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静室的地面上。
云澈坐在床边,目光落在窗外的雪地上,神色空茫。
距离与农雨盈约定的比试还有两个时辰,他却已穿戴整齐,惊鸿剑横于膝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
洛洛蜷在他脚边,小爪子抱着半块没吃完的蜜饯,睡得正香。昨夜从宴会回来,这小家伙闹腾了半宿,直到天快亮才消停。
静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案几上散落着几个空酒壶——显然,他又喝了一夜。
云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钝痛让他眉心微蹙。他低头看向掌心,封情咒的纹路隐隐泛红,似在提醒他昨日的情绪波动。
"......"
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那股烦躁。
窗外传来弟子们的谈笑声,隐约能听见"农雨盈"、"比试"之类的字眼。云澈眸光一冷,起身走到窗前,"砰"地关上窗扇。
洛洛被声响惊醒,迷迷糊糊地"啾"了一声,抬头看向他。
"睡你的。"云澈低声道。
洛洛眨了眨眼,似是察觉到他的情绪,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衣摆,轻轻"啾啾"两声,似在安慰。
云澈弯腰将它抱起,指尖抚过它柔软的绒毛:"......没事。"
辰时三刻,云澈推开静室的门。
寒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几分酒意。他拢了拢衣襟,抱着洛洛向后山走去。
沿途弟子见了他,纷纷避让行礼,眼中满是敬畏与好奇。这位闭关三年的大师兄,今日竟要公开与人比试,实在是稀奇。
云澈目不斜视,径直来到后山剑坪。
剑坪上积雪已扫净,四周围了不少弟子,见他来了,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云师兄真的来了......"
"农雨盈这次怕是要倒霉......"
"嘘,小声点......"
云澈充耳不闻,走到剑坪中央站定。洛洛从他怀里跳下,蹲在一旁的石墩上,小爪子紧张地抓着边缘。
晨光微熹,剑坪上积雪未消。云澈一袭白衣立于场中,惊鸿剑悬于腰间,剑穗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农雨盈紫袍翻飞,手中青锋剑寒光凛冽,剑尖直指云澈咽喉。
"云师兄,三年不见,可还认得这招?"农雨盈冷笑一声,剑锋突然幻化出三道虚影,"三分归元!"
云澈瞳孔微缩,身形急退。三道剑影如影随形,他堪堪避过两道,却被第三道划破右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
"就这点本事?"农雨盈剑势更盛,"看来闭关三年,云师兄的剑法倒是退步了。"
云澈不语,只是默默擦去嘴角血迹。他答应过心魔不出手,此刻只能以守代攻。惊鸿剑在鞘中嗡鸣,却始终未曾出鞘。
天空突然暗沉下来,乌云压顶。第一滴雨水落在云澈眉间,冰凉刺骨。他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滞,眼前忽然闪过三年前那个雨夜——银丝穿心,血染长阶。
"走神了?"农雨盈抓住破绽,剑锋如毒蛇吐信,"那就结束吧!"
"轰隆——"
一道闪电劈开天际,暴雨倾盆而下。雨水模糊了视线,云澈只觉胸口封情咒突然发烫。农雨盈的咒骂声穿透雨幕:"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凭什么你能当亲传弟子?"
惊雷炸响,云澈身形一晃。农雨盈趁机运起十成功力,青锋剑上灵力暴涨将剑扔起猛的踢向云激:"九霄破!"
剑光如虹,云澈仓促结印:"玄冰盾!"
"咔嚓!"
冰盾应声而碎。狂暴的剑气将他整个人掀飞,重重摔在十丈外的崖边。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衣襟。
"云师兄!"场外弟子惊呼。
农雨盈踏雨而来,剑尖挑起云澈下巴:"认输吗?"
云澈抬眸,雨水顺着睫毛滴落:"你......这不是七绝毒针?"
"封灵散而已。"农雨盈俯身低语,"我要让所有人看看,天衍宗大弟子不过是个废物!"
远处结界外,萧烬折扇"咔嚓"折断。他一把抓住身旁弟子:"快去请江宗主!就说......"话音未落,农雨盈已一脚将云澈佩剑踢落悬崖。
"惊鸿剑!"云澈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农雨盈一脚踩住胸口。
"心疼了?"农雨盈狞笑着加重力道,"听说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可惜啊......"
