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萧烬已经在洞口站了整整一个时辰。晨露打湿了他的紫袍下摆，在衣料上晕开深色的水痕。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扇骨，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洞内传来轻微的响动。云澈醒来时，看见萧烬的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驱不散他周身萦绕的阴郁。
"萧烬。"云澈的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
萧烬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几乎带起风声。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嘴角却硬是扯出一个笑容："醒了？"
云澈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这张往日总是嬉笑怒骂的脸，此刻僵硬得像是戴了层面具。他想起昨夜萧烬惊醒时的样子——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盛满惊恐，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没睡好？"云澈走到他身边，伸手拂去他肩头的一片落叶。
萧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做了个噩梦。"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梦见你......"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能告诉云澈梦里的内容，不能说自己梦见身份暴露，不能说自己眼睁睁看着云澈被万箭穿心。那些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他现在还能闻到梦中血腥的味道。
云澈皱了皱眉。萧烬这副模样太过反常，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他伸手握住萧烬的手腕，感受到脉搏下急促的跳动。
"你不是还要陪我两日？"云澈放缓了声音，"怕什么？"
萧烬的指尖微微颤抖。他多想告诉云澈自己在怕什么——怕身份暴露，怕梦境成真，怕最终会失去他。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云澈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转身收拾行装："走吧。"
"去哪？"
"出去转转。"云澈将惊鸿剑系在腰间，"总待在这儿，迟早被镜渊的东西追上。"
萧烬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沉默地点头。他机械地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动作迟缓得像是个提线木偶。
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尽，像一层轻纱笼罩着树林。洛洛蹲在云澈肩头，小鼻子不停地耸动，冰蓝色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萧烬跟在云澈身后三步之遥。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道白色身影，生怕一个眨眼对方就会消失。昨夜梦中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闪回——云澈倒在血泊中的样子，那双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还有那句气若游丝的"也罢"。
"萧烬。"云澈突然停下脚步。
萧烬险些撞上他的后背："怎么了？"
云澈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头，示意他安静。林间突然刮起一阵怪风，树叶沙沙作响，隐约夹杂着"嘶嘶"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穿行。
"有东西。"云澈压低声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萧烬立刻警觉起来，折扇滑入掌心。可还没等他做好准备，云澈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在这儿等着！"
"云澈！"萧烬急呼，但白色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浓雾中。他下意识要追，又想起云澈的叮嘱，脚步生生刹住。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是一年。萧烬在原地来回踱步，折扇开合数十次。洛洛不安地在他脚边转圈，发出细弱的"啾啾"声。
"不行......"萧烬终于按捺不住，朝着云澈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树枝抽打在他的脸上，划出细小的血痕，但他浑然不觉。
云澈追着那道虚影深入密林。那东西移动的方式诡异非常，时而如蛇般蜿蜒，时而似人般直立，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追至一处山崖死角，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云澈屏住呼吸，惊鸿剑缓缓出鞘。崖壁上几株枯树张牙舞爪，在雾气中投下狰狞的影子。
"咔嚓——"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云澈猛地转身，剑尖直指声源处。
