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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治病

苏眠曾在书上读过,瘴疠是被携带病菌的蚊虫叮咬后,产生的疾病。

古代人们不知细菌,更不知被蚊虫叮咬后会染上疟疾,因此治疗方向不对,极易死人,是快与鼠疫齐平的风险的疾病之一。

想到这,苏眠向外眺望,他既然知道瘴疠如何引起,定不会让余家村出事。

“根据病情,系统推荐宿主使清瘴汤,其清热开窍、解毒除瘴,另可加用安宫牛黄丸。”系统弹出面板。

苏眠按系统推荐拿了药,但安宫牛黄丸拿少了,只够两碗。

“苏郎中。”

李楚花用手帕掩住口鼻,抱着丫丫,一路走来她满头大汗,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见她来,系统消失在空中。

“小岚说丫丫得的是疟疾,要到这里隔离治疗,我便带她来了。”李楚花眼里带着乞求,“求苏郎中定要治好丫丫啊。”

苏眠把丫丫安排到事先准备的床上,语气温和:“李姨,丫丫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定不会让她有事。”

他拿过盛起的药:“先让丫丫喝了吧。”

李楚花奇怪的看一眼苏眠,不知道她对哪一句话疑惑,但她还是接过药连声道谢。

苏眠心虚,他不知原身是何时定居余家村,为了安慰李楚花,他瞎编了几句。

幸在李楚花没过多纠结,她接过药哄声让丫丫喝下。

“李姨,你来的路上可有看见别的村民?”长久无人来,苏眠心生忧虑。

“我记得小岚没挨家挨户说,他家恰巧要经过我家,他便顺路告诉我了。”李楚花抹下丫丫嘴角漏出的药。

她又说:“我见他一路慌张。他有个阿弟,想来也是患疟疾了,着急回家照顾他阿弟。”

苏眠熬药的手一顿,他隐隐生气,但阿蛋是余岚弟弟,余岚把阿蛋放第一位,并没错。

他继续熬夜,再挥手打过一只飞蛾,天已黑,待余岚一回一来,就半夜了,差了一味药,治不好病。

他问李楚花:“磊叔在哪?”

“他在家收拾丫丫隔离需要的东西。”李楚花见丫丫渐渐变好,终于露出笑来。

苏眠嗯一声,脸色沉重:“劳烦李姨帮忙看住药的火候,治疟疾还差一味药,我得回去拿。”

“我会顺便告知患病的人来这里,待他们来,劳烦李姨安置他们。”

说完他走到门口,又补充道:“小岚和磊叔来了,劳烦李姨让小岚和磊叔去告知东边村的病人,让他们来这此隔离。”

“再让他们把进村的路封了,外人最好不要进来。现在能帮助我的,只有你们了。”

苏眠一路疾行,他路过一户村民家,村民木门大敞,见苏眠,他走至屋外。

来者是个黢黑年轻人,身上散发汗臭,他问:“苏眠?你有什么事?”

原身记忆中没有此人,苏眠便开门见山:“兄台,你家有病人吗?”

年轻人脸色难看:“你赚不到钱,就上门咒人?”

“……”苏眠反思自己的话,似有不礼貌之处,便换了说法。

“兄台,现村中疟疾传播,若你家有患病者,患者最好到村中心大木屋内集中隔离治疗。”

年轻人奇怪:“为什么要去集中隔离治疗?”

“减少疟疾传播,减少病患。”

“运气不好,该得还是得,隔离有什么用?”年轻人把门一甩,激起一阵尘土,落在苏眠身上。

“……”看来他家无人患病,苏眠转身离开。

他又经过几户人家。

其中一户人家,有老人患瘴疠不起,全家围在老人床前。

苏眠在门外道:“疟疾具有传染性,劳烦各位离老人一些距离。”

家中男人出来,看见苏眠不耐烦问:“什么疟疾,我妈只是被鬼附身。你自以为有村长帮你瞒着,就无人知晓你是骗子了?怎的,又想骗钱?”

苏眠退后些许,男人看起来高大壮硕,他自知自己打不过男人。

他道:“我无心骗钱,老人是重病,而非鬼上身,她得吃药。老人不便起身,你清洗一番,带上面巾和我去为老人拿药。”

男人不屑一顾:“什么狗屁药?我妈已经喝了王半仙的神仙水了,他说了,只要全家在我妈身旁陪一晚,鬼自会吓走。”

“世上并无鬼神……”

“滚到自家说!竟敢这么不敬,遭报应了,没人会救你!”男人嘴上凶狠,却仿佛真有鬼神一般紧张乱瞟。

苏眠话到一半,被男人一吼,又连退几步,他实在打不过男人,他再劝:“暂不提鬼神之事,你先去给老人拿药。”

“谁要你的药?再不滚别怪我如余刀一般不讲情义。”男人面色凶狠。

苏眠想到原身是被余刀打死,身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

他只得另做打算,待回去后再拿药至男人家。

苏眠再过几户人家,他们认为服药无用,或者认为苏眠作为骗子话不可信,不肯服药。再者就是认为这是鬼魂作祟,并非疾病。

有人似信非疑,在苏眠劝说下去了村中心。

但仍有大批人不愿服药。

苏眠略颓废坐于柜台后,柜台上放着他准备好的安宫牛黄丸。村民不肯吃,他备再多也无用。

他默默叹气,暂坐了一会,起身到厨房拿了凉透的芋头,带上药就往村中心赶。

“恭喜宿主获得1积分!请再接再厉!”系统突然通报,

1积分?是丫丫的那一分。但刚才去隔离点的人呢?他们吃过药,系统怎么没给消息?

