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微风徐徐,吹动宋斐文薄薄的长衫,微微露出他结实的胸膛。他在夜色中徐徐前进,眉间的一丝不快,也在这茫茫色色中渐渐消散了。
他心想,这周园园作为知府嫡女,定是不能怠慢,尤其是日后周知府作为丞相后继,日后定会登堂拜相,而且最好能有个一子半女,周园园虽无趣,但是当真有大家闺秀的派头,而且是真心喜欢自己,一定会忠诚地为他打点好府中一切。
他又想,这柳含芝身世成谜,就算今晚接着酒劲,丞相也不愿透露分毫,而且丞相今夜几乎坐实了曾邀柳含芝上过马车这回事,此二人到底什么关系?他们是在马车上大打出手了?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想到这,他不免内心又开口对丞相开口大骂。
可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大半离不开丞相的鼎立扶持,那么,就算帮他背一下黑锅又能如何呢?
宋斐文越想越歪,却鬼使神差来到了柳含芝的小院。
他专门为柳含芝开辟出这样一方隐世之所,还兴致颇高地提了“寒暮”二字,取得正是诗句“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只觉得柳含芝配这首诗的已经刚刚好。
要不是她辽金的身份,以及和丞相之间神秘的关系,他当真是非常喜欢柳含芝,柳含芝的样貌、身段,全是精准踩到了他的兴趣点上。
娉娉婷婷,弱柳扶风,较弱妩媚,娴静纯粹,一切都是少女最美好的模样,可惜……
宋斐文推开院门,只见小院除了主屋其他的灯已经熄灭了。
还没睡吗?他心中微动,心想会不会是柳含芝还在等待他来掀起盖头呢?
“但是她的盖头早就被丞相掀了!”
宋斐文却在心里立马哂笑自己自作多情,然后再无心理障碍地推开主屋的门。
门内,柳含芝已经沉沉睡去,她只着里衣,露出雪白细腻的背和腰段,下半身裹在薄薄的被子中,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宋斐文兀自欣赏了这一番景色一会儿,又在心里暗自摇头:美则美矣,可惜不属于我。
他随即打量起柳含芝的房间,相比世子妃的住所简陋了不是一星半点,但是胜在幽静温馨。
他来到案前,看向柳含芝摊开在桌上的几套衣服,觉得实在素净了点,果然是丞相喜欢的风格,要是他,定会给美人买来更加华丽繁复的襦裙。
他伸手抚摸过几套衣服的料子,幸好料子还是很不错,柔软亲肤。
当他无意中掀起上面几套襦裙的衣角后,却目光一顿,虽然压在最下层,但是还是被宋斐文一眼看穿:这是一袭男士的长衫。
宋斐文深吸一口气,忍下想要当场发作的怒火,然后赶紧盖住那一抹白色,但是脑海中却不知为何,回忆起自己刚才与周园园在榻上那番场景,只是二人的脸已经换成了柳含芝和丞相。
他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又抬脚向书房移动。
他早就打听到柳含芝不会乐器也不爱女工,偏偏喜欢书画,于是他专门给她打造了一个小小的书房,供她读书习字。
他步入书房,看到蜡烛还燃烧着,案上几张新鲜的字,墨还没有干,看来刚刚柳含芝有在用工写字。
宋斐文眼神顿时温柔起来,柳含芝一介弱女子,却坚持读书,精神可嘉,也不算徒有皮囊。
他拿起案上的临帖,想着以后闲来也可以稍微指点她一番,但是当他抄起这些字,细细看下来,却又像甩瘟神一样立即扔了出去。
他愤愤离开了柳含芝的卧室,出门时没有注意,踢到了门角发出“咚”的一声,柳含芝一下被惊醒,她起身转过头,却只看到宋斐文一抹衣角。
她立即清醒过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朝着门口喊道:
“世子!”
宋斐文脚步一顿,随即回头,他看到榻上的柳含芝已经醒了过来,她□□半露,脸色绯红,眉间的梅花胎记亮亮的,晃得他的心也动了一下。
随即他又想起这女人案上的男士长衫、案上的临帖、以及丞相马车中染血的喜帕,微动的心也渐渐冰冷起来。
柳含芝赶紧披上一件外衫,盈盈走向世子,她刚刚分明见到世子看到她时眼神微微亮了一下,但是转瞬即逝,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她心中拿不准世子对她的态度,她只觉得世子不是不喜欢她,可能总是碍着一些什么原因,无法接受她。
柳含芝朝着世子微微福身,世子却不抬手,只是凉飕飕地瞧着她。
难不成,他在怪我睡得早了,没有等他过来?