云澈眼中寒芒暴涨,封情咒纹路突然裂开一道细缝。农雨盈却浑然不觉,继续嘲讽:"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仗着江宗主是你小姨?"
崖边狂风骤起,浪涛拍岸。农雨盈举起长剑:"今日就让所有人看看,你这个魔修的真面目!"
剑光落下瞬间,云澈突然暴起!他徒手握住剑锋,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却在触及地面的刹那凝结成冰。
"你......"农雨盈骇然变色,"你的灵力......"
云澈眼中银芒闪烁,周身寒气暴涨。就在此时,一道惊雷劈在两人之间!农雨盈被震退数步,云澈则踉跄着跌坐在崖边。
雷光炸裂的瞬间,云澈的封情咒纹路骤然裂开一道细缝,心魔的声音如毒蛇般钻入识海:
"杀了他......"
云澈咬牙,指尖深深抠进崖边碎石,硬生生将那股暴戾压了下去:"......"
心魔低笑一声,暂时蛰伏。
农雨盈稳住身形,抹去嘴角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方才那道雷,来得太过蹊跷。但很快,这抹惊骇就被疯狂取代。他大步上前,一脚踩住云澈撑地的手腕:"怎么?天衍宗大弟子就这点能耐?"
骨裂声清晰可闻。云澈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混着雨水滑落,却始终未发一言。
"不说话?"农雨盈俯身,一把掐住他的咽喉,"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你也是这样掐着我脖子,拿剑刺向我的吧?”
雷光炸裂的瞬间,云澈的封情咒纹路骤然裂开一道细缝,心魔的声音如毒蛇般钻入识海:
"杀了他......"
云澈咬牙,指尖深深抠进崖边碎石,硬生生将那股暴戾压了下去:"......"
心魔低笑一声,暂时蛰伏。
农雨盈稳住身形,抹去嘴角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方才那道雷,来得太过蹊跷。但很快,这抹惊骇就被疯狂取代。他大步上前,一脚踩住云澈撑地的手腕:"怎么?天衍宗大弟子就这点能耐?"
骨裂声清晰可闻。云澈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混着雨水滑落,却始终未发一言。
云澈被迫仰头,雨水冲刷着他苍白的面容,却冲不散眼底的冷意:"......是你先偷袭。"
"偷袭?"农雨盈手上力道加重,"我不过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凭什么你能当亲传弟子?就因为你娘是江宗主的姐姐?就因为你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
云澈呼吸渐促,却忽然扯出一抹讥讽的笑:"你......嫉妒?"
这两个字如利刃,狠狠刺进农雨盈心口。他瞳孔骤缩,手上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一瞬——
就是现在!
云澈猛地抬腿,一记膝撞顶在农雨盈腹部!趁对方吃痛弯腰的刹那,他反手扣住农雨盈手腕,一个翻身将人掀开,自己则踉跄着站起。
"你——"农雨盈暴怒,眼中血丝密布,"找死!"
他猛地拔出腰间备用短剑,灵力疯狂灌入剑身。剑锋亮起刺目青光,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九霄——破!"
云澈仓促结印:"玄冰盾!"
"咔嚓!"
脆响声中,冰盾应声而碎。短剑势如破竹,狠狠刺入云澈左肩!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半边衣袍。
"唔......"云澈闷哼一声,被这一剑的冲击力带得倒退数步,后脚跟已悬在崖外!
狂风呼啸,海浪在百丈之下咆哮。农雨盈狞笑着逼近:"再退一步,你就和你的惊鸿剑作伴去吧!"
云澈低头看了眼肩上的短剑,忽然抬手握住剑刃,一寸寸往外拔。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下,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永远......不配......"
农雨盈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我说——"云澈猛地将短剑彻底拔出,带出一蓬血花,"你永远,不配做天衍宗弟子!"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短剑掷向农雨盈面门!农雨盈仓皇闪避,却见云澈趁机纵身一跃——
竟是主动跳下了悬崖!
"云澈!!"
结界外,萧烬目眦欲裂,折扇"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他疯了一般冲向结界,却被反弹回来,掌心被灵力灼得血肉模糊。
农雨盈呆立崖边,看着那道白影坠入汹涌海浪,一时竟忘了反应。
"云澈——!!"
