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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裂帛

新皇轻飘飘留下的“高昌棉种”的话题及她对这件事的态度。

日夜扎在谢晚舟的心头,让他清醒。

清漪轩的精致院落,如今冷得像座冰窟。他照常应付赵元朗越来越露骨的逼迫,教导司农寺官员时依旧滴水不漏,唯有独处时,眼底才敢泄露一丝疲惫。

母亲死前的眼,父亲枯槁的脸,和凤玄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反复交织着。

就在这弦快越绷越紧的当口,一队穿着深紫内侍服、面白无须的宫人,由司农寺官员躬身引着,踏进了清漪轩。为首的老太监眼皮耷拉,眼神冷厉,正是凤玄跟前的心腹——曹德海。

“谢晚舟,接旨——”曹德海嗓音尖细拖长,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势。

谢晚舟心猛地一沉,依礼跪倒。

“陛下口谕,”曹德海尖声宣告,“召谢氏晚舟,入宫觐见。着内侍省,先行…验明正身。”

“验明正身”四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谢晚舟心头!

他猛地抬头,脸上血色霎时褪尽,眼底翻涌着惊怒与屈辱。

验身?一个男子被召入宫,还需验身?这是将他当作什么?

是将他为人夫郎的尊严彻底踩进泥里!

“公公!”谢晚舟声音发颤,指尖抠进砖缝,“晚舟已有妻主,此举于礼不合!求公公回禀陛下……”

“放肆!”曹德海厉声截断,眼神陡利,“陛下口谕,便是天条!容你置喙?拿下!”

身后两名健硕太监立刻上前,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他双臂,将他粗暴地拖起。

“带走!”

清漪轩内那些“侍从”、“小厮”,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敢直视。

谢晚舟被一路拖拽,押进一间偏僻宫室。

门窗紧闭,只余几盏宫灯散着幽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刺鼻的药水味。

“脱。”曹德海站在一旁,冷冰冰下令。

谢晚舟闭上眼,长睫剧烈颤抖,一滴滚烫的泪砸在冰冷地面。他手指僵硬,如同剥离自身皮囊,缓慢解了腰带。外袍滑落,中衣褪下……冷气瞬间侵袭裸露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他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摆上祭台的祭品。

两名老内侍上前,动作机械冰冷,眼神如同查验货物,粗糙的手指仔细查过每一处隐秘。谢晚舟身体绷如满弓,羞辱感如万针穿刺神魂。他死死咬着牙,舌尖尝到铁锈味,用剧痛抵抗那灭顶的屈辱。

时间凝滞。每一息都漫长如年。

终于查验完毕。一嬷嬷转向曹德海,木然回话:“回总管,验明了。元贞未破,是处子身。”

“处子身”三字,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羞辱着他最后的尊严。

他身子一晃,险些栽倒,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人色。

曹德海耷拉的眼皮抬了抬,浑浊眼珠扫过他**的身躯,嘴角扯出个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他摆摆手:“穿衣。带他去见陛下。”

谢晚舟被带到一处暖阁时,已换上一身素软宫装。

料子细滑,却比粗麻更磨人,时时刻刻不在提醒他方才的耻辱。

凤玄正临窗负手而立,望着窗外一株寒松。

玄色常服勾勒出挺拔身形,阳光透过窗棂,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淡金轮廓,尊贵无极,也疏离如神祇。

听见脚步声,她缓缓转身。

目光落在谢晚舟身上,平静无波,仿佛那场残忍的验身从未发生。

“谢晚舟。”声音清越依旧,听不出喜怒,“验身的结果,朕已知晓。”

谢晚舟垂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维持最后一丝清醒,不敢抬头,更不敢应答。

凤玄踱近,停在他一步之外。清冷的龙涎香混着无形威压,再次将他笼罩。

她微微倾身,声音不高,却清晰撞入他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蛊惑:“高昌棉种一案,你谢家蒙冤,满门零落,是大周农事之痛,亦是朕心之所憾。”

她的目光锐利,似能穿透皮囊,直刺他灵魂深处从未愈合的伤口,“当年朕尚是皇女,便已洞悉。是南方那几家棉商巨贾,为独占暴利,勾结朝中蠹虫,构陷忠良,才致你母蒙冤,你父流放而亡,家破人亡。”

谢晚舟猛地抬头,眼中再压不住震惊与汹涌的悲愤!

“然那时,朕羽翼未丰,朝局盘根错节。彼等后来,当事人行事周密,抹净了所有痕迹。”

凤玄语气渗入一丝极淡的冷意与憾色,随即话锋一转,目光灼灼锁住他,“而今不同。朕已御极,乾坤在握。只要你点头,入宫为侍君,伴于朕侧,朕便为你谢家翻案!替你母父昭雪沉冤,追封褒扬,令你谢氏农耕世家之门楣,重立於世!朕,可保你在朕羽翼之下,安享尊荣。”

侍君!

谢晚舟只觉得耳畔嗡鸣,几乎站立不稳!