"这位公子，好生凶悍呢~"
树后转出一位藏蓝高马尾的少年。他约莫十七八岁模样，面容精致得近乎妖异，唇角挂着甜腻的笑容。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瞳孔细长如针，在暗处泛着诡异的青芒。
"你是何人？"云澈的剑纹丝不动。
少年歪了歪头，发尾在指尖绕了一圈："巳素磷~见公子风姿卓然，特来......"他向前迈了一步，吐息间带着蛇类特有的腥甜，"结识一番。"
云澈不动声色地后退。这人身上透着古怪，那双眼睛绝非人类所有。更可疑的是，他竟感受不到对方的灵力波动——要么是修为远高于他，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的隐匿法门。
"我还有事。"云澈收剑入鞘，转身欲走。
"嗤——"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再回头，巳素磷已不见踪影。
山风骤起，吹散几分雾气。云澈忽觉颈后一凉，本能地侧身闪避——
"唰！"
五道蓝绿色寒光擦着咽喉掠过！指甲？不，那分明是利刃！
巳素磷不知何时已绕到他身后，原本修长的双腿化作丈余长的蛇尾，青黑色的鳞片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彩光。十指指甲暴长寸许，锋锐如刀，正是方才险些割断他喉咙的凶器！
"跑什么呀~"巳素磷吐着信子，两颗尖牙寒光森森，"陪人家玩玩嘛~"
（云澈os：ber？这家伙，怎么比萧烬还恶心？
云澈惊鸿剑横于胸前，心中暗惊。这妖物竟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近身，修为至少是元婴期大圆满！更可怕的是那对毒牙——若是被咬中，怕是连金丹修士都撑不过半刻。
"洛洛，别出来。"他低声道，生怕小家伙贸然现身受伤。
巳素磷蛇尾一摆，猛地扑来！云澈纵身闪避，剑光如虹却只守不攻。他想先摸清对方路数，几个回合下来，巳素磷突然停住，竖瞳缩成细线："你在耍我？"
云澈不答，惊鸿剑微微低垂，剑尖却锁死了对方七寸。
就在此时，他领口突然一动——
"啾！"
洛洛竟自己钻了出来！
云澈心头大骇，正要护住小家伙，却见洛洛冰蓝色的眸子骤然暴亮！它原本蓬松的绒毛根根竖起，额间冰鳞迸发出刺目寒光，整个身子仿佛化作了一轮小小冰月。
"这......这是......"巳素磷突然僵住，蛇尾剧烈颤抖，"冰......冰麟大人？！"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贴着地面："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求大人饶命！"
云澈怔在原地。
洛洛蹲在他肩头，居高临下地睨着巳素磷，眼中蓝光未褪，竟透出几分远古凶兽般的威压。那小小的身躯里，仿佛沉睡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云澈！"
萧烬的呼喊由远及近。云澈回头，见他紫袍染露，发丝凌乱，显然是狂奔了一路。那张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此刻写满了惊慌。
"你......"萧烬气喘吁吁地停住，目光在跪伏的巳素磷和傲然的洛洛之间来回扫视，"这是......？"
洛洛眼中的蓝光渐渐熄灭，又变回了那团毛茸茸的小雪球。它"啾"了一声，得意地蹭了蹭云澈的脸颊。
巳素磷仍跪着不敢动，尾巴尖都在发抖。
云澈看了看洛洛，又看了看萧烬，半晌才道：
"......我好像，一直没搞明白自己养了个什么。"
云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水落入滚油，在寂静的山谷中激起层层涟漪。跪伏在地的巳素磷浑身颤抖，蛇尾上的鳞片因为恐惧而不断开合，发出"咔嗒咔嗒"的细响。洛洛蹲在云澈肩头，冰蓝色的眸子依然泛着幽光，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条化形蛇妖。
萧烬的折扇"啪"地掉在地上。他紫袍上还沾着晨露，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瞪得极大，死死盯着那只平日里只会"啾啾"卖萌的小毛团。
"这......"萧烬的喉结上下滚动，"洛洛是......"
"冰麟兽。"巳素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死死贴着地面，"上古冰系神兽后裔......小、小的不知是大人驾临，冒犯天威......"
（萧烬os：老子知道他是冰麟兽哈）
洛洛歪了歪小脑袋，突然"啾"了一声。这声音明明和平时一样软糯，却让巳素磷猛地一颤，蛇尾蜷缩得更紧。
云澈伸手轻轻抚过洛洛的绒毛。小家伙立刻收起眼中的蓝光，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又变回了那团人畜无害的小雪球。但云澈分明感觉到，掌下的温度比平日低了许多，像是捧着一块寒玉。
"解释。"云澈看向巳素磷，惊鸿剑微微抬起，剑尖泛着冷光。
巳素磷战战兢兢地抬头，竖瞳中满是畏惧："回、回禀上仙......冰麟兽乃上古神兽'玄冰麒麟'的血脉后裔。幼年期形如雪团，成年后可化麒麟真身......"他偷瞄了一眼洛洛，声音更低了，"对、对蛇类有天然压制......"
萧烬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这小家伙其实是......"
"神兽幼崽。"云澈接过话头，低头看着怀中的洛洛。小家伙正抱着他的手指啃咬，小乳牙轻轻磨蹭着他的指节，和往常一样撒娇卖萌，完全看不出方才震慑蛇妖的威风。
巳素磷小心翼翼地直起上半身："两位上仙若无事......小的、小的就先......"
"慢着。"云澈的剑尖一挑，拦住他的去路，"谁派你来的？"
巳素磷的竖瞳猛地收缩："没、没人派小的......"
"镜渊的蛇妖，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萧烬已经捡起折扇，"啪"地展开，扇面上雷纹隐现，"说实话。"
巳素磷的蛇尾不安地摆动："小、小的只是奉命巡视周边......"
