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样,明蕖换上新裙子,扬起头,直面镜中的眼。
这该死的世界就是喜欢把底层人逼到没办法。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却要按证明分为上等人、二等人和三等人。
上等人就算不是政客富商,却也一辈子吃喝不愁。下等人缴纳的高额税收里,明明白白写着一项:土著人心理健康税。
小到学校奖学金、大学入学名额,大到买房置业,只要走进来一个名为上等人的货色,一切努力皆消散如过眼云烟。
明蕖也试着努力过,可她考一百分有什么用,学校里的推优名额永远不会轮到她。
成为上等人无非三个办法:一次性缴纳一千万土著心理健康税;和上等人结婚十五年后自动获得身份;获得联邦科学殿堂奖。
哪一项都不是靠死读书能得到的,不做上等人,就只能被动承受越来越高的税收……
明蕖皱起鼻子,弯起眼睛,脸上又变得天真无邪。
她缩着肩膀,又表演了一番楚楚可怜的落泪戏码,直到鼻头微红,眼睛里的委屈呼之欲出。
走出衣帽间,小茶室内有香槟,长得颇像一款偶像剧里的表白饮料。明蕖佯装不知,开了一瓶。
夜晚的邬家主楼很安静,佣人大多已经回到小楼。
典雅大气的走廊内只闪烁着微微的烛光,邬聿半垂着眼,看着身上撞上来的人。
清冽的木质香氤氲在薄薄的空气中,明蕖手里抱着个酒瓶,眼神呆滞,两颊起了红晕。
显然是认错了人,还不自知,黏人地要贴上来。
邬聿侧过头,斜睨旁边人一眼,佣人弯着腰不再看一眼,默默走开。
明蕖仰头,蹙着眉头看男人,面上还是一副酒醉的样子,内里却心跳骤停一瞬。
她歪着头干脆埋进眼前人怀里,并趁着酒意撒娇:“你好冷淡,抱抱我嘛……”
明蕖的心还在怦怦乱跳,但她有了更大胆的想法。
她低着头,眼前忽然出现一只大手,极其性感,手背上青色脉络随着动作鼓起。
这只手捏住明蕖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头,直面男人。
和邬辙如出一辙的长相,更成熟,漆黑眼眸中一片晦涩,不苟言笑,凉凉开口:“弟妹?”
“很软,但我家没有兄弟共妻的习俗——”
他话音未落,眼前的女孩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鼻子哼哼皱起来,身体软弱无力般挂在他手上。
“……”
邬聿掂了掂手中人的重量,目光深沉地望向走廊那头邬辙的房间。
少年正躺在床上,脑海里眼前全是明蕖的模样,白光一现,似乎爱意也随着加深了。
邬聿低头,深嗅一口女孩身上的玫瑰香气。
很淡、有种让人着魔的吸引力。
雪白娇媚、纯然天真,邬聿站在床前,好好欣赏了一番弟妹的睡姿,很有风度地替她盖上了被子,脱下鞋子,露出那漂亮的脚。
邬聿表情很淡,视线落到那双腿上。
……
次日清晨,一夜没睡好的明蕖在床边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到了主楼。
她坐起来,咬唇回忆昨晚的事……
原本,她只是想去邬辙的房间碰碰运气,虽说,她的确在知道邬辙有位哥哥后动了点歪心思。
她屈起腿,脚踝上有圈不明显的红痕。
自从元阿姨给了她那块玉佩,明蕖发现,以往觉得她爱撒谎的人,目光变得奇怪起来,不是单纯的喜欢或讨厌,更像是淡淡地痴迷……
一种对某种东西痴迷的态度,只可惜,没人喜欢她到能把家产全部拱手让给她。
只是自从来到中央州后,明蕖感觉到那股神秘力量变得更深厚了……
在萨蒙州她是万里挑一的美女,可中央州随便砸下去一块砖,都能砸中一个美人,底层人削尖了脑袋要在这地方留下来。
就算是日日饮酒交酬,也时刻不敢忘记外貌管理。
健身房与美容院多如牛毛,底层人支付高额租金的同时还要花一大笔美丽税。
明蕖引以为傲的外表,只能算中上,可邬辙见到她之后没有大发雷霆,蔺植更是直接表现他的兴趣。
而昨晚,邬辙的哥哥握着她的腿,在想什么呢……
她抬起手,努力想要嗅出那股神秘的气味,很遗憾,只有一股樱花清洗剂的味道。
不过,闻不到也不要紧,明蕖知道自己不聪明,那就慢慢来实验吧!