萧烬的嘶吼声几乎撕裂雨幕。他疯了一般冲向结界边缘,折扇早已折断,掌心被灵力反噬得血肉模糊。可那道无形的屏障依旧纹丝不动,任凭他如何冲撞,都无法撼动分毫。
"农雨盈!"萧烬转身,紫眸中燃着滔天怒火,"撤了结界!"
农雨盈这才如梦初醒,却只是扯出一抹冷笑:"萧师兄,比试尚未结束,结界自然不能撤。"
"你——"萧烬目眦欲裂,忽然抬手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空中急速画出一道破界符,"给我开!"
"轰——!"
符咒撞上结界的瞬间,爆发出刺目金光。结界剧烈震颤,却仍未破碎。萧烬被反震得连退数步,一口鲜血喷出。
"没用的,"农雨盈慢条斯理地擦去剑上血迹,"这结界是我父亲亲手所设,除非金丹大圆满的修士,否则......"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女声骤然响起:
"是吗?"
所有人同时回头——
江雪眠一袭白衣立于雨中,银簪映着电光,面容冷若冰霜。她身后,数十名执法弟子肃然而立,腰间佩剑寒光凛冽。
"江、江宗主......"农雨盈脸色骤变。
江雪眠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手一挥——
"咔嚓!"
结界应声而碎!
萧烬第一个冲进去,却被江雪眠一把按住肩膀:"云澈呢?"
萧烬浑身发抖,指向悬崖:"掉下去了......"
江雪眠眸光一沉,转向农雨盈:"云澈人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刀,狠狠扎进农雨盈心口。农雨盈喉结滚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江雪眠一字一顿,"云澈,人呢?"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农雨盈双腿发软,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他......他自己跳下去的......"
"很好。"江雪眠点点头,突然抬手——
"啪!"
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农雨盈脸上,直接将他打翻在地!
"这一掌,是替你父亲管教你的。"江雪眠声音平静得可怕,"来人。"
两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
"押入寒狱,等候发落。"
农雨盈挣扎着抬头:"江宗主!云澈是魔修!他体内有......"
江雪眠一个眼神扫过去,农雨盈的声音戛然而止。
"再多说一个字,"她轻声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暴雨如注,海浪滔天。
江雪眠站在悬崖边,望着下方汹涌的海浪,眸色深沉如墨。萧烬跪在一旁,十指深深抠进泥里,鲜血混着雨水,在身下汇成一片猩红。
"所有人听着。"江雪眠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转身,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弟子:"时砚。"
一袭月白长衫的女子上前:"弟子在。"
"你带一队人,沿海岸线搜寻。"
"是。"
"赵清执。"
"弟子在。"
"你带人去下游礁石区。"
"是。"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宗主——看似平静,眼底却酝酿着滔天风暴。
最后,江雪眠看向萧烬:"你跟我来。"
萧烬猛地抬头:"江宗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江雪眠打断他,"但现在,找人要紧。"
她抬手抛出一枚玉简:"这是云澈的本命玉牌,只要他还活着,就能感应到。"
萧烬双手接过,死死攥在掌心:"......是”
海浪之下,暗流涌动。
云澈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暗流裹挟着,不断下沉,下沉......
肩上的伤口已经麻木,左腿被礁石划破的伤痕泡得发白。他试图运转灵力,却发现经脉空空如也——封灵散的毒性还未消退。
'要死了吗......'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父母站在远处,朝他伸出手。
'澈儿,来......'
云澈艰难地抬手,却抓了个空。
突然,一道银光破开水面,如流星般向他疾驰而来!
是......惊鸿剑?
云澈瞳孔微缩,看着那把本该坠入海底的佩剑,此刻竟逆流而上,直直飞向他手中!
指尖触及剑柄的刹那,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剑穗上的平安玉突然亮起微光,形成一个气泡将他包裹起来。
"这是......"云澈惊讶地看着玉佩——那是母亲留给他的东西。
气泡托着他缓缓上浮。云澈紧紧握住惊鸿剑,意识再次模糊......
