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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梦游[番外]

艾末领着艾丝黛拉参观他们的别墅,语气温和地介绍:“这是客房,落地窗,采光很好……这间卧室自带浴室,很安静,适合休息……”

他的话还没说完,艾丝黛拉就像只巡视自己新领地的小猫,迫不及待地径直越过那间精心准备的客房,走到了主卧室门口,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主卧室极其宽敞,几乎有她之前那个小公寓的客厅那么大。整体色调是沉稳的灰蓝色,地上铺着触感柔软昂贵的银灰色地毯。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看起来就无比舒适的四柱床,深色的天鹅绒床幔优雅地垂落,床品是质感极佳的丝绸。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毫无遮挡的城市景观,光线充沛得如同温室。

艾丝黛拉的冰蓝色眼眸瞬间亮了。

这张床! 看起来就比她那个虽然柔软但尺寸有限的床舒服一百倍!还有这个光线,这个空间!这才配得上她柯贝尔大小姐的身份!

她完全无视了身后艾末的存在,像只回到自己窝里的猫一样,轻盈地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那光滑冰凉的丝绸床单,理所当然地在上面滚了半圈。

果然!又大又软!

她满足地喟叹一声,用一种理所当然、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

“我要住这间。"

艾末站在门口,深蓝色的眼眸看着她这番行云流水般的“雀占鸠巢”行为,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他早就料到他的瓶瓶不会按常理出牌。

“这是我的房间。”他陈述道,语气平静。

“那又怎么样?”艾丝黛拉理直气壮地反驳,冰蓝色的眼睛瞪着他,“现在它是我的了!这里光线最好,面积最大,床也最软……勉强配得上我。”

她娇声娇气地喋喋不休,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任何问题,仿佛整个世界都该围着她转。

“……好。”艾末看着她,深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纵容与妥协,“我去住客房。”

哼,算他识相!

艾丝黛拉傲娇地冷哼一声,她坐起身子,开始指挥起家养小精灵:“吉米!听见了吗?快把我的东西都搬进来!小心点,别弄皱了我的裙子!”

“是!是!吉米遵命!”小精灵慌慌张张地开始行动。

艾末看着眼前这个毫不讲理霸站他床的小女人,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却温柔至极的弧度。

他的小猫浑然不知——选择他住过的房间就意味着他的气息将充斥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私人空间将与她共享……

这是一种更隐秘、更不容抗拒的靠近和圈占。

艾丝黛拉完全没想这么多。她舒舒服服地陷在柔软的大床里,鼻尖萦绕着枕头上传来的属于艾末的清冽气息(她潜意识里并不讨厌),心里美滋滋地想:

这张床果然很棒!住在这里,执行美人计就更方便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他藏起来的机密文件呢!

至于泥巴种上司睡哪里?关她什么事!

她翻了个身,抱着柔软的羽绒被,像只终于找到满意窝点的小猫,发出了满足的哼唧声。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客房的窗户洒在艾末的书桌上。他并未入睡,而是坐在桌前,就着一盏暖黄的阅读灯翻阅一本厚重的关于古老守护魔法的如尼文典籍。

客房的隔音极好,公寓里一片寂静。因此,当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时,艾末立刻警觉地抬起了头。

然后,他整个人怔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艾丝黛拉。

她显然处于深度梦游状态,冰蓝色的眼眸半睁着,迷蒙而无焦距,仿佛蒙着一层薄雾。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极其单薄的白色丝绸睡裙,低胸吊带的设计,勾勒出她纤细的锁骨和莹润的肩头,裙摆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部,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腿。银色长卷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让她看起来像月下迷途的精灵,脆弱又诱人。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艾末的呼吸瞬间屏住,握着书脊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扰了她。

艾末径直走到桌边,迷蒙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她微微歪着头,粉嫩的唇瓣轻轻嚅动,吐出了一个让艾末心脏骤停的称呼——

“艾尔……哥哥……”

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睡意的模糊,却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艾末心底那扇尘封已久的、关于霍格沃兹所有甜蜜记忆的门。

这个称呼……只有在他和她最亲密无间、她还是那个会对他撒娇耍赖的小女友时,她才会这样叫他。

艾末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酸涩与狂喜交织着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他深蓝色的眼眸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滔天的巨浪。

而艾丝黛拉,似乎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自然而然地朝他靠近。她伸出纤细的手臂,软绵绵地环住了他的脖颈,然后整个人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钻进了他的怀里,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将脸颊埋在他的颈窝处,轻轻地蹭了蹭。

“艾尔哥哥……”她又喃喃地叫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花香。“抱……”

艾末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血液却在瞬间沸腾。她身体的柔软和温热隔着薄薄的睡裙布料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她纤细的手臂,她依偎的姿势,她依赖的呓语……一切都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他的手臂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缓缓抬起,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地,又无比珍重地环抱在怀里。仿佛拥抱着一个易碎的梦。

艾丝黛拉似乎对他的怀抱很满意,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然后仰起小脸,迷蒙的冰蓝色眼眸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像过去撒娇索吻时那样,用带着睡意娇憨无比的语气软软地要求:

“亲亲……”

这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艾末所有伪装的冷静。他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深爱的小姑娘,在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循着身体最深处的记忆向他索求着曾经的亲密。这证明那些美好的过往,并未真正从她生命中被抹去,只是被强行掩埋了。

他低下头,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的睫毛,精致的鼻尖,和那微微张开的、诱人采撷的丰润唇瓣。距离近得他能数清她的每一根睫毛。