邬辙……我的爱人,我这么笨,你肯定会帮我的。
昨晚的事除去那个佣人,便没人再知道,邬辙推门而入时,明蕖已经换上了害羞的样子,脸上还是红扑扑地。
坐在床上,很乖巧。
少年人的爱恋总是直白的,邬辙端了碗粥要亲手喂给明蕖喝,一碗热粥喂到变凉也没喝完。
明蕖双手搭在邬辙脖颈间,轻轻晃动手臂,浅色眼瞳里只装得下眼前人,她认真地开口:“我想亲你。”
私密的距离,近在咫尺的红唇,邬辙没有拒绝的理由,俯身亲上去。
邬辙的唇很性感、很凉,明蕖被亲得头昏昏时,他仍然游刃有余,无师自通般深入。
渐渐地压下来,明蕖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推开邬辙,才结束这个漫长的吻。
她迟钝地感受到了一点力量的注入。
她再次吻住邬辙,如果只是几个吻,那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她真能成为万人迷,那她会好好和别人介绍的——这是我的初吻对象……
她咬了咬身上人的唇,迎来了更深入的对待。
门却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旋转楼梯的起始处,邬聿紧了紧袖口,漫不经心地朝走廊尽头望过去。
窸窸窣窣的亲密声、水渍声,他低头拍了拍胸前,抚平那丝不起眼的褶皱。
楼下成群的佣人低眉垂眼,没有一个主动提起上楼清洁卫生。
莱恩盯着米白色的鞋面,咬碎了牙,直到邬聿带着人离开,她才斜斜往上不经意地瞥一眼。
明蕖的身份变了,但身份有些许尴尬,是女朋友,但只是魔术师邬辙的女朋友,不是邬家二少爷邬辙的女朋友。
明蕖手上拿着邬辙给的卡,卡里有五十万。
她闭上眼,依然在回想被邬辙扔掉的那支表,捡到的人是不是已经发财了呢?她嫉妒地发疯。
她来到邬家已经过去一周多,却还没见到母亲。
邬辙总说东边不能随意进入,可她想让母亲出来也不行。
这个男人,不能要了,还是得分。
心里产生这个念头以后,明蕖已经不能用平常心来看待他了。
这天邬辙依然食不知味地拉着她去魔术室,明蕖躺在贵妃椅上,撑着头看邬辙表演,他的确小有天赋。
魔术最重要的并非机关的高巧,而在于魔术师本人的表演技法。
邬辙表演时勾唇笑着,让人只能注意到他自信的神情,抓不住他动作间的破绽。
“我左手有你最想要的东西,小芙,你猜猜看。”
邬辙手撑在椅背上,低头看她,脖间金属项链闪闪发光,气息暧昧。
他的手很大,但明蕖不认为他能握住她想要的无限黑卡不露破绽,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想要的……
明蕖舔了下唇,故作思考,“玫瑰?”
少年翻手,掌间是一朵玫瑰与荷花的伴生宝石项链。
一上一下,姝丽的两朵粉色花朵,散发着宝石独有的奢靡光芒。
明蕖的名字来于古诗:蕖、芙蕖也,即为荷花。
敛下眼眸,睫毛颤了下,明蕖在心里嗤笑自己一声,明蕖——也是她死去姐姐的名字。
“你……我好喜欢。”少女摇摇头,雪白的脸上已经感动到要落泪。
少女落泪的瞬间,邬辙已经捧上脸,细细啄唇。
明蕖紧紧握住宝石,闭上眼,心绪已经飞到如何出手宝石上了,在她有限的观念里,这种已经精致加工过的宝石犹如打上了烙印。
谁会去买呢,买了之后被告知,这东西刻的是个下等人的名字。
多掉价。
明蕖伸出手指,佯装不小心划破少年后颈。
“我轻一点。”邬辙毫无察觉般,放低了亲吻的力度。
冰凉的项链垂在胸前,明蕖心里叹了口气,实验计划还有最后一项……
时刻多日,邬聿再次回到邬家别墅。
主楼所有佣人被屏退,一股玫瑰香从楼上溢出,浓郁到可怕。
黑暗的走廊里,尽头的光芒格外显眼,邬聿站在走廊,神情淡漠,好似在室外散心般,被眼前美景震撼到,迟迟未动一步。
天**亮,男人慢条斯理靠在沙发上,两腿交叉,等待楼上人结束。
他喝了口水,脑海中却不断浮现那双腿。
神色紧了紧,他扯动领口,听到了楼上小声的啼哭。
明蕖昨天拿到了新的卡,数额翻了许多倍。
“我们分手吧。”
明蕖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小脸厌秧秧,长睫垂在眼睑处,带来一片阴影,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邬辙没说话,只是空气中静了一瞬。
“这种事好累,我习惯不了。”
“我可以停。”
“不一样,总要有的。”明蕖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她语气放缓:“这说明我们天生不匹配,大号和迷你号怎么能在一起呢?”
感谢支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总要有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