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路东律来了。
“吴女士，这是下界领事馆的路东律总领事。”玄羲对吴知芬说，“他很擅长开锁。”
路东律：“你这话说得我像一个锁匠！你想干嘛？擅闯民宅啊？”
“路先生您好，我是吴知芬，颜涧雨的经纪人。”吴知芬伸出手，“我们怀疑这户的租客跟颜姐的失踪有关。”
路东律跟她握手：“原来如此，我听玄羲提起过，我这就帮你开锁。”
路东律把手搭在门锁上，接着“咔嚓”一声，锁开了。
吴知芬惊叹：“好神奇啊，路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路东律龇牙一笑：“我修的魔法的第七阶效果叫‘罢工’，能让任何事物停止工作。”
吴知芬点点头，心说真是富有资本主义特色的魔法呢……
路东律推开门，门开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涌了出来。
浓郁的果酒香气、西红柿酱和奶酪味、酸臭的人类□□的味道，混合起来的味道跟垃圾堆没什么区别。
三个人掩着鼻子进了门，映入眼帘的景象也很具有冲击力。
简单地形容，这间屋子像是多人□□派对开完后好几天没收拾过。
一瞬间，玄羲觉得自己做出了人生第二次重大错误决定——他还不如去帮那个综艺团录节目呢，不，他就不该插手人类的事情！
路东律直接跑出门呼吸新鲜空气去了，吴知芬倒是很镇定，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目光如炬，一眼看到了沙发上的一个很小的闪着光的物体。
那是一个钻石胸针，上面沾了一些成分不明的污渍，吴知芬在茶几的餐巾纸上拽了几张餐巾纸，包着那个玩意儿拾了起来。
“这是颜姐的胸针，Prada明年上市的新款，这次看秀品牌送给她的，除了与品牌有合作的艺人没人能弄到。”吴知芬说。
猜对了，玄羲心想，颜涧雨果然是被某个美男迷倒然后日日夜夜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玄羲看了看垃圾桶里已经发着刺鼻腐烂味的披萨，在十几二十度的天气下，食物腐烂成这样，说明他们至少两三天没收拾过了。
这两天他们没回来吗？
玄羲在王烁的房子里转了转，发现除了保养得很好的大牌衣服和鞋，一台高配置的主机电脑，其他家具都很简陋。
卫生间的橱柜里有五瓶没开封的“甜酒”香水，显然是他的作案工具，正常人怎么会一次性囤这么多香水？
玄羲打开他的电脑，发现桌面上有个文件夹的快捷方式，名为“金主”。
玄羲点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个女性的资料，有她们的照片、电话、地址、喜好……还有“我的人设”。
原来这个王烁在做杀猪盘。
玄羲发现王烁在不同女性面前伪装成不同的身份，比如贫穷自强留学生、来意做生意起步者、奢侈品牌艺术总监、旅居摄影师……
目的都是骗她们的钱，骗到手后就找借口离开她们。
而最新建立的文档，就是颜涧雨。
王烁的杀猪盘事业从半年前开始，正是他的父母断供的时候，先是以米蓝的其他大学的富家女留学生为目标，再到在米蓝工作的夏国中产，再到来看秀的网红和小明星……最后终于盯上了一线明星颜涧雨。
颜涧雨失踪一案算是眉目清楚了，只是还不知道他们人去哪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吴知芬报了警，然后对玄羲和路东律说：“我替颜姐谢谢你们，等找到颜姐后，你们想要什么报酬，尽管跟她说。”
玄羲笑笑说：“报酬就不必了，颜涧雨平安回来就好。”
“我留在这等警察就好，已经挺晚了，你们先回去吧。”吴知芬说。
“也好。”玄羲和路东律告别了吴知芬，走出了公寓。
今天的傍晚起了风，尤其冷，玄羲走在路上都有点打哆嗦。
“好想来一杯加了樱桃酱的热巧克力啊。”路东律说。
玄羲：“……这是什么吃法？”
“你没吃过黑森林蛋糕吗？樱桃和巧克力是很经典的搭配。”路东律说。
玄羲：“……固体和液体不能一概而论吧。”
路东律：“你知道吗？人的口味不是天生而是后天培养的，只是你刚来人间就去了夏国，口味被固定了，而我之前在瑛国，他们的食谱比较单调，所以我业余时间喜欢自己研究厨艺。”
玄羲心说这就是你发明加了生八爪鱼的仰望星空派的理由？你这厨艺还不如瑛国人呢。
“我们住的酒店也有厨房，要不今天晚上我给你做我平时吃的食物？”路东律又说。
玄羲感到一阵恶寒：“不必了，不必了，我们在外面吃完再回去吧。”
路东律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斯蒂芬说我的厨艺达到了米其林的水平。”
玄羲：“可怜的斯蒂芬……”
王烁住的小区地处偏僻，附近没什么餐厅，零星的咖啡店和面包店也都关门了。路东律说要不回酒店吃，然后玄羲看见了一家亮着灯的咖啡店。
“我想先去买杯咖啡。”玄羲说，他此刻很想喝点热饮暖暖身子。
“也好。”路东律说。
于是两人走进了咖啡店。
