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举起炎枪。
金黄色的【存护】相应他的号召,在同伴们周身圈出安全的空间。
巨大的泰坦宛如一位高大的指挥家,它挥动着双翅,高温的火焰和雷遍布整座平台,整座穹顶到处闪电带火花,像是被摔坏的电器一样。
白厄大吼一声:“丹恒!”
持明并指,一股不知何来的雾气悄然蒙蔽了神明的独目,白发青年趁着泰坦慌乱地低下头颅时踩上了祂的脊柱。
小伊卡和风堇在后方弄出了很大动静,引得长颈的泰坦把脖子伸到更长。
丹恒和穹抓住机会,毁掉了泰坦周身不断干扰的“双目”。
白发战士从巨鸟的脊柱开始奔跑,在它惊慌地想要甩掉身上人时,翻身而下。
他蓝色眼眸中一闪而过锐利的气息。
那枚圆形的“艾格勒之目”被侵晨一分为二。
百目的巨鸟哀鸣不止,它笨重的身躯不断挣扎,平台很快承受不了它的重量,即将崩离。
直升梯发出刺耳的呼啸,直直坠落。
下坠的势头在触及黄金池表面的瞬间轰然停滞,悬停在了熔金之上。
“快!”白厄伸手从泰坦体中取出那枚滚烫的火种,抛到风堇怀中。
“一旦失去艾格勒的支撑,这座堡垒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风堇带着小伊卡在前,接下来是穹,丹恒,最后是白厄,众人匆匆往出口跑去。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出现在众人耳畔。
周围的崩塌的堡垒渐渐停滞。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处更加破败的战场。
“欧洛尼斯祷言?”
白厄有些警惕地停下脚步。
迷迷探头嗅了嗅,“应该是塞涅俄斯自己设定的后手,这里神龛很多,同时启动的话应该能做到这样的效果。”
“………………这也是塞涅俄斯的记忆?”
白厄观察了一会,才收起侵晨,看着眼前这幅场景。
他还记得在探索穹顶关塞时,这样的记忆残晶不在少数,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出现过其他身影,但那名在最开始的记忆残晶中出现的少年一直并未出现。
那时他们都以为阳雷骑士的记忆在千年时光的冲刷下早已混乱不堪。
但她犹记的和那少年的谈话。
“是我。”
女战士出现在人前。
现在出现他们面前塞涅俄丝早已经不再是那副年轻的面容,沉重的铠甲覆盖住那双眼眸,身躯上的伤痕展现着骑士过往的九死一生。
她坐在书桌前写信,昏暗的灯火只能堪堪照亮她笔下的信纸。
“我亲爱的朋友:”
“我依旧决定向祂发起挑战,这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
“你曾劝过我:不要鲁莽地杀死神明。”
“你劝告我:‘若神明死去,身为弑神之人,天下将无处容身;若你成为新神,穹顶关塞的悲剧依旧;人们的愚昧并非你一人之过,没必要为了不值得人付出。’”
“可是我太固执,太年轻。我相信自己的正确。”
她的神色有些疲倦。
“缇宋也劝过我,去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可身为身负原罪的黄金裔,我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我想要杀死祂。”
伴随着信纸字迹的延伸,一段更深处的回忆在风堇眼前徐徐铺展开。
“塞涅俄斯…………你不应该的。”
那少年轻轻叹息一声,似乎对眼前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塞涅俄斯知道他,那是地上城邦派来的使者。
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别无选择。”
女战士身披鲜血转过身,她手中的矛已经磨损,那对金色的眼眸却熊熊燃烧着不息的火焰,身边的翼兽警惕地拱卫着疲惫的身躯。
凌乱的红发下满是茫然和疲惫。
“我的族人在相互倾轧,他们本是天空的孩子,可为了神明的一己私欲争斗不止。”
弑神的英雄盔甲上满是伤痕,金色的血液从伤口流淌,那是黄金裔的象征。
她声声泣血:“倘若你在我的位置上,你要如何做?”
“我不是你,塞涅俄斯。”
少年却摇摇头,那对银白色的眸子里满是她读不懂的波澜不惊,“我只是从地上来的使者。”
塞涅俄斯却不依不饶地追问。
她知道他有答案的。
在僵持间,脚下泰坦的尸体落入黄金般的液体中,滚烫的液体贪婪地吞噬着神明的尸首。
艾戈勒的身躯曾经无比庞大,祂的百只眼眸照亮整个翁法罗斯,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水花也没有激起。
骑士凝视着手无寸铁的少年。
她身后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穹顶关塞混乱不堪,天象画壁被毁灭大半,只能看见星零几片完好映出的天空。
战斗到后来,巨大的天空泰坦尽数毁灭了所有,塞涅俄斯几乎没有立足之处,只能乘着翼兽在空中迎击。
“告诉我,使者,若你在我的位置上,你应该如何?”
赫卡忒沉默片刻。
他道:“杀死祂,不死不休。”
塞涅俄丝笑了,她望着晦暗的天空。
“我命露奈比斯和索拉比斯为我找来了融合泰坦灵魂的**。”
少年,或者说赫卡忒神色依旧没有变化。
塞涅俄丝:“我期待着你所说的时代。”
这段影相的最后,女战士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风堇?风堇!”
