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吗？兰若在心里想。
陛下把他带到这里，那就应该不算什么秘事，不过宫中服侍的人最忌讳多嘴，兰若就站在一旁，尽可能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长宁勾了勾手，兰若立刻乖巧地凑上去跪下，方便陛下把玩。李长宁也确实如此，指尖擦过了男孩儿的额角眉间，缓缓停在右眼眼角处那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上。
兰若记着规矩，不能和陛下对视，微微闭着双眼，只感觉眼睫处一阵痒意。
陛下经常抚摸他眼角的这颗泪痣，兰若心里欢喜，嘴角也微微上扬。李长宁不由看愣了神，他一把拉住兰若，勾住他将人拥到自己怀里。
在外人面前，兰若忍不住有点紧张，怯怯地往李长宁怀里钻。
但这次，李长宁却没像平时一样逗弄他，而是强硬地掰过了他的脸，给对面坐着的男人看。
李长宁是习武之人，兰若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掐碎了，忍不住冒出了一串泪，泪眼朦胧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明显一怔，就连呼吸都粗了几分。
“陛下从哪里找来这么精致的小玩意儿。”
李长宁目光灼灼，只是在问。
“你觉得有几分像？”
“起码……有七八分。”
“……”
再往后的内容兰若就没听到了。他的下颌被陛下掐肿了，李长宁大手一挥叫太医赶紧来为他看，他就坐在旁边的小阁里等着，没有再侍奉陛下了。
张太医人很好，给他开了活血化瘀的药，兰若默默收着，把这一份恩情记在了心里。正好这时候李长宁和那位年轻男子也并肩走过长廊，兰若连忙磕头请安。
“免礼。”
李长宁的语气淡淡的，瞧着是心情又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另一位年轻男子的目光总是停留在他身上，令兰若又羞又怕，不知道该如何躲避。
“朕还有要事要处理，你先退下吧。”
“是。”
“朕会去沉香阁的，你收拾干净，准备伴驾。”
“是。奴才遵命。”
兰若心里一喜，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李长宁被他看得心下一紧，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只是奈何身后有人在。“退下吧。”
“是。”
兰若被吴惕守带去了沉香阁。这位陛下身边的总管大太监亲自带他一个小男宠，对此兰若受宠若惊。
“沉香阁虽然地方有些偏，宫殿也不大，但是后院一处三层高的小楼，临水而建，甚是雅致。先帝曾经……”
后面的话，兰若听得断断续续。
他只知道，自己不用再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小楼，住在小小的如同棺材一样的屋子里，连点蜡都算奢侈。
他有了个去处，是李长宁给的。
当这晚上，李长宁用闽南上供来的新鲜玩意儿准备进入他时，兰若瞧见虫子拽着小铃作响怕到了极致，却只是淌着泪呆愣愣地瞧着陛下。
“爱卿，你瞧这闽南上供的玩意儿有不有趣。他们说这是用草结成了小球，然后把虫卵养在里面，虫子长大之后逃不掉，就只能在小球里乱飞。”
“而且这种小虫子怕水，一见水就挣扎的更猛烈。”
“爱卿，朕赏你的，喜欢吗？”
这一串小球一个比一个大，最末尾的已经与他的大半个拳头等大，还坠了个铃铛。还没有进入，铃铛就已经叮咚作响。
“奴才喜欢。”
这话几乎是真心的。虽然兰若更喜欢李长宁亲自上阵，他的身体是热的，将他搂在怀里时，那一股扑面而来的暖意几乎要把他揉碎了。
兰若对陛下又怕又爱，两种炙热的情感揉杂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烧化。
夜还未深，兰若身上已经是汗岑岑的一片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回陛下，沐浴的热汤已经备好了。”
“好，下去吧。”
李长宁半赤着身子，用刚刚在上面纵.欲过得床单裹住了兰若的身子，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兰若叫了近一个时辰，此时在李长宁耳边轻言，声音都是虚的。
“陛下，奴才还有力气的……奴才来伺候陛下。”
“哦？这么久，爱卿还有力气。”
李长宁将人身上的布扯了放进偌大的浴池里，烧的炙热的水无孔不入，兰若的脑袋垂在浴池边上，竟有了一种被完全占有的丰盈感觉，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无了。
在他身后，李长宁也迈步走入浴池之中，从身后环住了兰若的身子，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爱卿跟朕再说说，还有力气吗？”
兰若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颤着发出了一声嘤咛。