难道出什么事了?苏眠脚步加快,他行至一半,天空再次下起暴雨,一阵连一阵的电闪雷鸣。

苏眠一路心惊胆颤,惊恐一道炸雷劈至他身上,所幸被雷劈焦的事并没发生。

苏眠穿着蓑衣,终抵不过暴雨,衣服淋湿大片。

“苏郎中!”

再次雷鸣后,一道身影在前方朝苏眠挥手。

苏眠认出是余岚,道:“我所安排的,李姨都告诉你了吗?”

余岚待苏眠过来,回答:“李姨都告诉我和磊叔了。磊叔去东边通知患病的人了,我在拦进村的路,刚拦住一半,就下暴雨了。”

苏眠点头说:“阿蛋呢?”

余岚道:“楚花姨在帮忙看着,我把阿蛋带到村中心后,就去拦路了。楚花姨照顾阿蛋比我细心,我也放心。”

狂风伴着暴雨,两人脸上满是雨水,苏眠抹一把脸:“阿蛋吃药了吗?”

余岚声音犹豫:“我记得是吃了的。”

见苏眠看他,余岚又解释:“疟疾感染起来速度骇人,早一些告诉别人、拦住路,就少一些人感染,所以我急着离开,没注意,但李姨肯定会给阿蛋药。”

“你何时带阿蛋至村中心的?”苏眠问。

“苏郎中离开不久,我当时在远处还看见了你的背影。”

苏眠不安感加强,阿蛋和丫丫食药间隙不久,丫丫既通报了,阿蛋为何还没消息?难道李楚花把药弄错了?

二人奔于雨中,余岚为便于做活,留着短发,发湿但不影响。

而苏眠长发尽湿,他只能忍下不适感。

村中泥路染脏苏眠的鞋,他借助闪电的光,仔细不踩进泥坑中。却在靠近村中心时,发现屋外异常杂乱的泥坑。

“为何如此多脚印?”余岚惊讶道。

脚印?苏眠这才发觉满地都是脚印,很多交错相踩变成了较深的泥坑。

他注意到房内灯光太暗,空中药味过于浅淡。

他心跳加速,奔向屋内。

“苏郎中终于舍得来了?”近两米高的男人坐于木桌上,见苏眠冲进屋,他立身离开木桌。

苏眠上下打量男人,又是一个他打不过的。

“余刀叔?你怎么在这,你也患疟疾了吗?”余岚跟在后面,看见余刀,很是错愕。

这人是余刀?!苏眠心中拉响警报。

“药怎么全掉地上了?!楚花姨和我阿弟呢?”余岚再定眼瞧见屋内满是药渣,碗碎了一地,本该在熬药和治病的人却不见踪影。

“李楚花和你阿弟无事。”余刀说。

“药?”他又恶狠道,“地上这些?我儿子正是因为吃了它,高烧不退长了斑疹,至今仍重病在床。”

余刀望向苏眠:“苏眠你好狠心,害我一家不够,竟想害得整个村灭人亡,好你一个外乡人。”

他不知从何处拿出木棍,有人小腿粗,厉声道:“我今天就要为余家村除害!”

余岚拦到苏眠身前:“余叔你冷静,苏郎中说这是疟疾,不是普通感冒,所以之前的药治不好。”

余刀语气中带着痛惜:“余岚!你竟帮一个外乡人说话?!”

余岚焦急:“苏郎中不是你想象中那般人。”

“你让开,虽因你是孤儿,我平日会照顾你,但若敢在正事上拦我,别怪我不讲情面!”余刀要推开余岚。

苏眠望着余刀的木棍,全是上下的伤开始痛起来。

见余刀情绪不稳定,苏眠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趁二人周璇,他悄慢向门口退去,在余刀和余岚交谈空隙,他闪身出门直奔。

屋外暴雨,易留下脚印,且他没有余刀熟悉村子结构,无论躲哪都逃不过,现在他只得往村外跑。

暴雨袭击苏眠全身,整日未食一粒且在村中来回穿梭,他早已无力。

天空电闪雷鸣,他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穷追不舍。

若被抓到,他必死无疑。

苏眠咬牙坚持,他刚获得新生,还未完成名医梦,怎能因医闹就此丧命?

他还有光明的未来,他不想再如同上一世,明明学了医,就要实现梦想,却只能重病,看着机会错过。

苏眠猛地转弯冲刺,拖着湿尽白衫,甩开身后的人。

他正要躲于一条河流下方,忽然再响起脚步声,苏眠的心提到嗓子眼。

“苏郎中?”

苏眠战兢回头,面色苍白的男人披着蓑衣向他走来。

余磊问:“苏郎中不在制药,怎么在这里?

见来人,苏眠长长舒出一口气:“你太久未归,楚花姨让我来找你。”他累得轻轻喘气,压低了声音。

余磊恍然大悟:“这一趟的确出来太久。但小岚的围栏没做好,我来修一下。”

“但他竟只修了一半围栏,这臭小子,干啥都不行。”

苏眠不停向后看,余磊奇怪他的动作,但还是继续说:“围栏外有一队人马,瞧着像是达官贵族,我告诉他们村中闹疟疾,苏郎中说不让进。但他们非要入村,还要见苏郎中。我正寻你,你就来了。”

“他们要见我?”苏眠抓住重点。

余磊道:“是。”

“我这就去,磊叔先回去照顾余刀,他有病。”苏眠说着拍余磊的肩。

余刀?

余磊虽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苏眠!你让我好找!”余刀一阵怒吼,林中群鸟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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