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了一间院落。
时安站在院子中央,防备地看着正在关门的那个岸边的凡人,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他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用力一关,转身靠在门上。
他微微侧头,轻轻一笑:“我是林归,记得这把剑吗?”他从腰间取下配剑,朝时安扔去。
这把剑剑身修长,布有暗绿色纹路,剑柄上还挂着个褪色的剑穗。
时安摸着剑身上的纹路:“这是?”
“你不记得了吗?冬日,妖兽。”林归慢慢地说着。看着时安皱起的眉头,他垂下眼,勾起嘴角,一抹苦笑。
“初雪?!它怎么会在你这?我记得他是个凡人?”时安面露惊奇,不解地问道。
听了她的话,林归笑出了声:“我买下这间院落,在屋子里发现一副画,上面写着‘冬日’、‘妖兽’二字,也是恰巧,刚好想起来这幅画上的人是你。画旁边还有这把剑,我想它是你的。”
时安:“可以带我去看看画吗?”
林归越过她往主屋走去,时安跟在他后面。“喏,那个就是了。”林归指着挂在床头的画。
“你,挂在床头啊……”
“对啊,你不觉得画得很有神性吗?”
“所以——”
“辟邪。”
时安刚才因为这幅画主人离世而伤感的情绪,被他这么一弄,只剩下了无语。
“对了,你知道这块腰牌属于谁吗?”时安把储蓄袋里的腰牌递给林归。
林归接过后拿起来看了几眼:“有点眼熟啊?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忘了说了,这里的人不喜欢修仙的人,你在外面注意点。”
他说完便关上门。
时安无聊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林归还是没有回来。
她坐在葡萄藤下的躺椅上,头枕着手背,高举剑,皎洁的月光为初雪镀了一层银边,随着躺椅的晃动,月亮时暗时亮。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望月寄思情呢。时安看着月亮,心里涌起对家的思念。她来着好久了,久到他们的脸褪成一张肉色的皮,久到,回家变成了她的执念。
“吱嘎”,门被推开,时安赶忙起身,问:“怎么样了?”
“已经让人去打听了,明天就会有消息。”林归抬起手上的食盒问道,“我买了些糕点,吃吗?”
木质的桌面摆满了精致的糕点,马蹄糕、蟹粉酥、玫瑰乳酪……一个个的都在那大喊:快来吃我!
时安微微抬起手,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眼睛盯着它们,一刻不离,但是迟迟没有动手。
林归随意地拿了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酥脆的表皮从嘴角掉落,他赶忙用另一只手去接。
眉头微皱,林归嚼了几次就胡乱吞下,还给自己倒了杯水。就这一块桃花酥,他就喝了六七次水。
再看时安,在林归拿桃花酥的时候就瞄准了蟹粉酥。她一口就咬去半个,细细嚼咽,慢慢品尝,眼睛弯成了弦月。
“时间不早了,客房在旁边,我带你去吧。”林归把还没吃完的糕点放回食盒。
时安趁他不备,拿起盘子里的一个就往嘴里塞,塞完后手里又拿一个。
林归无奈地看着时安拼命地吃,轻轻叹了口气,等她吃完后,才领着她到了隔壁的客房。
“今晚你先在这好好歇息,等明天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林归轻声退出客房,替时安关上了门。
时安盘腿坐在床上,想起今天在旅馆的遭遇,她感觉自己的境界松了。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提升境界,时安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她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听着巷子里的狗叫声,心想: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天微微亮,巷子活了。鸡叫声、奔跑声、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的“哐当”声。
时安躺在床上,听着巷子从喧闹又变成安静,但她睡不着了。时安从床上起来,躺在院里的躺椅上,一晃一晃,就像小时候的摇篮。
风轻轻摸着时安的脸,“啊——”,林归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
一睁眼,他看见时安转头看着自己,赶紧闭上了嘴巴,手若无其事地放下。
“那个……我出去看看他们查的怎么样了,你随意哈。”林归快得像一阵风,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安看他莫名离开,转回头,在躺椅上又躺了一会儿,享受这短暂的悠闲时光。
“查到了!”
林归的声音打断了正挥出去的剑。时安收回剑,眼神示意他继续。
林归扶着墙壁,喘了几口气:“是……是李府里的人。”
时安拿起剑,就往外走。越过林归时,时安的手腕被他抓住:“这么着急啊?”
