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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凤鸣试剑

试验田“碧蚕蛊”事件虽被压下,却在暗处发酵。

天工学院一年一度的“凤鸣试剑”如期举行,七大学部于主广场展示实学成果。

然而今年,一股无形的紧张感弥漫在往日纯粹的学术氛围中。

谢晚舟代表农部展示的,正是历经劫难后抢救出的高昌棉样本。

棉株虽不及中毒前茁壮,但其特有的纤维长度与韧性,依旧吸引了司农寺官员与众多学子的目光。他的讲解清晰透彻,从土壤改良到棉种优选,将高昌棉的引种之利、所需条件剖析得明明白白。

“……是故,引种高昌棉,非为取代南方良棉,实为填补北地、西北干旱贫瘠之地不宜植棉之空白,增天下棉帛总量,利国利民。”他最后总结道,目光坦然,仿佛前夜的惊心动魄从未发生。

然而,当几位明显带有南地口音的女客卿聚拢过来,语带机锋地质疑高昌棉推广会冲击南方棉业、夺人生计时,现场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她们言辞看似探讨,目光却锐利如刀,隐隐施压。

谢晚舟正欲据理回应,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据地脉科勘测,北地及西北广袤之地,土质气候确与南方迥异,正合高昌棉特性。开拓北疆棉产,乃增益之举,何来夺利之说?”

陈谷雨不知何时已走近,她手中并非展示玄奥地脉术,而是一卷详实的北方土壤水文图录,以无可辩驳的数据,支撑着谢晚舟的论点。

她语气平静,目光却如冰雪,扫过那几位客卿,带着地脉师不容置疑的权威。

两人并肩而立,一农一地,配合默契。

然而,就在陈谷雨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与谢晚舟的目光有刹那交汇——复杂,克制,随即迅速分开。

谢晚舟微微垂眸,陈谷雨则转向他,以寻常同窗般的客气口吻补充道:“谢公子于农事之见解,与地脉科勘测结果颇多印证。”

“陈长老过誉,晚舟不敢当。”谢晚舟拱手还礼,姿态恭敬而疏离。

这细微的互动落入旁观的苏沐阳眼中,他心下明了,立刻笑着上前,手持医部对高昌棉医用价值的评鉴文书,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棉絮的实用益处,三人再次于无形中结成学术同盟,共同应对外部的诘难。

那几位南方客卿见讨不到便宜,又见周围多有赞同之声,只得悻悻退去。

风波暂歇,人群渐散。

陈谷雨走向正在整理展台的谢晚舟,步伐稳定,声音却压得极低,仅容他一人听见:

“碧蚕蛊来源,地脉科已在暗中追查,与南方脱不了干系。你近日务必谨慎,饮食起居尤其当心。”她的话语是纯粹的警示与关切,但面上却不露分毫,仿佛只是在交流寻常事务。

“多谢……妻主提醒,晚舟记下了。”

谢晚舟低头整理棉株标本,那声久违的“妻主”唤得极轻,几乎逸散在风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指尖因压抑的担忧和更深的情绪而微微收紧。

他无法告诉她,女帝特使昨日再次私下召见他,言语间除了询问试验田之事,更再次提及了“侧君”之选的“荣宠”,暗示他应“惜福”、“知进退”。

这无形的枷锁,让他连坦然接受她的关怀都需小心翼翼。

那声“妻主”落入陈谷雨耳中,心口像是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泛起微麻的痛意。

两年分离,司农寺的幽居未曾磨去他眼底的清澈,却为他增添了沉静与坚韧。

如今近在咫尺,却要恪守规矩,以同窗之礼相待。

她看着他低垂的眉眼,想起离京前少年尚存几分依赖的模样,如今却只剩克制与疏离!

这一切,皆因那高悬于顶的皇权意志。

她压下翻涌的心绪,声音依旧平稳,却放缓了些许,借着整理他面前标本的动作,将一句话清晰地送进他耳中:“念安在栖梧苑很好,时常念着你。休沐日若得空……可去看看他。陛下……亦不会阻拦兄长探望幼弟。”

谢晚舟整理标本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

小念安……他唯一的血亲。

陈谷雨此举,于公是给了他一个合情合理前往她府邸的借口;于私……是给了他一个喘息的空间,一个或许能短暂卸下伪装的地方。

他心头百感交集,既有对幼弟的思念,也有对她这番用心良苦的感激与酸楚。

“是。”他终是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虽只一瞬便又垂下,声音却稳了许多,“晚舟……记下了。定会去看望小念安。”

就在这时,最高处那株并蒂凤凰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传说若能令其绽放,可得凤凰祝愿。此刻,在春日暖阳下,那并蒂之花竟显得格外精神。

苏沐阳适时走来,将两枚绣着药草纹样的安神香囊分别递给谢晚舟与陈谷雨,朗声笑道:“今日二位劳心劳力,此香囊可清心定神。前路虽或有荆棘,然学问之道,贵在坚持。”

他的举动自然大方,恰到好处地冲淡了谢、陈二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紧绷与暗涌的情愫。

