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觉问老人:“这病有什么特征?传播方式是什么?”
既然一整个村子都得了着怪病,根据老人的描述,想来这病不论是传染还是病发的速度都非常快,短短一年内竟然整个村子都没。
老人微微晃头:“得病的人全身乏力,感觉身体会渐渐衰弱,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症状,甚至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死。至于传播方式,我们曾经组织了几个人,也未曾找出过原因,一切都是突然发生的,之后一旦谁觉得乏力,那便是中了招。”
老人停顿两秒,补充道:“也确实如此,没几天后整个人看起来明显就没精神头,就像命被拿走了几年似的。”
他的注意力分给宫承行一些,对方侧对着他,白雪落在他肩头,眼眸垂下明朗的轮廓加上天生下弯的嘴角,显得这个人更冷漠。恍惚间,他觉得这和宫承行不是一个人。
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转头与他对视一眼,但也仅仅是一眼,宫承行便转回去了。
那眼神冷漠得可怕,好像他们从未认识过,是陌生人。
孟觉心里惊了一下,收回情绪转头继续问老人:“那些开发水的是什么人?”
老人:“那些人神秘的很,我秘密调查过他们,但什么也没查出来,连他们的名字都是假的。那些人搬走后,也没有人去过那地方,因为那里的草长得比人还高,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去,更何况都自身难保了,自然也没空理会那地方。”
“你变成这样后,进去看过吗?”孟觉看了两眼宫承行,一边问。
“去过,但好像有东西挡着了,没进成。”老人浑浊的双眼看向他,突然问:“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怎么突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呢,其他人怎么都不见了呢?
孟觉顿住,想了想措辞道:“想来他们现在应该活得很好。”
老人愣住,随后如残阳夕下垂死之际的声音缓缓道:“好,好,那就好。
往事如流水落花过,好的也好,坏的也罢,这么多年他终归等到了一个不错的答案,无需辨别真假,只求心安。
下地狱他一人足矣。
孟觉突然想到那些神秘人可能在水里下了什么东西,问道:“你们日常用的,喝的水从哪里来?”
“先前喝的水都是那口井里的,自从那处地方被禁止进去后,村里的人都是去井口几百米外的地方取水,我们还都特意往远了去,毕竟那些人突然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不敢喝。”
老人解释完,身体突然浮在半空,远远地眺望着前方。
“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他顺着方向望去,一眼就能看到那最高的山,山上树木葱郁,绿油油一片。
老人看着他顿了顿,惊诧道:“年轻人,那地方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去过,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可以给你们指路。”
这正好是个方向,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说不定会发现让他们来这的意图。
不好透露他们的身份,他只好编个看起来可靠的故事骗人,为了装的像一点,孟觉面露难色迟疑且缓慢地说:“其实,我们不是迷路,而是专门来这找一种药,……我身体有病,走遍了医院都说治不好,有个人告诉我们这里有一种药草能治我的病,大多伴水而生,我们才不得已来到了这。”
闻言,久久没有动静的宫承行看了他一眼,捂着嘴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孟觉:“……”
但老人似乎相信了,同情地看着他:“我一个老头不懂草药,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你们说的东西,既然是救命的药,我带你们去看看,我进不去,到了那边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孟觉点点头:“有危险我们自会退出来。”
“好,跟我来吧。”
说罢,老人往前方飘去,正是那高山的方向。
宫承行走在前面,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步子迈的很快,跨步也大,总是有意无意和他保持距离似的。
孟觉一路上就盯着他背后一路,宫承行没有停下来过,甚至连头也没回。
虽然看起来他们距离很远,但两人身高腿长,没多久便站在比人高的草丛面前。
