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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熙州

在熙州,江月香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

她来熙州覃府送上月订下的衣裳,覃夫人很热情,拉着她说话喝茶,覃夫人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数落起婆母夫君来却是喋喋不休。

最后还是江月香推说急着赶路,覃夫人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出去,临别时又多给了她额外的银钱。

从覃府的朱门绣户走出来时,已是半下午,日头斜斜照着,把整条街映得一片暖黄。

江月香抛了抛覃夫人给她的赏钱,沉甸甸一个小袋子,发出银子碰撞的“叮当”声,甚是悦耳,江月香心满意足地将其收入怀中。

她打算直接回客栈休息,待明日一早就返程回西宁州。

街边一家点心铺的板栗酥刚好揭笼,板栗特有的甜味混着芝麻香,溢满街道。

她想起郭造喜欢吃这些甜食,脚下一顿,朝着点心铺子走过去。

店铺前排着长队,江月香不是个有耐心的,但想想郭造拿到板栗酥时定是一副喜滋滋的不值钱样,江月香又觉得等一会也不是不行。

算了,等一会就等一会呗。

谁知排到她跟前时,这一笼板栗酥恰好卖完了,下一笼还得等上近半个时辰。

江月香的耐心跟着板栗酥一起告罄。

她愤愤走开,走出两步又黑着脸退回来,认命般地继续排队。

算了,等都等了。

江月香默默把这笔账记在郭造头上。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无聊的,江月香揣起手,百无聊赖地在原地跺着脚取暖。

这时,她留意到身旁的一位女子,只见她身着浅蓝直领对襟袄,领缘和袖口细细滚了一道深蓝色的边,靛青色的百迭裙盖到脚面。

江月香自己是开裁衣店的,对衣裳样式颇有研究,她看出这身略显文气的衣裳不是塞北的款式,觉得新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许是江月香看过去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让人若有所觉,她朝这边看来,对上江月香的视线。

江月香有些窘迫,那女子却并未见怪,只是微微歪头,朝她露出个友好的笑。

她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笑起来时眼波流转,像是盛着一池秋水。

江月香脸上微热,此刻不解释便显得欲盖弥彰,她只好迎上那女子疑惑的视线,支支吾吾道,“额瞧见你滴衣裳真好看,没见过这样款式的衣裳,额不是哈怂(坏人)。”

“原来是这样,”那女子露出了然的神色,声音柔和,“我不是这边的人,刚到此地,所以衣着是有些不同。”

江月香点点头,又忍不住追问,“你从阿达来,要到阿达去?”

问完她心里就有些后悔,哪有不认识就问别人去哪的,她在人眼里不成了坏人了吗?江月香很懊悔。

那女子闻言愣了愣,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弯弯,“我从清陵城涂县来,要到西宁州去。”

“咦”,江月香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她,顾不得自己在她眼里是多么可疑,“你去西宁州揍撒呀?”

好在那女子看起来并不在意,她想到些什么,眼中愈加柔和,“去那里等一个人。”

江月香觉得她笑起来真是好看,她自己性子跳脱,却最喜欢温柔的人。

于是江月香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那你跟额一道吧!额就是西宁州滴,可以为你带路。”

“好啊,”那女子应下,“如果不会麻烦你的话。”

“额叫江月香,可以叫额小香。你叫啥名字?”

“莺时,”她耐心地跟江月香说着,“我叫廖莺时,莺啼之时的莺时。”

江月香由衷称赞,“沃野!你名字听着可真攒劲!”

“我从前的名字不好听,”廖莺时眼里亮晶晶地闪着光,“后来有个很好的娘子为我取了这个名字。”

“那你去西宁州,也是为了等她吗?”江月香有些好奇。

廖莺时认真地点点头。

江月香一扬下巴,挑眉笑道,“你一定会等到她的。”

她说话时喜欢摇头晃脑,头上系的丝绸缎带也跟着晃,鲜艳的红色时不时落到脸边,衬得江月香容色姝丽。

廖莺时觉得江月香像是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麻雀,越看越觉得可爱。她伸出手把江月香散落到脸颊旁的碎发拨到耳后,轻声道,“我想也会的。”

“二位的板栗酥来嘞!”包着檀色苎麻头巾的摊主高声吆喝着,将两个热乎乎的油纸包分别递给她们。

江月香接过板栗酥,在原地跺了跺有些冻僵的脚,少见地有些忸怩,小声提议,“你...你若是刚来这儿,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不如先跟额住一块吧?明早走时咱们也好一块。”

廖莺时扬起嘴角,“好啊小香,那要多打扰你了。”

“嗐!”江月香觉得她说话太客气,热络地挽住廖莺时的手臂,“有啥麻烦滴,刚好额一个人住也无聊。”

冬日天黑得早,远处的山峦逐渐隐于暮色中。

“那你跟额讲讲清陵城的事,咋相?”江月香的声音充满了期待,“额还从来没去过屋达嘞!”

