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羅拉只是在中午休息時間一時興起去買咖啡,沒想到就遇上了大麻煩。
感覺就像一陣風吹過,一眨眼歐羅拉身後已經多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下一秒眼前則出現了這個城市相當知名的英雄「暴力超人」白昌明,他以單純無辜的外表以及超強破壞力聞名。假如他與這個陌生男人互相對峙,那就表示這個人是反派了。
歐羅拉不敢相信自己會身在這種尷尬的處境中,簡直是倒楣透頂了。
「如果不希望我傷害她的話就別跟上來。」男人說,把歐羅拉抓在身前,右手扣住了她的喉嚨。
「抓人質嗎?你居然會使用這麼低劣的手段。」白昌明說,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沒錯,我就是這麼低劣。」男人說,一點也沒有因為被瞧不起而生氣,反而有些得意。
下一秒歐羅拉感覺自己漂浮在空中,瞬間移動到了一間陌生的房間裡,看起來像是一間單身公寓。歐羅拉能想到的是還好自己手中的咖啡沒有灑出來,這個怪人的技術還挺好的。
「抱歉把妳捲進來,我只是想找個方法逃走而已。」男人說,已經放開了抓著歐羅拉的手。
「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歐羅拉問,轉身看到男人,他穿著休閒的運動長褲、球鞋和帽T,像是出門晨跑的一般民眾,一點都不起眼。
「還不行。」男人說,攤了攤手,並沒有放過歐羅拉的意思。
「為什麼?」歐羅拉問:「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的長相,也不會說你家在哪裡的。」
「妳知道我家在哪?」男人有些驚訝地問。
「不是這兒嗎?」歐羅拉問。
「這裡不是我家,妳仔細看看。」男人說。
歐羅拉環顧了四周,在電視旁的櫃子上找到了照片,裡面的人竟然是白昌明!
還以為英雄會住在更華麗寬敞的地方呢!
「你跑到想抓你的人家裡?」歐羅拉不可置信地問。
「他現在在忙,不會這麼快回家。」男人擺了擺手說,彷彿沒什麼好擔心的。
「跟你在一起真危險,隨時要為我的生命安全擔憂。」歐羅拉說。
「應該的,畢竟我是反派。」男人說:「想當年我也差一點變成英雄。」
「真的假的?」歐羅拉不可置信地說。
「妳的態度真讓人受傷。」
「你也太容易受傷了吧?」
潘彼得十二歲那年覺醒了瞬間移動的超能力,此後便被送到國家開設的特殊學校裡上學,除了基本課程之後,還有針對超能力的測試和訓練。
他在那裡認識了同年的白昌明,兩人甚至還住在同一間宿舍,有一陣子彼此形影不離,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一直到十八歲職業選擇前進行測試時兩人才分道揚鑣,那也是潘彼得的人生轉折點,兩人從此再也無法回到以前的親近狀態。
白昌明成為英雄,潘彼得則被辭退,不但無法成為職業英雄,還欠了一屁股債,逼得他只能工作還債,無法繼續學業。
「你的意思是沒有通過成為英雄的測試的學生會被放棄,成為社會底層的問題人物嗎?」歐羅拉問,聽起來很不公平。
「因為我有超能力,所以仍然活在政府的監控下,只不過他們不會給予生活上的協助,任由我們自生自滅,非常愚蠢的政策。」潘彼得說:「假如他們能給我們一些工作保障,而不是把我們當成潛在的犯罪份子,結果可能會更好一點。」
「那個測試到底是什麼?」歐羅拉好奇地問。
「測試對國家的忠誠和對於執行正義的渴望。」潘彼得說。
「那要怎麼測試?有量化的指標嗎?」歐羅拉問。
「填寫問卷,還有口試,戴著測謊器被當成犯人一樣,確認我們的答案是發自內心。如果不是像白昌明那種自認為是正義使者的人八成都會考砸。」潘彼得說,不禁嘆了一口氣。他只想要平靜度日,其他什麼都不在乎,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他才不被當成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有很多不是英雄的超能力者在民間跑來跑去?」歐羅拉問。
「嗯,很多。」潘彼得說:「妳該不會害怕了?」
「當然,你們就像是不定時炸彈,只要有一顆爆炸了就完蛋了。」歐羅拉說,無法理解國家對於危機管控如此漫不經心。
「事實上國家根本管理不了那麼多超能力者,所以只能留著好控制的。其他的人會變壞還是安分度日,這些都不在他們的能力範圍內了。至少在一般民眾的眼裡英雄會解決作惡多端的反派,其他人反正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也就都不重要了。」潘彼得說。
「幹嘛跟我講這些?」歐羅拉無奈地問。
「因為……平常我也沒什麼人可以講。」潘彼得說:「跟英雄一樣,反派都是些自我中心的混蛋,沒有人有興趣聽別人講話。」
「所以你沒有朋友。」
「別講這麼傷人的話。」
「那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什麼時候才會放我走?」
潘彼得看著歐羅拉,彷彿突然想起來她是人質,不過他應該也沒有講什麼不該講的事情。
「等白昌明下班了,我就找個車站把妳放在那裡。」潘彼得說,現在還有人守在他剛才抓到歐羅拉的地方,短時間內不能回去。
「英雄也有上下班時間?」歐羅拉問。
「當然有,他們算是公司職員,有輪班時間的。」潘彼得說。
「原來如此。」歐羅拉說,她從來沒注意過這一點。