到了目的地,宫承行果然是有意保持距离。他特地站到他身边,但对方是若无其事地挪远。
孟觉的视线定格在宫承行身上,“你……”
适时,老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就是这里了,你们好自为之。”
“我先进去探路。”
宫承行转身就进钻进草里,一溜烟人就不见了,孟觉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话。
“……”
他抬脚跟上,顺着痕迹在草里前行,视线被挡住,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好在这“草墙”不厚,很快就出来了。
这里的天光很亮,有些刺眼,前方的景象更是惊奇。
一半是雪天,一半是草地,中间的线条明晃晃地摆在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却异常和谐。
而那老人说的井,在雪天这边,水也并未结冰,水面似是有微风吹拂,水波粼粼。
这口井是一个四方井,井口与地面齐平,四周分别用四块大的岩石围住,应该是这里的人发现了这井水,为了取水方便,用岩石围住井口,从上看下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阶半的石阶通往下方。
井里的水十分清澈,并没有受到污染,但井的中央确是黑蒙蒙一片,看不清底下,颇有深不见底之势。
真是奇怪的很,孟觉目测这口井的高度比他们两人加起来都高,如若不是,那就是这里面有东西。
这么想着,他觉得应该下水看看,说不定有点收获。
他往前跨出去一步,顿住身形,他突然想起来应该要和某个人打个招呼。
他转了一圈,发现宫承行半蹲在草地里,背对着他只能看到他的手在动,像是在拔草。
他正要开口,对方又转了个圈到了雪地里,他手掌扫开雪,捏起土闻了闻,随后拍拍手站到井口前面。
紧接着,宫承行双手捧起一捧水,凑在面前嗅了嗅,眉间顿时紧锁:“酒?是酒。”
孟觉上前沾了点,闻了闻,确实有淡淡的酒味,他犹豫两秒正要尝一尝。
“别吃!”宫承行在他的手放进嘴里的前一刻制止他,他又继续道:“奇怪,这周围的土是湿润的,并没有酒气,难道有人往井里灌了酒?”
孟觉没有听他的,还是沾了点尝了尝,本来他是打算采纳宫承行的意见,但他后面那番话,他还是决定看看。
“是水。”孟觉低声说着,喝了一口吐出来,“水怎么会有酒气?”
他盯着水面看了一会,抬头时宫承行丢来一个水壶,那是之前方岱包里的水壶。
他用来漱了漱口,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口感,水壶里的是矿泉水,没有什么味道,这井水有些甘甜,但尝起来有一股木屑的味道,这让他更想知道这井里藏着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说,宫承行利索脱了上衣一头扎进水里,只留下一句话:“我下去看看。”
孟觉张了嘴,声音上到喉咙里卡住了,宫承行动作太快早就不见人影,水花溅湿他一侧的腿。
“…………”
孟觉在井边蹲下来,竟然看不到宫承行的身影,他探手进水里,随意搅几下,静静地等待着。
视线观察了周围一圈,这里三面环山,山与山之间紧挨着在一起,重峦叠嶂,水里的人久久没动静,他怀疑是不是被淹了。
他正要起身进去看看,只是还没站起来,他在水里的手便被轻拉了一下,随后一个脑袋跃出水面,并伴随着一旁的骷髅头。
宫承行甩了甩头发,擦去脸上的水,隔着一米远把白骨森森的头颅递到他面前,“底下全是这个东西。”
“……”
孟觉沉默了住一分钟,他顿时感觉胃不舒服。
宫承行放开拖着骷髅头的手,随后,这个存在已久的头骨随着浪波漂到岸边,在水面浮动着。
孟觉扫了一眼,感觉奇怪,按理说骨头的密度比水大,只会沉入地下,并不会漂浮在水面。
“这井并不深,但这些东西堆得厚,不只人骨,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宫承行撑着井边的岩石,浮在水面,只是仍旧离孟觉有一段距离。
“我能不能下去看看?”孟觉突然问。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这话没过脑,甚至什么时候有的想法他都不知道。
他看宫承行两眼,对方似乎没听见他刚才的话,疑惑地与他对视上,随后一头扎进水里。
他觉得还是要进去看看,万一底下又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人应付不过来怎么办,他至少能搭把手。
想着,手上也开始动作,把上衣脱了,跳进去,这井水难得冰凉,比这天气还冷,这才是正常的才对。
至今为止,他们遇上的最正常的现象居然是井水的温度,听起来真是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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