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坐在餐桌上切牛排。芙洛缇拉坐在他的对面,用手摸着香槟杯,旁边的西泽为他们点燃烛火。
中微弱火苗跳动,瑞德用金色刀叉划着餐盘上汁水丰盈的红牛排,偌大的餐厅被黑夜吞噬,散发出一种沉默的忧郁所笼罩。
“想要找那位守墓人可不是一件易事,不要忘记恶魔之书给予你的提示。”
瑞德用苍白的餐巾擦拭被汁水打湿的嘴唇。他将手帕放在桌子上,口袋中放着一包封烟。烟包装上雕刻着一朵精致的深紫鸢尾花,上面写着一些古怪的文字,据说是阿斯特弥的特产。
“走吧,芙洛缇拉。”瑞德起身,“今天晚上就到这里,我们各回各的房间。”
“好。”芙洛缇拉点了点头,“但我身边倒是有一件怪事。”
“什么?”
“我的异能失效了。”芙洛缇拉说,“就在昨天晚上。我发现我无法使用异能了。”
“啊。”瑞德挑挑眉,金色的眸子凝视着芙洛提拉,“那确实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呢。没有你的感知力,我就无法在黑暗行动。今天你好好休息便是,辛苦了。”
西泽站在门前。他举着煤油灯,表情依旧忧虑,一言不发。
“西泽,你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啊。”瑞德双手抱胸,“今天威廉公爵的情况呢?”
“谢谢您的关心。”西泽马上回以微笑,他将煤油灯递给芙洛缇拉和瑞德,“威廉公爵的情况非常糟糕,我最近正是担心这一点。”
“我现在可以去探望他吗?”瑞德望着西泽被煤油灯照亮的的脸颊。西泽泪痣边的银发就像是蛛丝。
“非常抱歉,今晚不行。”西泽摇摇头,“公爵需要休息。”
“好吧,我知道了。”
“瑞德先生,晚上22.00公爵会弹一小段管风琴。”西泽说,“若到了那个时候,您可以考虑一下您的安排。”
“嗯,我知道。”
瑞德接过提灯,转身进入了房间,古堡图书馆的钥匙静悄悄地躺在瑞德房间的抽屉上,上面刻着鸢尾花的花纹。
“晚安,芙洛缇拉小姐……西泽先生。”
瑞德提着煤油灯走出门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古堡的迷雾中。
“威廉公爵,我可以进来吗?”
与此同时,凯恩提着煤油灯站在威廉公爵的房门外。
那头金色的长卷愈来愈长,垂在他的胸前,那愈发美丽的脸随着微弱的灯光摇曳。而令人感到震惊的是他的气质有了显著的变化……就在短短几天。
今夜他站在门扉前,在烛光的照耀下。他原本羸弱的身躯忽然变得富有活力了,干枯的嘴唇变得更加红润,那双如宝石般的红眸盯着眼前这座紧闭的大门。
——那头金色的长发已经长到了他的腿附近。
“进来吧。”
威廉公爵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您的脸色好差。”凯恩坐在威廉公爵的床边。
“您最近是怎么啦?您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不肯见我。
他俯下身子亲吻威廉公爵干枯的手,把煤油灯放在洁白的床铺上。
“我很抱歉,孩子。”此刻威廉公爵的脸像是惨白的蜡滴。
他的脸颊略微凹陷,眼睛微微突出,嘴唇与脖子布满红色的、犹如毛细血管般的血痕,“我的身子大不如前了……如你所见。如果你要寻求安稳的庇护,我可以给你开一大笔资金。你可以拿走我房间首饰盒里的所有珠宝,那是我以前镶嵌在皇冠上的宝石。第一颗红宝石来自九夜矿场深处,红如烈焰,第二课祖母绿来自赛尔西斯的黑森林深处,碧如湖水,第三颗白钻来自约尔德的海底,白如鹅羽……这些都是价值连城,你拿走吧。”
“公爵,我不要钱。”凯恩摇摇头,他凝视着威廉公爵那张脸,金发垂在肩膀上,“你不在的时候,都是他照顾我。”
“你见到他了?”威廉公爵叹了一口气,他的银发盖在他的脸上,“那个躺在地窖棺材里的男人。”
“是啊。”凯恩那双红眸透出光来,“你不知道,那位老师告诉了我许多有趣的奇闻异事……昨天他又出现在了我的枕边。”
“这次他告诉了你什么?”
