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来,便要赶我走?”
见褚北墨不满的神情,苏眠只是和气的笑。
他不信任褚北墨。
褚北墨利用他一次,就会利用他第二次。
谁知晓褚北墨如今靠近他,又是为了什么?
苏眠道:“褚渊兄想在这里,便住下吧。只是夜已深,我要先歇下了。”
说完苏眠往楼上走,褚北墨坐在原地不动,空气一片安静,只剩下苏眠的脚步声。
终是苏眠叹了一口气,他道:“褚渊兄不愿回去,便上楼吧,你的那间房,已打扫净了。”
褚北墨应了一声,灭了蜡烛,微笑着跟上苏眠,
苏眠提着煤油灯,微弱火光照亮黑暗走廊,映在二人脸上。他们一路默声走着,衣服互相摩擦,发出沙沙声,两人神色如常,眼神中却藏着事,黑眸沉沉,比这黑夜更暗更深。
煤油灯拿近了,苏眠能感受到煤油灯的温热,但身旁人似乎比这更温热一分。
进屋前,褚北墨在门口问:“苏眠,你在想些什么?”
苏眠摇头:“能想什么?不过夜已深,困了罢。”
褚北墨不应答,桃花眼冰冷一片,他深深望着苏眠,墨色暗袍与周遭黑暗融为一体。良久,他嗯了一声道:“那你便早些休息。”
苏眠脚步声远去,褚北墨靠在门后听着,直到黑夜再次静下来。
他想问苏眠,那晚他与江别的话,苏眠听到了多少。
但若苏眠告诉他,全听见了,他又该怎么回答?利用是假的?
不,是真的。他需要那些账本,他得进县令府,他只能利用苏眠。
但他把苏眠当作好友,这也是真的。
只是知道一个人利用了自己,之后还会信任他吗?褚北墨知道,不会了。
褚北墨在门口站了很久,糯米团早就凉了,他最终叹出一口气,扔掉糯米团,在床上翻转至半夜才入眠。
翌日一早。
余岚先起床,收拾后他打开大门,一个小孩蹲在门口,见余岚道:“我来给爹爹拿药。”
余岚从药柜拿过药给他:“不要拿丢了。”
小孩抱着药,一个劲的点头:“我知道,谢谢哥哥。”
小孩蹦跳着离开,和阿蛋年龄相仿。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余岚才收回目光,打扫起医管。
直到辰时,苏眠才拖沓着从二楼下来。
他见桌上的药包没了问:“他们来拿药了?”
余岚点头:“苏郎中今日比先前起得晚。”
苏眠不知自己眼下一片乌青,他笑道:“想必是昨日操劳过度累着了。”
余岚瞧着苏眠没答话,他思索良久才道:“殿下已经走了。”
苏眠道:“他倒起的早。”
“他买了早点,是糯米团,苏郎中趁热吃了罢。”
苏眠应了一声,回到楼上,东转西转快半时辰,直到有病人来,他才下楼。路过桌前道:“这糯米团凉了,小岚你觉得丢掉如何?”
那嘴下长了一颗黑痣的来客道:“丢了多浪费?”
余岚也点头,苏眠意识到他的错误做法,见街上流浪的孩童,他道:“热了给他们罢。”
余岚见门外乞讨孩童,拿过糯米团进入厨房。
苏眠到药铺前坐下,问来客:“哪里不适?”
李圆道:“倒不是我,是我那胞弟,他昨夜突然倒地抽搐,嘴里直吐白沫。可把我们吓坏了,抽搐后他又站起来,跟我们说他无事,可谁信他话?”
“让他去看病也不愿意,我只得亲自去找郎中。那些郎中去了只说治不好,哎呦,这像什么话?”李圆一拍大腿,“听闻苏郎中专治疑难杂症,还劳烦苏郎中到家中瞧一瞧罢。”
这是苏眠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听说抽搐这一病状,他拿起药箱道:“劳烦公子带路了。”
李圆住的地方离医馆有段距离。
苏眠提着药箱走得直喘气,李圆对苏眠讪讪一笑:“府上不如以前,不远行马车便不使用,苏郎中多担待。府邸就在前方,还请苏郎中再坚持一下。”
苏眠笑着摇手:“我无碍,继续走罢。”看起来倒是体面。
他和李圆越走,人越少,苏眠心里升起不安,他警惕的跟在李圆身后。
陌生世界,且是社会混乱的古代,保不齐会有什么危险……
“苏郎中,到了。”
李圆停在李府前。苏眠心道自己在陌生世界快呆出疑心病了。
一小厮靠在门口昏昏欲睡,见李圆来,他一惊,慌乱整理帽子后站定:“老爷。”
李圆道:“开门。”
小厮接连应话,急忙推开门,弯腰等二人进去后,关上大门,轻呼一口气,偷懒差点被抓了,他想着再次靠上墙点头打瞌睡。
苏眠见小厮,心下笑着,这偷懒的模样,颇为眼熟。
“老爷。”侍女见李圆,低头道。
李圆问:“二老爷呢?”
