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后的元澜亭脑海中还在回响着展常霄刚刚的话,心情有些许复杂。
她当初只是看展常霄在她接货的地方受了枪昏迷不醒,生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被人抓住把柄这才选择把人带回去治伤,但现在怎没感觉反而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
按理说一般人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基本上都会退避三舍,所以这个圈子里她朋友并不多。
但她不明白展常霄的话是什么意思?
做她的私人医生?这是想跟着她做事?那这算不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元澜亭不理解,只觉得这件事好笑得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仔细想想倒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抱着这种心态,元澜亭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但就在她打算离开之时,她这才恍然想起来她的车停在半路了,是莫倦送她来的医院。
也就是说……她还要先去找车。
元澜亭嘴角抽搐,但也只能认栽,还好这个时间人不算多,她踱步到公交站,坐着公交回到了之前那个商场的停车场。
贾煋白的航班号在第二日上午准时发到了元澜亭的手机,元澜亭算了算时间,准备打电话给“繁宫”那边定个包厢。
电话号码还没翻出来莫倦的电话居然先一步打了进来。
“包间还没定吧?”
“刚要定你就打电话来了。”
“嘿,正好。”莫倦笑了一声,“我这边有点事儿脱不开身,包间我来定,你去接一下煋白。”
元澜亭看了眼手机里的航班和落地时间,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后槽牙道:“你特么怎么不早说,我在学校,要回庄子里开车,这个点儿从庄子过去要将近两个小时!”
“咳咳,这不是还来得及嘛,我专门看好了时间才敢跟你打这个电话的。”莫倦自制理亏,讪笑道。
“呵,”元澜亭扯唇,“你要是敢等到最后再跟我说,晚上你就要提头来见了。”
“是是是,元二小姐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这一马。”莫倦在那头笑嘻嘻道。
“嘁,我又不是养马的,还放你一马……”吐槽归吐槽,数落完她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你忙去吧,我这就去接她。”
午后时分,哪怕是秋日的太阳也正热烈,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机场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广播声不时响起,加之人们的交谈,让本就包音的机场大厅显得更为嘈杂了几分。
元澜亭嫌里面聒噪,将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后就没有再进去,她看了眼时间,打开车门走下去,将目光投向一方。
不多时,一位波浪长发扎成高马尾,巴掌脸上戴着墨镜的女人从机场缓缓走出,只见女人穿着米色长款毛衣,外面套着驼色大衣,脚下踩着短款高跟小皮靴,手里提着一款Valextra包包。
形象简约低调却带着别样的魅力。
女人走出机场,四处张望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在车门旁的元澜亭。
元澜亭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远远唤了一声。
“澜澜!”女人兴奋的叫了一声,一把将墨镜摘下,当即踩着小皮靴“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张开双臂直接把将元澜亭抱了个满怀,刚抱住一下,她又立刻将元澜亭推开,皱着鼻子道,“抽烟了?”
“咳……”元澜亭讪笑没有说什么。
见元澜亭默认,贾煋白抬手在她胸口戳了戳:“你说说你,什么时候的事儿?桥桥姐知道吗?”
“她不知道,所以,辛苦你帮我保密了。”元澜亭似乎是开玩笑一般眨了眨眼睛。
“哼。”贾煋白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再说吧,看你表现。”
元澜亭笑道,“既然这样,晚上住我那儿?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好耶!”贾煋白挽着元澜亭的手臂蹭了蹭,“那我要睡你的院子!给我留个房间!”
“随你挑,”元澜亭轻笑,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走了,上车,莫倦还在等我们。”
一路上车流量不是很多,元澜亭将车窗摇下一点,任由微风拂过她的额头,凉爽的很,加之车上放着舒缓的音乐,让她的心情难得的雀跃。
贾煋白跟着音乐哼唱,闭眼靠在副驾驶里假寐,哼了一段儿旋律后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瞥向元澜亭,只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
但这一眼也被元澜亭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叹了口气:“想问什么?”
“‘远征’的事……我听说了,你和桥桥姐……”
“没事,我们应付得了,不用担心。”元澜亭语气轻快,似乎真的没有受一点影响一般,可说话间,她也察觉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这次的事已经传到帝京了?”