柳含芝想到此,觉得还是得为自己辩解一番,于是细细交代起她今天的行程,她说自己等了一整天,然后晚上还在世子府外面淋了一好会儿雨,接近子时了才入府,因为衣服湿透了才换下的,也实在不是不相想等世子,而是等的途中不小心睡着了。
“你说你在府外等了许久,那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世子听她辩解完,才抬手让她起身,然后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柳含芝内心却警铃大作,她实在拿不准该不该透露自己见过丞相这回事,但是她细细思考,丞相说不定早就把此事告诉宋斐文了,况且人多眼杂,说不定早就被人瞧了去,况且丞相叫她上去也是为了上药,也不算是毫无理由。
于是,柳含芝连忙跪下,梨花带雨地交代了自己在轿子中受伤,然后丞相正好路过,挡了丞相的路,恰好被丞相看到喜帕的血迹,然后被叫上车上药的事情。
“我本是不想上去,但是丞相说如果世子掀开盖头,看到我满头鲜血的样子不会高兴,我才同意的……”
柳含芝也是半真半假地复原了当时的情景,隐去了丞相给她香囊的事情,并且突出了自己逼不得已之感。
宋斐文听完柳含芝的辩解,又看她哭的情真意切、毫不做作,觉得倒也全都说得通。
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宋斐文心想,如果真是那样清清白白,丞相这副金口难开的样子,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呢?
他今夜也劳累了,看着柳含芝还跪在地上抽抽嗒嗒,内心也是不忍,于是轻柔地扶起柳含芝。
柳含芝见他神色温和不少,心想终于是赌对了,看来宋斐文果然知道了今晚与她丞相私会之事,幸好她也算和盘托出,不然真不知万一因为此事和宋斐文产生裂痕,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宋斐文心想,这柳含芝一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怕他误会她和丞相的关系,看来她目前还是想安安稳稳做自己的侍妾的。
那么,既然她在乎自己对她的看法,这算是妾有意,那相对的,自己就流露出一丝真情,就算日后真真做起夫妇,反正也是名正言顺。
而丞相怎么想,也不是他能揣度和左右的!如果日后硬要干涉,要怪也要怪他自己送了这口美味到自己身边!
于是,宋斐文便懒得再计较,微微一笑,伸手轻柔扶着柳含芝回到榻上,他细细打量柳含芝地额头,发现真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刚刚有些愈合的征兆。
宋斐文一边描摹柳含芝额头伤口旁边的头发,一边心想:看起来也许真的如同柳含芝所说,确实是额头受伤了,至于是在轿子中受伤,还是在马车中伤到的,那宋斐文就自觉推理不出了……
柳含芝第一次接受男子如此亲昵的触碰,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觉得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她想起第一次在湖岸看到对面男子动若蛟龙的不凡身姿,还有周家宴会上对她的不吝称赞,以及自己落水后抚慰自己的一双温暖的手,觉得内心既是酸楚又是甜蜜。
但是宋斐文却心中暗暗冷笑:刚刚还在我跟前装深情,现在稍微碰一下又抖个不停了!
柳含芝却面色羞红,面前少年那副含情带笑、俊美无暇的脸近在咫尺,带着丝丝酒味扑面而来,她想屏住呼吸,却是不得法,把自己的脸憋得更红了。
宋斐文却恶劣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柳含芝身子一软,就要躲开,可是没曾想,宋斐文另一只手却牢牢抓住了她细细的手腕。
宋斐文心想,这柳含芝当真入手像是水蛇一般滑润纤细,这羞愤的小表情也是拿捏得正正好,要不是他早就推测出她和丞相那一点见不得光的身份,还真会被她的演技蒙骗!
而柳含芝却微微慌了神,她婚前那些婆子对她培训时,她只觉得这些内容不堪入耳,周园园倒是听得很起劲,但是她却是纯粹走神过去的,目前这番场景,她可是完全没有学过,下一步要怎样,她是一点都没有预测。
宋斐文却一不做二不休,强硬地凑近柳含芝的脸颊,他看着柳含芝眉尾的梅花,忍不住伸舌头舔了一口,柳含芝感到面门火热,像是被炙烤了一番似的,又是往一旁躲去。
而宋斐文却觉得入口甚是香甜,马上想要第二口,但转念又想起这女人和丞相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不知他们在马车上如何“嬉戏”的,现在这女人却又暗戳戳往后躲,装什么?
他内心忽然愤恨异常,转头一口恶狠狠地咬住了柳含芝的耳朵。
柳含芝惊呼出声,但是她的嘴唇却立马被含住,这一吻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她咬紧牙关,却被宋斐文的手狠狠一捏,剧痛中,她无意识地张开了嘴接纳了宋斐文。
当她觉得她快在这一吻中窒息时,宋斐文终于放过了她,刚呼吸到一口空气,她又闷哼出声,原来是宋斐文突然掐着她的脖子,惊惧中,柳含芝听到宋斐文紧紧贴在她耳边凉凉说道:
“既然和我做了夫妻,就不要妄想别的事情。你日后要是反悔,也别怪我抓你回来继续当我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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