「老實說,當初我也不是自願去那個學校,實在沒理由事後把學費算到我身上。妳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些債務做非法的工作嗎?一般的工作薪水要還上好幾年的債,也許冒幾次風險就能解決。現在之所以有反派集團,都是這些英雄訓練學校造成的。」潘彼得忍不住又開始抱怨。
「反派集團?」歐羅拉問,她以為反派都是以個人名義行動的,如果有組織應該會很難處理。
「簡單來說就是非英雄的超能力者組成的集團,因為不是英雄的話使用超能力就是違法,所以我們就全都變成非法行動的人了。其實有人做的工作並不是違法的工作,像是大力士到工地做搬運,或是像我這種行動迅速的人做快遞,只要不被政府發現,也是可以正正當當地過生活。」潘彼得說。
「但是你不是。」歐羅拉說,潘彼得之所以引來英雄是因為他到珠寶店搶劫,並不是從事正當行為的結果。
「我有我的苦衷。」潘彼得說:「況且有人的錢可以多到去買上億元的珠寶,他的生活肯定不會為了食衣住行而煩惱。我只是在做所得重分配而已。」
「你這樣是不尊重辛苦賺錢的人。」歐羅拉說,每個人的財產權都應該被保障。
「那我就是理所當然背了一屁股債、翻不了身囉?」潘彼得說,既然社會對他不公,他也沒必要替其他人著想。
「我覺得你的確很倒楣,我也滿倒楣的。」歐羅拉說。
「嗯,時間差不多了,我送妳去車站。」潘彼得說,走到歐羅拉身後,摟住她的腰。兩人的身體接觸面積越多,瞬間移動造成的偏差就越小。
當潘彼得準備移動時,公寓的大門打開了。白昌明的視線對上潘彼得時,空氣中充滿了尷尬。
「嗨,你今天比較早下班哦!」潘彼得說。
「你真大膽,竟敢到我家。」白昌明說,準備對潘彼得發動攻擊。
「我們可以偶爾互相幫忙一下的,同學。」潘彼得說:「先走一步了!」
「不准動!」白昌明話還沒說完潘彼得就已經消失不見了,無論他的攻擊力有多強大,他依舊追不上他。
「很抱歉,我剛剛太慌亂了,不該把妳帶到這裡的。」潘彼得說,尷尬地笑了笑。
由於白昌明著實嚇到他了,他才會急著逃回家。這下可糟了,歐羅拉知道他家裡有多亂了。
「你不擔心英雄會追蹤你到這裡嗎?」歐羅拉問,趁機四處張望了一下,就只是個普通的單間公寓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他們跟反派集團有過約定,不會到我們的住宅區。」潘彼得說。
「你們之間有約定,認真?」歐羅拉問,正義跟邪惡原來互相勾結啊!
「如果反派不存在那還要英雄做什麼呢?」潘彼得說。
「你被通緝了。」歐羅拉說,她用手機查了新聞,潘彼得成為今日頭條人物了。
「白昌明那傢伙特別喜歡我,追我追了好多年了,怎麼都不會放棄?」潘彼得說。
歐羅拉有種感覺,潘彼得其實很想跟白昌明維持良好關係,只可惜現實不允許。
「真糟糕,這樣要送妳回去就更困難了。」潘彼得說。
「我今天一定要回家。」歐羅拉說。
「晚一天不行嗎?」
「不行,我要餵貓。」
「好吧。」潘彼得說:「我想想。」
歐羅拉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要求對於潘彼得來說有多危險,直到看到白昌明帶領的小隊團團包圍住她和潘彼得時才了解,她的任性可能導致兩人的生命陷入危機。
「你怎麼非得追著我跑?」潘彼得對白昌明說,仍帶著玩笑的意味,彷彿現狀一點也不緊張。
「我們已經知道如何預測你的行動了,就算你會瞬間移動,也逃不出我們的掌握。」白昌明說。由於潘彼得仍和歐羅拉仍幾乎貼在一起站著,白昌明便不敢輕舉妄動,一不小心就容易兩敗俱傷。
「真的嗎?原來你這麼喜歡我,連我在想什麼都知道。」潘彼得說:「既然如此,要不要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不要逼我動手。」白昌明警告說。
「你不把人質的安全放在眼裡了嗎?」潘彼得語帶威脅地說。
歐羅拉嚇得不敢動彈,只感覺潘彼得摟著她腰間的手稍微收緊了些。
「勸你趕快投降,我不會再給你機會逃走了。」白昌明說,表情非常嚴肅,彷彿隨時會出手把潘彼得打得全身如蜂窩。
「原來之前都是你在給我機會。」潘彼得說:「那我再來確認一次。」
潘彼得在眨眼間消失無蹤,下一秒歐羅拉發現自己站在三樓高的路燈上,嚇得她放聲尖叫,只要重心一個不穩,她便會跌落地面。
至於潘彼得則是一根頭髮都沒留下。
歐羅拉在白昌明等人的協助下安全回到地面,而她始終搞不清楚潘彼得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當他們在閒聊的過程中,她一度以為他是個跟一般人無異的普通人,但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
也許他真的只是為了逃跑而利用她,一時興起多說了幾句而已。
「回來了?」潘蜜拉問,在公寓裡看著電視新聞,見到突然出現的哥哥潘彼得一點也不驚訝。
「嗯,晚飯吃什麼?」潘彼得問,彷彿他出門只是去辦點事情,完全不是生死交關的情況。
「泡麵。」潘蜜拉說:「你這一次賺得多嗎?」
「還可以,明天帶妳去吃好吃的。」潘彼得說。
「你這次又跑去找白昌明玩了嗎?」潘蜜拉問。
「當然,他這麼好玩。」潘彼得說:「不過這次我又找到了另外一個也挺好玩的人。」
「哦?誰啊?」
「等我跟她混熟了再介紹給妳認識。」
「你以為去上城是在逛後院是嗎?都不怕危險的。」
「妳哥很強的。」
「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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