“嗯,至少……我们那边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贾煋白点头。
元澜亭闻言,忍不住眯起眼睛,“嘶”了一声偏头看向贾煋白:“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嗯?偷跑?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贾煋白直接否认三连。
“得了,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儿,我还不了解你吗?”元澜亭敛眸,“本来元家就在风口浪尖儿上,现在又出这种事,正常人基本上都想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想跟元家沾边儿。”
说到这儿,元澜亭忍不住仰头喟叹一声:“也就你这个傻子……还往我这儿跑……”
“我才不傻,”贾煋白撇唇,“小时候元爷爷待我不薄,甚至把我当亲孙女疼,我不信他们说的话,我不信元家当年会做出行贿之事。”
“行贿?”元澜亭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车子瞬间歪了一下,但很快便被她正,她稳住心神,问道,“行贿……你从哪里听来的?”
“前不久的一场宴会上,说话的那几个人……面生得很,我路过的时候远远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记住人长什么样,只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听他们提起了元家……”贾煋白有些苦恼地鼓起脸颊,下一秒,她脑中灵光一现,“对了!我听他们提了小叔叔的名字!说不定小叔叔知道呢!回去我就问问他!”
小叔叔?贾家的当家人贾修然?
元澜亭稍作思索,却不着痕迹地蹙起了眉。
贾修然比她和贾煋白大十一,是贾老爷子的老来子,儿时她跟贾修然还很熟悉,后来出了那件事以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说是陌生人都不为过。
眼下事态尚不知发展动向,贾修然还真不一定愿意帮她这个忙,况且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大的面子能请动贾家的当家人。
于是她道:“白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还是别让小叔插手了,免得徒生事端。”
贾煋白有些担心:“可你……虽然已经这么多年了,但你自己一个人我还是不放心。”
元澜亭勾唇:“谁说我是自己一个人了?这不是还有我姐嘛,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大哥二哥。”
“你要是真愿意去找就好了。”贾煋白皱皱鼻子,小声咕哝着。
她知道元澜亭做事很有自己的想法,但同时她也知道元澜亭是个是么都爱自己扛的主,让她去求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儿,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到底朋友一场,十几二十年的交情,她当然明白元澜亭不是她一句两句能劝住的,因此她也没在过多坚持,只是点头应下。
暮色降临,海城商业中心,高大的建筑矗立与此,稳稳扎根。古朴繁华的外观,金碧辉煌的大厅,无一不彰显着这家会所的档次和格调,真真是名副其实的“繁宫”。
元澜亭和贾煋白随着侍者的指引来到了莫倦订的包间,门被打开,二人便看到莫倦口中叼着烟,一个人默默打着台球。
见二人到来,他连忙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兴奋地招手:“好久不见煋白!来!打一局!”
一听要打台球,贾煋白瞬间来了兴致,大衣一脱,袖子一挽,抄过球杆便来到了莫倦身边:“来啊,老规矩,输了的那支股让三个点。”
“呦呵,还敢赌这个?”莫倦惊讶地挑眉,“你又买了多少?”
“没多少,跟风买的,赚点零花用。”贾煋白活动了一下身子,“怎么样,来不来?”
“来,”说着,看向元澜亭,“这次让你先开,要不要打两局?”
“你管我先后呢,想要我那支股直说啊。”元澜亭有些哭笑不得。
事实上她球技差的离谱,上次高杆熄灯,上上次低杆撕布,上上上次长杆破球……数来数去几乎全是黑历史。
只能说网络笑话都来源于现实……
所以为了防止自己像个笑话,元澜亭基本上不怎么碰台球。
“那我们就先玩儿了啊,”说罢,给贾煋白让出了一个身位,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女士优先。”
“瞧好吧你。”贾煋白“嘻嘻”笑着,开球第一杆连进三球。
莫倦忍不住拊掌:“好球!”
“嗯哼。”贾煋白耸肩,路过莫倦的时候笑道,“菜就多练,嗯?”
“学坏了你,嗯?”莫倦眯起眼睛打趣,手里动作不停,出了一杆。
球没进。
贾煋白连进两球。
莫倦开杆,又没进。
贾煋白见状有些咋舌:“不是吧,你退步这么厉害啊?再不进球那黑球可就是我的了。”
莫倦屏息凝神架起了杆道:“想的美。”
说话间,手中迅速出杆,但球在球桌里来回碰壁,最后依旧没有落袋。
见状,元澜亭端着两杯酒走上来,一杯递给贾煋白一杯递给莫倦,挑眉挖苦道:“莫少爷这是不行了?”
“呸!男人不能说不行!”莫倦咬牙。
元澜亭点头应和,倒也没再为难他,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元澜亭拿出手机垂眸瞥了一眼,说了句“我去接个电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待房门关上,贾煋白小口啜着杯中的酒,目光望向元澜亭出去的方向:“莫倦。”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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