂草,打眼一望,里面不过是些石子皮毛之类的杂物,白面男顺手在里面扒拉了一下,却是突然掉下来一根漆黑的短棍来。

那是一根人的食指,看上去干瘪枯黑,也不知有多少年头。韦大力低头看了片刻,总觉得有些眼熟,然而不等他细想,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

二人同时顿住了,齐刷刷低头看向手里的木鼠。独眼的木鼠呆愣愣地趴在韦大力的手边,也不知是风吹还是什么,尾巴轻轻摆动了一下。

不是邪神?那难道……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声音陡然变得一响,突然,从门外猛然窜出一只黑影,沿着屋顶的上方来回盘旋。啪嗒啪嗒的振翅声回荡在洞内,仿佛一阵不祥的哀鸣,一双血红色的眼死死盯着他们,下一秒,那蝙蝠悬停在半空中,猛地张大了嘴。

一阵常人听不见的嘶鸣瞬间穿透石壁,犹如一阵狂风袭过霎时间无数的振翅声此起彼伏,而就在这时,手中的木鼠突然剧烈震颤了起来,它在原地不断打转,分明没有表情,可却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惊恐失措。

尖爪在石柜上留下刺耳的刮痕声,而随着它越跑越快,步下的圈子也越来越大,眼看它就要落下柜顶,白面男不由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要接。可它却像是被什么驱赶的一样发出刺耳的尖叫随即后腿猛的一蹬,用力一跃!而就在身体凌空飞起的下一秒,便听见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极重的东西狠狠打在它的侧腰,木鼠瞬间甩飞出去,狠狠砸在地面,摔了个稀碎!

米粒大小的眼珠从眼眶中喷落出来,滚在地上,在颤动摇摆中发出危险的红光。

韦大力眉心当即一跳,不等白面男反应过来便已听到了声音,他一手抄起地上的断指,扯着白面男低喝一声“走!”然而话音刚落,头顶石壁便是瞬间崩裂,一张人脸顺着洞口缓缓探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身后长剑依然出鞘!韦大力瞅准时机,趁着人脸还未看清,猛然一脚跃起飞身向前,一剑将手臂斩下!

螳螂女顿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呼。

白面男简直哭无泪:“都跟你说了,我不会用剑啊!”

他说着一把抽出短剑,向着旁边的巨石猛然一挥,只听轰的一声,硕大的青石板在金色的剑芒下瞬间碎裂,眨眼便在墙上破出一条新路。

韦大力趁机从腰后摸出一把铁蒺藜用力向空中一撒,黄豆大小的铁刺仿佛长了眼一样,勾连成一道铁网瞬间向上飞去。

尖刺碰到蝙蝠的一刹那,那畜生便当即惨叫一声,砰的一下化成一片血雾,而沾血后的铁刺却是越发坚硬,在半空中猛一旋身,穿过洞口直扎向螳螂女手心。

白面男简直被他气笑了:“你又借!又借!”

韦大力想也不想,一脚把他踹出洞外,自己也沿着新辟出的洞口一个翻身爬出去,两人你推我搡一路狂奔。

韦大力被他吼得烦不胜烦:“别嚎了!难道你还没发现吗?咱们的髓气恢复一点了!”

白面男当即一愣,随即心内便是一阵狂喜,他下意识伸出拇指猛的一撮。

噗……

一点米粒大小的火焰,在他的指尖跳动了一下,可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被他吸气的小风一吹,嗖的一下灭了。

“……”

白面男崩溃大吼:“这恢复得也太少了!这么一点有个屁用!!”而在说话间,就见韦大力不慌不忙,反手转身又是一弹。

无数的牛毛长针猛然飞出,又在落地的瞬间汇成一片荆棘丛林,白面男当即改口:“少而精,功夫不在多,有用就行——”

“没了。”

“……啊?”

韦大力眼神空茫:“我才开窍不到两个月,总共就学了三个法术,一个是木偶傀儡,一个是刚才的撒豆成兵。”

“那还有一个呢?”白面男眼神希翼。

韦大力当即惨淡一笑,抬手轻轻一展,就见掌心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布人,头顶着一个米粒大小的“韦”字,冲着他微一鞠躬,细声细语地喊道:“阿耶好!”

白面男几欲崩溃:“你先学点有用的啊!你学这玩意儿干嘛?!”

说话间头顶又是一声长叫,韦大力悚然抬头,这才惊觉原来洞顶早有一只老鼠悄悄潜伏在石缝内。

而在声落瞬间,右面墙壁便猛然传来一声猛烈的重击声。二人心下一凛,下意识一个翻身向前猛扑,下一秒便听得哐的一声,一条长臂堪堪擦着脚后猛射而出!

掌心的脸面目扭曲,看见他们的一瞬间便发出一声怒吼的尖叫。

“低头!”

韦大力大吼一声,一把按住白面男,正躲过又一只手的横扫。他头也不抬左拳猛一握,牛毛长针当即腾空而起,宛如道道利剑直刺向长臂,可就在这时,又有一只手窜了出来,大掌一拍,瞬间将长针翻在地。

韦大力闻声警惕抬头,而就在看见那只手的瞬间,脑中却突然嗡的一声。

……那手上只有四根手指。

头顶上的石板轰然裂开,螳螂女的身形从洞中猛地落下。原本遍布全身的伤口已然已经愈合,只有腰上那条几乎横贯腰身的剑伤还在点点滴血。

前方又是一阵巨响,那猪怪也紧随其后,破墙直冲而来。浑身鬃毛黝黑如铁,獠牙尖利满布蛔虫,乍一看浑身上下再无一点伤口血迹,然而韦大力的眼却是紧紧盯着他的右臂。就见那本应是缺口的地方,此时却是重新长出了一条新蹄!