咖啡店里只有三两顾客，面积狭窄，柜台对面是一排长桌，布置得简单温馨，一进门就闻到咖啡豆的香气，柜台里还摆着点心。
玄羲发现这家店的东西卖得尤其贵，一杯意式浓缩就要10欧，难道是周边唯一一家开到晚上的咖啡店的缘故吗？
“一杯卡布奇诺，一个奶油面包。”玄羲对老板说。
老板是个体形壮实的大叔，秃顶，虽然玄羲很不想用“满脸横肉”形容他，但他确实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老板用意语说了一个词，玄羲听不懂，但应该是说价格。
这点东西一共28欧元，玄羲拿出了他的信用卡，然后老板指了指柜台上的立牌：“Cash Only。”（只能用现金）
……这家店真的正经吗？
玄羲拿出三张10欧元钞票递给他，老板收下了钞票，然后就去做咖啡了。
“您还没找钱呢。”玄羲提醒他。
老板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做咖啡。
玄羲呆了一下，这人听懂了吗？
“算了算了，两欧而已，就当小费了。”身后的路东律说。
“他别是看我像游客想宰我吧。”玄羲不悦地说。
“我点的热巧克力12欧元，待会儿我给他10欧元，就说我们的单是一起的。”路东律说。
“好吧。”
玄羲拿着他的咖啡和面包找了一个位子坐下，路东律开始点单。
路东律对着老板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英语，然后递给他一张10欧元钞票。
老板指了指柜台上另一个牌子，上面用小字写着：“服务费2欧元。”
非常之隐蔽，一般人都不会注意。
路东律：“你一家咖啡店要什么服务费啊！”
他很愿意主动给小费，但他们不能随意加价！
老板细小的眼睛里似乎有寒光闪过，他沉默了几秒，又摊了摊手，接过了路东律的钞票，给他做咖啡去了。
片刻后，路东律拿着他的热巧克力坐到玄羲旁边，说：“你说得对，这是家黑店。”
玄羲本想把奶油面包吃完再走，外面风大还冷，结果听到了老板说：“你不能在这吃。”
玄羲扭头，心说原来你会说英语啊。
“不能堂食，那你放张桌子在这干嘛？”玄羲说。
“出去！”老板铁青着脸。
“服务态度这么差，你给我退款，我就出去。”玄羲冷冷地说。
“你看我们是游客欺负我们是吧？那几个人怎么就能在这里吃？”路东律指着长桌尽头的三个男人说。
但接着他又发现，那三人只是坐在那里，确实没有在吃东西。
路东律愣了一下，难道吃东西不能待在店里，不吃东西就可以？
那三人听到了声音，不约而同地起身，朝玄羲和路东律走过来，三个人站成一个半圆把他们包围起来。
其中一个人贼眉鼠眼，一个人高马大，另一个短小精悍，共同点是……全都目光森森，都不像好人！
玄羲和路东律终于意识到了这家店的不对劲之处——这莫非是传说中的意国黑手党开的店？！
两人虽然完全不需要怕黑手党，但也不想在异国他乡惹出麻烦。
玄羲冷静地说：“走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你报啊。”短小精悍的男人说。
玄羲掏出手机，想拨报警电话，贼眉鼠眼的人飞快地伸出手，想抢他的手机。
玄羲的身手至少也是刑警水平，那人没有得逞，路东律主动出击，一拳挥向人高马大的男人，男人躲了开来，居然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刀，路东律的拳头停了下来。
糟糕，还是发展成斗殴了，玄羲心想。
原则上，他现在是不能对这伙人使用帝王的，因为他没有在办案，帝王最多只能用在自己身上。
几人僵持了片刻，期间咖啡店门外有三两行人经过，但他们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又加快脚步走远了。
这时，咖啡厅的后厨传来“砰”的一声，像什么重物落地。
几人齐齐地往后厨方向看了一眼。
“是不是有什么家具倒了，不去检查一下么？”玄羲说。
老板脸色怪异：“不关你的事。”
玄羲和路东律对视一眼，那他们倒要好好看看这家店的后厨藏着什么东西。
二对三并不容易，但那三个人显然没真正学过格斗，出手全靠蛮力和本能，几下子就被玄羲和路东律制服了。
接下来再干掉老板就可以了，他俩联手肯定没问题，然而，两人看到后厨走出了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
玄羲和路东律：这家咖啡店刷怪啊！
已弃疗，换回了原来的文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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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魅之味（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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