侍女道:“二老爷他刚睡下。”
李圆朝苏眠一笑:“苏郎中还请歇息一会罢,我去叫醒他。”
苏眠道:“倒也不着急。”
只是不要让他等太久便好。
李圆走后,侍女给苏眠倒过水站到门外,过了一会,侍女突然道:“这是什么味道?竟如此难闻?”
她毫无征兆的说话,苏眠愣了一下:“啊?”
侍女惊觉屋中还有人,她羞的脸爆红,急道:“我忘了公子还在此处,还请公子不要告诉老爷,否则他会扣我月钱的。”
苏眠笑道:“姑娘请放心,我不会说。”
侍女听后松一口气,老老实实站着,不再吭声。
她说的味道,苏眠也闻见了,一开始他以为是幻觉,侍女说出后,他便确定了,不是幻觉。
而那味道竟是火药的味道!
苏眠放过烟花炮竹,对火药味极熟悉。
他知道古代有火药,但那被严格管控,怎会在这民间小巷?
苏眠心下升起疑惑,他未来得及仔细思考,一个小厮急匆匆跑来,他满脸焦急:“苏郎中,二老爷他又开始抽搐了,还请您快去看看吧!”
—
“哎呦,相公!怎么比上次严重?”花枝招展的女人焦急着尖声喊。
地上男人与李圆长着同样的脸,却没李圆那颗痣。
李圆岭直挺倒在地,面色潮红,全身激烈抽搐,牙齿上下抨击。
“苏郎中呢?有人去叫他吗?”李圆急声问。
“来了!来了!”小厮边跑边喊,“苏郎中来了!”
苏眠疾步上前,他见地上男人愣了一下,而李圆站在一旁,他反应过来这两人是孪生兄弟。
李圆岭猛的一个抽搐,吐出口沫。苏眠心中一惊,急将李圆岭侧卧。
“快拿布来。”苏眠道。
女人连忙递过她的手帕。
苏眠接过后趁李圆岭牙齿再张开的间隙,将手帕折叠垫在他上下牙之间。
竟是癫痫,苏眠只在书上见过此病。
癫痫与脑中神经关联极大,想要彻底根治癫痫,只有手术或服药,而所需药物,古代。
“系统检测到疾病——癫痫。癫痫为神经系统疾病,因大脑神经元突发性异常放电,导致短暂的大脑功能障碍。已为宿主记载疾病,宿主治好癫痫,立即获得200积分。”系统通知。
苏眠惊讶,治好一人不过2积分,治好癫痫就200积分?
“回答宿主,系统检测到在此世界无专业设备和药物,癫痫是不能救治的病症。所以如果宿主治好癫痫,就可以获得200积分。”
“……”哈,白高兴一场,系统怎么可能白送积分,它就是看准了癫痫无治,放长线钓自己。
他脑子一转:“你有什么方法治好他吗?”
“回答宿主,系统为您推荐两个方案。方案一:您可以通过购买药物,所需50积分;方案二:您可以后买系统功能,异空治疗,所需120积分。”
“用方案二治好他,会有200积分吗?”
“回答宿主,没有。”
苏眠心中暗骂系统。
他最终只能祈祷李圆岭还未病重,癫痫后能清醒过来,如此才能进行之后的治疗。
李圆见苏眠停下东西,抓住他手臂:“苏郎中,这可怎么办?”
他话落,李圆岭下方突然流出黄色液体,空中浮起尿骚味。
李圆惊愕连连后退,他指着李圆磕磕绊绊:“他、他、他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
液体不再增加,李圆岭抽搐缓下来,苏眠紧张等着他苏醒,而众人则看苏眠的反应。
几分钟后,李圆按捺不住,他抓住苏眠手臂:“苏郎中,这怎么回事?你别只站着别动啊。”
“我……我无事。”
李圆岭嗓音沙哑,说着嘴里的手帕掉在地上。
见他苏醒,小厮急忙上前搀扶。李圆岭只觉浑身酸软,如同连跑几公里后睡醒一般,极为疲惫。
杨娇霞欲上前,又止住,她问:“相公,你感觉怎么样?”
“甚好,只是有些疲惫?”李圆岭点头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下无人答话,神色怪异。李圆岭疑惑他们的表现,转过一圈后看见苏眠,他惊喜道:“苏郎中怎么来府上了?”
苏眠问:“除了疲惫可还有哪里不适?”
李圆岭道:“头有些痛,还觉着恶心,口中有些苦。”
他顿了一下问:“苏郎中,你们这是怎么了?”
癫痫后短暂记忆缺,这极为常见。
癫痫在古代唤作羊癫疯,苏眠叹了一口气:“李二老爷这是患了羊癫疯。”
李圆岭愣住,羊癫疯,所以他先前又抽搐了,想着,他头脑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他脚下一片散发臭味的黄色液体。
“羊癫疯?!”杨娇霞一声惊呼,“那是何病?”
……叫那么大声,还以为你知道呢,苏眠笑着,他道:“这说来话长,只能先分辨病因了。李二老爷儿时可有这些症状?”
李圆岭脸已经尬红,他欲离开,听见苏眠问题,摇头:“近些时日才出现这状况。这得如何治?苏郎中,你一定要治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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