粉发医师回过神,怀里滚烫的火种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他们正在逃跑。
神龛造成的时间停止效果已经消失,他们正趟着从天而降的“枪林弹雨”前进。
“快上来!”白厄伸出手,带着医士奔上上升的平台。
就在此时。
“昂————!”
一声凄惨的哀鸣动摇了整个堡垒。
那声音极为穿透,仿佛连空气都在震颤。
“艾格勒…………?”
白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
难道黑潮已经蔓延到这里来了?
来不及细想,一阵地动天摇已经袭来。白厄只来得及抓紧身边的手,将那柄重剑插进地面稳定身形,另一只手迅速伸手扶住丹恒。
另一侧,穹也唤出炎枪,抓住了正在呆愣的风堇。
“小心!”
整座穹顶关塞在泰坦的哀鸣下摇摇欲坠,那些穹眼熟的机关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崩解。
“*为什么…………泰坦…………?”
机关爆发出牙酸的声音,铁链哗啦啦作响,一个庞大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正是被崩裂的铁链缠在身上的艾格勒。
百目的巨鸟带着平台奋力往上飞,显然祂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是身体本能地试图逃离被熔炼于滚烫金水的命运,这陡然上升的过载重力将白厄一行人死死压在地上,令他们动弹不得。
风堇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白厄的手臂。
就在此时,平台的向上的势头陡然一停。
被黑潮裹挟的阳雷骑士于此刻发起了攻击,她像是失去了理智般,无数熔炼着液态黄金的碎片建筑被像是随手丢弃的石头般抓起,朝众人猛掷去。
“呜啊啊啊啊!”
那些碎片裹挟着金色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明显的弧线,直冲他们而来。
“不好!这是被黑潮侵蚀了!我们必须………………”
风堇着急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睁大眼睛,碧色的眼眸中倒影着那白发青年斩断陨石的身影。
“风堇。”
他没回头,语气沉稳,像是在说什么已经决定了的事一样。
“我们必须杀死祂。”
***
“当然喽,我只负责回答你的问题。至于信,还是不信,皆在你心。”
“呵,我当然知道。”
那刻夏不再多言,拿起起几样赛飞儿格外眼熟的炼金材料,投入面前缓缓散发着微光的法阵之中。阵法纹路瞬间被激活,腾起幽绿的光芒。
等等,这法阵有些眼熟啊。
赛飞儿心里有些诡异。
不会阿格莱雅找她真的就是为了偷东西………………吧?
那刻夏冷声吩咐:“要是不想被吓到就离远些。”
“好的喵。”
赛飞儿抱着自己的尾巴从善如流。
从树庭出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赛飞儿揉着饿得发瘪的肚子,决定今天去尝尝神悟树庭的大锅饭。
说起来,她在外面这些年,光临神悟树庭的次数也不少,不过都是夜晚,偷东西的猫儿自然是不能顺路摸到厨房,厨房里正好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的。
不过此次似乎可以圆梦了。
正当她盘算着能扒几碗饭时,【诡计】半神的敏锐视线已先一步捕捉到了伫立在树庭门口的熟悉身影。
是阿格莱雅。她似乎已在此等候多时。
赛飞儿心里的小算盘一顿。
她来干嘛?
“赛法利娅。”
裁衣师呼唤道。
她的语气依旧温和而轻柔,让赛飞儿怀疑的情绪下意识消解了大半。
“我来接你回奥赫玛。”
别是鸿门宴吧?
赛飞儿忍不住心想。
可另一个赛法利娅在心里反驳:阿格莱雅不会这样做的。
最终,这位盗贼还是变扭地走过去。
她清清嗓子,决定先发制人。
“事先声明,我可不是免费帮你的,看在那一大房间的金银珠宝的面子上才勉强高看你一眼。”
“喏。”
一瓶殷红的液体在她指缝中一闪而过。
“这可是你要我来取的。我看着那树庭男孩亲手从炼金阵里提取出来。”
阿格莱雅答非所问,“赛法利娅,我们回去吧?”
她的声音依旧很温柔,那双无神的双目在阳光的照耀下瞳孔依旧没有变化。
赛法利娅没由来地想到了千年前阿格莱雅前去参加凯撒的宴会时,哄她留在家中用的口吻好像也是这样。
那次就算她怎么缠着阿格莱雅都没用。
不像现在,身为半神,她不再被蒙在鼓里了。
她欣然同意了。
她们来到了被圣城卫士牢牢把守的露天演讲场,一枚巨大的深蓝色晶石悬浮在场地上,里面隐隐浮动着金色的火焰。
“嚯,火种匣。你要我取走的东西就是这个?”
赛飞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个巨大的匣子。
面前的火种匣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晶石包裹起来,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覆盖其上,一看就复杂的要命。
“还有扎格列斯的祭司呢?”
似乎看见了什么,怪盗惊讶地挑了挑眉,吹了个口哨。
能找到扎格列斯的祭司,算元老院有本事。
很快,那份惊讶就变成了跃跃欲试。
猫咪怪盗擦拳磨掌。
“事关扎格列斯,那我这个半神可得拿出十二万分的敬意来了。”
今天仅这一更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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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它已赐我果实(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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