“苏兄有心。”谢晚舟接过香囊。

“多谢。”陈谷雨亦微微颔首。

三人立于广场,身影在春日阳光下被拉长。学术上的同盟无比稳固,但情感的联系,却因那高悬于顶的皇权意志,而不得不深深敛藏,只在无人察觉的细微处,泄露着刻骨的思念与无奈。

休沐日清晨,谢晚舟向农部执事报备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天工学院。

栖梧苑,神殿赐予青晶长老的宅邸,位于京城相对安静的承平坊。

相较于学院内的喧嚣与无处不在的审视,此处显得清幽许多。

手持陈谷雨之前留给他的通行符牌,他很顺利地进入了府内。

引路的小侍恭敬地将他带至一处栽种着翠竹的僻静院落。

刚踏入月洞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如乳燕投林般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腿。

“哥哥——!”

清脆的童声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哽咽。

谢晚舟蹲下身,将已经长高不少的弟弟谢念安整个拥入怀中,眼眶瞬间湿热。

他轻轻拍着弟弟尚且单薄的脊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念安,哥哥来了。让你久等了。”

“哥哥,念安好想你……”小家伙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地说,带着委屈的哭音。

“哥哥也想你。”

谢晚舟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塞,仔细端详着弟弟的小脸。面色红润,眼神清亮,穿着干净整洁的棉布衣裳,显然在这里被照顾得很好。

“晚舟少爷。”

一个熟悉而慈祥的声音响起。谢晚舟抬头,只见三姑婆站在廊下,正用衣袖擦拭眼角,脸上是欣慰的笑容。她身边站着一位气质沉静、面容陌生的中年女子,青衣素钗,目光温和中带着审视。

“三姑婆。”

谢晚舟牵着念安的手起身,郑重行礼,随即目光略带询问地看向那位陌生女子。

三姑婆连忙介绍道:“晚舟,这位是李素心李师傅,是谷雨特意为念安请来的启蒙师傅,学问好,人也极好。这段时日,多亏李师傅悉心教导念安。”

李素心微微颔首,语气平和:“谢公子,常听念安提起你。一路辛苦。”

原来是她寻来的老师……谢晚舟心中了然,对李素心拱手道:“李师傅,有劳您费心教导舍弟,晚舟感激不尽。”

“分内之事,公子不必客气。”李素心语气依旧淡然。

几人进了花厅,小侍奉上清茶。

念安紧紧挨着哥哥坐下,小手抓着哥哥的衣袖,仿佛生怕他消失。

谢晚舟耐心地回答着弟弟各种稚气的问题,听他讲述阿姐带他去过的不同地方,厅内一时充满了难得的温馨气氛。

叙话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谢晚舟抬头,只见一个穿着干净布衣、皮肤微黑、眼神怯生生的少女端着点心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更小的女孩,动作有些拘谨,放下托盘后,便安静地退到角落,垂手侍立,不敢抬头。

谢晚舟觉得那少女有些面生,但并未多想。

三姑婆却叹了口气,低声道:“是谷雨从北地带回来的苦命人。大的叫谢莺,是你们青州谢氏分家的旁支,家里人在北边遭了难,就剩她带着几个小的了。那个小的,叫阿土,是个哑的,也是谷雨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具体来历不清楚,看着怪可怜的。现在也都跟李师傅学文认字。”

青州谢氏分家?

谢晚舟心中一震。他自然知道青州谢氏,虽同姓,但与京城本家早已出了五服,关系疏远。没想到在北地遭难的,竟是他们。

他看着谢莺那副小心翼翼、带着惊惶未褪的模样,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同宗之谊的唏嘘。

家族倾颓,连这些远支旁系也难以幸免。

至于那个叫阿土的哑女……他目光扫过她那过于沉静、甚至有些空洞的眼神,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妻主从北地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哑女?

他正思忖间,院外传来了熟悉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刻,那道青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花厅门口。

正是陈谷雨。

她似乎是匆忙从学院赶回,气息微促。

目光首先落在紧紧挨着谢晚舟的念安身上,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看向他,最后不易察觉地扫过角落里的谢莺和阿土,见她们无恙,才转向厅内众人。

“阿姐——!”念安开心地唤道,用力挥着小手,却始终没有离开哥哥身边。

陈谷雨走进来,先对三姑婆和李素心问安,然后看向谢晚舟。

她的神情依旧是平日里的清冷,但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微微松动。

“你来了。”她对他说道,语气比在学院时自然了许多。

“嗯。”谢晚舟起身,“来看看念安。他……长得很好,多谢你。”

这声谢,包含了太多。

“不必言谢。”陈谷雨走到念安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动作温柔。她没有看谢晚舟,仿佛是对着念安说,又仿佛是对他说:“栖梧苑,也是你的家。”

“家”这个字,让谢晚舟喉头一紧。

自家族变故,被迫与她分离,他已许久未曾体会过何为“家”了。

接下来的时光,更像是一场寻常的家宴。

陈谷雨的存在,起初让气氛略显安静,但她并不多言,只是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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