只要再低一点头,他就能吻上去。吻住他思念了两年、寻觅了两年的人。

可是……不能。

他不能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亲吻她。这是趁人之危,是对他们曾经纯粹感情的玷污。他很害怕,怕任何一个错误的举动会吓跑她,会让那被掩埋的记忆彻底沉沦。

最终,他只是用额头,极其轻柔地、克制地,抵住了她光洁的额头,闭上了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

艾丝黛拉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预期的亲吻。

她迷蒙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变成了委屈。像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她的嘴巴瘪了瘪,冰蓝色的眼眸里迅速积蓄起泪水。

“呜……”她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声,眼泪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艾末的颈窝,烫得他心尖一颤。

“艾尔哥哥……不亲……”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哭得伤心又无助,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你不喜欢瓶瓶了……呜……”

这带着旧日昵称的哭泣,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艾末的心脏。

“不是……不是的……”他几乎是瞬间溃不成军,所有的坚持和理智在她委屈的眼泪面前化为乌有。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难以言喻的心疼和痛楚。

他慌乱地、小心翼翼地用手捧住她湿漉漉的脸颊,拇指极其轻柔地拭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

“喜欢的……”他凝视着她迷蒙的泪眼,一字一句,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深情,低哑地承诺,“我最喜欢瓶瓶了。”

他的吻最终没有落在她的唇上,而是如同羽毛般珍重而克制地,印在了她带着泪痕的眼角,吻去那咸涩的泪水。

这个充满怜惜与无尽爱意的吻,似乎安抚了梦游中的人儿。

艾丝黛拉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细小的抽噎。她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安心,身体软软地倒在他怀里,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艾末抱着怀中再次沉睡的艾丝黛拉,感受着她轻浅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胸膛,久久没有动弹。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主卧室巨大的落地窗温柔地洒在房间中央那张奢华的大床上,艾丝黛拉·柯贝尔正深陷在柔软如云朵的羽绒被和丝绸床单里,银色长发海藻般铺散在枕头上,睡得香甜无比,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满足的、如同偷吃到奶油的猫咪般的茄笑。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瓶瓶,该起床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床上的“云朵”蠕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艾丝黛拉把脸更深地埋进被子里,用实际行动表示拒绝。

艾末看着被子下那团拱起的"小山包",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团“小山包”:“已经八点了,再不起床会迟到。”

“走开……”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带着浓重睡意的娇叱,声音含混不清,“讨厌死了……别吵我……”

艾末很有耐心,他俯下身,凑近那颗埋在被子里的银发小脑袋,声音放得更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瓶瓶,听话,该上班了。”

“不上!” 艾丝黛拉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冰蓝色的眼眸因为睡眠不足而氤氲着水汽。她头发凌乱,脸颊睡得红扑扑的,像只被惹毛了的炸毛小猫,对着打扰她清梦的“罪魁祸首”龇牙咧嘴。“我才不要去给泥巴种打工!我要睡觉!你滚出去!”

此刻的她完全忘了自己“美人计”的任务,满心满眼只有被强行中断睡眠的滔天怨念。

艾末对她口不择言的辱骂早已免疫,他自动过滤了那些难听的字眼,试图去掀开被子:“早餐准备好了,有你喜欢的草莓挞和……”

他的手刚碰到被角,艾丝黛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彻底炸了!

“啊啊啊!不准碰我!”她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开始攻击靠近的艾末。纤细的腿从被子里蹬出来,毫不留情地踢向他结实的小腹和腰侧,虽然力道对他而言如同挠痒,但架势十足。小手也胡乱挥舞着,想要拍开他试图靠近的手臂。

“讨厌你!最讨厌你了!艾末·庞德你是全世界最讨厌的人!”她一边踢打,一边骂骂咧咧,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委屈,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聚集。“干嘛非要叫我起床!让我睡死过去好了!你就不能自己安静地去上班吗!”

她像只耍赖的小猫,在床上扑腾,丝绸睡裙因为她激烈的动作肩带滑到手肘处,露出一片晃眼的雪白,银色长发更是乱得如同经历了暴风洗礼。

艾末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任由她那点微不足道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看着她在晨光中生气勃勃、张牙舞爪的模样,他深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欣赏。

他的瓶瓶,连发起床气都这么……鲜活可爱。

直到艾丝黛拉踢打得有点累了,动作慢了下来,只是鼓着腮帮子,用那双泪汪汪的冰蓝色眼眸气呼呼地瞪着他,像只充气的河豚。

艾末这才上前一步,趁她力竭,眼疾手快地用被子把她重新裹好,只露出一颗毛茸茸、气鼓鼓的银色脑袋。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她脸颊上沾着的发丝,指腹温热。

“好了,不闹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神奇的安抚力量,“如果瓶瓶再不起床,今天的‘特殊岗位津贴’可能就要取消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听说魔法珠宝坊今天会有一批来自地中海的新品到货……”

原本还在被子里扭动挣扎的艾丝黛拉动作瞬间停滞了。

津贴?新品珠宝?

她看了看艾末那张近在咫尺、英俊却“可恶”的脸,又想了想那些闪闪发光的宝石和加隆……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对亮晶晶宝物的渴望以微弱优势战胜了对睡眠的眷恋以及对“泥巴种”的“厌恶”。

她气呼呼地哼唧了声,算是默认了起床。但嘴上依旧不饶人,恶声恶气地命令道:

“那你转过身去!不许看!还有——我要穿昨天新买的那条蓝裙子!你去给我拿!”

艾末言听计从地转过身,听着身后传来艾丝黛拉窸窸窣窣爬出被子、依旧在嘟囔“讨厌死了”“困死了”的抱怨声,嘴角那抹压抑已久的笑意终于缓缓漾开。

贪心的小人鱼果然抵挡不了珠宝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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