"奉谁的命？"云澈上前一步，惊鸿剑的寒气逼得巳素磷鳞片倒竖。
"是、是......"巳素磷的额角渗出冷汗，突然，他的竖瞳一凝，猛地看向二人身后，"小心！"
云澈和萧烬同时转身，却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袭来！那是一条足有碗口粗的巨蟒，通体漆黑，唯有双眼赤红如血。它张开血盆大口，獠牙上滴落毒液，直扑云澈咽喉！
"锵！"
惊鸿剑出鞘如龙吟，云澈侧身避过，剑锋在蟒蛇七寸处划过，却只擦出一串火花——那鳞片竟坚硬如铁！
萧烬的折扇同时飞出，扇骨中射出七枚透骨钉，精准地钉入巨蟒双目。那蟒吃痛，长尾横扫，将周围树木拦腰折断！
"退后！"云澈一把推开萧烬，惊鸿剑上雷光暴涨，"天衍九霄！"
剑光如雷霆劈落，正中蟒蛇头顶。那巨蟒发出一声凄厉嘶吼，竟口吐人言："玄冥宗办事，闲杂人等滚开！"
云澈瞳孔一缩："玄冥宗余孽？"
萧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臂，那里在梦中曾浮现过玄冥宗的魔纹。
巨蟒趁机一个摆尾，粗壮的蛇身如铁鞭般抽来！云澈纵身跃起，惊鸿剑在蟒身上划出数道伤口，但那蛇仿佛不知疼痛，攻势越发凶猛。
"云澈！它的弱点是......"萧烬正要提醒，却见巳素磷突然暴起！
那蛇妖竟化作一道蓝光，直扑巨蟒七寸！他的十指指甲暴长，如十柄利刃，狠狠刺入巨蟒鳞片缝隙。
"叛徒！"巨蟒怒吼，转头咬向巳素磷。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闪过——
"啾！"
洛洛不知何时已跃至半空，小小的身躯迸发出刺目寒光。它额间的冰鳞完全展开，形成一个繁复的符文。随着一声清越的鸣叫，山谷中的温度骤降，无数冰晶凭空凝结，将巨蟒整个冻住！
"咔嚓......"
冰层从巨蟒的头部开始蔓延，转眼覆盖全身。那蛇还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却已化作一尊冰雕，连眼中的凶光都被冻结。
"咔嚓......"
冰层从巨蟒的头部开始蔓延，转眼覆盖全身。那蛇还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却已化作一尊冰雕，连眼中的凶光都被冻
巳素磷瘫软在地，蛇尾无力地摊开："多、多谢冰麟大人......"
云澈接住从空中坠落的洛洛。小家伙眼中的蓝光已经熄灭，绒毛也变得暗淡无光，像是耗尽了力气，软软地趴在他掌心，小肚子一起一伏。
"它没事，只是消耗过度。"巳素磷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冰麟兽幼年期力量不稳，需要休息......"
萧烬终于从震惊中回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玄冥宗为何......"
他的话戛然而止。冰封的巨蟒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缕黑烟从裂缝中飘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人形虚影。
那黑影轮廓模糊，却隐约可见一袭玄色长袍，面容笼罩在阴影之中，唯有一双赤红的眼睛如鬼火般闪烁。虚影悬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有意思......"黑影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天衍宗的高徒。"
云澈的惊鸿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虚影："何人装神弄鬼？"
黑影低笑一声，笑声如同砂纸摩擦："云澈，你师父没告诉过你，见到长辈要行礼吗？"
萧烬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雷纹流转："藏头露尾之辈，也敢自称长辈？"
黑影的目光转向萧烬，赤瞳微微眯起："九耀宗的萧公子？有趣......"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云澈敏锐地注意到萧烬的身体瞬间绷紧。他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将萧烬挡在身后："要战便战，何必废话？"
黑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年轻人就是急躁。"他的身影开始变得稀薄，"今日只是打个招呼，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话音未落，虚影突然化作无数黑丝，如毒蛇般朝云澈扑来！云澈剑光如电，将黑丝尽数斩断，但仍有几缕擦过他的衣袖，在布料上腐蚀出几个焦黑的小洞。
"有毒！"萧烬一把拉住云澈的手腕，迅速后退数步。
黑影彻底消散前，最后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萧烬......别忘了你是谁......"