廖莺时看着她欢快雀跃的眉眼,欣然应允,“好呀,清陵城是.....”

两人手里各拎着一个油纸包慢慢走回客栈。

十一月中旬,清陵城依旧是雨蒙蒙的,水汽拾级而上,被阖住的房门阻隔,在门外凝成露水。

屋内,古铜高柄烛台闪着跳跃的黄色火光,与祝晓山身上杏色的绫缎交领短袄交相辉映。

她正坐在桌前,读着今日才取回的信,烛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宁兰姑娘亲启:

见信如晤。

西宁州今岁雪盛,每每下雪,只见琼英飞扬。如今已至冬月,新雪初霁。如姑娘所言,西宁州果真一片晴色。

姑娘讲述的清陵雪事,读来犹在眼前。我未曾见过清陵城的雪,先前在那里待了两日,觉得下雨也是好看的。

我很喜欢清陵城青灰色的房屋,檐角坠着雨,像一方珠帘,很美。

西宁州景色单调,不如清陵城雅致,多是黄沙雪山。

每每朔风凛冽时,关外牧民便会酿马奶酒。先前在城中曾尝过一次,酸涩呛喉,我觉得并不好喝。

军中并无绣架花棚,只有马厩、库房和练兵场。前日新来的一名伍卒,练习射箭时,箭竟脱靶钉到炊帐顶上,伙夫侯叔举着锅勺追出来把人一顿骂。

自西宁州下雪后,晨起除却演武,还需清扫营中积雪。我们一组的队正很仁厚,常常起得很早帮我们扫雪,我们心中过意不去,便商量好要比他起得更早,不能总让他劳累。

谁知我们起得早,队正便起得更早。如此追赶往复,我们有时半夜听见三更声便起来,扫了雪再继续睡。

队正第二日看见雪被扫过,便知道是我们半夜起来,又把我们骂了一顿,但大家并不在意。

昨日巡防时,见雪地上一串狐印,循迹找去,竟看见一只幼狐陷于冰窟,我用外衣包着为它取暖,它生得玉雪可爱,黑色的眼珠滴溜溜转,像一块曜石。也很通人性,临走时再三回顾,像是不舍。

宁兰姑娘来信时,曾提及“定胜糕”,我虽未吃过,但猜想定是很好吃的。

西宁州也有许多好吃的糕点,有糖火烧、了花、八件、板栗酥和麻花,每次上城,总要买一些带回军营与伙伴们分着吃。

刚提笔时还说西宁州新雪初霁,现在却又开始下雪了,写一封信的功夫便落了满地,一片清明。

那这封信便先写到这里,愿姑娘万事顺心。

赵雁生再拜

甲子年十一月初二”

祝晓山神色平淡地读完信,将信纸轻轻合住,放回桌面上。

她坐在桌前,用手撑住下颌,手腕上一只玉镯顺势往下滑了些;右手指节倒叩在桌上慢慢敲着,发出轻响,似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祝晓山从沉思中回过神,伸手从桌上拽来了纸,提起笔就写。

不到一刻钟,祝晓山便撂下笔,捏着信纸的两角,举起来轻轻吹着。

薄薄的信纸随祝晓山的动作轻轻摆动,只见上面寥寥写着几行字:

“公子台鉴:

来信俱已收悉,我在清陵城一切如故。

愿公子安好。

祝宁兰谨书

甲子年十一月廿二”

祝晓山将信重新读了一遍,似乎还是觉得写得太多了,她皱起眉。

上一封信她写了足足数百字,絮絮叨叨如拉家常,祝晓山自己读来都觉得陌生可笑,她有多久没有这样与人说过体己话了。

但,若有人觉得她会一直寄去那样长长的信,那便错了。

她可不是在与谁互诉衷肠。

她祝晓山要的,从来不是他的一颗真心。她只要自由,也只想从这里离开。

一直冷淡,或者一直热情,都不好。

非得在冷淡后给予一点希望,待将对方心中那点希冀勾出来,再让骤然让人落入谷底,才最是有用。

祝晓山垂眸看着手里的信,忽的将手探入一旁的青瓷茶盏中,指尖带出水珠,又将其滴到纸上。

信纸顿时晕开几处,濡湿了小片墨字,瞧上去就像是无意间滴落的泪痕。

“如此...便很好。”祝晓山摸着下巴,十分满意。

一个模糊的问题,却没有明确的答案,如何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心绪不宁呢?

她这才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准备明日送去给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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