李长宁从后面握住了他的一寸窄腰，□□的胸膛抵住他如白玉一样光洁的背。
“看来爱卿犯了欺君之罪，朕要好好惩罚你。”
沐浴的时间被再次延长。出浴时李长宁神清气爽，而兰若躺在浑浊的水中微微喘着气。李长宁用巾帕沾了水将他的身子重新擦干净，然后将人裹好，打横又抱回了床上。
被这么折腾了两轮，兰若的身子快要散架了，眼睛都要睁不开，还迷迷糊糊地瞧着李长宁。
李长宁觉得好笑，指尖抚过他的脸颊。
“爱卿，睡吧。”
兰若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他身上说不清的干爽，只有大腿之间隐隐作痛。
今早不仅没有服侍陛下，又睡到了现在。这会儿说不定都过了下早朝的时辰，兰若在宫里从来没闯出这样大的祸来。
但担忧的同时，兰若心里隐隐有些兴奋。因为他再也不怕醒来之后，映入眼帘的只有暗无天日的小房间。他不用睡在连廊、暗殿，以及其余见不得光的地方。
兰若的心跳得很快，一想到这些是谁给予的，两行热泪又淌了下来。
兰若觉着自己的前半生太苦了，乡里人都说受尽苦楚的人最不易落泪，可他偏偏一直是个泪失禁的体质，还是经常控制不住地淌泪。
尤其是在侍奉陛下时。
兰若刚完成简单的梳洗，吴惕守手下的一个小太监便通传他去乾清宫侍奉，兰若立即应下了。
兰若依旧像平时那样跪在李长宁面前，张着自己的嘴和身子，任由陛下作弄。可今日李长宁似乎没什么兴致，神情一直很难看，于是兰若跪在他的脚边，为他仔细捏着小腿。
“放肆的东西！”
折子连带着笔挂被甩到地上，兰若本以为是自己伺候的不周，惹恼了李长宁，连忙跪下磕头请罪。
“奴才知罪。”
“哦？”
兰若的动作似乎在李长宁的意料之外，他将人一把抱起，让他跪在自己的膝上。兰若战战兢兢地垂着脑袋不敢瞧人，李长宁却被他的动作逗笑，用指尖揉了揉他有些红的额头。
“额头磕痛了吧。”
“没，没有……”
李长宁指尖的力气重了点。“又骗人。”
兰若刚刚被吓到了，磕头的动作是实打实的。本就细腻的皮肤红了一大片，就连眼眶都潮了。
李长宁瞧着人的眸子，笑着刮了刮兰若的脸。“哭了？”
“嗯。”
兰若不敢欺瞒陛下，轻声应了。
“是害怕吗？”
“嗯。”
“不害怕。朕凶的不是你，是上了这折子的老东西。”李长宁将人搂到怀里哄，看向地上折子的眼神却是冰冷刺骨，“既然吓到爱卿了，那爱卿说说，朕该怎么罚他。”
陛下这是生气，还是没有生气。
兰若不知道。但朝廷上的政事，他不觉得是自己一个男宠可以参与的，于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李长宁的肩膀上蹭了蹭，希望能平息他的怒火，也可以算是在撒娇。
李长宁的指尖划过兰若纤细的脖颈，引起身下人皮肤的一阵瑟缩。
李长宁在兰若耳边轻声低语：
“朕赐死他，爱卿觉得怎么样。”
兰若身子一瞬间僵硬。顾不上陛下的手还放在他的背部，兰若立刻滚下李长宁的膝头，跪倒在他面前，刚刚养好的额头又磕肿一片。
“怎么了爱卿。你是要为他求情吗？”
“奴，奴才不敢过问政事。奴才只是觉得，这样赐死一个大臣，未免太，太过于草率……”
兰若额尖紧紧贴着地面，因此听着嗓音闷闷的，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更是几乎跟着人一起藏到了地里。
他虽然只是个男宠，但也略读过点书，懂得礼义廉耻，也知晓些圣君名臣共创盛世的典故。听着那些帝王将相受到如此尊崇，兰若自然也希望，他的陛下也能够成为一代明君。
于是兰若立刻跪了下去，恳求李长宁三思。
李长宁的声音冷了几度。“把折子捡回来。”
兰若塌腰抬臀，爬到了折子前，正预备捡起来时，李长宁冷淡的声音再次在他上方响起。
“叼在嘴里，爬回来。”
兰若愣在了原地。
男宠和太监不同，没有净身，保留了功能。因此他们在调.教的时候就被告知，在陛下面前伺候时，除非陛下开了口，否则要一直保持跪姿，时时刻刻记着自己不算男人，就只是陛下脚下的一条狗。
兰若也时时刻刻都记着。但像这样羞辱的动作，李长宁还是第一次这样命令他。
“爱卿，听不懂朕的话吗？”
兰若垂头咬住了折子，一点点爬回到李长宁的脚下。
折子有些厚，兰若的小嘴被撑得很开，滴滴答答地往外淌着口水。李长宁见人把折子叼了回来，从他的口中接过，拉扯出长长的银丝。
“爱卿真是口技了得。”
李长宁的调笑惹得兰若一阵脸红，乖乖地跪在地上。
“你知道他上奏的折子里写了什么吗？”
兰若摇了摇头。
“这老东西上奏，劝朕广开后宫，召天下女子入紫禁城。”
“同时，他还通禀了当今民间有男男通婚的不良风气，建议朕以身作则，废除豢养男宠的陋习，然后把所有男宠游街示众，而后全部推出午门问斩。”
攻这会儿主要是太生气了
老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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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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