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白无缺靠近去看，疑惑道。
“一个小道具，它可以以现实为锚点，按照我们常规的方法计时。”
旁边的程子轩突然激动，眼睛放光地看着贾子虚。
“道具？！一个‘窗’只会有一个道具掉落，还是判定完成度最高的人才能有。”
我这是抱到大腿了呀！
贾子虚手指摩擦划过表面，一个时间投射在在手环上方——
7:45:03
七个小时？！
白无缺很是惊讶，并不觉得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再次问道：
“你什么时候拿出来计时的？”
“见到那个女修的第一眼，我感觉自己被她吸引住，注意力忍不住放在她身上，反应过来时，就把这个戴在手上开始计时。”
“什么时候反应过来的？”
“看到你的第一眼。”
带着笑意的眼眸对上有些错愕放大的瞳孔。
程子轩左右看了看，心里有些纳闷：
我是不是不该站在中间？
更想笑笑了是怎么回事？
白无缺低头轻咳了一声，不会承认自己又被魅惑到一瞬，又再次思考开来——
见到女修的一瞬间，就觉得她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整个人恍惚片刻，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失去正常的时间感知了吗？
时间……
混淆感知……
想让玩家在潜移默化中忘记，或者，认同些什么。
是什么呢？
诸多疑惑压在心底，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我们回那个旧宿舍再看看。”
白无缺建议说道，
“走廊消耗的时间太多，又找不到其他的新地点，我们在那里一定遗漏了什么。”
“行。”
“好啊。”
三个人达成一致，坐电梯回到一层。
这次很快就走到了旧宿舍，中间没出什么意外。
忍着不适回到旧宿舍，三个大男人把旧宿舍重新翻了个底朝天。
中午在角落的桌底下翻出一张沾着血渍的纸条，上面写着——
都是假的……收……该死！
其他地方被血渍覆盖，能看的的只有这几个字。
最后的“死”字写的很大，结尾处被戳了一个洞，可怜写纸条的人情绪之激动。
程子轩翻了半天就这么一张纸，还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很是颓废地说道：
“这得猜到猴年马月去，这次怎么这么难啊！”
仰天大叫一声，往后面墙上一靠。
“咔嗒——”
“哎？！”
背后的墙有一块门的形状往墙内凹，身后打开了一扇门，程子轩整个人都倒了下去，四脚朝天。
“啊！你谁啊？！”
脑袋顶上传来他熟悉的女声。
程子轩猛的睁开眼，惊喜地说道：
“笑笑！”
他忍不住兴奋，利落地爬起来抓住唐笑笑的手腕，将人一把拉入怀里，庆幸道：
“幸好你没事。”
怀里的人却猛烈挣扎，把程子轩一把推开。
“不是！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程子轩闻言心都碎了，开始手舞足蹈地极力证明自己的男友身份。
白无缺和贾子虚走进密室。
三人都进入后，身后的石门再次严丝合缝地关上。
里面同样是石制建筑，但却明亮很多，过道大大小小入眼一排过去都是房间，上面的门牌号像是宿舍房号。
“这里是新宿舍吗？”
白无缺打断了两个人的争执，向唐笑笑问道。
闻言，唐笑笑转头过来看向他，神色突然亮了起来，朝着他扬起了一个非常乖巧可爱的笑脸，随即点了点头。
她无视了她的小男友，面带羞涩地走到白无缺面前，低着头问道：
“您好，先生，你愿意来我宿舍休息一下吗？”
程子轩看到后表情凝固了，眼睛成了煎鸡蛋状，泪汪汪地看着女友的背影。
“笑笑……呜呜呜呜。”
白无缺和贾子虚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意了她的邀请，和她一起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唐笑笑打开门邀请白无缺进去，却拦住了另外两人的脚步，态度冷下来说道：
“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程子轩眼眶更湿润了，呜咽道：“呜呜呜……笑……”
话还没说完，白无缺打断道：
“他们也是收养人。”
闻言，唐笑笑愣了一下，有些怀疑，但还是转变了态度，邀请他们一起进来。
房间不大，四个人同时站着都略显拥挤。
程子轩凑到白无缺身边，小声问道：
“收养人是什么？”
“你还记得先前那张纸吗？”
程子轩点点头，不就几个字，能看出什么？
“旧宿舍里的女尸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穿着统一的衣服，被集中在一起，又统一管理。”
“纸条提到一个‘收……该死’，我在想，这里是不是一所类似孤儿院的地方，只是被收养的对象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女生。”
“就凭那张纸条？！”
程子轩很是震惊，他对纸条完全没有头绪。
白无缺摇摇头，又继续说道：