之前骆丹阳曾问过他,为什么他朋友明明有能力杀了邪神,却只是挑断了它一只蹄子?彼时的韦大力也想不通,然而就在刚才看见那断指的一瞬间,他却像是醍醐灌顶,猛然明白了过来。

不是不想杀,而是他发现了,不管自己是砍头剖心,哪怕将它拦腰斩断也照旧能恢复如初,而斩断它的蹄子既是为了削弱战力,更是想给后来人留下信息。

可那么一来,为什么一开始的老翁没有复活?

韦大力矮身躲过头顶柴刀的同时,手掌向着旁边石壁猛然一拍,霎时间石块骤然迸裂,碎石在空中扭动变成无数蚊虫,直向猪怪四肢刺去。白面男看着那漫天的蚊群先是一惊,可随即又痛苦地发现——这不还是撒豆成兵的变种吗?!

看来那小子真没撒谎,是真只会这三种。他冷眼看着韦大力左右腾挪,手下动作翻飞,像是个只有八文钱的巧妇一样,硬是靠着拼凑组合,凑出了个四菜一汤。

蚊虫一入皮肉便扭成数根长针,瞬间贯穿掌面!那猪怪大吼一声,非但没有倒下,反倒手中柴刀挥得更快了。

白面男气得笑骂:“笨!你刺手哪有刺脑袋来得快!”说罢,他头也不回,抬手将体内不多的髓气凝成十支长箭,猛然射向猪怪鼻孔,斜穿直入后脑!

白面男犹嫌不足,左手指挥着箭刃翻飞,眨眼连刺了几十下,右手却是握着短剑天女散花一般左挥右砍,只将那长手砍得吃痛退让,霎时间整间洞道内只听见铿锵乱响,火花四溅。

“我现在希望骆修友的双剑真像传说中的一样硬,”白面男咬着牙道,“要是真断在这里,等会去我第一件事就是开棺杀了骆丹阳,否则他一定要杀了我们!”

他苦中作乐哈哈一笑,然而韦大力却是眼神骤然一凛。

是了,棺材!

他们在刚入洞时看到的那猪怪分明还伤痕累累,可当后来见到倒吊着的它时,三人只顾着留心桶内血肉,竟没察觉其实它的蹄子早已复原。想来当时螳螂女把它拖走,正是为了塞进那棺材里,那里不光是诞生,更可能是新生!

而眼看白面男又要运箭斩去,韦大力眉心猛然一跳,大喊道:“别动它!”

虽然不清楚各种缘由,可从当时的情景来看,很明显这猪怪对那棺材颇为忌惮,甚至于在石崖上时连一步也不敢往下迈,反观这螳螂女似乎更加胆子更大,心也更狠,一旦现在将那猪伤了,难保它还会不会第二次把它拖一次棺材。

想到之前才被他们藏进棺材的骆丹阳二人,韦大力当机立断:“别管那只猪,先杀女的!”

白面男神情微带不解,然而心知时机不对他也不再多问,腾身一转,双手瞬间移位,却是短剑悍然迎上猪蹄,飞箭当空一扭,直冲螳螂女而去。

韦大力双手用力一按,手下石块像是被拉长一般瞬间凝成一支长枪。其实他自己对长枪并无什么偏好,只是自小耳濡目染得多了,如今一使出来竟然也有几分意思。

猪怪柴刀又挥,劲力霸刀刚猛,而螳螂女长手腾挪,姿态更是灵巧。韦大力不欲硬拼,趁着白面男招架的功夫将手中长鞭一震,藤条啪地一声猛然散开,化作无数道细丝瞬间缠住猪怪,而自己却是提枪急冲,瞅准时机一枪直刺在螳螂女手腕!

浓黑的血液瞬间飞洒而出,韦大力却是看准时机,枪尖飞快一挑,血柱在空中画了一个长弧,正喷在掌心面门,螳螂女当即惨号一声,五官如同泼墨一样瞬间融化了。

许是因为太疼,它的脸上第一次显出了一丝惧意,手臂疯狂挥拍着,似乎是想向后退缩。可二人又哪会给它机会,韦大力长枪一横,当的一声如同一方栅栏,死死卡在石缝里,而白面男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短剑急挥堵住后路。

毒血堪比烈焰,转瞬间腐蚀掉了人面,还在继续往上蔓延。螳螂女吃痛之下再也顾不上其他,头上巨拳在这时骤然展开,露出的青紫浮肿的脸,裂开的大嘴撕开半张面孔,垂下一条胖大的长舌,里头裹着的却是一把细长的茶剪。

几乎在刚看到那东西的瞬间,韦大力心中便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他想也不想,一脚猛踏飞身向前,伸手就欲夺,可就在这时,一旁一张人面却是长啸一声,下一秒,一只长蛇猛然蹿了出来,张开大嘴,一口咬在韦大力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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