时安撇了一眼林归:“这件事和你无关,人情会还你的。”
“这么就和我无关了呢,你看,我们同时出现在凶杀现场,你还怀疑了我,怎么说我也得知道发生了什么吧?”林归挑眉一笑。
时安低头看了眼手腕,他马上松开。
“走吧。”时安开口,林归跟在她后面。
走着走着,时安的速度变慢了,她走到了林归后面,林归自然地接起了带路的活。两个人一前一后,步子协调。
“到了。”林归指着面前的围墙,“里面就是李府了。”
时安往前一个箭步,双手抓住围墙,用力一撑,身姿轻盈,轻声落地。但是很不幸,时安和一个扫地的仆人对上了眼。
在他张嘴想喊时,时安捂住了嘴。她的手慢慢下移,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在时安有所动作前,林归先一步砍向他的脖子。他把昏倒的仆人拖到了角落,面色有些复杂。
林归拉着她的手,步履匆匆:“走吧,我带你去。”
路过一间屋子,林归突然把她抵在墙上,手捂着她的嘴巴:“嘘。”
风轻轻地吹着,时安的发丝抚上他的脸,一下又一下,林归面色通红,一直蔓延至脖颈。靠得近了,时安听到了他剧烈的心跳声,“砰砰砰”,每一下都砸在时安的心上。
等人走进屋子,林归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时安转过头,避开了他的对视,一把推开林归,低声地说:“你压到我头发了。”
时安往旁边走了几步,林归一把抓住她的手,就这样看着时安:“对不起,我压到你头发了。”
时安低着头往前走,林归扯了她一把:“这边。”
他们潜进一间书房,但是里面空无一人。
“大人答应我的事——”,一道年轻的男声在放门口响起。
“好说好说。”这道声音略显苍老。
“那我在此谢过大人,在下就不打扰大人办公了。”
说完,脚步声渐渐消失,门被推开了。
时安听着门被关上,进来那人在椅子上坐下,“嗒、嗒”不知在摆弄什么东西。
“咚”,躲在屏风后的林归不知撞倒了什么东西,只听抽屉被拉开,他一步步地朝屏风走去。
时安松开房梁,像猫一般轻巧,看着面前穿着红色官袍的人,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手枪!
时安每一步走的都极其轻,轻而快,几下就到了他身后。
“呜呜!”时安捂住他的嘴并卸下他手里的枪,拖着他,把他按在椅子上,枪抵住他的脑袋。
时安压低声音:“说,你和这个令牌有什么关系,枪哪来的?”
林归有些诧异地听到时安说出“枪”,站在屏风旁边,神色有些幽暗。
见他迟迟不开口,时安随手拿了块布塞进他的嘴里。她抓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手肘往上一推。
“呜呜呜!”被堵住的嘴发出模糊的喊叫。
“说不说!”时安又一次问他。
他拼命的点点头,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别想耍什么花样。”时安扯出布,“说吧。”
官员颤抖着开口,冷汗直流:“我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这把枪也是他们落在我这儿的。”
时安没有说话,拉开了保险,这一生彻底击溃了他的防线。
他面色苍白,身体僵硬,说话也变得哆哆嗦嗦:“他,他们……他们是从东城来的,来干什么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就是借住在我这,今早全部都离开了。”
他的语气变得崩溃,眼睛却往窗户处瞟了一眼。
时安不动声色地往窗户边看去,随即拧断了官员的脖子。官员瞪大眼睛,张着嘴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时安轻轻地放下他,看见走上前来的林归,他眉头皱起,眼里似乎有些失落,但他没说什么。
“走吧,我们出去钓大鱼。”
时安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槐树,从窗外翻身而去。
“你说他要跟到什么时候?”
时安突然往后一转头,一道身影赶忙转身,假模假样地在摊子前挑选东西。
时安指着后面的糖葫芦靶,朝林归说:“我要一串这个。”
林归从上面取下一串递给时安,把银子放在他手里。
林归看着时安一口一个,没来得及咽下就又去咬,忍不住开口问:“有这么好吃吗?”
时安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点头。
他打开了随身带着的扇子,抵在嘴边,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时安可以给我尝一个吗?”
时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怪异地开口:“你可以自己买一串尝尝。”
林归看着她手里的糖葫芦:“可你花的是我的钱诶。”
“手伸出来。”时安咬着糖葫芦,含糊地说。
林归伸出手:“干嘛,喜欢我?”
时安咬糖葫芦的嘴都停住了,她没想到有人会这么自恋!
“我给你输点灵力,帮你延年益寿。”
在时安的手搭上他的手腕前,林归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换一个吧,活那么就也没意思。”
时安奇怪地看着他:“真不要?”
“真不要。”
时安咬下最后一个糖葫芦:“说吧,你要什么。”
“嗯,我现在还没想好。”林归合上扇子,假装沉思。
“哦,那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时安拿着吃完的竹签,走到阴暗处,用灵力将它消散了。
身后的人跟了一路。
在途径一个拐角时,时安贴着墙,看见后面的身影出现,一脚朝他踢去。他捂着肚子,弓倒在地,时安和林归一人扛头一人扛脚,把他挪进了院落里。
“说吧。”时安手扶木桌,贴近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眼神冰冷。
突然,她抬手卸了他的下巴,语气显得格外的冷:“又来这套,我给过你机会了。”
时安的手被林归抓住,他不赞同地摇摇头,时安一把甩开他的手。她的手放在绑着的人的头上,刹那间,他全部的记忆朝时安涌来。
时安捂着脑袋,像一个快要爆炸还往里吹气的气球。
混乱的身影,模糊的话语,不断变化的场景,最后,“砰”的一声,一切都归于平静。
时安蹲在地上,不停的喘着气,“呼,呼”,她闭着眼睛,一种难言的喜悦包裹着她,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淋个雨,放把火。
半响,时安从地上起来,看着林归眼里的担忧,她没有什么反应,自己推开门就往外走。
林归看着垂着头的尸体,手指对这他一点,尸体化成灰烬,被一阵风吹走了。
他站在门后的阴影里,低声道:“怎么变了?”
作者:现在大概是在暧昧期吧。
小剧场:
时安(质问):“你不是说你是个凡人吗,嗯?”
林归(无辜):“是吗?我有说过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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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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