翻案!重振门楣!这是他午夜梦回、泣血都不敢奢望的幻念!

如今,竟以这种方式,由这天下至尊亲口许诺!

代价,便是他自身!要他背弃谷雨,踏入这深宫金笼!

而所谓的农耕世家之门楣,不过是彻底成为她个人的附庸!

就在谢晚舟心神激荡,几被那巨大承诺与胁迫压垮之际,凤玄忽的话音一转,语气掺上一丝近乎追忆的、诡异的柔和。

她微微眯起凤眸,目光似穿过时光尘埃,落向遥远过往:

“说起来…”她指尖轻划过书案光滑边沿,声音带着刻意的怀念,“朕还记得,昔年在谢府后园,你的样子。那时你年岁尚小,总角之年,粉雕玉琢,眉眼精致得如同玉人,跟在奶娘身后,怯生生望着园中盛放的牡丹…倒很是惹人怜爱。”

粉雕玉琢……怯生生……惹人怜爱……

这些如同形容珍玩般的词句,狠狠扎进谢晚舟心口!

她记得?她记得!

这看似温情的追忆,在此刻情境下,比最锋利的刀更残忍!

将他最后一点作为独立个体的存在感也彻底抹去,仿佛是件可供帝王赏玩、勾起兴致的“旧物”!

他仿佛看见一只无形巨手,正将他从过去到现在、从身体到灵魂,死死攥在掌心!

谢晚舟的声音因极致悲愤而破碎不成调:“陛下隆恩!草民惶恐!然…然草民已嫁为人夫!此生此身,皆属我妻主陈谷雨!绝不敢背弃妻主,玷辱门庭!”

他再次深深拜倒,脊梁却挺得笔直,如风中修竹,试图以最后尊严对抗那无孔不入的掌控。

“嫁人?”

凤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毫不掩饰的、冰冷嘲弄的弧度。她俯视着脚下跪伏的谢晚舟,目光如刀,刮过他刚被验明“清白”的身躯,又落回他因悲愤屈辱而失色的脸上。

“谢晚舟,你告诉朕,一个元贞尚在、名未全实的‘夫郎’,算得哪门子嫁人?当年那粉雕玉琢的小儿,如今倒学会自欺了?”

轰——!

这两句话,比任何酷刑更残忍,精准捅穿了谢晚舟心底最隐秘、最脆弱、最鲜血淋漓的伤处!

与谷雨相处的一幕幕掠过脑海——她的好,她的护佑,她的承诺……却也伴着那份始终存在的、无形的疏离。

她待他极好,却从未……

从未真正将他视为可肌肤相亲的夫君!

那份小心翼翼维护的“名分”,那份未曾真正落实的“圆房”,此刻被新皇如此**、如此轻蔑地,结合着他幼年被“窥视”的记忆一同撕开!

谢晚舟面色惨白如纸,下唇被咬得血珠几乎滴落。

凤玄将他的痛苦挣扎尽收眼底,眸底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与掌控全局的漠然。

她并不急于逼迫,只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暖阁死寂,唯有炉中炭火噼啪轻响。

良久,就在凤玄似要失去耐心,准备再度开口时,谢晚舟猛地抬起了头。

脸色依旧苍白,眼底破碎的痛楚与泪痕未干,但此刻,那双温润眼眸深处,却燃起一种近乎绝望的、孤注一掷的火焰!

他不再跪伏,挺直脊背,直视凤玄深不见底的凤眸。

尽管身躯仍在微颤,声音却异常清晰:“陛下!”

“晚舟妻主陈谷雨——乃地母娘娘亲选之人!”

地母娘娘亲选之人!

此话一出,凤玄脸上那抹嘲弄与刻意营造的“怀念”瞬间凝固!

那双古井无波、掌控一切的凤眸,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真正的惊愕与震动!如同平静湖面被巨石砸碎!她死死盯住谢晚舟,眼神变得极度锐利,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每一个细微念头都剜出来审视!

青晶契地之主……地母娘娘亲选之人……

这两重身份叠加的分量,远超一个世俗“契主”封号!

那是神授!是天地意志的化身!

是任何凡俗皇权都无法轻易否定与亵渎的存在!

谢晚舟此言,不仅是在陈述陈谷雨的身份,更是以最直接、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宣告了他与陈谷雨之间那份联结的神圣性——他是神选之人的夫郎!这身份,岂是世俗皇权一句轻飘飘的“侍君”所能比拟、所能夺取?

凤玄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浪潮,惊疑、审视、忌惮,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她死死盯着谢晚舟,暖阁内空气仿佛被抽空,凝重得令人窒息。

窗外那株苍松的影子,也似沉凝了几分。

谢晚舟毫不退缩地迎着她的目光,尽管心如刀绞,身躯摇摇欲坠……

暖阁内,君臣之间、因“地母娘娘”之名而骤然降至冰点的僵持,与神祇之名的凛然辉光,在这方寸之地激烈冲撞,无声裂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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