山谷重归寂静，只有地上碎裂的冰雕证明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云澈收起惊鸿剑，转身看向萧烬："他认识你？"
萧烬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很快恢复了平常的玩世不恭："谁知道呢，也许是我太出名了？"
云澈盯着他看了片刻，最终没有追问。他弯腰查看昏迷的巳素磷："这蛇妖还活着。"
萧烬松了口气，借机转移话题："带他回去问问？说不定能问出些有用的情报。"
云澈点头，单手拎起巳素磷的衣领。小蛇妖轻得惊人，仿佛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洛洛从云澈衣襟里探出头，虚弱地"啾"了一声，又缩了回去。
"它没事吧？"萧烬担忧地问。
"消耗过度，需要休息。"云澈轻轻拍了拍胸前鼓起的小包，"走吧，先回营地。"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谁都没有再提那个神秘黑影说的话。萧烬的折扇在手中无意识地开合，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的目光不时瞟向云澈的侧脸，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云澈头也不回地道。
萧烬苦笑："我......"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地面开始剧烈摇晃，远处的山壁上滚落无数碎石。一道刺目的红光从镜渊方向冲天而起，将半个天空都染成了血色。
"不好！"云澈一把抓住萧烬的手腕，"镜渊有变！"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了脚步。萧烬的手腕在云澈掌心中微微发抖，但他没有挣脱。那个黑影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别忘了你是谁......"
黑影的声音如同附骨之疽，在萧烬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握紧折扇的指节发白，掌心渗出细密的冷汗。云澈走在前方，背影挺拔如松，丝毫看不出方才激战的疲惫。但萧烬知道，那双冰蓝色的眸子背后，一定藏着无数疑问。
"萧烬。"云澈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那黑影认识你？"
萧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折扇"啪"地展开，掩去半边面容："谁知道呢，许是认错人了。"扇面后，他的唇角勾起惯常的玩世不恭，"本公子这般风流倜傥，有人惦记也不稀奇。"
云澈转身，目光如剑般刺来。萧烬几乎能感觉到那视线穿透扇面，直抵他强作镇定的眼底。
"是吗？"云澈淡淡地反问，语气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萧烬心头一紧。
洛洛从云澈衣襟里探出小脑袋，冰蓝色的眸子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动，最后"啾"了一声，又缩了回去，仿佛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
萧烬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蛇妖怎么处理？"他指了指被云澈拎着的巳素磷，"带回营地？"
云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营帐内，巳素磷被捆仙索牢牢绑住，蜷缩在角落。他脸上的妖纹已经褪去，看起来像个普通少年，唯有偶尔闪过的竖瞳暴露了真身。
云澈坐在案前，惊鸿剑横于膝上，剑锋映着烛火，寒光凛凛。萧烬靠在帐门边，折扇轻摇，目光却不时瞟向云澈的侧脸。
"名字。"云澈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巳、巳素磷......"蛇妖瑟缩了一下，"小的真的只是奉命巡视，不知那黑鳞卫为何会......"
"黑鳞卫？"萧烬插话，"方才那巨蟒？"
巳素磷点头如捣蒜："是玄冥宗驯养的护法妖兽，专门......"他偷瞄了一眼云澈，"专门猎杀各派修士。"
云澈的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敲击："玄冥宗余孽，为何出现在镜渊附近？"
"这......"巳素磷的瞳孔缩成细线，"小的不敢说......"
萧烬的折扇"唰"地合拢，扇尖挑起蛇妖下巴："不敢说？那敢不敢试试我的'九霄雷诀'？"
巳素磷浑身一抖，尾巴尖都绷直了："镜、镜渊底下有东西要出来了！玄冥宗在准备迎接仪式......"
"什么东西？"云澈的声音陡然一沉。
"小的真的不知道！"巳素磷几乎要哭出来，"只听说是'那位大人'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突然捂住喉咙，脸色涨得通红，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扼住了呼吸。云澈猛地起身，剑锋直指蛇妖咽喉："说下去！"
巳素磷的嘴角溢出黑血，眼中满是惊恐。他的皮肤下突然浮现出诡异的黑纹，如同活物般在体表游走。
"退后！"萧烬一把拉开云澈。
"砰！"
一声闷响，巳素磷的身体突然爆开，化作一团黑雾。帐内烛火齐齐熄灭，只剩下惊鸿剑的寒光映照出二人凝重的面容。
"禁言咒。"萧烬的声音有些发紧，"看来有人不想让他多说。"
云澈盯着地上残留的黑灰，眉头紧锁："玄冥宗的余孽比想象中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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