“唐笑笑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突然表现得乖巧，那神态，和我以前去过孤儿院里面的小孩，一模一样，你没发现她正在很努力地讨好我们吗？”
闻言，程子轩看向给他们泡茶的笑笑，认同了白无缺的说法。
唐笑笑把茶放在桌上，又去柜子里翻找着别的东西。
贾子虚也听到了自己“学生”的分析，手搭上他的肩头，很是赞许地说道：
“不错啊，青出于蓝快胜于蓝了。”
“……滚。”
唐笑笑拿了些水果放在桌上，请他们坐在沙发上，自己跪坐在地毯上。
白无缺没动桌上的茶水、水果，开口问道：
“你来这里多久了？”
唐笑笑对他有问必答。
“我从小就呆在这里，是在这里长大的。”
记忆已经被篡改了。
“你几岁了？”
“我今年十五岁。”
他看着她和初见没有区别的样子——大概二十几岁的青年模样。
认知也有障碍。
“你为什么一眼会觉得我是收养人。”
问到这里的时候，唐笑笑露出茫然的神色，但片刻就恢复正常，理所应当地说道：
“收养人都很好看。”
好看……
她的认知被改过，但他是玩家，他在唐笑笑眼里就是真实的样子。
好看的人是收养人……
这样也有助于被收养者对收养人增加好感，让她们更容易接受。
纸条上面如果是“收养人该死”，那在唐笑笑眼中，收养人只会是好看的，因为她的感官被篡改过。
这里每个人都感觉到不同的时间，唐笑笑也是如此，对时间流逝的错位，让她更容易接受自己的身份。
这个学校，是一个巨大的认知幻想！
受益人，就是那些所谓的“收养人”。
他因为容貌原因，被唐笑笑归类为“收养人”，当他说出另外两个人是收养人后，她的态度明显转变。
只要是她认知中的程序通过，对于他的话，她相信了，那么在她眼里，另外两个人的容貌应该也是好看的。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他指了指贾子虚和程子轩，又问道：
“这两个人好看吗？”
唐笑笑顿了顿，扬起笑容回道：
“嗯！先生们都很好看！”
又更加羞涩地补充道：
“当然，您最好看。”
……看来第一印象很重要。
问了这么多，贾子虚自然不用说，已经明白了白无缺的想法，想通前后者的逻辑。
程子轩也抓到一点苗头，没有之前那么沮丧。
几个人轮番问了几个问题。
从唐笑笑的口中，他们了解到——
这个学校是一所非常有名的女子学校，学生们在快成年的时候会有机会见到来这里的收养人，被他们选走并安排工作。
收养人一次可以带走很多人，只要能被他们选中，就可以获得幸福。
她们每天的课程也很简单，要早起朗读背诵校规，学习打扫、穿搭、烹饪和按摩，听从主任的话，以被收养为目标，能被收养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
收养人来的时间不是固定的，如果能在非校方组织期间见到收养人并被选中，就会受到一个手环以示身份，可以不用考试，直接毕业。
在陈述这些的时候，唐笑笑双手相握放在胸前，眼中是带着狂热的憧憬与向往。
“……伟大的神啊，如果能被您选中，我将无比地荣幸，我会用我毕生所学来报答您……”
白无缺低头掩去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抬手按住已经忍不住想起身的程子轩，对着面前忠实的信徒说道：
“笑笑，我有东西落在路上了，你返回去沿路帮我找找，好吗？”
白无缺微微歪头，语气温柔地说道。
“好！请您稍等片刻，我一定会帮您找回来的！”
话音刚落，唐笑笑就立刻冲了出去。
“砰——”
拳头落在木桌上，程子轩愤怒地骂着这个学校：
“草！这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吗？！我绝对不能让笑笑就这样被选走！”
贾子虚端起面前的茶，闻了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们觉得，这个本要怎么解？”
两人转头看向他。
“如果要我们解救这群学生，那主任还是收养人是boss吗？我们要杀掉他们吗？”
“这所学校就是个非人道之地，我们要毁了这所学校吗？”
白无缺跟上他的节奏，思考不过一瞬就开口道：
“不对，收养人不止一个，他们从何而来不得而知，数量也不确定。主任只是个职称，杀了一个还会有新的上任，杀这两者都不现实。”
程子轩也想快点结束，努力按下愤怒，分析道：
“这里的学生都是无辜的，毁了这所学校，她们该怎么办？笑笑又该怎么办……”
见他们思绪回归正轨，贾子虚继续说道：
“人不可能凭空产生，这么多的学生，自然有生育的人。”
“她们的父母！”两个人异口同声。
白无缺的脑子快速运转着，回忆分析着前面的遭遇：
“这里是学校，只是学校，并没有说是孤儿所，她们是被人送进来的，笑笑也说过‘从小’在这，这个本还有别的地图。”
“学校有电梯，这里的科技背景不会低，至少，是有运输有通讯的时代，兴许，这里会有政府管理。”
程子轩眼睛亮了起来，忘记还有法治社会这一层，这么一想，也许我们还能有第三方帮助。
“但这所学校肯定有的深挖，我们掌握的信息依旧少的可怜。”贾子虚提醒道。
白无缺点头认同。
“不过局势比之前明朗很多，至少有了方向。”
此时，房间墙上的灯突然闪烁红色，女修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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