“他给我讲述了一个故事……关于一个作家和守墓人的。”凯恩说,“您还记得我前几次来这里吗?当时,在您舞会的晚宴上,一位名叫约兹纳尔的神官也提起了这个故事,我至今记忆深刻。”
威廉公爵用手指费力地摸了摸额头
“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来这个地方。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那个男人的话不能全听。他靠亡灵为粮,痛苦为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公爵大人,我看未必吧。”凯恩站起身子来,耳边别着一朵玫瑰,金色的卷发摇晃,“您不知道,我的许多灵感和创作都来自他。包括我在小岛生活的时候,只可惜我的作品始终不完美,也不入流。”
“我无能为力。”威廉公爵痛苦地闭了闭眼,“凯恩,你要是选择与他为伍,就等同与我为敌,我和他像是镜子的两面,我们相连,但永远不会重合。”
凯恩盯着他的脸,睫毛和嘴唇随着烛火一起翕动,那头漂亮的金发的犹如蝴蝶翅膀,在黑暗的房间中摇晃。
“到头来,您还是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
维多利亚先生咯咯地笑起来。
他的偏着头,那双明亮的眸子犹如在风中破碎贤者之石。
“我们的结局已经无法改变了,哪怕这是一场戏。”威廉公爵闭了闭眼睛,银发和冰冷的泪水滑过他憔悴的面容。
他从床上缓慢地坐起,走到被月色笼罩的管风琴前。
“让我最后再弹一首曲子吧。”公爵说,“为了庆祝你们的重生,也为了这个令我悲伤的舞台。我和你之间的回忆也到此为止了!”
凄厉的管风琴随着威廉公爵的手指响起,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深山越远间野狼的嚎叫。公爵的银发随着颤抖的琴栓摇晃,楼阁也为这诡异的琴声伴奏,发出吱嘎的响声。
那声音穿过古堡寂静的走廊,霎时间那一片片紫色的鸢尾花垂头凋零,化作了墓地碧绿潮湿的苔藓。
“再见了,维多利亚。”
“再见了,我的威廉公爵。”
一曲过后,公爵瘫倒在管风琴边。维多利亚捧起他的脸,亲吻他冰凉的嘴唇。
“你怎么又来了?”坐在停尸间地板的守墓人撑着头,黑色的袍子随着银色的睫毛飘动,“我记得那位怪物导演提醒过你,今晚最好去图书馆吧?”
“哈哈,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瑞德站在他面前,手里捏鸢尾花香烟,“但为了稳妥起见,我打算先来找死摆先生聊聊。”
“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心陪你聊天。”死摆笑着接过他的烟,“太机灵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想聊聊关于安妮说的006的事情。”
死摆眼神警觉。他摸了摸着躺在他身边的镰刀柄,瑞德感到从四面八方吹来一股寒风,这位守墓人全身散发出散发出一种凌冽的气场,像是十一月的冬风。
“那地方没什么好聊的。”死摆起身,表情严肃,“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它是阿斯特弥的某个角落的旅馆,它阻碍了我回收灵魂,是我作为守墓人最痛恨的地方!”
“原来如此,我好像明白了。”瑞德叹气,他提着煤油灯,“那么你一定知道怎么进入006。”
“不,我什么也不能说。”
死摆眨了眨眼,转身抬起一个偌大的、用银器制作的鸢尾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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