海浪翻涌,暴雨未歇。
时砚带着一众弟子沿着海岸线搜寻了整整三日,却始终未能找到云澈的踪迹。惊鸿剑的剑穗平安玉虽能护主,但终究抵不过深海暗流的撕扯。云澈的身影,早已被冲到了无人知晓的远方。
"再找!"时砚抹去脸上的雨水,声音沙哑,"活要见人,死要......"
她没能说完。身后弟子们沉默地低下头,继续在礁石间翻找。
远处高崖上,萧烬一袭紫袍早已被雨水浸透。他死死攥着那把被江雪眠修好的折扇,扇骨上悬挂的云澈本命玉牌微微发烫——这是云澈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萧师兄。"
时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烬没有回头,只是将玉牌握得更紧了些。
"你已在此站了三日,"时砚轻声道,"回去歇歇吧。"
萧烬扯了扯嘴角,却没能扯出一个笑:"不必。"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石磨过。那把惯常摇得风流的折扇,此刻静静垂在身侧,扇面上"风雅"二字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
时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问道:"你与阿澜......"
"无事。"萧烬打断她,语气生硬。
时砚叹了口气:"你看起来很关心他。"
"关心?"萧烬突然冷笑,"我这是恨他!"
他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尖锐,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时砚却没有惊讶,只是静静看着他,目光通透得仿佛能看穿一切。
"萧烬,"她轻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恨他,实则不过是恨他不在意你罢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扎进萧烬心口。他猛地转头,却对上了时砚了然的目光。
"你......"
"我看着他长大,"时砚望向远处汹涌的海面,"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雨势渐小,海浪依旧咆哮。
时砚靠在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剑穗:"云澈的父母,是前代天衍宗宗主。"
萧烬抬起头:"我知道"
"二十年前的玄冥宗一战,他们死在云澈满月礼那天。"时砚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雷,"后来有人伪造证据,污蔑他们勾结魔修......江宗主是云澈母亲的妹妹,那件事后,她顶着长老们的反对,硬是撑起了天衍宗。"
萧烬握扇的手微微发抖。他忽然想起云澈偶尔流露出的那种眼神——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
"江宗主对他管得很严,"时砚继续道,"可再严的管教,也补不上父母缺席的痛。弟子们的嘲笑、捉弄、讽刺......他都默默受了,连那个发型都是学他母亲的。"
萧烬想起云澈总是半挽的发髻——上半截规整地编成麻花辫,下半截散着,确实像极了画像中那位女子。
"洛洛是他父母留下的第二个遗物,"时砚指了指萧烬肩头的小兽,"从小到大,只有它一直陪着云澈。"
洛洛"啾"了一声,冰蓝色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他讨厌雷雨天,"时砚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那天......他父母出征前,也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萧烬胸口发闷,忽然想起云澈每次下雨时都会不自觉地绷紧肩膀。
"他要么逃避现实,要么故作高傲,不是因为他不想接触感情......"时砚看向萧烬,目光如炬,"而是因为他做不到。"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萧烬心上。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他的眼睛,"时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因为擅自闯入禁地所伤。若非江宗主及时赶到,他早就瞎了。所以那只眼睛是冰蓝色的......和常人不同。"
萧烬突然想起云澈总是不自觉地遮住眼睛的小动作,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时师姐!"远处有弟子呼唤,"东海岸有新发现!"
时砚应了一声,向萧烬行了一礼:"萧师兄,保重。"
她转身离去,留下萧烬一人站在雨中,手中的本命玉牌烫得几乎要灼穿掌心。
夜幕降临,海浪声渐渐平息。
萧烬独自坐在崖边,折扇摊在膝上。扇面上的"风雅"二字已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唯有那颗本命玉牌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洛洛蜷在他脚边,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衣角,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呜咽。
"你也想他了?"萧烬轻声道,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洛洛"啾"了一声,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哀伤。
萧烬抬头望向漆黑的海面,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云澈时的场景——
那是在六年前的青冥秘境,云澈一人一剑,独战十二具银丝傀儡。他当时躲在树上,看着那个白衣少年浑身是血却仍不肯退半步的模样,不知怎么就跳下去帮了他。
后来他问云澈为什么那么拼命,云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习惯了。"
当时他只当是少年傲气,如今才明白,那三个字。
"云澈......"萧烬攥紧玉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最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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